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這個可能是秘密
1點59分58秒。襯衫還沒有塞進褲子的許凡,出現在吧台旁邊。
2點整。一個穿著連帽衛衣的男子準時推開了大門。看見正在吧台邊往褲子里塞襯衫的許凡,一言不發的越過他準備登上二樓。
站在一樓半的緩台上,與昨天一樣的聲音傳來:「下次不用那麼急,客人沒有那麼早到,換好衣服也來的急。」
說完,不等許凡回答,緩步向樓上走去。
許凡看看自己塞得豁牙漏齒的襯衫,再看看已經在吧台中笑的已經直不起腰的徐清,哪還不明白是咋回事?
氣沖沖的跑回更衣室,仔細的整理了衣物,看著立式衣冠鏡中的少年,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鏡中的少年有著柔順的頭髮,淡淡的眉毛恰到好處,圓圓的杏仁眼,配上一張淡粉的嘴巴。
175的身高或許稍微矮了點,但是二十五還鼓一鼓呢,誰知道過兩年自己是不是就能成功跨入180大軍?決定了!以後每天一升牛奶!還有這白皙的皮膚!一點兒都不爺們兒!不說帥氣的古銅色吧,最起碼小麥色要達到吧?
整理好儀容儀錶,許凡從容不迫的從更衣室走出。彷彿剛才如同兔子般竄進更衣室的是他的孿生弟弟。吧台里,已經恢復正常的徐清又開始了每天的工作,清潔酒杯。
許凡看了看,覺得自己也應該幫點忙。走進吧台,挑了一塊看起來比較乾淨的小方巾,又找了個盆,接上半盆水,準備去擦桌子。
看著在許凡手裡拎著的小方巾,徐清張了幾次嘴,最後在許凡就要一把將小方巾拍在桌子上的時候,終於忍不住說道:「哥!大哥!桌子是黃花梨的!」
許凡回頭,不明所以的看向徐清。
「桌椅都不用咱們動手,有專門的人進行養護!你過來,我教你清潔杯子!」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許凡就指不定毀掉啥東西的徐清,趕緊將這大神請到自己身邊。
端著小盆回來的許凡剛將手中的東西放下,酒館的大門就被推開了。
一個西裝革履的青年手中拎著一個公文包,走向吧台。單扣的西裝還配上一個銀色的領帶夾,真是,丑到姥姥家了!看見吧台中站了兩個人,明顯的愣了一下。快步的退出酒館,過了片刻又重新走了進來。
許凡撞了下徐清。「啥情況?覺得自己不夠帥重來一次啊?」
看白痴似的瞅了一眼許凡,徐清沒有說話。
青年男子這次直接走向吧台,看著吧台上懸挂的牌匾和下方的八杯酒,凝重的神色終於有了一絲放鬆。
「嚇死了。不是說就一個酒保么?我還以為出了假冒的八杯酒呢!」說著話,將公文包平放在吧台上,一邊往出掏東西,一邊不住嘴的說道:「一杯遠方。」
「請問客人,是指定遠方還是遠方級即可?是撰詞還是修詞?」徐清露出八顆牙齒。
「指定遠方。修詞。」客人顯然是懂行的,直接回答。
「請將詞稿給我,您稍等。」將客人遞過來的詞稿拿在手裡,掃了一眼後轉手遞給了許凡。下巴一抬,指向二樓的方向。手上動作沒停,開始調配酒水。
徐清在吧台里忙碌,吧凳上的西裝男子有一搭無一搭的和徐清聊著天。他要在這裡等著撰詞人給出具體的撰詞時間。順便,嘗一下價值百萬的酒水,是什麼樣的?
片刻間,一杯藍白相間的酒水被裝在一隻古典杯中推了過來。沒有任何的裝飾,就連酒水也僅僅使用了藍橙、白可可和雪碧。
就這?西裝男子玩味一笑。就看撰詞需要多少時間吧,不然,沽名釣譽之輩罷了。好酒自己喝的多了去了,這玩意兒,給狗狗都不喝。手指放在杯口,輕輕的畫著圈兒,西裝男子望向已經上到二樓的許凡。希望...樓上的那位,能給自己一點驚喜!
許凡拿著詞稿,沿著木質樓梯拾階而上。木質的台階被雕琢出精美的花紋,陰刻的花紋縫隙中填充了白銀,整階台階上的縫隙竟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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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粗細,真是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做到的。
上到二樓,整個空間已經被打通,牆壁上懸挂著一幅幅字畫,說是酒館二樓,看起來更像是某家博物館。碩大的空間中豎立著一扇六格屏風,四位宮裝侍女躍然屏風之上,左右兩格則是鏤空的花紋。
繞過屏風,一張金絲楠木的書案映入眼中。書案后,身著連帽衛衣的男子正坐在官帽椅上奮筆疾書。一部老式的轉盤電話放在案首,午後的陽光透過天藍色的窗子照進室內,提供了足夠的光線,卻並不刺眼。
來到書案前,許凡靜靜的站立等待。寫完一段文字的男子放下手中的蘸水鋼筆,輕輕的揉了揉手腕。「何事?」
許凡上前一步放下詞稿,對著書案后的男子說道:「坐館,有人送來修詞。對了,說是指定遠方老師進行修詞。」
男子抬眼看了一下許凡,許凡看見的,卻不是男子的面容,而是一張遮住了大半張臉的口罩。口罩純白,在左側似乎有著兩個刺繡小字『月光』。
見許凡在打量著自己,男子也不理會,伸手拿起桌面上的詞稿開始觀看。見男子沒有其它意思,許凡正準備下樓,卻被男子伸手制止了。「稍等。這玩意兒?指定?還遠方?錢多沒處花么?」
許凡只好站在那裡,充當一個合格的背景板,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問。
詞稿上,《我是玫瑰》佔據了第一行。
作詞:小老鼠,作曲:小老鼠
一朵小花兒開,就有一朵小花兒愛,滿地的鮮花,只有我是你的最愛。
慢慢的等待,等我這朵玫瑰開,一地的鮮花兒,只有我才是最可愛。
我就是你的玫瑰,我就是你的花兒,我是你的愛人,是你的牽挂......
看了三行,月光實在是有點受不了了。這都是個啥?就這玩意兒?花100萬找撰詞人修詞?咋修?扒了重建都比這簡單!
揮手將詞稿遞給站在一邊的許凡,說道:「告訴樓下的,這種東西,不值得修,省下錢重寫一首吧。八杯酒是點酒撰詞,但是,也得值得我們出手才行!別說找遠方,就是找天王老子都不行。還有,告訴徐清,下次點酒,自己先看看詞,再送上來這種東西,我就逐他出門!去吧。」
沒想到自己送個詞還能吃個掛落的許凡接過詞稿,也大概的看了一眼。真的是,一杯遠方100萬,樓下的哥們兒是來找茬兒的吧?
拿著詞稿,許凡回到一樓。
吧台上的酒一口沒動,許凡將詞稿雙手遞給西裝男,開口道:「坐館說了,建議您用點酒的錢找個人重寫一首吧,這首不值得修。」
西裝男子男子將身體轉向許凡,眼睛中似乎露出一絲喜色。似笑非笑的問道:「你家坐館說什麼?」
許凡看了一眼西裝男子。「好話不說二遍。您請自便!」就這臭屁的性格,還能專門轉過來沖自己說話?肯定是有貓膩兒,傻子才再說一次。
邊上的徐清清了清嗓子。「詞不入眼,酒錢另算。誠惠150元。謝謝!威信還是致富寶?」
西裝男子看著一唱一和的二人,從口袋裡掏出錢包。「付現!」
扔下兩張紅票,詞稿也不要了,西裝男直接起身離開。
許凡目送西裝男子離開,覺得自己還是應該盡到服務人員的本分,就在吧台邊上直接來了一嗓子:「再見!歡迎下次光臨!」
走到門口正要開門的西裝男差點給二人表演個平地一字馬,打開大門也不關上,直接快步離去。
許凡心想『咋的?怕夾尾巴啊!門都不關,沒禮貌!』,將酒館大門關上后,許凡開始起范兒:「『下次點酒,自己先看看詞,再送上來這種東西,就逐你出門!』徐哥,坐館說的,不是我說的。」
看著吧台上顏色艷麗的雞尾酒,許凡感嘆:「真是有錢人,一口不喝就走了,真浪費~本著節約原則,我幫你喝了吧~」說完,拿起酒杯,大大的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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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了下去。
吧台里的徐清看著許凡咽下之後,才幽幽的開口:「剛才他手指頭在杯口畫了沒有80圈兒也差不多了,你不覺得咸么?」
正要再美美的來一口的許凡聞言,就覺得自己胃中一頓翻湧!單手指著徐清意思等一會兒再跟你算賬!一路小跑衝進了洗手間,真是,隔夜飯都吐出來了。
吧台里笑的要岔氣的徐清,看著從洗手間出來的許凡道:「這是哥哥給你上的第二課!客人點的東西,不管動沒動,你都不要動,因為,你不知道他究竟對他點的東西做了什麼...」
許凡愈發的覺得,徐清這廝,絕對屬天蠍的!報復心忒重!這才多大一會兒?就被整了兩次了。真是,惹不起,躲得起。轉移話題!
「徐哥,為啥坐館說下次的詞要你先看?再送上去今天這種就要逐你出門啊?」許凡指了下西裝男留下的詞稿。
「八杯酒只有一個坐館和一個酒保,你知道吧?因為酒保就是坐館的徒弟!所以我是第一道關卡,我覺得有修改的可能,才會送到二樓。不過咱們這稍微特殊一點,我並不是他的徒弟。」徐清解釋。
許凡:「哦?不是徒弟今天你就不看啊?你為啥不看啊?」
徐清:「不是你送上去的么?我哪有時間看?」
「你不是忘了看了吧?徐哥......」許凡笑的賤兮兮的。
「哪來的那麼多問題!你十萬個為什麼啊?」徐清的耳朵有點紅了。
今天確實是自己大意了。偷懶似的就掃了一眼,本以為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畢竟那人點酒的時候也是很專業的,一看就不是那種愣頭青來碰運氣的,誰知道這車翻的這個結實!整個把自己扣在車底一動不動的。
突然,徐清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直接變的極差!回想了一下西裝男看似不經意的側身,徐清的臉已經陰沉的能滴出水了。這傢伙根本就不是來修詞的!所謂的找遠方出手,也是一種託詞!
這貨不出意外的情況下,就兩種可能!一,單純的小報記者,想出點吸引眼球的新聞,二,這小子就是死對頭『曲協』派來噁心人的!不管是哪一種,那個側身讓許凡重新說一次的意義也就昭然若揭!就是想留下證據!
想到這裡,徐清三步並作兩步的衝上了二樓,急忙將自己的發現告訴給月光。自己丟人倒沒啥,萬一真是對頭那邊派來的,這事情明天一準上熱搜!甚至,都不用明天,找點水軍帶帶節奏,今天晚上就給你頂到前十去!
書案后的月光倒是淡定的很。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就讓徐清下樓看店去了。坐在官帽椅上想了一下,月光還是拿起電話,撥通一個號碼后低聲吩咐了些什麼。
整個一天,除了貌似來搗亂的西裝男,連只蒼蠅都沒有進入酒館。許凡也終於知道為啥徐清跟個機器人似的不停的刷杯、擦杯、刷杯、擦杯,沒有其他原因,閑的唄!
終於挨到晚上22點,月光從二樓下來,看著已經在吧台里哈欠連天的兩人,說道:「關門吧。」
已經快要睡著了的兩人,麻利的收拾東西準備下班。看著動作矯捷的二人,月光又開口:「明天帶點書看看吧,閑著也是閑著。」
一臉獃滯的二人聽著月光的話,悲由心起。上班了都沒逃過看書的命運?
垂頭喪氣的答應了一聲,動作都慢了起來。看著眼前步調一致的兩人,月光覺得給小朋友找個伴兒的想法果然是沒錯的。以前一天都聽不見徐清說句話,今天在二樓就聽見了徐清好幾次的笑聲。看來這個方法,下次應該推廣一下,只希望那幫老傢伙能同意吧。
鎖好大門,蹬在共享單車上的許凡回頭和徐清還有坐館揮手告別,迎著月色往自己家中蹬去。
站在酒館門口的師徒二人看著將共享單車蹬的飛起的許凡,月光拉起徐清的手。「走吧,回家。」「嗯!」
月光下,兩道影子拉的很長,很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