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 黑齒信式表白

此時電視台同一樓層的另一間舞蹈練習室里，房間內一陣低聲喧嘩，在舞蹈老師的讚賞下，鄭秀妍九個女生終於結束了今夜的練習。互相的鞠躬道謝，工作人員們回應著開始離場，從下午起，以累了一晚上的九個女孩也開始在牆邊放著包包的地方默默收拾起來。

鄭秀妍平時隨身帶的東西也就不多，此時她僅將衣服換了換塞進包里后便就沒什麼物事可做了。有些睏倦的坐在牆邊，鄭秀妍雖然剛已用濕巾擦拭過但濕漉漉的劉海依然還黏在額頭上，就這樣出神的看著不遠處幾個同伴聊著天，這樣子的鄭秀妍，倒是少了些平時的冷然，多了些清秀可人的鄰家女孩氣質。[shuhaige.com]

一會時間，林允兒扭頭瞧了瞧鄭秀妍又在走神的樣子，臉上帶著微微的笑意便靠近了過來。出道後幾個月的全日制組合生活，性格本就活潑的林允兒算是最早克服尷尬的成員之一了，此時哪怕是對鄭秀妍，她也能張嘴便開起玩笑來，關係自然早已親密如姐妹，

「秀妍哥哥，別這樣了啊，總是思考的樣子太帥了~允兒會喜歡上秀妍哥哥的啊。咯咯咯~」

鄭秀妍的走神被打斷，看著笑得肆無忌憚的林允兒，好笑的啐了一下，心情倒也不錯，於是接著對方的話，就伸手勾了勾林允兒的下巴，「好啊，待到允兒這次年底晚會一舉成名之後，本公子便替允兒贖身，留下一段佳話~~」

「嗯嗯，請秀妍哥哥憐惜允兒~哈哈~~」

話語之中，林允兒一時間明朗的笑容就像個小學生一樣，隨即抿緊嘴。兩人之間的距離緩緩靠近，停了一下，又緩緩靠近，然後……四唇碰在了一起，彼此都有柔軟的觸感。

眼睛睜大了，轉動幾下，下一刻陡然分開，鄭秀妍皺眉捂住嘴唇，林允兒在那邊「噗噗噗」的吐幾口，紅唇嬌艷，目光混亂，「秀妍姐你幹嘛不躲開啊~~~」

「你還真靠過來了……」

「我以為你會躲開的啊……」

兩人一陣慌亂，隨後又都笑了起來，林允兒從包里拿出小鏡子補了補唇彩，此時素顏的鄭秀妍則弄些礦泉水將沾上的顏色擦掉，沒好氣地瞪著林允兒。林允兒一邊補妝一邊歡樂的哈哈笑著，隨後小聲說道：「秀妍姐，你以前有沒有跟其他人試過啊？」

「沒有。」

「告訴你哦告訴你哦，我初中的時候呢，遇上過一個據說從日本來的交換生，長得跟木村拓哉好像！只是沒那麼man，又靦腆又可愛，我當時心裡砰砰砰的響，真想『嗚啊』親他~~可惜他只在我們學校待了兩個月，後來回東京了，就沒見到~~」

「喜歡他？」

「不是啊，話都沒說兩句呢。我剛才覺得~~很有趣哦，呵呵呵~要不然秀妍姐我們再來試一次吧，我剛才沒感覺出什麼呢~~」

「走開」

練習室里只剩下了收拾東西的九個女生，角落裡，和林允兒聊著天的鄭秀妍翻了翻白眼，林允兒倒是笑嘻嘻的湊近，繼續頑皮的問道，「秀妍姐~有想過和黑齒信哥哥嗎？一定有的吧。」

林允兒漂亮的小臉蛋上滿是小女孩般誇張的期待，鄭秀妍倒是瞬間咬住了嘴唇，隨後卻沒有再出聲，反而又開始出神。

「秀妍姐~」林允兒臉蛋更湊近了些，雙手環住鄭秀妍的小臂，一雙充滿笑意的眸子幾乎就湊到了鄭秀妍的臉上去，臉上充滿了促狹道，「你不會現在就在想吧~」

如雪般的肌膚湧上了些許淡紅，鄭秀妍惱羞成怒的伸手往林允兒手臂上掐去，林允兒卻是毫無形象的哈哈~大笑著跳了開來。過了一會，成員們都收拾好了包包，林允兒帶著金孝淵與權侑利又跑到了鄭秀妍面前。

「秀妍姐~黑齒信哥哥們他們就在隔壁耶，不如我們去看看吧，反正經紀人大哥還要等一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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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時間也差不多了，接下來我們進行最後一遍。」belief與wonde

ls的舞蹈練習室里，四男五女一段舞蹈剛完美結束，舞蹈教員金侑熙拍了拍手掌，開口對大家喊了起來，「這次大家都打起最後的精神來，我們將對這次進行拍攝，幾天後將放在kbs網站上。」

「耶~」同大家一起齊聲回應著，然後黑齒信又疑惑小聲問道，「這也要錄下來嗎？」

金侑熙點了點頭，「當然，練習室版本的視頻，本就是粉絲們熱衷的話題，對於年末晚會來說，也算是一種很有吸引力的廣告了。」

「哦。」

連續七個小時的練習，汗水在所有人臉上流淌著，一位工作人員站在牆鏡前設好了dv.音樂再次響起，先是閔先藝四個女生整齊誘惑的齊舞，隨而操起很有斯巴達風的黑齒信四人從牆邊一齊進場，在女生旁停下。男生女生曖昧交織的舞蹈，身體似碰非碰的舞動，音樂聲中，隨著安昭熙最後的solo舞蹈，一段完美的舞蹈便結束了。

整晚最為熱烈的掌聲響起，接下來便可以收工了，陪伴工作人員致以著最高的喝彩。牆邊金侑熙重播了一遍拍攝的dv，抬起頭高興的道了一聲，「今晚結束了！按你們經紀人的安排，下一次練習在後天晚上，到時候記得要休息足了哦！」

「耶~謝謝老師的指教！」「謝謝各位，大家辛苦了~」

練習室開始散場，藝人們鞠躬向所有人道謝，工作人員回禮后往門口走去，閔先藝帶著女生們開始與黑齒信說了最後的道別。

「oppa！」嬌美的聲音忽然響起，黑齒信回頭，卻發現是許久未見的權侑利正笑盈盈的站在了身後，視線擴散而去，權侑利身後八個熟悉的面孔便一時間也全進入了視野。

「誒？你們怎麼來了？」面容帶上笑容，黑齒信詫異問道。

「oppa！我們一直就在你們旁邊呀，你不知道嗎？」嬌小的sunny很快擠近黑齒信面前，仰著頭笑嘻嘻的開口。

而此時站在少女隊列最後的鄭秀妍卻是正看著權侑利的背影。無疑，平時像這種與熟人打招呼的時候，從來就都會是隊里最活潑的林允兒搶先喊起來的，而這次卻是權侑利，先開了口～而sunny，雖然鏡頭前總是表現活潑的一面，不過她們這些整天都待在一起的朋友卻都知道，在鏡頭后，其實sunny才是她們隊里最安靜的成員，鄭秀妍抿著嘴默默想著。隨後，下意識又扭頭看了看旁邊平時比較開朗而如今卻一直安靜的金泰妍。

「哦，真的嗎？一直忙著也沒空，還真不知道呢～哈哈～見到你們真是高興呢。」黑齒信笑著，開心與幾個女孩搭著話。

「是忙著和漂亮女孩在一起，才沒空知道吧～」片刻，鄭秀妍在女孩們深處的聲音幽幽傳來，聽起來，就像是含著怨念的背後靈。

「額～」黑齒信笑嘻嘻的表情猛然終結，幾個女孩也愣愣的回頭向身後的鄭秀妍看去。面對一時聚集過來的詫異目光，鄭秀妍也楞了片刻，似乎她也同樣對自己剛才充滿意味的話很詫異一般。不過也就愣了僅僅片刻，片刻后鄭秀妍就很快已恢復到了一貫冷然的表情，下意識便準備再開口對前面的那個男生諷刺幾句。

「唔？」鄭秀妍突然驚嚇的面容，權侑利等另外幾個女生紛紛露出了愕然的詫異。

就在鄭秀妍還未開口時，女孩們對面的黑齒信臉上拂過一道玩味的表情，便已經一聲不吭的在眾人目光中，直直走到了鄭秀妍面前，一手抓住女孩的手腕，留下一句，「我有話對你說～」隨而便以拉著不知所措完全驚慌的鄭秀妍往門外的樓道走去。

嘩～看著兩人的背影，才過去不到一秒鐘，所有女孩便唧唧咋咋叫起，表情各異。而不遠處收拾行李的閔先藝五個女生，因為視線也一直留意在亦敵亦友的少女時代這邊，此時見到這極其曖昧的一幕，作為女生，無疑好奇心瞬間便以完全湧起。至於鄭容和三人，此時則已是獃獃的將視線定在了他們大哥身上。

黑齒信拉著不知所措的鄭秀妍還未走出房門，房間里以開始了熱鬧，一群女生通通跟了過來。房門關閉前，黑齒信回頭露齒一笑，對李弘基道，「弘基！幫我看好門，五分鐘就夠了！」隨後清亮的關門聲響起，眾人的目光中黑齒信以與鄭秀妍消失在了門外。

一段沉默，房間里充滿了詭異的氣氛，一群人都互相用眼神交流著，李弘基三人聽話的木訥站在了門邊，「哇！信哥哥他！～」莫名的氣氛很快被一臉激動的林允兒叫聲打破，所有女生都帶著各異的表情向門邊衝去。

關閉的門前，加上閔先藝五個女生，所有女孩子都跑到了門前。看著面前無聲瞪眼的女孩子們，背靠著門的鄭容和、姜敏赫、李弘基三人互相僅僅交流了一個眼神，想也不想便默契的互相往旁邊跨了一步。顯然，在出賣大哥與面對這群可怕的女孩子的兩個選擇題前，這三個傢伙毫無疑問的選擇了前者。

寬敞寂靜的樓道，乾淨的白色牆壁，光潔的地板，頭頂幾盞水晶吊頂大燈，亮堂的燈光溫和的充滿整個空間。就在門邊，黑齒信和鄭秀妍相對而站著。黑齒信臉上依然是有些玩味的笑容，嘴角向一邊劃出弧線，而視線則是直直的都放在了面前的鄭秀妍臉上。

這是怎樣的氣氛啊，莫名的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自己就被這傢伙那樣子給拉了出來，如今卻又這樣沉默的不說話。鄭秀妍雙手無意識的在腿邊揪住了衣角，臉蛋低垂著，眼睛向上瞟了一眼，和黑齒信的視線對上了后，又瞬間垂了下去，那種慌張的神情全寫在了臉上，就連鄭秀妍也不知道，平時那麼鎮定的自己這次為何會變成這樣。

攏起的胸前純白色風衣大幅度起伏著，鄭秀妍只聽到自己耳邊咚咚的傳來一道道心跳聲，心裡短短一時間就無數念頭冒了出來，卻偏偏又什麼都思考不了。

氣氛就這樣僵持著。

黑齒信很有趣的安靜看著面前女孩，看著鄭秀妍第一次露出這樣有趣的表情，心裡也不斷閃過了一些念頭。

如此平凡的樓道，如此曖昧的氣氛，對面秀麗女孩如此可愛的表情。想到女孩的名字叫鄭秀妍，想到自己與對方的一個個平淡回憶。這個現在真實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孩，現在的這份不屬於普通人的這份平凡。黑齒信心頭感覺一絲奇妙喜悅，無可否認，這個女孩在他心裡，並不是沒有留下任何印跡的，「鄭秀妍，你覺得這只是一個夢嗎？」

「嗯？」鄭秀妍抬起頭愣了愣。

這句話很無厘頭，所以黑齒信也沒指望鄭秀妍會回答，嘴角一道愈加燦爛的笑容，鄭秀妍將嘴唇更加要緊了些，「喂～～到～到底你要說什麼。」胸前快速起伏，鄭秀妍目光落在一旁，問得話也顫顫抖抖，心裡倒是在一遍一遍的罵著自己沒出息。

聽到了鄭秀妍的聲音，黑齒信只是顯擺著一條笑容弧度。

對於初戀的感情都是很美好的，每個人都有類似的情感，只不過大多都會被後來轟轟烈烈的生活碾壓而過，被成長所需要疼痛的代價掩埋，來不及回味。

然而當某一天，某個熟悉的街口，某個和記憶中深藏的事件重合之後，那一剎那間的翻湧，總是會讓人心臟深處某個地方，會忍不住揪疼的。與普通人相比，經歷過更多的黑齒信無疑想法就一直更為複雜了些。

雖然還處在年少輕狂的年齡，但是在比常人更多了一重生活經歷的黑齒信心裡，他一直就認為自己早已過了年少輕狂的年齡。

年少輕狂代表著什麼，是前世自己在某個公交里穿著外罩西服，在大熱天寧可裹得嚴嚴實實的襯衣領帶，也不願扯下領帶解開扣子一解身體之暑並對此諱莫忌深的那個小白領？是會偶爾對從前奔跑在球場裹得滿身是泥惹得無數女生尖叫而懷緬的那個寂寞大男孩？還是面對口噴白沫的上級刺耳難聽的訓語，卻忍耐著，消失了十年前，自己會照著他碩大的臉一拳揮出去衝動的沉淪男人？亦或者從前自己會在吉慶的日子面對漫天的焰火興奮莫名，而那時候則裹著風衣穿行於那些煙花爆起又跳又鬧的人群中，行色匆匆只能漠然的行屍走肉？

還是以前會因為一個無聊肥皂劇哭得死去活來，那時卻被生活折磨得死去活來，面對身邊性觀念逐漸淡薄天亮就分手的男女遊戲，會在那些塗抹唇蜜的女孩勾人目光下冷漠甩上一疊錢然後起身冷笑離開的社會精英？

年少輕狂這個詞語擁有神奇被詛咒的魔力，因為它一旦提及起來的時候，就代表著一個時代悲壯的落寞和消逝，因為我們再無稜角，湮沒了激情，模糊了夢想，所以當這個詞語賦予了更多的輝煌和傳說的時候，卻總是以我們被衰老蠶食為代價的。

我們在不可逆流的時光中，逐漸的老去，無論身心。

上天給了黑齒信一個新的機會，讓他可以重拾了那份可年少輕狂的機會，黑齒信從來沒有像這一刻一樣是如此的肯定。

看著面前越來越有些不安的鄭秀妍，黑齒信劃過一道大大的弧度，抿了抿嘴。

如今就讓我再來年少輕狂一回吧～

心裡如此想著之餘，看著面前的女孩，黑齒信他發現他似乎從來就沒有與鄭秀妍是這麼接近過，能嗅到那絲清香，能看到她頸上白嫩的肌膚，微濕的秀髮，晶瑩如玉的耳垂，微紅的臉頰，甚至連對方呼出的熱氣他都能真切感覺到。

看著鄭秀妍臉頰直至後頸都泛起了嬌顏無比的玫瑰色，黑齒信展露著笑容，開口。

「喂，鄭秀妍，你喜歡上我了嗎？」

這一刻因為再無遺憾，所以無從追悔。

這一刻風停聲靜，萬物悄然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