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正營副營
寧千秋離開金獅子拍賣行，戴上面具，直奔城主府而去。
如今的城主府，府門大開，人人枕戈待旦。
寧千秋被接引到城主府的演武場，放眼望去，偌大的演武場內已是人頭攢動，一片肅殺氣息。
寧千秋的到來，沒有引起任何注意。
但他，卻注意到其他人。
只見不遠處，人們簇擁著一對青年男女。
駱遠，駱珊珊！
駱遠大公雞似的昂著頭，彷彿高高在上。但身邊人們的注意力，大多都放在亭亭玉立的駱珊珊身上。
更有自詡風度翩翩的公子少爺們，大獻殷勤，以期博得佳人一笑。
可無論周圍人如何討好，駱珊珊都是冷漠依舊，有如一朵雪蓮，安靜盛放。
寧千秋暗忖。
駱家明知獸潮危險，居然還把駱珊珊派出來，看來是對此女極有信心了。又或許，駱家也在為組建軍團作準備？
似乎感覺到寧千秋灼熱的目光，駱珊珊看了過來。
寧千秋不願與之對視，別過頭去。
駱珊珊白皙如玉的鵝蛋臉上，閃過厭惡的神色。
這個面具人，方才看向自己時，目光分明炙熱無比，此刻卻又假裝不在乎的樣子，真虛偽！
不遠處，許多人圍在告示牌下，議論紛紛，不時發出驚嘆之聲。
「聚元丹三十瓶，可真是大手筆！」
「那有什麼，這部九連游身掌法，可是三百年前九連道長的成名絕技，連這等功法都拿出來了！」
「……」
告示牌上公布了功勛兌換獎勵，獎勵之豐厚，令人讚歎羨慕。
寧千秋沒有湊上去看的意思，靠在一棵樹下，靜靜調整狀態。.
獎勵的事，還是等活著回來，再考慮吧！
「大家聽我一言！獸潮兇險，人盡皆知，我等不如一起行動，彼此也有個照應！」
駱遠的話語，引起不少人的呼應。很快駱家兄妹身旁，就聚集了一大批強大的散修。不少人，都是沖著駱珊珊馭靈師的身份加入的。
畢竟天塌下來，有馭靈師擋著，這是大部分人的想法。
駱遠站在人群中央，見眾人對他一呼百應，頓時有些自得，一轉身，兀然見不遠處有個戴面具的傢伙，離群索居。
「朋友，一起行動嗎？」駱遠對他招了招手。
掃了眼駱遠旁邊意氣風發的散修們，寧千秋懶洋洋地拒絕。
「不。」
駱遠的笑僵住。
「朋友看不起我們？」駱遠語氣冷了下來。
「我習慣單獨行動，至於你要怎麼想，便怎麼想吧。」
寧千秋聳聳肩，不願糾纏，轉身離開。
這種囂張的態度，讓駱遠大怒。旁邊一些阿諛諂媚之人，見機更是對寧千秋的背影冷嘲熱諷。
「好心當成驢肝肺！」
「駱兄，算了吧，這面具男既然把獸潮當兒戲，我等何須管他！」
「就是，等他面對獸潮時，就知道後悔了！」
「……」
背後傳來譏嘲，寧千秋有些無語。
這種臨時組建的隊伍，所有人各自為戰，恐怕被獸潮一衝就散了。就算真能抵抗住獸潮衝擊，可斬殺妖獸后的功勛，又要歸誰？旦瞧駱家兄妹高高在上的姿態，恐怕懶得跟散修們商量這些。
在寧千秋這個曾經的星虹第一戰將看來，這種訓練無素，章則不明的隊伍，實在太過羸弱了。
可這種抱團的做法，卻很受散修們的歡迎，寧千秋看到不少勢力，正在「招兵買馬」，其中就有寧家之人。
「城主來了！」
不知誰嚷了句，人們主動讓開一條道，城主卓震南身披戰甲，龍行虎步而來，血與火磨鍊出來的氣勢瞬間壓過全場。
卓震南虎目四顧，整個演武場內，快速安靜下來。
「諸位同道不懼兇險，共同抗擊獸潮，卓某感激不盡，在此謝過。」
卓震南大手一揮，沉聲道：「正營，隨軍團正面抗擊妖獸。副營，可在側面游擊，擾亂妖獸陣腳。在此提醒諸位，加入正營，所獲功勛增加三成，但也更加危險。選擇之後，撤軍前都不可改變，違者，死！諸位有一炷香的時間考慮，到底是選擇正營，還是副營。」
語畢，卓震南好像完成了使命般，不再作任何解釋，快步離開。
身後，人們一陣騷動，嗡嗡的議論聲不絕於耳，不知該如何抉擇。
寧千秋是第一個有動作的，他來到代表副營的士官面前。
那士官對寧千秋這麼快作出選擇有些詫異，很快又微笑著問：「叫什麼名字？」
寧千秋沉默片刻，沉聲道：「潛龍。」
三年過去，寧千秋，這隻蟄伏深海的巨龍，終於要探出頭來了。
士官將一枚令牌交給寧千秋，上面刻著潛龍二字，道：「這是你的身份牌，每殺一隻妖獸，把它貼在妖獸的屍體上，身份牌就會自動記錄你的戰勛，撤軍之後，可回來換取獎勵。對了，你上過戰場？」末了，他又問了句。
寧千秋微微頷首。
那士官露出親近的笑容，道：「果然，只有上過戰場的人，才能這麼快作出正確的選擇。保重，兄弟。」
寧千秋肅然道：「保重。」
說完，寧千秋隨意找了個地方，靜靜等待。
不遠處，駱遠看著寧千秋的背影，發出一聲哂笑，道：「原來是個懦夫，知道我們要加入正營，難怪不敢加入我們，倒很有自知之明。」
另一人也笑道：「這種貪生怕死之人，沒來更好！」
副營士官也聽到了嘲諷之聲，懶洋洋地掃了眼駱家兄妹那邊，眼睛深處，閃過不屑。
「真是難為正營的老哥了，待會不知要殺幾個逃兵啊……」
他搖頭自語。
那邊，駱遠道：「珊妹，我們走吧。」
駱珊珊的目光掃過正營和副營，接著點點頭，率領眾人走向代表正營的士官。
漸漸地，陸續有隊伍作出選擇，人多的隊伍，大多選擇了正營，跟著軍團行動，而且還增加三成的戰勛，實在太有吸引力了。
一炷香后，所有人整裝待發。
和副營相比，正營那邊，顯然人數更多，黑壓壓一片，氣勢很強。但率領正營的那士官卻很冷漠，宣布了一些規矩后，便即拔營。
待正營走後，副營士官沉聲道：「聽好了，我們的任務，就是在側翼攻擊妖獸，能殺多少就殺多少，盡量擾亂妖獸的陣腳！臨陣逃跑之人，斬！清楚了嗎？」
「明白！」
「清楚！」
「知道了！」
眾人雜七雜八地應道。
「出發！」
士官一揮手，副營跟在正營後面，烏央烏央開向城門。
城門口，四大軍團一字排開，分屬城主府、寧府、許府、盧府。
許、盧兩家都是星虹城老牌家族，但旗下軍團僅能自保。反觀城主府率領的星虹軍團，氣勢最盛。寧家的千秋營，則人數最多。
寧千秋遙望千秋營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曾經，千秋營，是他的驕傲。
而今，長老會早已清除了他在營中的舊部，全新的千秋營，和他再無關聯！
副營士官將全部人分成三個小隊，輪流出征，寧千秋剛好被分在第一批。踏出城外，迎面而來的，是萬馬齊喑的寂靜。
卓震南立於城門之上，單臂揮動大纛，指引陣型。
許、盧兩家很快退了下來，分列散修副營兩邊。散修正營則拔前，與星虹軍團、千秋營並列。
陣型一改，不少人都發出一聲驚呼。
遠方視野內，一道黃沙組成的塵牆再無阻隔，以排山倒海之勢壓了過來。依稀可以看到塵牆內部，妖獸們躍動的猙獰形態。
寧千秋深吸了口氣，目光沉穩，雙拳緊握，渾身肌肉已是蓄勢待發！
大戰，即將……
「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