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充胖子
「額?」小沙彌茫然的看向鄭值「額又不認識這歲慫……」
鄭值一個鞭腿將小沙彌再次踹倒,不得不說,在神道觀將近半年,鄭值的身體素質得到了很大的提升,不用又抓又掐,再加上嘴了,一頓拳腳對付同齡人不算吃虧。
「算了,算了」朱鏞趕緊拉住還要再趁勢追打的鄭值,對一旁戒備的少年說「快走吧,沒你事了。」
少年也不多說,轉身離開。
鄭值也只是想找面子而已,不是真的得理不饒人,並沒有阻攔,反而對著小沙彌喊「還錢。」
「嫑打,矮達嫑打」小沙彌顯然讓鄭值打怕了「額給錢,給錢,錢都在額大大那裡么。」
「啥?」小沙彌說的話,鄭值每個字都懂,但是合起來就聽不懂,著惱的抬手又是幾巴掌,他心中早有戾氣,如今不過是借題發揮而已,一邊打一邊問「說啥呢」
「大兄弟,停手」朱鏞不得不再次攔住又暴怒的鄭值「他說還錢,還錢了。」
「他這種人說話怎麼能信」鄭值聽了朱鏞的翻譯,撇撇嘴「他說在他叔那裡,萬一不是呢,讓他寫借據,押東西,找個牙行作見證,他掏錢。」說著作勢還要再打。
「么麻達,么麻達」小沙彌被鄭值打怕了,一邊趕緊護住腦袋,一邊喊。
鄭值卻趁機向朱鏞使了個眼色,笑了一下,又快速的恢復了凶神惡煞的模樣。朱鏞這才知道鄭值的意思,放下心來。
下馬鋪所在的下馬鎮本地就有牙行,三人很快找到一個經濟,說明來意。經濟也是頭一回看到這麼個怪異的事,佛道俗三個少年來訂立契約,哭笑不得,權當消遣,收了十文錢,答應為三人作見證。
「好了,三日之內你把錢準備好,要是不還,俺們就去隆福寺那裡讓你好看。」簽訂了契書後,三人走出牙行,鄭值收好一本度牒,這才鬆開一直緊攥著沙彌的百衲衣,只是依舊不忘威脅幾句。
「么麻達,么麻達」小沙彌說完頭也不回的跑了。
「鏞……」鄭值看了眼面前的人,不知道該怎麼說。
「大兄弟,咱們吃碗湯去」對方似乎早有準備,拉著鄭值來到了不遠處的茶寮,要了兩碗冰圍烏梅湯,找了個偏僻的地方坐下。
「大兄弟怪俺?」直到茶娘放下烏梅湯離開后,終於對方率先打破了沉默。
「俺本真心待你,你卻連名字都是假的。」鄭值說著負氣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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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烏梅湯,大口喝了一口,頓時感到牙齒又酸又諒,舌頭都有些沒了知覺,礙於顏面,只得硬生生的一口咽下,心中的煩躁立刻被冰涼的湯水澆滅。
「大兄弟曾經問過俺,怎麼會那《二十四孝》。俺當時沒說,現在也不妨了。」對方沒有取笑鄭值,輕輕押了一口湯「俺本來就是靠給各家操辦紅白事過活的,那些本來就是俺的手藝活。」
「紅白事?」鄭值一愣,盯著對方看了片刻「矮達?你是矮達?」鄭值之所以知道此人,就是因為,他家的兩場喪事都請了此人來哭喪。他也遠遠看過,聽鄭仁說過,那個哭的最賣力的是一個諢號矮達的騰驤右衛軍余,之所以叫矮達,是因為這廝天生是個矮子,長不高。剛剛朱鏞被自己打向矮達呼救,卻被鄭值聽錯了。如今矮達自報身份,他這才想起了這個名字。
「是俺,是俺」矮達趕緊制止鄭值,示意對方。
鄭值扭頭看向茶寮,對著遠處看向這裡的茶娘道「大姐有事?」
茶娘看鄭值一個小人故作老練,哭笑不得,瞥了一眼「無事」,不再理會鄭值和矮達。
「那怎麼就去當替身了?」鄭值看對方坦誠,知道對方願意給自己解釋,這才起色稍好。當然也多虧了那口烏梅湯。
「那個朱鏞家中對此勢在必得,可是他卻心裡沒底,恰好遇到俺在清苑縣乾哭活,於是就找到了俺,說好了二十兩銀子,干好了還有賞錢。」矮達小聲解釋。
「他是嫌你跟俺換了?」鄭值想不明白既然說好了,為什麼還有今天這一出。
「不是,那就是他要俺換的。他不曉得從哪掃聽來的,說神樂觀地處城外,每日生活甚是無趣。而隆福寺不但就在城內,而且寺里住著老多會房中術的番僧。」矮達看鄭值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只好一口氣說完「他是家中獨子,這次他爺老子是為了和一個姓郭的爭副總兵,這才來此。人家可沒有看上什麼僧官,只要他爺老子蹬了腿,他立馬可以正大光明的回去襲職。」
「他就不怕張家報復?」鄭值覺得匪夷所思,那可是大明頂級勛貴張家啊。
「這俺就不知道了」矮達所知不多「怎麼樣,大兄弟,哥哥可是掏心掏肺的,沒有半點隱瞞。」
「行了」鄭值也不糾纏「你這人不壞,還救過俺,這是就算過去了,以後有事就來找俺,能幫的俺也不收著。」說著將面前的烏梅湯一飲而盡,酸爽的站起來「日頭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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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也要回去了。」
因為這一出,回到神樂觀的時辰也就晚了不少,好在都知道他刻苦,也沒誰追問,只道他下去去工地上了。兩天後,矮達傳來消息,說朱鏞因為有借據和把柄,所以很痛快的付清了欠款。於是矮達邀請鄭值出來相聚慶祝,鄭值爽快答應。
聚會的地點選在了靠近神樂觀不遠的一處歇家,因為是晌午,從院外能夠清楚的聽到左右兩邊的喧嘩叫賣聲。店家對鄭值一身清法服的鄭值來此並不意外,不過待看到鄭值赴約的對象同樣是一名少年後,還是沒忍住,露出了笑意,不過很快遮掩過去,退了出去。
「達哥這是作甚?」店家剛剛關上門,矮達就將一個小布包攤開推到了鄭值面前,布包里是兩錠五兩的金花銀,鄭值趕緊推回去。
「沒有大兄弟仗義出手,這筆債,俺也收不回來」矮達再次將布包推到鄭值面前。
「達哥這般也是小瞧了俺」鄭值怒了,站起身「道不同不相為謀,告辭」說著要走。
「大兄弟」矮達趕緊攔住「哥哥的錯,哥哥的錯,坐下說,坐下說。」說著將布包拿起來,揣到了自己懷裡。
鄭值看矮達收了銀子,這才坐下「達哥休要看俺迂腐,俺作事憑的是志氣相投。」
「大兄弟這般說,卻顯得俺小人了。」矮達慚愧地說「哥哥不好,自罰一杯」說著拿起桌上已經斟滿的酒杯,不等鄭值阻止就一飲而盡。
鄭值沒好氣的說「俺喝不得酒,下午還要上工」其實都是託詞,上次陳銘舉和樊林的聚會,他偷偷舔了一口,辣的他喝了兩杯茶。
「對對」矮達笑著坐回原位,開始和鄭值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了起來。
「這個啊」東拉西扯了半天,終於矮達說出了今天真實意圖,他知道鄭值可是貨真價實的英國公府的替身,將來有大前程,想請鄭值以後如果有什麼好事,能夠照顧照顧他,哪怕是勛貴家的哭活。可是鄭值有苦自知,一步錯步步錯,如今他根本沒有本事幫這個忙。可是面對一臉期許的矮達,鄭值把心一橫「行,俺一定給達哥留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