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林瀟翊挺起胸膛,用力吸了幾口氣,說道:「哪來的血腥味,我怎麼什麼都沒聞到。」徐朝遠道:「我鼻子自小就不同於常人,說來也怪。總是能聞到別人不易察覺的氣味。我在山中捕獵也是因此獲益良多。」
徐朝遠又仔細聞過,然後道:「只是這味道忽有忽無,不是那麼真切。我也有些拿不準。」林瀟翊想了想道:「管它是什麼,咱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徐朝遠猶豫道:「可咱們還要去林陽城。」林瀟翊道:「約定的時間還早,不在這一會兒功夫。何況這是郭兄和方姑娘去的方向。萬一真有什麼事,咱們也好相助。」
兩人驅馬向前追了一段,又來到一處岔路。林瀟翊道:「朝遠,走哪條路?」徐朝遠凝神吸氣,感到血腥之味漸濃。指著左邊的路,道:「這邊。」「血腥味如何?」林瀟翊問道。徐朝遠沉聲道:「比之前濃了些。咱們小心點。」
兩人提防四周放緩前行。路過一片野叢時,徐朝遠停下馬來,朝身側觀望。林瀟翊道:「怎麼?發現了什麼?」徐朝遠示意下馬。兩人拴藏好后,悄聲向深處探查。走出不遠,同時看到兩具屍體被人用野草掩蓋。徐朝遠察看后道:「這人死了不過兩個時辰。」林瀟翊道:「看樣子,應該是這谷中的人。」徐朝遠擔憂道:「那郭兄和方姑娘一定有危險。」林瀟翊思索片刻,和徐朝遠商議了幾句,便立刻出了野叢棄馬前行。
郭展飛和方靜儀一路並未察覺出什麼。進到谷中深處,看到遠間木屋,兩人才放緩腳步。方靜儀道:「師兄,梁世伯為何要隱居在這谷中。而師父每次只是讓你我探望,自己卻從不前來?」
郭展飛道:「我也不清楚。聽說師父年輕時,兩人關係極好。行俠仗義,懲惡除奸。做了不少讓人稱讚之事。但在一次與當時人稱淮南四惡的武林敗類激戰後,兩人突然變得冷漠。梁世伯尋到這谷中靜修,而師父也回到門內。兩人自此再無見面。可想定是出了什麼分歧。雖然如此,但師父他老人家一直惦念著梁世伯,所以每年都要你我來探望。而梁世伯每次也是問東問西,打聽師父近況。」
方靜儀笑道:「我看師父和梁世伯像老小孩,誰都不願放下面子。就這麼一直僵著,讓你我跑腿。」郭展飛也無奈道:「誰說不是。面子有什麼重要。都像林兄一樣,哪還會這麼麻煩。」
方靜儀道:「林兄倒是知錯就改,敢作敢當。」話音未落。突然,兩人身前土裂地陷,馬匹前蹄挑起受驚嘶叫。緊接,躍出兩道身影撲向方靜儀。郭展飛情急之下棄馬躍出。而方靜儀慌中未亂,手中韁繩一緊,向旁一帶。馬蹄橫過,掃向一人。
對方略感意外,沒想到兩個黃毛小兒受此偷襲卻處變不驚。兩道身影雙掌相擊借力分開。一人擋下郭展飛。另一人空中扭身,隨手拉住馬韁用力一帶。方靜儀受力不住,連人帶馬摔將下來。那人雙腳落地不待停留,急奔向方靜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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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展飛見師妹落馬,心中焦急萬分。可被眼前之人纏住,不能分身相救。此時,他看清對方樣貌,是一個四十上下身著灰衣的男子。男子游斗在其身邊忽近忽遠。郭展飛使出渾身解數想要擊退對方,而男子似乎並沒有使出全力。更像是在戲耍自己。郭展飛憂心方靜儀安危,眼神不時瞥向一邊。
男子輕視一笑,道:「小子,還有功夫擔心別人。先管好自己吧。」郭展飛一招相抗,道:「你們是什麼人?」「仇人。」男子說著,招式變快。郭展飛雖被逼得手忙腳亂,但仍能勉強支撐。
方靜儀摔落之際,腳點馬背騰身落地。身形剛穩,對方已到身前。一拳襲出,打向自己胸前。方靜儀眉頭一蹙,側身避開。對方卻連出數招,招招不離女子柔弱之處。方靜儀心中厭惡,左手橫檔,右掌點向男子腋下要害,且角度刁鑽。男子躲閃不及,硬吃了一下。半邊身子略感麻木。
男子驚訝對方功夫,一個不過二十來歲的女子竟能傷到自己。對方靜儀興趣更濃。灰衣男子見狀,笑罵道:「老三,你連個女娃子都對付不了。把功夫都用床上了吧。」男子聽言未怒,打量了下方靜儀,露出飢餓的神情,獰笑道:「這娃夠勁兒,我喜歡。二哥,這次我可就一個人享用了。」
男子雖口出穢言,但方靜儀忍住心中怒氣警惕提防。男子短舒一口氣,大步走過去。方靜儀全神貫注的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在男子距自己十步之餘突然出手縱身向前。
此時出招,距離尚遠。男子備好架勢,待方靜儀近前,瞅準時機雙拳迭出。怎料,方靜儀身形竟在空中變緩,比自己預料之機慢了半步,致使拳頭落空。男子吃驚之餘招式已老,方靜儀一掌劈向對方脖頸。男子情急之下強扭身子,生生向旁移過寸許,指尖劃過,在男子頸上留下一道血痕。
男子再次受傷怒氣衝心。回身對方靜儀接連出手,只求快猛不求招式。方靜儀兩次得手,皆為對方輕視,且自己出其不意。但此時男子用剛猛之力壓制,方靜儀頓落下風坎坎招架。
另一邊,郭展飛連中數招五內翻騰。嘴角掛著一絲鮮血氣喘連連。灰衣男子見狀,不在纏鬥。五招過後,郭展飛傷重倒地再難起身。灰衣男子立在一旁,饒有樂趣的看著另一邊。而方靜儀也在苦撐不久后,被男子傷到心脈,坐倒在地上。
兩名男子提著郭展飛和方靜儀來到屋前扔在一旁,方靜儀見郭展飛傷勢不輕,急問道:「師兄,你傷得怎麼樣?」郭展飛連咳幾聲,擦了下嘴邊血跡,道:「還,還好。師妹,你呢?」「我沒事。」
方靜儀抬頭看向兩名男子,質問道:「梁世伯在哪?」灰衣男子肅聲道:「他在屋裡等死。」另一名男子進到屋內,提著一個受傷的中年人出來,踢倒在兩人身旁。
看著披頭散髮血跡斑斑的中年人。方靜儀和郭展飛驚道:「梁世伯!」中年人臉色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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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然被折磨的不成樣子。慢慢轉過頭看著兩人,有氣無力道:「展飛,靜儀。連累你們了。」
「梁平天,當年你和郭鶴南帶人剿殺我們四兄弟,沒想到自己會有今天吧!」灰衣男子狠狠說道。梁平天用力撐住,挺起身板道:「江岩冬,熊易山。當年因我讓你們兩人逃脫。是我生平最後悔的事。今日我死在你們手裡,鶴南兄一定會替我報仇。」
熊易山譏笑道:「當年你在我們手裡,才讓郭鶴南投鼠忌器。今日又是如此,這次我要讓郭鶴南自廢武功以死謝罪,來祭告我大哥和四弟。」梁平天本就悔恨當年之事,如不是自己不慎被擒,也不會放跑兩個惡人。如今又要拿自己要挾,決不能讓對方得逞。
想到此處,梁平天欲要自斷筋脈而死。熊易山早已看出,猛然踢出一腳,梁平天向後飛出丈許,跌在地上暈厥過去。郭展飛和方靜儀憤然躍起,兩人拼著最後餘力與對方相鬥。後果可想而知,不過幾招便落敗下來。
看著江岩冬和熊易山揚揚自得,方靜儀恨聲道:「你們不要高興的太早。日後定會有人殺了你們,為武林除害。」熊易山見方靜儀還敢嘴硬,上前一腳將其踢飛,重重摔在地上。方靜儀只覺如萬針穿身般一陣劇痛。
緊接,熊易山追身上去。抓起對方,陰笑道:「看你嘴硬到什麼時候。」說著,雙手用力,扯開方靜儀的綠衫。而方靜儀竟未吭一聲。她知自己今日必遭凌辱,只恨自己武功不濟。只望日後真如自己所說,能有人為武林除害,為自己三人報仇。
此時,郭展飛氣血沖頭,不知哪來力氣,飛身沖向熊易山。可還未衝到身前,便被江岩冬從旁側擊,撞在屋架之上。只得兩眼看著方靜儀被人欺辱。而就在遠處,林瀟翊和徐朝遠兩人藏在山石岩壁后,看著剛剛發生的一幕。
徐朝遠悄聲急道:「咱們快救人。」林瀟翊道:「那兩個惡人的武功不弱。你我恐怕不是對手。」徐朝遠疑道:「你要見死不救?」「當然不是。」林瀟翊在徐朝遠耳邊說了幾句。徐朝遠點頭會意轉身離開。
這時,熊易山扯掉方靜儀的外衣,看著對方白皙的皮膚眼中一亮。方靜儀雖心已死,但仍忍不住害怕本能反抗。熊易山見狀更是獸性大發。雙掌不斷打在對方肋處,方靜儀連聲慘叫。熊易山卻是一副十分滿足的神情。郭展飛雙眼通紅厲聲大喊,可也無濟於事。
忽然,有人大喝一聲,躍身出來。因想給對方一個下馬威。林瀟翊這一喊,聲音著實不小。且此谷外窄內寬,山石環繞,形如雨滴。聲響在谷中久久回蕩不絕於耳。熊易山本興緻大起,卻被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喝止住,頓覺不快。
回身看到不遠處站著一人。此時正值朝時,谷口又處於東面。陽光從林瀟翊身後照來,使其周身泛光,讓人睜不開眼。熊易山和江岩冬遮住陽光,見來人氣勢沉穩慢慢走近,給人一種卓爾不群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