第6章 脫不開干係
俞憐沒膽動那根發簪,她先從封惡八卦袋中,取出一個手套。
這是她外祖父留給她的,沒說是什麼質料做的,只知道這手套能夠阻攔陰氣入體,阻止陰氣纏身。
俞憐套上手套,之後把那個簪子拿了起來。
那簪子通體黑黑的,質料好像木頭又好像銅製,俞憐竟看不出來,究竟是什麼材質的。
一入手,一股極陰寒的感覺,沿著俞憐之手,就往她的筋肉裡邊鑽,即使有手套攔截,俞憐依然可以感受到那陰氣之盛。
這簪子……
俞憐眉腳一挑,這是用陰靈滋養過的簪子。
換句話來講,就是埋在屍骸邊,吸食過陰氣,又餵過人血的。
這種簪子極其陰寒,放在家裡容易招引不幹凈的東西。
而這簪子所放的位置……
俞憐手中握有羅盤,大概的推算了一下,這一方位,就是俞家二房宅院的……青龍位。
青龍屬陽,用陰物鎮壓,會壓住陽氣,因而抬起對角白虎位,致使白虎仰首,造成白虎煞。
白虎煞主破財、破家,嚴重可造成主家大病、死傷。
俞憐突然記起,俞憐的爹爹,原本是身強體壯的大漢,不可能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一病不起,因為沒有及時看大夫,就離世了。
而這些年,趙興蘭的身體,也很糟糕,常年依靠病床。
至於俞安和俞樂,都還小,偶爾頭疼發燒,趙興蘭都覺得是正常的。
現在想來,這些個只怕絕非偶然。
俞憐握住那簪子之手,突然一緊。
「歡兒,你做什麼呢?錢袋找到了嗎?」
趙興蘭卧在床上好一會兒,見俞憐還在那裡尋找,就探出頭來問她。
俞憐下覺意識地打算把簪子拿下床,但,她頓了一下,停了下來。
她將簪子拿到手中,給趙興蘭看了看。
「娘,錢找著了,不過我還找著個東西。您看,這簪子是您的嗎?」
趙興蘭的眼光放在俞憐手中的簪子上,停留了一下子,訝異道:「這是你祖母的發簪,怎麼在咱家?」
「祖母的?」俞憐皺眉。
趙興蘭點拍板,解釋道:「我不可能記錯,這是你祖母前些年,過五十大壽之時,你大叔從小鎮上買來的,送給你祖母的,聽說可貴了,你祖母都不捨得戴,平常都仔細收著,這怎麼在咱家裡?」
趙興蘭還認為,是今天鬧的時候,俞老太的簪子偶然中落下來的。
但俞憐仔細回憶了一下,今天俞老太在家裡鬧的時候,明顯沒有戴過這支簪子。
再說了,就算她戴了,不小心掉了下來,也只會在地板上,怎樣會埋在地下?
並且位置是那樣的巧合……
明顯是故意這麼做的!
俞憐追問道:「娘,咱家這屋子,是那老婆子分給咱們的?」
趙興蘭嗯了一聲,「分居的時候,你祖母就給了我們這一個屋子。」
當時,裡面都是修好的,雖然破了一點,但好賴有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趙興蘭挺中意的。
俞憐輕輕蹙起眉,「那我爹,是不是搬進這屋子以後,才一病不起的?」
「是的……」趙興蘭一提起初夫,就感覺難過,嗓音裡帶了點更咽:「大夫說,你爹是前些年積累下來的,病來如山倒,還沒來的及……你爹都還沒來及享福,就走了。」
俞憐沒有安慰趙興蘭,她盯著手上的簪子,眯起了兩眼。
那就對了。
都對得上!
這簪子和俞家二房的現在的狀況,只怕都和俞家老太脫不開關係。
俞家老宅。
俞老太帶這兩個兒媳回去以後,就躺在床上,氣得不輕。
王翠花和劉如玉,你看我我看看你,都沒開口,心中卻也憋著滿肚子的氣。
好端端去賺錢的,眼下倒好,錢沒掙到,還倒貼了二兩。
這事兒,想著她們就窩火。
王翠花不耐煩了,苦哈哈的問:「娘,現在可怎麼辦啊!李員外那邊,咱們咋交差啊!還有,你大孫子還等著這筆錢結婚呢,現在彩禮錢都沒有了,你大孫子還咋結婚?」
劉如玉原本心裡就窩著火,正煩躁呢,聽見王翠花倒苦水,她也跟著說道:「俺家的和豐,還要上學類,學費啥的還沒著落,還得給人家老師送送禮,都要錢,什麼事情都可以耽擱,可俺家和豐的事情沒法耽擱啊!」
劉如玉口中的和豐,便是她的夫君,俞家老三,俞和豐,今年都二十好幾了,還是個童生;俞家古有便是個農耕的家,家中幾輩都沒出過知識分子。
俞和豐是俞老太的年老子,誕生后軀體弱,在家閑來沒事便讀了幾本文,前些年向來沒啥當作,可這兩年考取了童生,儘管只是個童生,倒是俞家唯一份的,惹得俞老太更恩寵,俞和豐的肉體,也逐漸好轉了,讓俞老太放心很多。
這目睹著是春闈了,俞和豐必定是要了局的,如果過了會試,那可便為秀才大人了,俞老太和劉如玉,就指看著俞和豐給自家爭顏面呢;結果應試,靠的是本身才學,卻也少不了里裡外外的辦理。
劉如玉和俞老太早已想好了,拿到那十兩白銀,再四周借借,務須要讓俞和豐面上有光,不遭一眾學子比下去。
可當今倒好,雞飛蛋打,賠了女士又折兵。
十兩銀錢沒掙到,卻是貼了二兩給二房那家子賠款貨。
俞老太聽得額角青筋突突地跳,心中也難熬,她撩起眼瞼,沉沉地看了劉如玉和王翠花一眼,瞧見王翠花在哭,頭痛隧道:「哭甚麼哭,我還未死呢,輪不到你在這號喪。」
王翠花害怕俞老太,被她一吼,抽咽了一下,將眼淚憋了回去。
劉如玉且看俞老太,「娘,這事情還得你給咱拿個想法啊,這二兩銀錢就白給了?」
「哼!那死丫頭想從我手上拿去二兩銀錢?想都甭想!」俞老太哼了一聲,打死也不樂意把那二兩銀錢給俞憐。
可這白銀都給了出去啊……
劉如玉皺了皺眉,剛想說啥,俞老太卻對她道:「你去予我套輛牛車,我得去城中一趟。」
王翠花愣了一下,「這樣晚了,娘你進城幹啥?」
「我大自然有我的事情,別管你之事,你少問。」俞老太喝了王翠花一句,已經動身趿拖著鞋,籌辦外出。
劉如玉見狀,眸子轉了轉,沒攔俞老太,出行替俞老太借了一輛牛車,請人載著俞老太進了城。
……
俞憐和趙興蘭,都未知道俞老太偷偷進城的事情。
趙興蘭看上去俞憐拿著那簪子,片刻不吭不響的,便問:「歡兒,這是你祖母的簪子,若不咱給送歸去?」
俞憐回過神來,道:「無須了,這根破簪子,老婆婆估計也看不起。」講著,俞憐把簪子裝進一個八卦袋裡,「娘,你吃了葯好生歇息,兄長回來到,說是要在家四周找活干,我出去問問兄長,說不上也能予我找個活干,這樣子能多掙點。」
趙興蘭聞言,不幹了。
「那可不可,你身材恰好轉些,可不克出去勞動。再說,你一隻千金家的……」趙興蘭滿目的不贊成。
俞憐卻中斷了她之語,「娘,閨女家名聲事小,餓死事大。目前這節骨眼上,咱一家眷都吃不上飯,養不活本身了,您講求這些個,實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