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另一邊,林瀟翊和苗心藍背負兩人一路疾逃。直至氣喘不均力有不濟才停下腳步。此時,已是距烏瞳嶺近百里之外的一處荒地。
林瀟翊才放下沈幽兒,對方便悠悠轉醒。立時起身,大聲叫道:「爺爺!我要去救爺爺!」林瀟翊急忙擋在她身前,阻攔道:「幽兒妹妹,你冷靜些。」沈幽兒一把推開他道:「爺爺在和人死戰。你讓我冷靜!」
林瀟翊道:「沈前輩是為了讓咱們能夠逃走。」沈幽兒根本未在理會林瀟翊,展開輕功直奔烏瞳嶺方向。苗心藍立時將她攔截下來。沈幽兒怒道:「苗心藍!你讓開!」「幽兒姑娘,你這是去送死。」
沈幽兒厲聲道:「我送死關你什麼事!」苗心藍知道她此時的心情,說道:「幽兒姑娘。你這樣做豈不是讓沈前輩白白死了。」「什麼!你敢說我爺爺死了。我殺了你!」沈幽兒此刻被怒氣沖昏了頭腦。對苗心藍突施殺手。
苗心藍急忙躲閃,並未還擊。林瀟翊見此情形立即上前,想要出手制止。沈幽兒急於擺脫,回身揮出一片黃煙。林瀟翊和苗心藍趕忙退後。沈幽兒藉此時機轉身疾走。
「看好寧兒。」林瀟翊說完便直追上去。苗心藍看著兩人遠去,深深嘆了一口氣。讓她想起崔鳴夕死時自己也是一樣的心情。希望林瀟翊能說服沈幽兒,兩人不要再出什麼意外。
沈幽兒此時已使出全力,可她畢竟不以輕功見長。而林瀟翊三年苦練輕功,雖然背著人疾跑良久,但短時之間還是追了上來。「幽兒。現在烏瞳嶺太危險。」林瀟翊急道。
「我不怕!你怕,你回去!」沈幽兒冷聲回道。林瀟翊再次勸道:「幽兒。沈前輩絕不想你因為他去送死。」「死就死。總比剩我一個人要好。」沈幽兒說道。
「咱們都死了!誰為寧兒醫治,誰去替她伸冤,誰去揭露歐陽寒飛的罪名。難道這些你都不顧了嗎!沈前輩為了咱們擋下那些人,就是為了再讓你回去送死嗎!」林瀟翊心有怒氣道,閃身靠近沈幽兒,一把將其拉住。
沈幽兒回頭,立刻吐出一縷白霧。林瀟翊站在原地,絲毫沒有躲開的意思。沈幽兒見狀急忙近身過去,將其撞開。兩人隨之倒在地上滾了幾圈。「你為什麼不躲,想死啊。」沈幽兒氣急道。
林瀟翊道:「現在回烏瞳嶺也是死,被你毒死也是死。有什麼不一樣。」沈幽兒看著他一副無畏的樣子,不知該如何發作,急得哭了出來。林瀟翊也想回去。但當時沈冥泉囑託他一定要保護好沈幽兒。他不能讓沈幽兒有危險。
自己和沈冥泉,沈幽兒不過數面之緣。但卻彷彿是一家人。沈冥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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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猶如親孫兒一般。而自己現在卻阻攔沈幽兒去救人。這讓林瀟翊十分痛苦。
「幽兒,我去救爺爺。你回去找心藍姑娘。」林瀟翊忽然說道。最終情感戰勝了理智。沈幽兒驚訝地抬起頭,擦了下眼淚道:「哥,我也要去。」
林瀟翊眉頭一皺,狠聲道:「好,大不了咱們一同去閻王那裡報到。寧兒只能留給心藍了。至少她能好好照顧寧兒。」
苗心藍此時並不知道。林瀟翊人沒勸回來,自己卻和沈幽兒一起回去烏瞳嶺。兩人一路謹慎疾行,回到烏瞳嶺時已是午後。此刻,幾大門派和各路俠士都已離開。只還剩下些不入流的角色在此。
這些人每當武林有事發生,都會跟在隊伍最後。相比天峪派的李白辰,更加有過而無不及。等事情全部解決,他們才會冒出來,撈一些好處。之後,還會在江湖上炫耀一番自己如何如何。實屬一群卑鄙無恥之人。
此刻,這七八人圍在草草掩埋的沈冥泉墳前。這是莫原秋不忍其屍首被走獸飛鳥所啄食,命人掘土埋葬於此。
林瀟翊和沈幽兒悄悄返回,小心觀察四周。只聽其中一個褐衣人說道:「咱們幾個這次也算是立了一功。如不是你我幾人拖在最後,只怕沈冥泉這個老毒物早就逃走了。」
「那是自然。有王爭兄和魏名兄在此。老毒物插翅也難飛。」另一灰衣人說道。王爭道:「呂青兄高抬了。不過,我和魏名兄一向是以除魔衛道為己任。老毒物雖然厲害,可咱們並不懼怕。」
魏名道:「王兄,咱們還是謙遜些好。畢竟與其激戰的是莫道長他們幾派。」王爭道:「莫道長是沒得說。他老人家自是讓人尊敬。可青陽派那些人有什麼。來了和沒來一個樣。還有凈玉門那些人,自稱武林第一大派。不也是什麼都沒幹。聽說在月霞溝還弄了個灰頭土臉。」
「王兄還是小聲些。」呂青勸道。「怎麼。別說各派都已離開。就算還在這裡,我也是敢說的。」王爭話剛出口。突然,從草叢之中躍出兩人。
沈幽兒不待廢話,幾把毒物撒出。對方几人措不及防,吸入毒霧立感不適。「毒仙!」幾人跪地顫聲道。沈幽兒厲聲道:「我爺爺呢?」
幾人嚇得不敢吱聲,但毒霧入體侵蝕五臟。已有四人感到腹內猶如針扎蟲咬,倒地翻滾哀哀嚎叫。王爭等三人也已覺得胸內猶如烈火灼燒,忙指著一旁凸起的土堆,哀求道:「毒仙娘娘。沈老前輩已被趙樺良殺死。不關我們的事,請毒仙娘娘饒命。請毒仙娘娘饒命。」
沈幽兒聽到對方回答,腦中只覺「轟」的一聲,險些昏過去。林瀟翊忙扶住她,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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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心中也是悲痛萬分。沈幽兒此時悲憤已極無法言語,雙眼淚水流下。看著王爭幾人不由怒目切齒。突然疾步上前,對幾人折骨斷筋,又揮出數下毒物,轉身來到土堆邊,癱坐在一旁。
王爭幾人不僅有斷骨折筋之痛,還被數種毒物腐蝕。嚎叫之音幾乎不成人聲。林瀟翊只覺煩躁,立時出手,讓幾人不再發出聲音。只在地上扭曲輾轉,如同折斷的蚯蚓一般。
之後,來到沈幽兒身邊坐下。這時,沈幽兒忽然回身,趴在林瀟翊身上痛哭起來。哭聲傷心欲絕,久久不能平息。林瀟翊輕撫她的肩膀,沒有任何勸慰。不知過了多久。沈幽兒抬起頭,冷冰冰道:「我一定要為爺爺報仇。殺了趙樺良。」林瀟翊點頭道:「我幫你。」
兩人站起身。這時,王爭等人早已暈厥過去。林瀟翊看了看幾人道:「幽兒。他們……」「這幾個小人不值得我去殺。他們只是變成了廢物。」沈幽兒冷漠道。
隨後兩人把沈冥泉的屍身抬出,找了一處風景秀美的地方好好安葬。沈幽兒道:「爺爺,您暫且先在這裡安歇。等我報了仇再帶你回家鄉。」林瀟翊道:「沈前輩,您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幽兒。」兩人叩首拜別後離開了烏瞳嶺這個傷心地。
苗心藍見兩人許久未歸,心中不免焦急。但自己要看護好申寧兒不能走開。只得來回踱步心急等待。兩個多時辰過去了。就在苗心藍以為兩人出了意外之時,林瀟翊和沈幽兒趕了回來。
苗心藍忙迎上前,問道:「你們兩個去哪裡了,急死我了。」再看到沈幽兒臉色冰冷異常,雙眼卻留有淚痕,心中已明白一二。林瀟翊將她拉過一邊,把回去烏瞳嶺的事說了一遍。
苗心藍雖然早已知道結果如此,但心中還是不免變得沉重。蒙山之時,她與沈冥泉和沈幽兒雖只是初次相識。不像林瀟翊和兩人關係匪淺。但沈冥泉給她的感覺,就如同崔鳴夕一般。
沈幽兒古靈精怪,與爺爺和林瀟翊不時鬥嘴。而對方也並未讓自己感到是個外人。幾人相處融洽,短短數日卻給了她一種家人的溫暖。而這種親切和暖的日子沒過幾天,沈冥泉便死在道貌岸然的惡賊之手。
此時,她與兩人的心情是一樣的。一定要為沈冥泉報仇。不光是要殺了趙樺良,定要讓他生不如死。但事情要一步一步的走。苗心藍看了看因受到驚嚇而昏迷未醒的申寧兒,說道:「林大哥,現在怎麼辦?」
林瀟翊想了想道:「你們跟我走。」「去哪裡?」苗心藍問道。「四年了,我也該回去祭拜一下師父了。」林瀟翊背起申寧兒,和四人一起走向他十幾年來唯一的「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