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突然宮變

陛下能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乘著儀仗回宮，派動禁軍包圍華清宮，怕是宮外的也無一人落網吧。原來陛下看似放權實則還是那位可隨意呼呵群臣的陛下，不禁感慨自己還是太過稚嫩，終於明白陛下至今還不退位的原因，這是自己第一次知道父皇的可怕。

不對，妍兒，還有妍兒……

一想到方才的腳步聲，就能想到華清宮的樣子，妍兒一向膽小，可從沒見過這種陣仗，怕是已經嚇壞了吧。自此自己拼了命的跑向華清宮，全不顧往日沉穩持重的太子形象，心中激起從未有過的勇氣，只是想著妍兒千萬千萬不要有事。

華清宮果然被圍的如鐵桶一般，生生的被禁軍攔在門外，宮門緊閉看不到裡面的情況，只能隱約聽到裡面的聲響。

「陛下當真是好計謀，臣妾真的是小瞧了陛下。陛下為了今日的局，竟真的布了這麼多年，從一開始就任由嬪妃們教壞孩子，那些不順從的身邊也會有專人教導。」「起初臣妾還感激陛下放過妍兒，可如今看來卻錯了，陛下不惜利用太子殿下。今日一過，陛下大可由著這個罪名處置所有想處置的人，臣妾在這先恭喜陛下了。」

這是妍兒母妃的聲音，也是第一次瘋魔的嘶吼，說著大逆不道的話，或許也是對陛下失望透頂了吧。不過，她說的是什麼意思？利用?布局？

「哼！要不是你利欲熏心、鬼迷心竅，私下與前朝勾結，這點朕可從沒動手，也未逼你，現在倒是成了朕的不是？」陛下還是這般平靜，聽不出絲毫怒氣。這不就證實了她的話嗎。

「那是陛下看臣妾朝中無人撐腰，誕下的又是女兒，所以陛下才沒有對妍兒動手，那之後的一切陛下是默許還是授意？」

陛下還是不惱，只命人把妍兒帶上來，眼看著妍兒的哭鬧，祈求放過自己的母妃。

「把太子殿下放進來。」

話音落，宮門果然打開，放由自己進去。妍兒哭腫的眼睛還有妍兒母妃脖頸的血，很難想象是發生了什麼。也就不驚訝陛下為何知道自己就在門外了，我按著規矩向陛下行了禮，沒有感情的過了一遍太子跪拜陛下的流程。

隨後便起身站在陛下旁邊，就像是在參加不願討論的朝會，不能也不敢說一句話。

「傳旨，靜嬪同前朝私相授受，買官賣官，偷盜東宮奏摺，私探朝政，衝撞聖駕，詆毀辱罵陛下，對朕不敬，乃大不敬。念其是五公主生母，行為瘋魔，褫奪封號貶為庶人，挪去冷宮終身不可出，其母族盡數斬殺，不滿年歲的貶至官奴。」「五公主年幼，朕不忍受其牽連，送至故居由太傅教養。」

陛下冷麵下完旨，緊接著就是該處置太子殿下了吧。

「辰兒，這幾年辛苦你了，想要什麼獎賞儘管開口。」現在就彷彿是獎賞兒子的慈父，可這是什麼意思？辛苦什麼？獎賞又從何說起？

陛下見我疑惑，獃獃的站著，竟欣慰一笑，真的像是補償兒子為了父親的計劃付出不少一樣。

「做的不錯，辰兒。也難為你違背本心照顧疼愛五公主多年，這才讓朕發現此人的狼子野心。越來越有儲君的樣子了，朕很欣慰。」

「三哥哥，三哥哥這麼多年待妍兒的情意都是裝出來的？！就是為了要殺我的母妃？」

啊？什麼？聽到玄慕妍的聲音，我這才反應過來，惶恐不安的跪在陛下的腳邊。「陛下……」

現在眼前的才是泫泠真正的陛下，印象里全是父皇悉心教導、疼愛有加的模樣，背地裡又是做了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他好陌生好可怕。

「辰兒莫不是被這陣仗給嚇著了？緩會兒就回東宮吧，朕也累了，皇后還等著朕呢，就先回去了。」

陛下也不顧跪下地上惶恐的太子，說完就要轉身離開。

「陛下，還請陛下開恩，允准妍兒繼續住在華清宮，由兒臣管教。」再惶恐不安也要保住妍兒，就算是以後會恨自己入骨。

「辰兒，朕方才已經下旨了，君無戲言。」陛下只是停下腳步，並未轉身。

「是，君無戲言，陛下還差兒臣一個賞賜！父皇還差兒臣一個賞賜！」

陛下右手緊握，想來已經動怒，片刻才說出，「朕自有分寸，賞賜很快就能送到東宮。」

「爹爹~辰兒求爹爹開恩，允了辰兒的請求，辰兒定不會教壞妍兒的，爹爹。」

「太子可想清楚了？可會後悔？」玄慕辰終究是他的軟肋，幼時私下裡喚的最多的就是爹爹，如今長大了，也只會是陛下或是父皇。

「辰兒不悔。」

「好，五公主留在這裡，朕會派太傅來教，你若想來，提前請旨。」

「是，兒臣多謝父皇恩典。」

此時陛下的臉黑的不像樣子，剛才的爹爹還沒高興過來，轉眼就改回了父皇。

「太子御前失儀、言語無狀、私闖華清宮，杖五十，禁足東宮思過一個月。」

這就是自己的選擇，是自己魯莽衝動救下妍兒的代價。

一個月後，傳來妍兒高燒不退的消息，陛下不許自己去探望，只能派信得過的太醫前去醫治，能夠做的也只是送去藥材和她最愛的伏苓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