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那些逝去的強者

，洪荒之仙杏

準確的來說，這一道聲音並不是語言，而是一種特殊的意志，一種高等生命體之間的信息交流，通過冥冥中的某種媒介，傳遞到三人耳中。

聽聞此言，羅喉和鴻鈞下意識將目光投向了張掖。

「永恆」這個名詞他們很熟悉，張掖就是修的永恆大道，永恆真界也是他命名的。

張掖則是如臨大敵，他剛來到這片陌生的地方，沒有大道之力，真實物質也不知道什麼構成，天地間一片灰濛濛，看不真切具體有什麼。

還沒了解到這方天地，這方天地竟然有生靈了解他。我不知敵，敵獨知我，這是一件很被動的事情。

張掖向前踏出一步，目光環視一周，目露閃電，氣勢逼人道：

「哪一位道友？莫要藏頭露尾，出來說話！」

話音落下，一群生靈悄無聲息間降臨此地，出現在歸墟之門前，不動聲色間擋住了張掖他們的歸程之路。

影影綽綽，幾乎是瞬間，數千道身影將張掖三人包圍。

放眼望去，最前方是一個少年模樣，身著黑色鶴氅，英姿勃發的生靈，他的身上散發著一股類似於死氣的氣質，但卻比死氣強大的多。

人死為鬼，鬼死為聻，聻死為希，希死為夷。

但在洪荒之中，生靈死後為鬼，鬼靈死後為聻，至於希夷，卻是只在先天神聖的傳承中有隻言片語的記載。

老子所撰道德經中走就提到過：「視之不見名曰夷，聽之不聞名曰希。」

按照張掖的推斷，眼前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正是「希夷」的氣息。

那人輕輕一笑，卻讓張掖背後升起一股涼意，彷彿被什麼可怖的存在盯上了一般，而且那笑容給他一種極不舒服的感覺。

「永恆，你終於來了！」少年再次強調一聲。

張掖沒有搭話，而是看其身後，緊跟其身後靜靜的站著兩個人，一人身負長袍，有太極圖案，一人身披綵衣，萬象輪轉。

這兩人張掖雖然不認識，但是都見過，他們散發出來的氣息也類似於「希夷」。

鴻鈞和羅喉臉色一變，鴻鈞看向少年背後那兩人，開口道：「二位道友，這……」

張掖悄聲退到了羅喉旁邊，一縷靈識憑空開闢一片空間，將羅喉拉進去直接開門見山問道：

「道友，那二人真的是？」

羅喉也不隱瞞，沉聲道：「確實是五行和乾坤！」

張掖眉頭一皺，雖說歸墟的傳言已久，但大多數生靈都沒當一回事兒。

畢竟，從時空長河中重新歸來的生靈不在少數，至於那些沒能歸來的生靈，誰也不知道他投身到了諸天哪一界，也沒人去細究。

再者而言，就算從時空長河中歸來，也不再是他。

所以對於歸墟，眾生都是當做一個傳言來聽的。

可是沒想到，在這裡竟然真的見到了乾坤魔神和五行魔神。

如果歸墟的傳言為實，那洪荒逝去的生靈中不知能走出多少強者，這裡的力量肯定強大的可怕。

而且，強如乾坤與五行，與鴻鈞羅喉同一時代的生靈，都位居其後，那最前方那個少年是什麼身份？

他在歸墟之中，又如何能接觸得到自己？

再結合這裡特殊的力量，與那尊狩獵執道者的黑甲生靈的力量極其相似，這其中有沒有那位的授意？

那位為什麼要盯上自己一個小卒子？按理來說鴻鈞和羅喉更值得關注啊！

若真是那位的意思，那他盯自己多長時間了？讓鴻鈞羅喉出去打頭陣還有用嗎？

張掖的心沉到了谷底，不斷推演出一條條有用的信息。

而外界，鴻鈞也感覺很被動，因為面前的五行與乾坤神色漠然，也不開口，就直愣愣的看著鴻鈞與羅喉。

「這裡是歸墟，他們已經死去許久，混沌中早已除名，只得來此！」

一道清脆朗明的聲音傳來，鴻鈞回頭一看，不是那身穿鶴氅的少年開口了。

他將目光又投向那少年，沉聲道：「道友如何稱呼？」

自從來到這方世界，大道的氣息就消失了，也就是說，這是一方無道的世界，或者說，這裡的道和混沌中的大道不同。

因此，鴻鈞無法通過勾連大道來確定少年的身份。

少年笑的溫文爾雅，若是放到洪荒中，肯定會被人認為是陽光開朗大男孩，他漫不經心回答：

「墟！」

雖然回答了鴻鈞的問題，但是墟的目光一直緊緊的盯著張掖。

鴻鈞心中略有些惱火，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無視，這簡直將他麵皮扔在地上踩。

但卻不敢動手，因為他從眼前少年身上感受到一股濃濃的威脅感，仙道躁動不安，彷彿感受到了道毀人亡的殺機。

這時候，張掖再也不能置之不理了，顧不得思忖腦中的問題，微微行了一個道稽，而後道：

「貧道玄元子，見過墟道友！」

墟搖搖頭，毫不留情的道：「永恆，你錯了，不是道友，是敵人。」

張掖本就心中警惕著，聽聞此言更是暗自內緊，但面上不動聲色，甚至還保持著微笑道：

「貧道自認從未見過道友，何來敵人之說？」

墟對張掖很有興趣，毫不避諱的回答了他的問題：

「爾修永恆，吾修歸墟，一世超脫只一人，這是道爭，無可避免！」

張掖頓時心神震動，低聲喃喃：「一世超脫只一人！」

若是墟所說屬實，那在場眾人都應是敵對關係，一世超脫只一人，那就說明他們都是對手，無聲無息間便破了洪荒一方的三人聯盟。

但鴻鈞羅喉卻不關心這個，羅喉急忙開口道：「你有超脫之法？」

有記載以來，除了盤古，從未有過超脫的存在，而盤古超脫的方法也沒有人知道。

鴻鈞與羅喉推演出來的超脫之法，也不過是借屍還魂，奪取盤古的道果而已。

可以說，除了張掖明悟了幾道之外，混沌中就沒有明確的超脫之法。

不光羅喉，就是鴻鈞也顧不得被落了面子的事了，目光火熱的看著墟。

然而，墟對羅喉的話置若罔聞，只是看著張掖不停的笑，再次開口道：

「永恆，吾等你許久，若非那位布下後手，早就要尋你一戰！」

張掖這時候心中想著怎麼先離去的事，這裡是歸墟，是墟的地盤。

很明顯，墟對他並不友好，雖然面上言笑晏晏，但他已經發現這片天地已經隱隱被封鎖起來。

這可是客場作戰呀！大道不同，甚至這裡根本沒有他所謂的大道，怎麼打？

張掖想著怎麼暫時戰略性撤退，但是鴻鈞羅喉卻想著怎麼把墟制住，超脫之法對於他們至關重要，哪怕爭奪盤古道果失敗，也能有一條退路。

至於一世超脫只一人，誰也沒把這句話當回事兒，事在人為，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再者而言，他們已經走到混元無極圓滿，聽墟的意思他也沒有超脫，那就有的打。

二人對視一眼，億萬載歲月的默契讓對方瞬間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不約而同出手。

造化玉碟演化三千大道法則，憑空在這一方無道之地生生造出來一個大道，讓客場劣勢變成主場優勢。

滅世大磨緊隨而出，緩緩旋轉，毀滅之力不斷交織，周圍本就灰濛濛的天地變得更加昏暗，被碾壓成純粹的虛無狀態。

造化玉碟塑造出來的世界開始寸寸崩潰。

造化與毀滅，一生一死之下，綻放出一道極為熾盛的力量，通過造化玉碟和滅世大磨為媒介，轟擊而出。

墟旁邊的五行與乾坤好像毫不在意，完全沒有出手的想法。

張掖心中警鈴大放，墟面對這種程度的攻伐還能心如止水，就只能說明一件事，他絲毫不將這種程度的攻擊放在眼裡。

也就是說，墟的實力在混元無極圓滿之上，再加上他沒有超脫，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他也是萬道同修者！！

萬道同修者與普通修行者區別在哪裡？看看當年的盤古就知道了，一人一斧殺穿混沌海，三千魔神橫屍虛空。

這下，連最後一個優勢也沒了，周圍密密麻麻，全部被生靈包裹，具是混元無極之上的存在，其中，混元無極圓滿甚至都有幾尊。

這些生靈隱隱間勾連這方天地，將三人團團圍住，儼然一番不能走的架勢。

造化玉碟與滅世大磨很快出現在墟面前，只見他一拳轟出，晶瑩如白骨般的拳頭直接轟擊在兩件靈寶之上。

兩件靈寶一聲悲鳴，倒飛而回，那是拳頭直接穿透歸墟之地的空間，轟向鴻鈞與羅喉。

拳頭平平無奇，沒有太大的聲勢，但鴻鈞和羅喉背後寒毛豎起，只覺得一陣驚悚。

徒手接極品混沌靈寶，這簡直不可思議，在混沌時期，就連四大至高也不敢這樣干！

拳頭打在極品先天靈寶上都那麼強，若是打在人身上，豈不當場身死道消？

二人極力的想要躲避，只是這片空間好像被拳頭封鎖，天地猶如泥沼，只能看著白骨般的拳頭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正當此時，張掖出手了，既然走不了，那便一戰又能如何？

「二位道友，此人交給我，其餘人便交給二位了！」

問道劍斬出，這一次，他沒有在藏拙，一時間成千上萬的劍道出現在這方天地，甚至其中有的劍道來自於洪荒延伸出去的時間線，被張掖化虛為實。

這是張掖第一次全力出手，拳劍相交，虛空中瞬間盪起漣漪，哪怕世界不同，大道不通，純粹的力量，也讓這方世界空間撕開一道口子，紫色氣體氤氳，流淌出來。

被救了的鴻鈞羅喉顧不得驚詫張掖的戰力，見到這一幕紛紛變了臉色，鴻鈞失聲道：

「鴻蒙紫氣！」

在洪荒中也是珍貴無比的鴻蒙紫氣，在這裡竟然遍地都是。

「不，比鴻蒙紫氣狂暴的多，等閑生靈若是吸收，必會爆體而亡。」鴻鈞補充道。

很快，他們就顧不得驚詫了，因為拳與劍相交的餘波已經散發開來，整片天地好像被分成了兩部分，一方是璀璨的永恆之力，一方是蒼朴古拙的灰色力量。

「走！」羅喉輕喝一聲。

歸墟之地的所有強者同樣連忙退開，承受不住二人戰鬥的餘波。

「五行，乾坤，莫要讓他們回去，父神看著呢！」墟同樣傳出去一句話，而後專心致志的面對眼前的張掖。

「果然萬道同修！」張掖面色一沉。

「父神說爾乃吾註定的對手，今日看來，不過爾爾！」

「口舌之利，又能如何？」

張掖再一次欺身向前，以永恆大道為干，命運、因果、時間、空間為支，三千大道為枝葉，展開形成一方道域。

硬碰硬，他從來不懼，永恆大道本就擅長防禦。

墟同樣迎了上去，毫不退避，再次轟出一拳。

「鏘！」

一聲鏗鏘之聲，萬物為之失聲，天地為之變色，問道劍傳來一聲悲鳴，咔嚓一聲，直接被拳頭打成兩截，張掖心下一沉。

「品階終究有些低了！」

硬抗極品混沌靈寶都安然無恙的墟在接下張掖這一劍后，指背竟被劃開一個口子，骨肉分離，灰色的血液流淌，久久不能癒合。

問道劍化為劍簪，再次被張掖插回頭頂，而後祭出萬道鍾，手執神鍾欺身而上。

「鐺」的一聲，萬道相隨，琉璃色神光籠罩其上，三千大道充斥其中，具現化出種種異象，再次向墟攻去。

墟好像沒有靈寶，就憑藉著一副堪比極品混沌靈寶，甚至混沌至寶的肉身，硬扛著萬道鍾與張掖交戰。

二者之間的戰鬥一時間焦灼，分不出勝負，而這方天地在悲鳴，灰黑色充滿毀滅氣息的物質被湮滅成真空。

不過張掖越打越著急，他們體內大道可以自循環，這一切的前提是不動手，減少能量損耗，才能讓他們在這片無道之地生存下去。

但若是一動手，大道之力爆發，肯定不得長久！

而且看這樣子，墟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拿下的，漸漸的，他心中有了計較，若實在事不可為，便只能出動底牌先離去了。

……

另一邊、羅喉與鴻鈞也對上了以乾坤和五行為首的歸墟生靈，放眼望去，儘是老熟人。

五行，陰陽，蒼天、黃天、青天，神逆，混錕……盡皆是第一批先天魔神，如今修為最低都是混元無極。

所有人都死氣沉沉，面無表情，好像一個傀儡一樣。

「諸位道友都是老相識，何必如此大動干戈？」鴻鈞開始打感情牌，但造化玉碟早已準備好，隨時可以打出致命一擊。

「可憐，被人擺布，成為他人圓滿道果的祭品！」乾坤身披太極袍，若有所指的道了一句。

鴻鈞與羅喉心頭一驚，歸墟之地的生靈好像知道的比他想象的要多，還不等他們問清楚緣由，乾坤便已經攻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