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以前未曾注意

「你什麼時候也變得如此喜歡殺戮了？」

聽到面前那個佝僂著身影的老婦人的話語，子午瞬間僵立在了原地，即便是一旁的顧洪瑞和靖奴二人也都沒有反應過來，他們只是看到了凝結在他們眼前的璀璨冰晶，如同隨時都有可能炸開的冰花一般，璀璨且帶有白色的冰霜一瞬間便讓周圍的溫度驟降了一大半。

而子午卻絲毫沒有被那冰霜的溫度所嚇到，這熟悉的力量反而令他感覺到了熟悉，子午咧著嘴輕笑道：「沒有想到……居然會讓我在這裡遇到你們……這是我做夢都不敢去想的事情……你們還真的是讓我挺意外的啊！」

青竹和丹楓二人已經不知道他們有多久沒有見到子午了，本以為他們很難再次相見，沒有想到子午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了第一區，而且一向不喜歡殺戮的他每一次基本上都是躲在後面做他的禱告，今天怎麼一反常態反而自己開始殺戮了？

子午似乎能夠猜到青竹和丹楓二人此時的想法，於是開口說道：「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

顧洪瑞看了一眼不遠處還趴在地上的靖奴，另一面卻望了望面前的子午和青竹還有丹楓。他突然感覺自己已經成為了今夜的局外人，不過這正好給了他拯救靖奴的機會。他捂著自己的胸口一點一點地朝著前方挪動起來，而此時子午似乎也沒有注意到他，或者說子午就是有意而為之。

而靖奴這邊也顫顫巍巍的站起了自己的身體，他的目光似乎瞥到了朝著自己這邊挪過來的主人，靖奴當機立斷選擇了去救自己的主人。靖奴直接邁開自己的步伐一瞬間衝到了自己的主人身邊。而此時子午也恰好將自己的身體轉了過來，看到一人一怪相互擁抱在一起，他的心裡甚至還泛起了一絲絲的漣漪。

無形之中蕩漾開來漣漪卻只是讓子午微微地注意了一下，但隨即那層漣漪瞬間消失在了他的心中。一隻怪物怎麼會和一個人類相依為命，而且看這情況他們彼此好像誰也無法離開誰。

「那兩個人是……」

子午的眉頭微微一皺，隨後他便轉頭將目光注視到了青竹的身上：「人類？你確定那個人是人類嗎？他明明就是一隻嗜血的怪物而已！」

青竹雖然知道子午的心裡比較怨恨這些厄兆怪物，或許這也是為什麼子午突然選擇了殺戮的原因。

「你很怨恨他們嗎？」青竹不小心的開口詢問道。

子午的眉頭微微一皺，他並沒有馬上回答青竹的疑問，因為在他的心裡其實也不知道那個問題的準確答案，他真的怨恨那些怪物嗎？還是說他只是單純的想要找一些事情來做。所以他選擇了去怨恨那些厄兆怪物。

其實靖奴並沒有殺害過人類，這一點雖然子午並不知道，但是他能夠感受到那個怪物的身上並不存在人類的血腥味，所以他剛開始的時候並沒有立刻殺死那隻怪物。

現在的他也沒有動手殺死靖奴，而是選擇了讓他和自己的主人待在一起，子午覺得自己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所以他也不確定自己的心裡是否真的在怨恨這些怪物。或者說他從始至終就沒有怨恨過它們。

這時，站在一旁的丹楓開口說道：「子午……我們好歹也有好久沒見面了，你應該不想讓我們的相聚……變成一片血腥吧？」

子午自然不想，畢竟他也的確有好久沒有見過青竹和丹楓了，那個時間……應該已經有了千百年，久到幾乎都已經讓子午的記憶出現了些許的模糊，子午的嘴角輕輕揚起，隨後他便露出了自己的笑容：「我們的確是有好久不見了，不過……我覺得這裡應該不是我們敘舊的地方吧？」

這裡的確不適合敘舊，青竹和丹楓二人環顧了一下四周，除了顧洪瑞和靖奴這兩個外來之人之外，似乎這裡就只剩下了他們三人。顧洪瑞檢查了一下靖奴身體上的傷勢，所幸子午並沒有對靖奴痛下殺手，靖奴身上的傷勢都不是很深，依靠厄兆自身的自愈能力，靖奴身上的傷勢很快便會自動痊癒。

所以，顧洪瑞已經不想在呆在這裡和他們任何一個人進行糾纏。他現在只在乎靖奴的身體狀況，畢竟現在就連他自己的身體都已經因為藥劑的副作用而出現了疲憊之態。

「你這個奴隸很不錯，只可惜它跟錯了自己的主人。」

顧洪瑞現在都還記得那個男人剛一見面就對他說過的話。這句話已經深深地烙印在了顧洪瑞的心裡，剛開始的時候他的心裡的確是很厭惡靖奴，不是因為他的身份，而僅僅只是因為顧洪瑞自己主觀的思想。但是身邊有一個可以隨時進行實驗的試驗品也算是一件好事。所以顧洪瑞也就將靖奴留在了自己的身邊。

如同子午所說的一樣，剛開始的時候顧洪瑞的確是把靖奴當做自己的奴隸，甚至連一個奴隸都不如，他有時候甚至都會直接把靖奴給關起來，長期受到飢餓的影響，靖奴的身體則是一天比一天虛弱。

即便如此，顧洪瑞的心裡也依舊沒有任何的憐憫之心。他可能會愛護自己的學生，但是像靖奴這樣的怪物，如果不是受了朋友所託，即便他死在外面，顧洪瑞也不會去多看一眼。

但是正所謂日久見人心，何況靖奴還是一隻沒有任何理智的食人鬼，靖奴的身體里充滿了毒藥，似乎是因為人為的原因才成為了如今的模樣，他曾經也和自己一樣是一個人類，或許是為了拯救其他人才成為了現在的怪物。

顧洪瑞也開始慢慢地嘗試去理解靖奴，理解他變成現在這樣的悲劇。長時間的相處下來，靖奴也從最開始的憤怒和反抗逐漸變得乖巧了許多，而教授似乎也學會了如何去跟一隻「怪物」去交流。

「靖奴，你以後一定要記住自己是一個人類，不用在意其他人的目光，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即可。」

沒錯，教授讓靖奴嘗試去做自己，即便未來他可能會被許多人誤解甚至是追殺，但是教授卻讓靖奴保持自己的初心，要永遠相信自己是一個人類，而且要始終堅持自己的想法。雖然最開始的時候教授並不知道靖奴是否存在自己的思想，但是他願意相信靖奴存在著自己的思想。

所以後來教授便開始教導靖奴如何去說話，或者如何像是一個人類那樣去思考。未來有許多的事情需要依靠他自己的力量，所以教授希望靖奴可以學會自我思考，這才是他邁向人類的第一步。

但是那第一步也算是對於靖奴來說相當重要的一步，所以一旦靖奴在這裡摔倒，之後的路……他便很難再次爬起來。但是最後的事實證明，靖奴的確是做到了，他已經逐漸地掌握了自我思考的方式，並且已經將之做的十分出色。

他現在已經知道何為堅持和守護，他最先想到的便是自己的主人，儘管他現在還無法掌握人類的語言，但是他知道自己要去守護自己的主人，哪怕前方的敵人會一瞬間將自己撕裂，他也要去守護自己的主人。

靖奴懂得了如何去珍惜他人的生命，儘管他現在除了自己的主人之外，即便上不會聽從任何人的話語。

……

而此時站在遠處默默地看著眼前那一幕的蕭躍卻只是眉頭微微一皺，他其實早已經來到了這裡，因為他從一開始就感覺到了教授的力量波動，他沒有想到自己居然真的會在這裡遇到教授，而且他身邊的那個怪物……好像也讓他有點眼熟。

蕭躍並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依諾晗的注視之下，而且既然受到了依諾晗的命令，那麼蕭躍也不敢隨意施展自己的小心思。而且子午、青竹和丹楓三人讓蕭躍遠遠地便感覺到了一股很強烈的氣息，那股氣息基本上令他感覺到了恐懼。

蕭躍沒有在第一時間出現在眾人的面前，而是依舊選擇了站在幕後觀察眼前的這一幕，但是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緊隨其後的蘇子航也出現在了蕭躍的身後，依諾晗大人果然沒有欺騙他，蕭躍的身上的確存在跟蹤器，不過蕭躍似乎並不知道這件事情。

蘇子航直接隱匿起了自己的氣息，生怕蕭躍會發現自己。這一路上蕭躍似乎都像是提前知道了敵人的方位一般，十分精準且快速地鎖定了方位，就好像他早已經知道了外來之人的情報一般。蘇子航情願相信那都是蕭躍的感知能力很強大的緣故，因為他實在是不願意去相信蕭躍會是那個潛藏在星輝內部的姦細。

而蕭躍此時還沒有注意到逼近自己身邊的蘇子航，他默默地蹲下自己的身體，然後將自己的手心攤開，伴隨著一股無形的力量化為粉末揮灑到這片天空之下時，一直注視著蕭躍的蘇子航卻搞不清楚他究竟在做些什麼。

蘇子航還以為蕭躍在默默地祈禱著，他很值都看不清楚蕭躍此時的面部表情。伴隨著剛才的無形粉末揮灑到天空之下，蕭躍緩緩地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然後再一次緩緩地站起身來。

「這樣應該就可以了……」

而此時顧洪瑞正要帶著靖奴離開此地，一直無視他們的子午此時卻突然跳出：「現在就要走了嗎？真是不懂禮貌啊……」

顧洪瑞捂著自己的胸口並且強忍著自己身體內那翻湧著的氣息，努力地不讓它噴涌而出。但是子午這邊卻好像並不打算輕易的放過顧洪瑞和子午二人，他突然之間擋在了顧洪瑞的面前，臉上還帶著一抹微笑，但是那抹微笑在顧洪瑞的眼裡卻是那麼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