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還要啥自行車？

「其實我不是周棠的男朋友！」

老周聽完祁遇的講訴，臉黑得像個鍋底。

祁遇卻如釋重負。

兩個人坐在蚊蟲亂飛的草地里，沉默了很久，久到祁遇的手上都是蚊子咬的紅包，老周這才慢吞吞又嚴肅的問他，「那你喜歡我閨女不？」

祁遇想都沒想就點了點頭。

老周看得出來，祁遇對周棠是走了心的。比如他會喂周棠吃飯，給她洗臉梳頭髮，這讓他這個做父親的多少有點感動。周棠從小就被他教育要獨立，加上他工作繁忙，經常不在家，所以別說喂飯洗臉梳頭髮，就是偶爾接送一次上下學都會找錯班級。

「光喜歡也不行啊，」老周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祁遇，「你說你吧，除了臉好看，要啥沒啥，我閨女跟著你……」

他沒再說下去，祁遇卻聽懂了他的意思，也理解他的想法，畢竟希望自己的兒女過得好那是人之常情。

老周突然湊過來，兩隻眼睛發著精明的亮光，「你要是真想變成我閨女的男朋友，我倒能幫幫你！」

祁遇不可置信的盯著他，「真的假的？」

「真的！」老周堅定的點了點頭。

祁遇遲疑了一下，「可是……我沒車沒房，連正式的工作都沒有……」

老周信誓旦旦的表示，「這個好辦！你不就沒工作么？我給你安排！」

後來祁遇才聽明白，老周給他安排的工作就是到他的果園裡幫忙賣桃子。

「你也知道，現在生意不好做，桃子賣給收購商，價格太低了。」

「所以你這是要自己賣？」

祁遇大概猜到了老周的意思，這個老頭是看上了自己這張臉，想藉此來幫他售賣桃子。

「對對對！」老周搓搓手，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你雖然沒什麼別的顯而易見的本事，但是起碼你長得對得起觀眾嘛，拿出來就是個活招牌。」

祁遇啞然失笑，這老頭還挺有意思的。

看祁遇沒表態，老周繼續勸說，「這是個一箭三雕的辦法！」

「怎麼說？」祁遇睜著無辜的眼睛，一臉願聞其詳的表情。

「你看啊，第一，你有工作了是不是？」

祁遇點頭。

「第二，有工作了追我閨女是不是有底氣了？」

祁遇又點點。

「第三，我桃子賣出去，多賺錢了對不對？」

祁遇再點頭。

不得不說，老周不愧是干過警察這行的，說起話來還挺有技巧，三個好處，兩個跟祁遇有關的被他說在了前頭，最後才說到自己的桃子。這給了祁遇一種捨己為人的感覺。

「怎麼樣？」老周滿臉期待的看著他。

祁遇想了想，反正自己暫時又沒工作，去老周的果園雖然跟自己的專業不對口，可是起碼是個工作啊。有工作就有籌勞，何況光明正大，這都揭不開鍋了，還想什麼呢？

「行，我答應你了！」

老周大喜過望，一巴掌拍在祁遇背上，他是不知道自己的力氣有多大，反正打得祁遇一個踉蹌，差點栽到草地上。

回到病房，周棠正在啃桃子。她的氣來得莫名其妙，走得也快如閃電。

「回來了？」見祁遇進來，周棠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自然的跟他打了個招呼，彷彿剛才他不是她氣走的似的。

祁遇本來還想教育教育她收斂一下自己的小脾氣的，沒想到她主動打招呼，這倒讓他無從說起了，只好借坡下驢。

「嗯，出去透了個氣。」祁遇答道。

晚飯已經涼了，排骨上依稀可見湯汁里的豬油凝結成了星星點點的白色。

「餓不餓？我去給你熱飯。」祁遇邊說著邊站起來往外走。

周棠卻叫住了他，「不用了，」她舉了下手裡的桃子，「我吃飽了！」

「哦！」

祁遇又坐了回來。自從感覺到自己喜歡上周棠后，祁遇就不敢長時間和她單獨在一起了。他怕自己像敲鼓一般的心跳和控制不住的臉紅會出賣自己。

「我爸剛才罵你了？」周棠見他有些局促，試探著問道。

祁遇忙搖了搖頭，解釋說：「沒有！叔叔給我安排了一份工作。」

「他給你安排工作？什麼工作？」

周棠實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那個剛得跟鐵板似的爸爸能出面給祁遇安排工作。她記得老周沒退休前，有一回，老家的堂伯請他幫忙給自己兒子安排個工作，沒想到被他一口回絕，氣得堂伯飯都沒吃就回去了。臨走時，把帶來的大公雞和土雞蛋又提了回去，連根雞毛都沒給老周留。再說了，他退休前是在公安系統工作的，祁遇學的是表演，他能給他安排什麼工作？

「呃，你爸讓我幫他賣桃子！」祁遇撓頭。

「賣桃子？」周棠皺眉，「讓你給他做廣告？」

「嗯。」祁遇沒敢把老周答應幫自己追她的事說出來，「他說賣給收購商價格太低了。」

周棠忍不住笑出了聲，湊到祁遇面前，神秘兮兮的問：「那他給你多少代言費？」

祁遇想，代言費？又不是什麼大明星，「沒說！」

「你傻啊？」周棠用另一隻完好的手錘了一下祁遇的胳膊，「怎麼不跟他要錢？」

祁遇心想，我才不傻呢！他都答應幫我追你了，我還要啥自行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