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孟玉姣早就死了
剛好王媽從身後經過。
孟窈略顯僵硬的轉過頭:「這是怎麼回事?」
她伸手指著牆壁,滿牆儘是孟窈奪獎的特寫照片,被精美的相框點綴裝飾。這是一處極顯眼的位置,幾乎步入客廳就能看得到。
「這個……」王媽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到一道更為低沉的聲音傳來:「怎麼了?」
容懨已經緩步下樓,他手中拎著一個公文包。
「這……」孟窈指向牆壁的位置:「這是怎麼回事?」
容懨挑了挑眉,頗為滿意的掃過牆上懸挂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笑容自信又燦爛,漆黑的眼眸像是點綴上了星光,左側耳垂一顆黑寶石瑩瑩的散發著光芒。
夏言森拍的還不錯。
「你不喜歡嗎?」容懨又指向另一側的牆壁,那裡懸著名人的書畫作品。「下次可以掛在那。」
他的視線環繞一圈:「還有很多的地方。」
孟窈撓了撓頭:「是不是有一點太顯眼太張揚了?這些照片掛在這裡,我又不是這麼有能耐。」
容懨在商場打拚多年,獲得的的榮譽自是不必多說,自己拿到的這些獎項肯定沒有辦法跟他比,但是他偏偏將自己奪獎的照片掛在了最顯眼的位置上……
「怎麼會?」他挑了挑眉:「我巴不得掛在最顯眼的位置,這樣一進客廳就能看得到。」
孟窈收回目光,在現代的家裡也懸挂著不少照片,多數是一些生活照還有孟窈奪獎的照片,她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現在再看這裡卻覺得心中有幾分異樣。
容懨低頭看了一下腕錶:「有個會議馬上開始,我先離開了。」
孟窈心不在焉:「你去忙吧。」
容懨倏忽轉過身子,他望著孟窈:「在家裡等我回來。」
不知為什麼,孟窈總覺得他在「家」上加重了語氣。
「好,我等你回來。」
*
孟青青剛進門就被告知容溱的心情不太好,讓她小心去安慰。
孟青青握住包的動作一僵,隨後緩慢的鬆開,她略略湊近安德烈:「安德烈叔叔,爸爸他這是怎麼了?」
安德烈淺綠色的眼珠也染上了幾分悲愴:「總之是一個相當糟糕的消息,你還是自己過去看看吧。」
孟青青面色一沉,后又往樓上走。
忽然安德烈叫住了她:「容他孤身多年,周圍可信的人寥寥。你是他的女兒,我希望你能夠一直陪在他身邊。」
「他只有一個女兒。」
孟青青腳步一頓,后又若無其事的回頭,她淺淺笑了笑,如同安德烈印象中一般乖順。
「這是當然,謝謝您,安德烈叔叔。」
安德烈想起了被容溱珍藏許久的照片,孟青青自然是像那個女人的,就是性格這一塊……
他記起了容溱曾經講述的故事,性格估計是兩邊都不像的。
孟青青不自覺的挺直了腰,一步一步的往上邁。
不知名的忐忑縈繞在她的心間,她總覺得容溱在敲打試探她,而且不止一次。
容溱這個人太過精明,應付起來不是一般的麻煩。
孟青青沉沉的吐出一口氣,她問傭人得知容溱一直在書房,已經坐了一下午的時間。
孟青青敲門,裡面立刻傳來容溱的聲音,比起以往更多了幾分陰鬱,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打開門就聞到一股濃郁到刺鼻的酒味,幾種酒味纏在一起,早就失去了原本的醇香。
孟青青小心翼翼的走進去,她已經擺好了關懷備至的表情:「爸爸,你這是怎麼了?我聽安德烈叔叔說你今天一直都不怎麼舒服。」
容溱喜好整潔,作為他最喜歡待的地方,書房自然是一塵不染,可是此刻名貴的地毯上大片的污漬,似乎是酒液濺在了上面,不遠處還有幾塊破碎的玻璃,破裂面鋒利。
孟青青壓住心中的驚訝,繞過一片狼藉走過去。
「你來了?」容溱正坐在書桌前,面前擺放的是幾瓶烈酒。
他的情緒似乎沒有異常,只是眼底泛著紅,聲音輕緩的不正常。
孟青青剋制不住的頭皮發麻,卻還是硬著頭皮走過去:「喝這麼多酒對身體不好,你不能再喝了,如果有什麼事情爸爸你可以跟我傾訴,青青一定會幫你的。」
容溱招了招手,示意孟青青坐在他的旁邊。
「你想你媽媽嗎?」
這是一個突然又生硬的話題。
孟青青輕垂著眼眸:「我自然是想她的,沒有她就沒有我,我永遠都在想念她……」
容溱突兀的笑了一聲,細看卻又發現他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笑意:「就在今天,我得知了一個非常糟糕的消息……」
他的笑容誇大,愈發多了幾分扭曲:「我找了這麼多年的人原來早就死了,墳墓都不知道被人建在哪裡……」
「所有人都隱瞞我欺騙我了不知道多少年……」他的聲音多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恨意。
容溱感覺自己的意識都有一些不受控制的脫離,他無法接受這一個事實。
在找她之前他曾經設想過無數種可能,做過無數種應對的方案。他甚至想過她狠心絕情早就兒孫環繞,可是誰能想到真相卻是她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了……
原來不是她不想打電話不想發郵件,只是因為她死了,早就死了……
他寧願她兒孫滿堂幸福美滿。
隨著巨大的一聲響,又一個酒瓶在地板上轟然破開,紅色的酒液像極了粘稠的鮮血。
孟青青嚇了一跳,對著容溱兇悍的眼神又止不住的打哆嗦,她強壓下喉嚨里的尖叫。
誰能想到孟玉姣早就死了。
不過死了也好,免得忽然冒出來給自己添麻煩。
她的大腦飛快的運轉,很快就做出傷心欲絕無法承受的模樣,甚至往後踉蹌了一步:「怎麼會是這樣……」
容溱面容依舊稱得上淡定,彷彿剛剛摔酒瓶的並不是他:「關於她,你還有多少印象?她一定很疼你吧?」
孟青青這才緩過神來:「她很愛我,有什麼好的都會給我,我總是喜歡牢牢跟在她身後,誰能想到……」
她沉浸在自己編造的樂趣,卻沒有注意到容溱的目光一寸寸的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