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第127章
平常寧靜的湯谷內此刻正傳來嘈雜的動靜,有金烏的啼鳴聲,也有獸類巨大的怒吼聲。「唳!」還年幼的三足金烏陸壓振翅在湯谷中不斷飛舞,不時躲避著下方的襲擊,同時口中吐出大日金焰還擊。湯谷大半都是英河流進來的水,此刻因為大日金焰的影響,正咕嚕嚕的冒著泡,偌大的湯谷此刻彷彿一個煮沸的湯鍋。只是這一招似乎對下方的那隻巨獸並無多大的作用,那是一隻身形像是老虎,臉有點像人,嘴邊長著類似野豬的獠牙,同時尾巴粗壯好似長鞭的怪獸。他不僅反應速度很快,在水面上如履平地的騰轉挪移,迅速躲開了三足金烏的攻擊,並且他的防禦能力也意外的強,分明是一身厚實的皮毛,但是就算偶有幾點大日金焰濺在他身上,但連玄鐵、精金這樣堅硬的礦石都能融化的大日金焰卻只不過是在其上燙出幾點焦黑,傷害堪比刮痧。「小子,快快下來,讓你檮杌爺爺吃了你!」檮杌大吼道。小金烏聽到這個名號頓時心下一沉,雖然帝俊把十隻金烏安排在了湯谷,但對於小金烏們的教育可沒有少,所以目前洪荒四大惡獸之一,檮杌的名號,陸壓也不是沒聽過。聽聞這檮杌體質清奇,天生一顆『七竅開了六竅,一竅不通』的實心,所以腦子有些問題,說得難聽點,就是個倔驢一般的實心眼,腦子繞不過彎來,偏偏這檮杌又是個極其兇惡、霸道、貪婪的性格,誰若是路上不小心擋了他的路,他可不會等對方繞道,而是直接活吃了那人,憑藉著在洪荒如此橫行霸道的舉止,其在洪荒也闖出了一份赫赫凶名!而這樣的一個實心眼又壞到極致的傢伙,他是絕對不會輕易改變心意的,被他盯上,必然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小金烏作為妖族的皇子,曾經也是備受寵愛的存在,突然遭逢巨變,現在有出現了這樣的敵人,他的心中不由閃過一絲孤立無援的絕望,但緊接著就是一股衝天的憤怒。若是……若是父親、母親、叔叔、姨母他們還在,甚至……但凡他的九個哥哥還在,又哪裡輪得到這種貨色在湯谷叫囂?想到這,小金烏強忍著心中的悲痛,他雙翅一扇,就有一把金光閃閃的小劍朝著那檮杌射過去。「就憑你也妄想吃我?!」就算父母他們都不在了又如何,他也是三足金烏,既然當年父皇和叔叔能讓天下妖族都臣服於他們,那麼現在不過是一隻有些能力的惡獸罷了,他可以對付!檮杌聽到那話哈哈一笑,竟是一躍咬住那柄小劍,尖銳的獠牙咔嚓咔嚓把那小劍咬成碎片吐向小金烏。「妄想?哈哈,你還當你是妖族的小太子呢?醒醒吧,小雞崽子,妖皇帝俊、東皇太一都已經死了,甚至連元神都沒留下,妖族更是分崩離析,現在一個個自顧不暇,誰會搭理你呢?你還是乖一點,也好死前少受些苦頭!」雖然陸壓的親人已經死光了這是事實,但是聽見那檮杌以這樣嘲諷的語氣說出來這話,依然讓陸壓怒火中燒。「閉嘴!」「哈哈,我就不閉嘴!小雞崽子,老老實實接受現實吧,沒了妖皇東皇他們的庇佑,你什麼都不是,倒不如把你的法寶都交出來,一身的血肉讓我嘗嘗滋味。」檮杌哈哈大笑著開口,他不僅不閉嘴,反而越發的刺激天上那小三足金烏,同時跳躍上半空,尖牙利爪朝著那小金烏撕咬過去。「哈哈,我還沒嘗過三足金烏的滋味呢。可惜了,妖皇帝俊和東皇太一都是自爆而死,別說元神了,半點骨灰渣都沒留下,否則我倒是還想嘗嘗他們的滋味,准聖級別的三足金烏,想必肯定比你這還未長成的小雞崽子味道更好吧?!」雖然小金烏也有大羅金仙初期的實力,但到底還太過稚嫩,檮杌又是天地間有名的惡獸,兩方只是打了不到幾下。檮杌就一爪子把小金烏的翅膀抓出五道傷痕,使得小金烏在天上踉蹌了幾下,差點墜落在湯谷那沸騰的水中。當然,比起身上的痛苦,更讓小金烏痛苦且憤怒的還是檮杌的那張破嘴。「閉嘴!閉嘴!閉嘴!」尚且稚嫩的小金烏咬咬牙,從嘴中吐出一隻白金色的葫蘆,正是妖皇帝俊當年在不周山先天葫蘆藤處得到的先天靈寶,斬仙葫蘆!那葫蘆出現在半空中,當即從葫蘆口噴出一陣煙氣,內有一個長著翅膀,口鼻俱全的古怪人頭從中飛出。小金烏在空中對著其鞠了一躬,冷聲道。「請寶貝轉身!」話音剛落,那人頭狀的斬仙飛刀當即朝著檮杌迅速飛過去,其攻擊速度之快,就算是檮杌也躲閃不及,只是眨眼間,他那像是老虎又像是人的大腦袋就迅速飛起。當腥臭的血液濺起的時候,他那一雙虎目還透著不可置信的神色。緊接著檮杌殘缺的身體砰的一下倒在了地上。雖然斬仙葫蘆出世許久,但之前帝俊有河圖、洛書這等厲害的伴生靈寶,並沒有用過它,此刻,才是斬仙葫蘆在洪荒第一次展現出自己的威力的時候,其不僅能快速斬斷敵人的肉/身,更是能把敵人的元神一刀兩斷。這樣一件強力殺人法寶。便是一般的准聖在猝不及防間也會中招。實乃行走洪荒的護身利器。但殺了檮杌的小金烏卻並沒有什麼太過高興的模樣,他召回天上凌空而立的斬仙葫蘆,帶著濕潤的眼角透著一絲頹廢。他……果然還是太弱了,根本比不上父親、母親那樣厲害的大能,本想著靠他自己殺了那檮杌,結果到頭來,還是得靠父親留下的先天法寶保命。小金烏身上帶血的抱著斬仙葫蘆,渾身都是對未來的迷茫和頹唐。但很快他就察覺到了什麼,猛地扭頭厲喝。「誰?!」希榕和盤古緩緩靠近,他們其實早就到了,也並未特地躲藏,不過盤古在大地行走習慣了收斂那大道聖人過於恐怖的威壓,希榕的體質特殊又不容易被神識注意到,所以打鬥中的檮杌和小金烏這才沒有注意他們。盤古掃了一眼那斬仙葫蘆。「這是……先天葫蘆藤的葫蘆?」希榕的面色也閃過一絲懷念。當年帝俊取走那斬仙葫蘆的畫面還歷歷在目,結果一轉眼,帝俊已經身死道消,而這斬仙葫蘆也已經到了小金烏的手上。說起來,在書上看的到底不如親眼見識一下,她和盤古之前還覺得小金烏有麻煩了,這才飛速趕來,結果到地方才發現似乎是他們多慮了。「你們是誰?!」突遭巨變的小金烏此刻就彷彿一隻渾身長滿刺的刺蝟,見到又有陌生人進入湯谷當即豎起渾身的尖刺。不過當仔細看了幾眼那對一身青衣的男女,特別是那一身青色衣裙的女子后,他當即反應過來。「敢問……可是希榕尊者和盤古大神?」盤古點點頭。小金烏當即行禮。「陸壓見過盤古大神,見過希榕尊者!」他沒有半點懷疑的意思,雖然他大多時候都呆在湯谷,但他可早就聽過了這兩位的大名,同時也知道,在這洪荒,絕不會有膽敢假扮他們身份的人。「免禮。」希榕飛了過去,注意到小金烏渾身傷痕纍纍,她拿了一個小瓷瓶遞了過去。那瓷瓶很小,只能裝幾滴三光神水,但三光神水在洪荒何其珍貴,小金烏遲疑的打開一看,頓時受寵若驚。同時又有些忐忑和狐疑的看向希榕和盤古。「尊者,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希榕開門見山道。「我們來這是想找你問些事的,你治好了傷,才好回話不是嗎?」十日當空曬死了那麼多人,希榕對於眼前的小金烏不是沒有一絲介懷,不過無論是金烏們還是妖族都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她今日來只是為了問一些問題,又不是來替天行道殺了這最後一隻小金烏的,倒也不必擺出一副橫眉冷對的模樣。本來正心中忐忑的猜測希榕和盤古的來意的小金烏聽到希榕的話,毛絨絨的鳥臉神色放鬆了少許,他也沒有再推辭,把那幾滴三光神水滴在了自己的傷口上,只是幾個呼吸間,他那被檮杌打出來的傷口連同三百年前的陳年舊傷都被治好了。隨後為了表示尊敬,小金烏變成了人形,和孔宣一樣,現在的陸壓人形態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年。渾身透著雛鳥的稚嫩感。陸壓少年朝著希榕和盤古伸手,把人引到了扶桑木上。扶桑木並不是普通的樹,作為先天靈根的它體格相當的大,粗壯的樹榦簡直彷彿寬闊的大道,能讓人隨意在上面行走。陸壓變出三個蒲團,恭敬的請兩位大能坐下。「多謝尊者賜葯,尊者和盤古大神有什麼要問陸壓的,只管開口,陸壓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希榕跟著盤古坐上扶桑木上的蒲團,視線掃過面前的陸壓。因為盤古往日只對希榕一個人話癆,所以平常這種時候,都是希榕第一個開口的,但今天,盤古卻最先開口。直截了當的對著陸壓開口。「我想問你,當日你們十隻金烏為何會飛到洪荒上空,造成十日當空,萬物凋零的慘狀。」陸壓少年渾身一僵。畢竟這件事可謂是他心中不可觸碰的痛處。就是從那一天開始,他的九個哥哥死了,之後是父親、母親、叔叔、姨母……而且說起來,雖然最後滅殺了他九個哥哥的人不是盤古大神,但他哥哥們的肉/身被毀,卻完完全全是因為盤古大神當時的那一掌。陸壓神色莫名的看了眼盤古大神,隨後垂眸悶聲表示。「昔日因為我和九個哥哥太過調皮頑劣,所以父皇把我們關在了湯谷,並在湯谷周圍布置下了禁制結界,我們輕易無法出谷。而就在三百年前,我們大哥最先修鍊到了大羅金仙初期。之後我與剩下的幾個哥哥們也接連突破。其實……我們最初只是想要出去給父親一個驚喜的。」大概是正好就在湯谷,坐在扶桑樹上的陸壓說著說著,言語中帶上了一絲痛苦的暗啞,眼神恍惚間彷彿再次看見了當年他們十兄弟在那禁制前的模樣。「我們花了點時間,從那禁制中鑽出了一個口子,然後一起飛出了湯谷,本來我們商量著要往上面的星辰海飛的,直接飛到太陽星上或者去天庭找父親、母親,給他們一個驚喜。結果……中途大哥忽然說,早就聽聞洪荒大地美麗富饒,但我們之前被拘在天庭,後來又被關在湯谷,一直沒有機會見識一下,所以大哥說想要先去洪荒大地上看看。於是……我們就轉而去了洪荒大地。」沒有半點雲層的遮擋,十個小太陽立刻讓洪荒的夜晚變白晝,而之後的事情,希榕他們也知道了。希榕聽到這話不由眉頭緊皺。「你們做這事之前,難道就沒想過會造成的後果嗎?」要知道這十隻小金烏在洪荒大地的上空那麼遊玩一圈,害死的生靈可是數以萬計的,就算是性格頑劣,但這也實在太熊孩子了吧?陸壓聞言低下了頭,面色似乎也有些悔恨。「我不知道,我們當時就忽然想要去洪荒大地上逛逛,大哥提議后,我們當即就應了,誰也沒有多想後果會如何,但我和哥哥們平時也不是這樣的。」十隻小金烏雖然頑劣,但他們只是頑劣,又不是傻,帝俊那樣的人,自然也不會把十個孩子教成天真蠢笨的傻子,所以被帝俊約束在湯谷嚴禁跑去洪荒大地的小金烏們是隱約知道如果他們亂跑會造成嚴重的後果的。事後陸壓每一次忍不住回憶,都會悔恨自己當初為何會那般,明明和哥哥們突破禁制后,直接去天庭找父親炫耀不好嗎?怎麼想,得到父親、母親的誇讚都要比去什麼洪荒大地更讓他們開心的吧?就算現在讓陸壓想,他都想不起來自己和哥哥們到底為何會在中途轉道,又為何如此莽撞的跑去洪荒大地后,甚至連收斂一下自身的大日金焰,避免被父親母親發現了怪罪這點意識都沒有?陸壓顯然不明白自身發生了什麼,還以為一切都是出於他們一時沒克制住的頑劣,這才害得親人乃至整個妖族落到了現在這個下場。但希榕卻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麼。其實在她來找小金烏之前,心裡想過很多種可能,在不少她看過的小說中,十隻小金烏會到洪荒作亂,大多都是被教唆陷害的,比如說被西方教的人教唆,被妖師鯤鵬教唆,或者被妖族心有怨恨的其他人教唆等等。而基本上教唆的套路無非就是告知小金烏們外面的世界多美妙,故意在帝俊留下的禁制上開個洞,然後誘騙他們離開湯谷。本來希榕來之前也猜測會不會有人教唆,結果現在聽起來倒像是……思索間,希榕給了盤古一個眼神。兩人的默契值點滿,盤古接收到希榕的意思,直接對著陸壓抬起了大手。坐在希榕和盤古的陸壓頓時變作一隻雛鳥,被一股強大的法力攝過去。那一刻,陸壓嚇得渾身羽毛炸開,眼中閃過一絲絕望,還以為兩位大能是聽到了他那可笑的理由,所以判了他死刑了。但事實上,盤古的大手並沒有掐死那小雛鳥的意思,只是輕輕的蓋住了小金烏嫩黃的頭頂。片刻后,一點黑紅的光點被盤古從小金烏的身上吸出。盤古的兩隻手指捏住那一點光點,不用看就能對希榕很肯定的表示。「是心魔。我之前竟是沒有發現。」說起後面一句話的時候,盤古面色閃過一絲狐疑。雖然他的元神沒有寄托在大道上,但他這大道聖人的實力也沒有水成這個地步吧?區區一點心魔,他都到了這小金烏面前了,怎麼都沒有第一時間發現?「連你都沒發現?」魔祖羅睺這麼厲害的嗎?希榕第一反應就是羅睺是不是平日里隱藏實力了,但隨後她就把注意力放在了陸壓的那點心魔上。「十日當空絕不是偶然,這麼隱蔽的心魔也絕不是偶然,肯定是羅睺那傢伙親自種的。」希榕像是想通了什麼,面色黑沉下來。「那個混蛋,難不成是因為當年記恨我為了你擺了他一道的事情,所以故意來報仇的?」這麼一想,似乎就完全說得通了,畢竟當年魔祖羅睺被希榕騙得那叫一個慘。避開天道在無盡血海中大浪淘沙了不知多少年,才提煉出了那一滴能用的血液,之後不僅一面幫著希榕打掩護,更是在天道和鴻鈞要滅了那混沌青蓮的時候,及時出現在了不周山巔,頂著被鴻鈞毒打的壓力替希榕爭取時間。如果不提魔祖羅睺本身覬覦盤古肉/身,想要做壞事的想法,單說他的舉動,實在算的上一個合格的合伙人了。結果就在羅睺被鴻鈞暴打得鼻青臉腫,卻還堅強的以為付出就會有回報的時候,下一刻,盤古從墳頭詐屍而出,就差沒對羅睺來上一句『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別的不知道,但是羅睺的精神估計是被刺激大發了。希榕回憶著當年羅睺氣得吐血卻因為武力值受限,導致只能灰溜溜回到天外天的神色。深刻的意識到,以當年那樣的情況來看,羅睺干出多麼離譜的事來報復她和盤古似乎都是可以理解的。而事實上,羅睺也確實找到了一個上好的切入口,以十日當空引動巫妖大戰,從而導致整個洪荒都受到波及,滿地瘡痍,生靈塗炭。只是……羅睺做這些的時候又如何能確定她和盤古當時沒辦法第一時間阻止的呢?還是說,他做之前壓根沒想過成功,只是心中憤恨想搞點事噁心她和盤古?此刻多想無益,知道在陸壓這得不到更多有效線索的希榕站起身。「看來我們有必要去一趟天外天了。」盤古手微微用力,把那點心魔捏的粉碎,隨後也站起身。「如果這正是羅睺做的,那我們確實得去一趟了。」只是兩人的目的顯然不太一樣,希榕的目的更多的是想要詢問驗證一番自己的猜測,而盤古則是純粹的想要去揍一頓羅睺。雖然沒有證據確鑿,不過沒關係,反正羅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遇事不決打他一頓准沒錯!*第三十三重天,紫霄宮內。坐在蒲團之上的道祖鴻鈞眼眸半垂。【真的不需要我去給一些提示嗎?】【不行。】天道聲音毫無起伏的開口。【她要做的事,絕對不允許有一點差錯,我們什麼都做不了。只是在邊上看著,就是對她最大的幫助了。】【只能看著嗎?這個我倒是很擅長。】鴻鈞嘆息著開口。當初自己的家園混沌被盤古劈開的時候,他就只是看著。卻不想,這樣充滿無力感的事情竟然還要再次發生。【只希望……這一次的結果是好的吧。】天道不假思索的開口。【她說過,一定會成功的,我相信她。】鴻鈞聽到這話略微有些感慨。【真是想不到,你身為天道,有時候倒是比我的情緒還要豐富。】天道沉默了一下,緩緩開口。【畢竟我和她都是殘缺的,不像大道那般完美無缺。】雖然洪荒主流的說法都是大道至公、天道至公,但實際上,就算是天道也不得不承認,只有大道至公,沒有天道至公,因為殘缺,祂做不到絕對的公平,也正因為殘缺,祂無法如同大道那般視萬物興衰為尋常,哪怕混沌破碎也無動於衷。鴻鈞聽到這話,卻反而搖頭道。【我倒是覺得這樣剛剛好。】正因為天道有殘缺,所以祂也會害怕洪荒毀滅,祂跟著死亡和消失,這對於任何一個生活在洪荒之中的生靈來說,都是一件好事。哪怕是鴻鈞也是如此。甚至他有時也會想著,若是當年混沌之中的不是大道,而是天道的話,說不定天道一腳就把註定開天地的盤古給踹飛了,而他們那些混沌魔神現在依然還在混沌遨遊呢!【對了,最近怎麼不見你去劈那盤古了?怎麼?你終於認命了?】鴻鈞說話間臉上帶著一絲古怪的笑意,對著天道說認命二字,這話怎麼聽怎麼搞笑。【他現在是大道聖人,實力和我相當,我又能怎麼樣?若是希榕站在我這邊,我們兩個聯手,還是能打得過那傢伙的。】天道的聲音雖然毫無起伏,卻莫名透著一絲怨氣。鴻鈞淡淡的指出殘酷的事實。【但事實上卻是,如果你要揍盤古,那麼希榕幫的絕對會是盤古。】突然閉嘴的天道:……這種人盡皆知的事情,你倒也不必說的這麼清楚,謝謝。鴻鈞:【不過倒也不必這麼生氣,其實往好處想,有他在,也替希榕多了一份幫忙分擔的力量。】天道沒有說話,以沉默來顯示自己對盤古的嫌棄。鴻鈞也沒有再和天道聊天,他閉上眼睛過了片刻,忽然開口。「昊天,瑤池,你們速速到我面前來。」鴻鈞道祖的聲音不大,卻響遍了整個紫霄宮,頓時讓正在自己房內修鍊的兩個小童子聽了個清楚,兩人趕緊站起身對著虛空應了一聲。「是,老爺。」沒過多久,昊天、瑤池兩個小童子就到了鴻鈞的面前。恭敬的行禮道。「敢問老爺喚昊天(瑤池)過來有何吩咐?」「巫妖大戰持續數百年,各族活下來的人十不存一,皆是損失慘重。其中妖族之中,妖皇帝俊東皇太一皆已經身死道消,剩下的妖族四散奔逃,妖族天庭已經不復存在了。」鴻鈞道祖答非所問的說了幾句,隨後垂眸看向自己的兩個小童。「妖族如何我不管,但天庭、地府作為補全洪荒缺口的存在,卻是不能空著的。」昊天雖然毅力絕佳,但並不算敏銳之人,聽到這話眼神中只有迷茫,倒是瑤池生性機敏,隱約聽出了幾分端倪,但她卻不敢往深了想。只是咽了咽口水,看了一眼昊天後,對著鴻鈞道祖拱手恭敬道。「我與昊天愚鈍,還請老爺明示。」昊天是真的不懂,緊跟著也表示自己愚鈍,請老爺明示。鴻鈞道祖深深的看了他們一眼,彷彿能看到這兩個小童未來的命運軌跡。「你們也跟了我許多年,這次我便送你們一場機緣,這天庭之主,日後就由你們兩人共同擔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