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想念許久
意外發生的太快,以至於全場只有少數幾人反應了過來,那幾人當即破口大罵:「好一個心思惡毒、下手狠辣之輩!」
「明澤師兄不過偏激了一些,你只一招便下殺手,你與那些魔道妖徒又有何異!」
「可惜了明澤師兄……」
旁邊的竊竊私語聲漸漸大了起來,眾人又朝後退了幾步,彷彿生怕沉燃暴起傷人。
沉燃面色發白,眉頭緊皺,右手手指有些微微顫抖,是剛剛握住慕薇劍時太過用力所致,她盯著明澤的帶著笑的唇角感到背後發涼、荒謬至極。
「主人,別怕,這一看就知道有問題,掌門不會冤枉你。」
「緋瓊,你說掌門師兄們怎麼還不下來?」
沉燃表面沉靜,內心虛弱,任誰第一次手沾鮮血都不會好過,她的腦子裡早就嗡嗡一片了。
四周安靜下來,時間彷彿靜止,沉燃感覺到有人摟住了她,把她的頭按在他的胸口。
「砰砰砰」規律熱烈的心跳聲終於讓她冰冷的四肢回溫,鼻尖縈繞著清清淺淺的雨後山林氣息,沉燃眨眨眼睛,這翠綠的顏色,是七師兄啊。
三師姐正在驗屍,她看向掌門,掌門眼神兒直飄,面對周圍鬧哄哄的弟子們掌門竟然局促不安?
大長老翻著白眼,對著掌門啐了一口,跺了跺腳,地面大幅度震動了三次,場面終於安靜下來。
裴掌門這才開口:「諸位還請稍安勿躁,此事我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蓬萊收徒歷來嚴格,也請大家相信,我蓬萊弟子斷然沒有兇惡殘暴之徒。明澤無辜喪命,顧沉燃是不是被人陷害,相信大家在真相大白之前會緊守君子之風,不以謠傳。若顧沉燃……」
地面突然又震了三震,掌門瞪一眼大長老,只見大長老一臉警惕。
濕鹹的海水的味道開始瀰漫,沁雲台上不知不覺中變得陰涼。
「大家快散開!」沉燃突然大吼一聲。
「緋瓊,在哪個方向?」
「西方!」
沉燃和幾位長老齊齊看向西方的碧場,一大股海水憑空出現,巨大的海浪將場中數百弟子衝散。
大長老率先出手,只見他雙手結了咒印,雪花咒印在空中越演越大、越厚重,他將那咒印朝海浪湧來的方向一推——風平浪靜,海水消散,原地出現一隻巨型的海牛一樣的生物。
咒印不僅消散了海水,更虛虛印在地面上,將那引頸長嚎的生物困在原地不得動彈。
「何方宵小!還不現出身形!」
一干人等任大長老施為,眾弟子見情況不妙立即匯聚到掌門身後。
大長老正準備再次出手,只見那巨型海牛背後緩緩站出來一個人。
沉燃震驚了,這不是那個誰?那個總看著她臉紅的小少年,叫什麼來著?
董望書此刻依然面色羞紅地看著沉燃,他捏了捏手指,猶猶豫豫開口:「沉燃妹妹,還記得我嗎?」
「上次山門一別,我對妹妹想念許久!今日見這無魂傀儡挑釁妹妹,我實在是忍不住出手。我原意並不想讓妹妹陷入麻煩,我、我……」
董望書一段話還沒說完,整張臉已經像個紅透了的番茄,眼看結結巴巴再說不出話,就見他旁邊再次憑空出現一人。
或許並不屬於人類的範疇,那人雙手為鳥翅,棕色羽毛油光水滑,不是彭澎是誰!
彭澎雙手,哦不,雙翅作揖,接著道:「我等南海部族本無意打擾,只仰慕蓬萊仙風,所以誠心想來求學。」
「不是!望書是誠心求娶沉燃妹妹!」董望書眼巴巴地看著沉燃,十五六歲的男孩子眼神正是清亮。
在場眾人目瞪口呆摸不著頭腦,沉燃心中無力,但好歹明澤的死因有些苗頭了,她拍拍七師兄的手臂,示意他放開自己。
七師兄搖了搖頭,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一句:「海族面目偽善。與上一任無劍門有仇怨。」
沉燃心驚,修仙界奇聞異事數不勝數,她從前覺得有多有趣,現在就覺得陰謀有多詭譎。
她看向掌門,這個場景掌門再不出面可就失職了,誰知裴茂抖了抖袖子,問季澤:「你大師兄二師兄去哪兒了?給你大師兄發個信號,讓他回來處理此事!」
場面安靜,董望書像是覺得剛剛的言語還不能表達自己的思念之情,竟讓身後的海怪吹起了泡泡,透明的泡泡在空中組成無數個「我想你」,董望書含情脈脈地看著沉燃。
「沉燃妹妹~」
沉燃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在知道海族可能不安好心之後,這聲妹妹叫得她尤其反胃。
「我本來途徑此處,只想見見蓬萊收徒盛況,卻不料被妹妹一眼勾住心神。我與護衛費盡心力才勉強瞞天過海,進了蓬萊,卻怎麼也找不到妹妹,我日日夜夜——」
董望書的日日夜夜卡在了喉嚨里,一把銀劍正架在他脖子上,冰涼的刃稍稍一動,激起他一身汗毛,日日夜夜的想念終成未盡之語……
大師兄冷笑:「就憑你也想肖想我們小師妹?海族若是光明正大帶著聘禮前來商討求娶之事,我還能高看一眼。沒想到海族都是一群上不得檯面的鹹魚片,熬粥可以,把自己當成主菜?百年前的教訓還不夠么?」
「前、前輩誤會了,我、我並不能代表海族,我、我、我只是離家出走,若我回到家中,自然、然會、會——」
「噓,你沒有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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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夠兩千,明天應該會有兩章(?′?`?)每天都為自己的短小感到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