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眾人拜服
張雪綺也被吳忌深不可測的技藝和人格魅力深深震撼了，眼中閃動著激動的光亮。她甚至有些羨慕曉丹，可以率性而為，和吳忌緊緊相擁。此時此刻的她，也真想衝過去，抱著吳忌一起慶祝。可是大小姐的身份，又牢牢束縛著她，讓她始終保持著矜持，無法徹底放開。
此時，人群中一名老者越眾而出，拱手道：「吳公子，你的鍛工手法如此精湛，讓大伙兒大開眼界，好生佩服。不過鍛工這一環節偏重的是力氣和細節，真正的技術活兒卻在兵器的淬火上。老夫周茂天不才，想請教一下吳公子的淬火技術。」
眾人聽了，紛紛點頭，知道老者說的有道理。淬火，也叫淬水，是將劍身加熱燒到通紅后，急浸水中。淬火的時機、時間長短，直接決定著兵器的硬度和鋒利程度。因此，這一工序可見真功夫。
幾個鐵匠汗流浹背的拉著風箱，爐內的兩把鐵劍已經燒到通紅。
周茂才吩咐道：「抬一大缸冷水來！」
就在周茂才說完以後，這時吳忌也吩咐下去：「抬一大缸開水來！」
周茂才聽了「開水」二字之後，立刻呆住了。
他怔怔地望著吳忌，忽然扔掉了手中用來從火爐中夾取鐵劍的鉗子，頹然道：「不用比了，不用比了。老夫認輸了！」
面對著這次創下記錄，史上最快認輸的比賽，圍觀的其他鐵匠卻一臉平靜，並沒有感到意外。
因為，他們也覺得周茂才提前認輸是明智之舉，也是理所當然的。因為，能用「滾燙的開水」對鐵劍進行淬火的人，當今世上沒有幾人。
眾所周知，剛剛從火爐中夾出來的鐵劍，劍身有著幾千度的高溫，一經入水，水的溫度也會慢慢升高。只會用冷水淬火的鐵匠，面對這種情況，只有不停地再往水中添加冷水或者冰塊，以保證將水溫始終維持在一個較低的溫度。這樣做，就會浪費很多時間，同時由於水的溫度不是恆定的，時而零度，時而十幾度，就會導致淬出來的兵器在硬度上也不是特別的穩定和完美。
用沸水淬火則不同，因為水的沸點最高就是100度，把幾千溫度的兵器放入開水中，開水的溫度依然還是一百度，這樣就不會擔心因為水溫而導致兵器的硬度出問題了，同時不需要不斷的加水來改變水溫，也大大提高了工作的效率。
不過，以開水淬火，對從業者的天賦要求極高，這門技術不是人人都能掌握的，因此行業內絕大多數還是選擇比較穩妥的冷水淬火。
吳忌開口就要用開水淬火，技術檔次和等級不知道要比周茂才高了多少的層次。周茂才見多識廣，對自己的實力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索性提前認輸，免得一會兒輸的太難看，顏面全無。
吳忌這一次不戰而屈人之兵，更是引來陣陣喝彩。
見周茂才認輸，張雪綺對吳忌更是刮目相看。她望著其他三名挑戰者道：「你們還有什麼項目要挑戰，儘管說出來。」
此時，那三人連忙後退，紛紛表示無須再比了。任左和周茂才，是他們這些人中的佼佼者，連他二人都輸的這麼狼狽，這麼徹底，剩下的人再不知好歹強行挑戰，那不是自取其辱么？等著被人嘲笑嗎？
這一來，眾人再無異議，對吳忌心悅誠服。
吳忌整理隊伍，道：「大家分成兩組開展鍛造工作，每組二十五人，任左擔任一組組長，周茂才擔任二組組長！通力合作，齊頭並進，爭取早日完工。」
「是！」
任左和周茂才更是對吳忌感激涕零，他二人斗膽挑戰吳忌，已是極大的冒犯，吳忌不但不加怪罪，反倒讓他們擔任小組長，驚喜之餘，對吳忌的大氣更是萬分敬佩，決心要為吳忌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張雪綺見吳忌短時間內便讓這些人服服帖帖，心中非常滿意。以小見大，從一件小事上就可以看出他的處事能力和領導才會，倘若日後帶兵打仗，也絕對是一把好手。此刻是又驚又喜，更是決心要把他留在秦國了。
吳忌讓毛曉丹單獨收拾了一間茅屋出來，作為辦公地點。
他向任左和周茂才安排工作任務完畢，讓二人先去忙了。接著，又把毛曉丹叫了進來。
「曉丹，由你起草一份鍛造工作規章制度和做工獎賞提成細則，拿給我看。」
「制度？」毛曉丹忽閃著大眼睛，不解地問，「什麼是制度？」
吳忌道：「簡而言之，就是那些鐵匠們在鍛造工作期間，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什麼，寫的明明白白，讓他們有規可依。」
毛曉丹敬佩地說道：「吳忌哥哥你懂得可真多。」說完忙去了。
吳忌微微一笑。曉丹哪裡知道，這些知識吳忌都是從那本秘籍上學來的，也就是十幾歲時，一位叫曹柳妍的少女送給他的那本秘籍。
不久后，毛曉丹將工作制度起草完畢，吳忌略作修改完善，由第一小組組長任左以長劍刻在了鍛造坊的石牆上。
制度如下：
為保證鍛造兵器各項工作正常運作，確保生產秩序和生產安全，營造良好的鍛造環境，促進大秦帝國的發展，結合山上鍛造坊的實際狀況特制訂本制度。
第一條：全體鐵匠須穿統一服飾進入鍛造坊，不得衣衫不整，邋裡邋遢。
第二條：每一天正常做工時間為4個時辰，按時上、下工，不遲到，不早退，不曠工，有事要向小組長請示說明，上、下工須排隊依次簽寫名字。嚴禁代簽姓名。一經發現，嚴懲不貸。
第三條：禁止在鍛造坊內吃食物、聊天、嬉戲打鬧，吵嘴動武，私自離崗、竄崗等行為，違者嚴懲不貸。
第四條：任何人不得攜帶易生鏽、易腐爛、有毒等違禁物品，危險品或與鍛造冶鍊無關之物進入鍛造坊，違者嚴懲不貸。
第五條：鐵匠領取精鐵、煤炭等材料務必透過鍛造坊小組長給予的手令後方能進行，不得私自拿取材料。剩餘物料退回庫房，不得遺留在鍛造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