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所謂責任

「這就是汝的意志嗎？」

那一團名為「覽冥」的黑氣持續不斷的折磨著法爾科的身體，如同一團永遠不會熄滅的火焰一般，一瞬間便將法爾科的身體瞬間點燃，一旁依舊沉浸在自己夢境之中的黑嵐微微地抖了抖，她的眼皮也隨之微微地抖了抖，就好像即將要蘇醒過來一般。

法爾科艱難地睜開了自己的眼睛，他所看到的則是一團黑火正在自己的身軀之上不停地灼燒著，雖然是火焰，但是法爾科卻感受到了如墜冰窟一般的寒冷，他在火焰的附近看不見那一層層凝結而出的冰霜，但是卻感受到了那真真實實存在著的寒冷。

他緊緊地將自己的身體縮成一團，然後他便感受到了自己的身體上正在凝結出一層層無形的冰霜，隨著那一層冰霜的出現，法爾科的身體直接縮成一個球狀，他將自己的眼睛緊緊地閉上，似乎是不想看自己變成一尊冰雕時的慘狀。

這時，覽冥那陰森的笑容再一次在法爾科的耳邊響起：「桀桀……在吾的力量催生之下，汝還不肯向吾求饒嗎？」

求饒？法爾科雖然是一隻a級厄兆，但這也是他從地獄摸爬滾打之後才好不容易得到的成果，他不知道自己曾經有多少次從地獄的邊緣走出來，但是每一次他都很平淡的面對自己的死亡，但是世界每一次都讓法爾科活了下來，而且一直活到了現在。

法爾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真正幸運的人，如果世界打算讓他死在這裡，即便他如何去求饒，如何去掙扎，也終究難逃死亡的命運。所以他漸漸地習慣了在死亡面前去坦然面對。

唯有自己坦坦蕩蕩，命運的齒輪才不會因為你而停止轉動。

所以法爾科自然不會向覽冥這團黑氣求饒，就好像他曾經也沒有求饒過一樣。

看到法爾科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之後，覽冥似乎是被法爾科的精神所感化，在法爾科身體四周不停旋轉著的黑火慢慢地停下，而此時法爾科身上凝結而出的那層冰霜也讓逐漸地消失。

這只是覽冥對法爾科這個外來之人的考驗而已，畢竟它已經有很久沒有見過活人了，想必九陰它們也多多少少遇到了和法爾科一樣的外來之人。因為它在這裡已經感受到了其他各處的地脈已經被成功斬斷，看來九陰它們要比自己行動的更加迅速啊。

「汝的意志……吾已經見識過了。」

法爾科慢慢地睜開了自己的眼睛，他果然還是那個比較幸運的人，每當他覺得自己即將死亡的時候，命運總會給他來一個天大的玩笑。或許他的生命不該了結於此，所以自己的命運也不會讓自己死在這種地方。

「你……你還真是有趣啊。你到底想怎麼樣？殺了我們？還是說用你那可以窺探夢境的力量折磨我們？」法爾科真的受不了被眼前的這團黑氣一直折磨下去的痛苦，如果它想要殺了她們的話，哪怕就在此時此地動手，給她們一個痛快，也好過一直這樣無休止的折磨她們。

這一次覽冥沒有開口反駁法爾科，只見在那團黑氣之中慢慢地顯露出一雙血色的雙眸，那彷彿令人如臨深淵一般的寒意一瞬間再次侵入到法爾科的身體內，但是這一次法爾科直接強忍住自己身體的不適，即便是要在此時死亡，他也希望自己是站著死去的。

但是腦海中所想象出的死亡並沒有降臨，法爾科獃獃的看著眼前的那團逐漸飄入到自己視線之中，然後將自己的視線完全遮擋起來的黑氣，他的眼前再一次被黑暗所籠罩，只是這一次這片天地之間只剩下了他和黑嵐兩個人。

「吾為黑龍覽冥，此處是汝等在尋找的地脈空間。吾知道汝等來此的目的，汝等是為了斬斷肇臨和地脈之間的連繫對嗎？」

「只可惜……汝等已經慢了一步，曾經地脈空間動蕩不安，吾為了穩定地脈空間，將吾的身體封印住了地脈根系。所以汝現在看到的這團黑氣是吾的靈魂，也是吾的精神。」

覽冥似乎在這一刻將所有的事情跟法爾科全部坦白，用自己的身體封印住了地脈根系？還有什麼斬斷肇臨的連繫？怎麼法爾科越聽越懵呢？他感覺自己正在聽一段毫無營養的神話故事一樣，黑龍？難道眼前的這團黑氣怪物是那些故事之中的龍族？

怎麼想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吧，畢竟龍族到底存在不存在這個世界上都還是一個未知數，更不要提就算存在過，那它們都是多少年前的種族了，或許它們早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滅絕，眼前的這個怪物……怎麼可能會是龍族呢？

「你是龍族？我應該不是在聽什麼劣質的童話故事吧？」

覽冥的聲音再一次在法爾科的耳邊響起：「汝可以選擇不相信，現在，如果汝等想要離開這片空間的話，最好聽吾的安排。否則……即便是吾的力量也救不了汝等。」

話音剛落，法爾科眼前的黑暗突然一掃而空，從黑暗之中透露出來的光芒縈繞在法爾科和黑嵐的身前，剛才的那股寒冷感頓時被一掃而空。還不等法爾科有所準備，這片凈土突然之間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在一陣轟鳴的聲響之中，彷彿周圍的一切都開始跟著那股轟鳴聲開始顫抖起來，法爾科急忙上前護住黑嵐的身體，此時的黑嵐似乎還沒有要蘇醒的跡象，所以法爾科擔當起了保護黑嵐的責任。

轟！

劇烈的轟鳴聲彷彿讓整片凈土的高度瞬間拔高了數十倍，法爾科勉強地穩定住自己和黑嵐的身體，在一陣陣劇烈的顫抖之中，他似乎看到了飄蕩在自己眼前的粉紅色櫻花。

櫻花？這個地方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聽說櫻花是須瀛的特產，難道他現在正置身於須瀛的國土之中？還不等法爾科有所想法，周圍的大地猛然之間像是狠狠地翻了一個身，隨後一顆突然拔地而起的粉紅色櫻花樹直接矗立在法爾科的眼前，但是令他更加難以置信的是，在那棵粉紅色的櫻花古樹之上，竟纏繞著一尊栩栩如生的龍像！尤其那雙隱約之間可以散發出光芒的眼眸，在它帶來陣陣寒意的同時，那雙眼眸似乎在法爾科的眼前輕輕地抖動了一下，如同從死亡之中蘇醒過來一般。

龍？那是一條真龍？但是它似乎只是一尊雕像，因為法爾科很明顯感覺到，那條龍並沒有任何的生命跡象，它的身體直接纏繞在櫻花古樹的身上，與它緊緊地擁抱了一起，即便是遠遠地觀望，法爾科也能夠明顯的感覺到來自龍身之上的那股威嚴感。

法爾科彷彿整個人直接墜入到深淵之中，單單是看到那條龍，他的心裡就可以相信剛才覽冥所說的都是真的。而纏繞在古樹之上的龍軀應該就是它曾經的身體。黑色的龍鱗綻放出璀璨的光芒，即便失去了它自身的靈魂，但是它依舊可以震懾四方，尤其是雙龍角，隱約之間它們似乎指向法爾科的方向。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因為不論怎麼看，眼前的那條龍都已經失去了生命的跡象。

這時，覽冥的黑氣慢慢地出現在了法爾科的眼前：「現在……汝應該可以相信吾了吧？」

「那真的是你的身體？」法爾科伸出手指向了那條龍軀，難道這是世界上真的存在著龍族？他之前聽到的傳說都不是故事或者是道聽途說？法爾科現在才意識到之前的自己到底有多麼的可笑，他本來一直認為龍族早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甚至連一點點的痕迹都沒有留下。

「吾將自己的身體封印住了汝眼前的地脈根系，儘管吾已經這麼做了，但是這片地脈空間依舊沒有任何的好轉。該有的問題它依舊存在，吾這麼做也只是堪堪解決了燃眉之急。」

從覽冥的口氣之中，法爾科似乎聽到了無盡的哀怨之聲，它已經在地脈空間鎮守了千餘年，一分一秒的時間它都不肯擅離，一來它不想違背海神大人的命令；而來這是它自己選擇給自己的責任。正所謂責任越大，能力也就越大。當你發現自己有一天有了某種強大能力的時候……我們也就必須要承擔起與自己的能力相對等的責任。

而守護這片地脈空間，就是它們的責任，這不單單是覽冥的責任，也是其他龍族的責任。

法爾科努力地平復了一下自己心中的震驚，沒有想到他在自己有生之年裡居然能夠見到還存活於世界上的龍族！原來以前的那些傳說並不單單是傳說，龍族真的在默默地替他們守護這個世界。

只是如今，地脈空間已經病的很嚴重了。因為人類的濫砍濫伐，以及隨意的扔垃圾，最後這些病毒慢慢地匯入到了地脈空間之中，經年累月之後地脈空間便慢慢地傑出了無數的毒瘤。

覽冥它們也曾經見過最初的地脈空間，美麗的空間內開滿了粉紅色的櫻花，因為櫻花是海神大人最喜歡的植物，但是隨著病毒的不斷蔓延，櫻花樹也在一顆一顆慢慢地枯萎，到現在唯一剩下的就只有眼前的這顆地脈根系。

覽冥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守護地脈空間多少年，或許在下一個千年，或許會在十年之後……時間對於龍族來說十分的迅速，幾乎到了可有可無的地步，但是到最後一刻，覽冥也依舊會負起自己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