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甘心為奴
「官爺，我們是咱汗王的良民，上庸府恰圖老爺的家奴，這不老爺讓拿山貨換回點草藥，防著瘟症，山裡瘴氣多，每年都要鬧點災！結果半路被搶了.......」
「你們說是上庸的，文牒呢？」蒙古兵凶神惡煞的看著譚小月，伸手索要文牒。
譚小月心裡一個勁的罵娘，正在不知所措時，顧爺抬起了頭，一臉死相：「官爺，都被搶了，這不，前不久鬧匪嗎？我們換了葯就匆匆趕路，誰承想，半路真的遇上叛匪，不光搶了我們的葯和車，還把我們的文牒一塊搶了，就連我們的衣服都搶了！」
「那你們怎麼還有一袋東西，他好像衣服還是好的！」果然韃子兵沒有那麼好騙。
譚小月趕緊搶話道：「官爺，我是半路屙屎才躲過一劫，這不興許土匪怕被你們，趕馬太快就掉了一袋，這不，我們就順手撿了，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這回去我們鐵定要被老爺打死的！！！！」
「你們販葯，那這些該認識吧！！！！不然就是叛軍姦細！」說著便一把推開了蘿蔔乾，扯開袋口，抓了一把各種東西，放在蘿蔔乾面前。
這一出可把蘿蔔乾給嚇傻了，感情這蒙古兵不按套路出牌，他們幾個人嘚吧嘚的，怎麼就找自己問話，他結結巴巴起來：「這，這個，那個......」
蒙古兵怒了，把刀又橫在了蘿蔔乾的面前，蘿蔔乾徹底腿軟了：「你個草巴子是結巴？」
還是顧爺反應快，一瘸一拐的搶上前來，鋪在蒙古兵腳邊：「官爺，官爺息怒！他就是一個挑夫，他怎麼認識？」
「那你認識？那你說！」韃子兵用腳背踮起顧爺的下巴！
顧爺比蘿蔔乾還要絕望，感覺這韃子兵不光不光不按套路，簡直是個近光眼，感情誰離他近誰倒霉，趕忙帶著哭腔回到：「爺爺！饒命啊！我就是個趕馬的！趕馬的！那是我們總管，他認識，他認識」
小月見顧爺指著自己，才反應過來，畢竟命懸一線的場面他也是頭次經歷，結結巴巴起來：「党參、杏仁、枸杞、橙皮......」
「行了，行了，東西我們帶上，給我小心點，走！」冬瓜身旁的韃子兵收起刀，朝同伴招呼了聲。
另外一個蒙古兵，於是將手中的東西又丟回了麻袋，拍了拍手，用腳推開地上的顧爺，扛起了麻袋轉身跟著同伴往回走。
眾人見韃子兵走了有個十幾米遠，都不由的長舒一口氣，顧爺趕緊起身拍拍灰，自顧自的吹著牛：「嚇死我了，還好我反應快！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子，還尿了.......」顧爺又是拍了一下冬瓜的腦袋，似乎只有從冬瓜那裡找回點，更是向小月和蘿蔔乾掩飾自己的怯懦。
「官爺！等等！.......」就在幾人還在慶幸撿回一條小命的時候，譚小月語不驚人死不休，一嗓子把幾人又打的魂不附體。
「我的祖宗！你要幹嘛？存心玩死咱啊？」顧爺捂著嘴，小聲的沖著小月嘟囔著，腿肚子比先前抖的更厲害了。
譚小月彷彿並沒有聽見顧爺的話，看都沒看幾人丟了魂的慘相，依舊大聲嚷嚷：「軍爺！帶上我們一起啊，我們會燒水、打野物、找果子，要不給你們當奴才也行，不然回去我們要被老爺撥皮挫骨！！！」
「顧爺，他該不是得了失心瘋吧！」蘿蔔乾有氣無力的問著顧爺，恨不得用眼睛殺死譚小月。
兩個蒙古兵居然停了下來，嘀咕了一會，回頭過頭直愣愣的看著他們，又過了一小會兒，其中一個用手揮了揮手，示意幾人上前。
蘿蔔乾無奈，只得摻起冬瓜，腿肚子在肥大的棉褲中一直抖個不停，猶如大病未愈的傷號般艱難的前行，顧爺拄著拐不甘心的一直往兩邊林子張望，總是感覺自己能化身成一隻兔子，只要一個不注意就能消失在其中，可每每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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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念頭，就撞見小月那猶如鋒芒如炬的目光，只得怏怏繼續往前挪著。
幾人剛來到韃子兵身旁，譚小月上去就是給了蘿蔔乾一腳：「蘿蔔乾，讓冬瓜自己走，你幫軍爺抗麻袋！」
蘿蔔乾回頭瞪了一眼小月，便一把接過韃子兵手中的麻袋，也許心中有氣，反倒走路越發穩健起來。
「顧爺，你跟冬瓜在前邊探路，天快黑了，在林子里找個僻靜的點，升起火！」譚小月一邊說著，一邊奪過顧爺的拐杖，徹底斷了顧爺的退路。
顧爺也只好與冬瓜相符攙扶著向林子走去，兩人邊走邊嘀咕，看見譚小月卻跟韃子兵有說有笑起來，更是氣不打一處，竟然也不再哆嗦了。
不多久，幾人來到林子中一處岩石林落了腳，顧爺也按小月的吩咐升起了火，還特意用厚厚的樹葉和苔蘚在平坦的大岩石上鋪了兩個十分鬆軟的床。當然這也是顧爺的小心思，他希望這倆韃子兵能睡的跟死豬一樣，後半夜帶著幾人開溜，當然還有小月，儘管他不知道譚小月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
顧爺幾人剛忙活完，譚小月又開始安排起來：「冬瓜！你跟蘿蔔乾去抓幾個活物！顧爺你給倆軍爺揉揉腿，錘錘肩，你的手法還是挺不錯的嗎！麻溜點！」
顧爺雖萬般不願，猶如打翻五味瓶一樣，很不是滋味，但看看韃子兵彎刀不離手，也只得滿臉堆笑，伸手伺候起來。
蘿蔔乾更是一臉苦大仇深，默不作聲的盯著火堆，冬瓜倒是有些鬱悶，他雖然痛恨韃子兵，可他最痛恨的是如征糧管一樣的漢奸。在他的意識中這好比一群羊里出了個給狼牽線的殘殺同類，狼吃羊這是狼的本性，可羊幫狼吃羊那就是天打五雷轟。但他還是相信顧爺所說的小月不是漢奸，然而今天的事又讓他有些迷糊，只好抓抓腦闊，故意推諉：「老大！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要嘛沒嘛，能抓個鬼啊？」
譚小月知道幾人的不滿，但現在他必需讓大家配合他，便很是嚴厲的發起火來：「哪兒那麼多事，找抽吧！我剛聽見有活物叫喚，不是山雞也八九不離十，你抓把紅豆，剩下的不用我教了吧！抓不到，你倆晚上就別吃東西！」，回身又跟兩個韃子談笑風生起來。
冬瓜果然還是個小孩子，一頓威嚇下，只能遵從，便從袋子中抓了把豆子，就拉起蘿蔔乾走向林子更深處，兩人嘴裡不時的小聲咒著譚小月和兩個韃子。
不到一個時辰，天也漸漸黑了起來，冬瓜果然不負眾望的帶回三隻野雞，兩個韃子兵開心的手舞足蹈，拍拍小月的肩膀，一口一個好安達，搶上前去，奪過冬瓜手中的野雞極其利索的收拾起來，完全沒顧得上被他們一屁股頂下岩石的顧爺。
冬瓜還心有不甘，想上手去揪一根雞毛，卻被蘿蔔乾一把拉了回來，兩人如同兩個委屈的小媳婦一樣斜著眼睛，蹲的遠遠地。
顧爺這時候好不容易如同一個落水狗一般爬在岸邊般，兩樣凝視著韃子兵的操作，還不忘悠悠的問了聲小月：「你的好安達，總不至於不給咱留根骨頭吧！」
譚小月一臉嫌棄：「安靜，你就好好獃著吧!」
就在兩個韃子把三隻去了毛和內髒的野雞準備將上火的時候，譚小月卻搶先一步，奪過穿著野雞的樹枝，倆韃子也被這一幕嚇得不輕，短暫的一陣發矇后，都已經彎刀出竅，直勾勾的瞪著譚小月。
見這一幕，冬瓜和蘿蔔乾差點驚掉下巴，顧爺也是一巴掌排在自己的腦門上，嘴裡一直念叨著：「失心瘋！真的是瘋了！」
譚小月趕緊伸出一隻手，掌心朝外，解釋道：「好安達，好安達，別急，我給你們烤，保准好吃！」
「好！你來！」一個韃子點了點頭，把刀收回刀鞘，另一隻按住同伴正拔刀的手背，將刀頂了回去。
「還說不是是狗漢奸！」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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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干小聲的跟冬瓜耳邊嘀咕著，用鄙夷的目光看著譚小月從麻袋裡，一會抓起這個塞進肚子，一會拿著那個灑在了雞皮上，待一切準備工作忙完后，便把雞架在火上烤的噼里啪啦作響，油水直滴！
不多久，肆意的芳香引得眾人口水直流，譚小月遞過烤雞，韃子便急不可耐的饕鬄起來，還不忘解下身上的酒囊，一口肉一口酒。其中一個韃子還給譚小月丟了一隻雞腿，譚小月恭敬的吧雞腿還給二人，又跑到一旁大放彩虹屁，還不時聊東聊西，饞的顧爺直嚼牙幫子，卻又無可奈何，只能跑到冬瓜旁邊嘮叨：「什麼老大，他不吃好歹給冬瓜啊，是不？」
「就是，沒見過這麼糟踐東西！」冬瓜也習慣性的迎著蘿蔔乾的小碎拳，繼續盯著烤雞流著口水，那粘稠的哈拉淹沒著蘿蔔乾的腳。
終於，夜深了，譚小月偎在火堆旁，時不時看看已經熟睡的冬瓜和蘿蔔乾，還有須彌著眼睛裝睡的顧爺，見他們沒有任何動作，方才放心。又一邊扣著光禿禿的樹枝，一邊死死的看想兩個韃子的方向，然而兩個韃子依舊死死地抱著刀，呼嚕震天響。
一陣冷夜風扶過，顧爺不由得一個哆嗦驚醒，快速的睜開了，懊悔的掐了自己一把，借著火堆的餘輝四下打探，見小月倒在火堆旁睡著了，而遠處倆韃子兵雙手耷拉著，睡得跟躺屍一樣。便趕緊捂著蘿蔔乾的嘴把他叫醒，正在迷糊中的蘿蔔乾見顧爺打了個手勢，瞬間秒懂，便也依法炮製叫醒了冬瓜。
蘿蔔乾順勢扛起那半袋麻袋，便拉著冬瓜小心翼翼的往林子外貓著身子，突然他感覺不對，再回頭見顧爺卻依舊站在原地，望著譚小月發著楞，不時磨蹭著腳。
「顧爺！走啊，別管了！」冬瓜低聲的呼喚這顧爺，恨不得能飛過去一把拽回顧爺。
只見顧爺一手捂著小月的嘴，另一隻打著手勢提醒小月安靜，結果小月一把丟開顧爺的手，大聲的嘔吐起來，嘴裡還罵罵咧咧：「呃！呃！死老頭！你能不能把手洗洗啊！」
顧爺登時也火了：「你這毛都沒長齊的傢伙，沒良心的東西，要不是為了你，我們早走了！......」顧爺剛說完，下意識的捂著嘴，看了眼冬瓜他們，只見倆小傢伙丟了麻袋拚命地的跑了起來，再看向倆韃子兵，卻什麼也沒有發生，倆韃子依舊就那麼直挺挺的躺著。
「這！這是咋了？」顧爺感覺有點眩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處於驚嚇還是驚喜，一個踉蹌的坐在地上，還不忘拍拍自己的臉。
「哈哈哈哈！沒事了，那倆韃子早就見閻王了！」譚小月看見顧爺的傻樣，還有冬瓜他倆兩步一摔三步一倒的背影，終於忍不住的仿盛大笑起來，還時不時的直跺腳。
顧爺楞在原地兩腿直哆嗦，過了許久，見搭子並沒反應，一臉吃驚：「咋了嘛！你乾的？」
「嗯啦！當然是本大神」譚小月很是得意,興奮的又說道：「雄黃遇熱賽批霜，苦杏仁斷人腸，服不服，要不是看你還講良心，我就放你嘗嘗那雞腿！」
「冬瓜，蘿蔔乾！沒事了，快回來」顧爺沖著二人一陣大嗓門，又轉身輕柔的問起譚小月：「老大！你一直沒睡著啊！你放心，我以後絕對的服你，那倆小子以後我幫你看著！」
「完了！顧爺也得了失心瘋了!」冬瓜望了眼顧爺和小月站的方向。
「還愣著幹嘛？跑啊！」蘿蔔乾於是也顧不上疼痛，拉著冬瓜慌不擇路的又是跌跌撞撞的在林子里亂竄起來。
顧爺見狀也是心疼，於是揚起拐杖也跟著跑進了林子，邊追還邊嚷嚷著：「兔崽子，別跑，別跑，慢點！聽見沒，再跑讓老子追上的打斷你倆的狗腿！」
「顧爺瘋了！冬瓜走這邊！」
「蘿蔔乾走這邊！」
「站住，哎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