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我撥開窗口的帘子,望了望宮門外那一眾高手侍衛。
果然不出意外,我又被父尊禁足了。
相比往日,父尊還讓我把火燚劍心法抄一百遍。
自回這靈蝶宮短短一年內,被關的次數比四個手掌加起來還多。
此似乎甚有不妥;但我自是不會在手指與手掌這類小節上面糾結。
因為龜父子曾教導我們;
『成大事者應當不拘小節』,
我們這做學生的自當時刻銘記於心上。
眼瞅著明日就到期限,那抄寫心法的冊子還甚是寡白;總歸是要挨父尊訓斥的,所以我乾脆回水晶榻上繼續躺下了。
正當半夢半瞌要和周叔叔會面時,耳朵突然傳來一陣火辣辣刺痛感。
我猛地睜開眼睛,入眼便是紫雲那張氣得發青的臉;她咬牙切齒
「你倒是睡的香甜,又有人找上門來了,自己去收拾爛攤子!」
我揉了揉發紅的耳朵,忍不住嘟喃了一句:
「去就去!」這麼凶,難怪父尊不喜歡你!
當然,最後那一句我沒敢說出來。
聞,她用那紫色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倒是沒再說話,直徑朝外面走去。
我摸了摸鼻子識趣的跟了上去。
紫雲是我母尊逝後父尊娶的第二任,她乃是芳蘭族的老族長之女,芳蘭一族在靈界十大家族中位列第二,僅次於雲碟一族。
我尚且不明白父尊為何娶她,自打她嫁進這靈蝶宮,便開始以一個嚴母的姿態來管束我。
因我是靈界最尊貴的靈蝶血脈,乃是創世大神的後代,更是靈界唯一的公主,更況並非她所出;所以不必對她以母相稱,直呼其紫雲便可。
雖是如此,但其畢竟為長者,面對她,我終是收斂了乖張性子,與她禮數周全,可始終多了幾分疏遠。
而至今抓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她對其他人既溫和又有禮,唯獨對上我就變為一幅嚴厲相,甚至比師尊還更勝幾分。
帶我進了後園,看到園中之人,她一雙紫色杏眼明顯溫和了下來。
園中之人正乃靈界之主,『渲洵』,也就是我的父尊。
此刻他正翻著手中摺子;一身淡藍衣袍,眉頭微皺,似乎整個水晶座椅都透著一股凌厲。
脊背一涼;想來是那一個個老東西又寫摺子告我的狀。
他身旁還恭敬站了一個身著粉色衣裙的少女,此人名喚『雲蜜兒』,乃雲蝶一族之少主。
其爺爺乃靈界大長老,亦是雲蝶一族之族長,更是父尊左膀右臂,輔佐父尊治理靈界。
蜜兒與我年歲相仿,自小便和我一道長大。
平日里,二人幾乎形影不離,通常我的事她都有參與。
故此我很有覺悟,站到了她的身旁,所謂有難同享嘛!
而後把手伸進袖子里,用力掐了掐,爭取讓自己看上去兩眼淚汪汪。
父尊用他那雙寶藍的眼睛瞟了我一眼,繼續翻著討人厭的摺子,慢條斯理開口:
「你二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沒讓人失望,老實把這些日子的所做所為交代清楚,本座還可從輕發落,不然,你二人便到無盡深淵好好反省。」
我咬咬嘴唇,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可憐兮兮,擺了一副乖巧的姿態,扒著手指一一數給他聽:
「放火燒了黑蝶族長的鬍子、他的長子頭髮也一併剃了、扮成男人調戲了伽馬蝶族長的小女兒,還有,哎!容我想想……」
瞅他臉明顯黑了幾分,暗想;
難道是瞧出我還漏報了一件?
於是又趕緊補上:
「哦!還把象蝶族長夫人肚兜偷了。」
可話音剛落,他臉好似比方才更黑了。
我瞥著那摺子;
難道還漏了哪一件……?
正當想得一派認真時,他卻頂著黑成鍋底的臉,吼道:
「夠了!自即日起,絕不得踏出行宮半步!來人,把公主雲蜜兒給本尊帶下去!」
又是禁足,唉!這禁足之日何時才是頭啊!
如此這般還不如到無盡深淵,好歹還有惡靈和凶獸解解悶。
一旁的蜜兒朝我眨眼示意,這是叫示弱。
哼!示弱?開什麼玩笑,本公主是那麼容易妥協之人嗎?!
於心中盤算斟酌一番后,我一個激靈抱住父尊的大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兒臣禁足這兩日,甚是後悔之前所作所為,兒臣願與蜜兒親自到各族賠禮道歉。」
一旁的蜜兒也配合點點頭,甚至還擠出幾滴眼淚,她餘光瞟了我一眼。
我好似在此余光中瞧見了幾分嫌棄;腦海中傳來她那欠揍的話
「公主方才還說不妥協,怎的?如今又變主意了?」
哎!丫的,這個時候就屬你最聰明!
我斜著眼睛瞪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