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昨日之日（九）

就如同托尼·斯塔克能夠監視到伊莎貝拉正在汲取周圍的靈力一樣，伊莎貝拉同樣能夠感知到有什麼東西正在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現代科技對於伊莎貝拉來說雖然陌生，但是並不全然神秘。拜託，修仙又並不是培養文盲，符篆法器，靈丹妙藥，乃至於天地大道，哪樣不需要高深的學問才能窺探門徑？鍛造靈器與精鍊靈藥自不必細講，就單拿旁人看來玄且又玄的推演命法，簡稱「算命」的一事上，每一位各中好手拎出去，誰還不是個概率論和微積分的專家了？伊莎貝拉並不是若虛宗中之中天賦最好的孩子，和她師父和師兄在修行之路上的逆天程度根本都比不了。唐久把這孩子引上修仙之路，最初的希望也只是讓她強身健體、延年益壽罷了。唐久能夠看得出來，伊莎貝拉是方外之人，她其實並不屬於他們現在所在的這個世界。「她是另一個世界寄存在你們這兒的希望與未來。」在唐久對她的老朋友，也就是若虛宗所在的宇宙位面的天道——確切的說就是唐久那本書的狗作者，問起關於伊莎貝拉的來歷的時候，這位閱讀了許多本綜英美同人的作者給了唐久這樣的答覆。是的，唐久和紀塵寰很早就知道，他們倆所在的世界其實是一本小說。當年唐久為天地應劫，還是紀塵寰威脅了狗作者，才把唐久弄回來的。仔細說起來，那又是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陳年往事，不必細講。狗作者日常不做人，卻也給唐久提供了一個重要的信息。唐久撿到伊莎貝拉的時候，對方還是一個小女孩，兩三歲的樣子，笑起來又甜又軟，小金毛卷卷，水汪汪的藍色大眼睛就像是世界上直徑最小的海。這樣一個弱小可愛的生命，卻需要承擔起一個世界的命運。唐久在伊莎貝拉身上看到了自己，因為她也曾經肩負起一個世界。於是，在唐久對伊莎貝拉動了惻隱之心的瞬間，她和伊莎貝拉的命運就糾結了在了一起。紀塵寰知道唐久物傷其類，所以忍著心中的嫉妒也讓唐久收養了這個忽然出現在他們世界的小女孩。而唐久也素來相信紀塵寰辦事的分寸，知道他雖然在伊莎貝拉面前故意惡聲惡氣，但是本質上是要送麗莎貝拉回家。乍一看是他們兩個將小崽子放下山去，從此不管不顧，實際上卻是唐久和紀塵寰已經精準地為伊莎貝拉算計好了回家之路。這個世界上只有唐久最適合紀塵寰，也只有紀塵寰最適合唐久。他們兩個之間的神秘氣場，哪怕是從小被他倆養大的伊莎貝拉也很難融入。想到了師父師兄，伊莎貝拉的思緒一瞬間的飄遠。一直到肩膀被史蒂夫·羅傑斯輕輕的推了一下，她才恍惚恍過神來。看見史蒂夫·羅傑斯眼中盛滿的焦急，伊莎貝拉再也不耽誤。她一邊和史蒂夫·羅傑斯走上了回到斯塔克家的路上，一邊將托尼·斯塔克的情況詳細的告訴了史蒂夫·羅傑斯。伊莎貝拉:「他胸口的東西，我聽埃德溫說那叫反應堆，這個東西可以支撐著他驅動身上的鎧甲，也能保護他的心臟，但是同時也在腐蝕著他的生命。」原諒伊莎貝拉吧，讓她準確理解托尼·斯塔克的鎧甲是怎麼阻止彈片進入托尼的身體的，實在有些為難修士了。「也就是說，他不穿那身鎧甲的話，就……」史蒂夫·羅傑斯的眼睛猛地一亮。可是他的話還能說完就猛的頓住。如果史蒂夫·羅傑斯將「美國隊長」這個稱呼當作是自己的責任，那麼托尼·斯塔克呢，他又是如何看待鋼鐵俠的？史蒂夫不相信斯塔克只是貪戀「鋼鐵俠這個身份帶給他的榮耀。拜託，那可是托尼·斯塔克，不需要用「鋼鐵俠」妝點，他就是天生的焦點。他本該擁有最好的一切，並且不必為了任何人出生入死。但是托尼·斯塔克沒有。所以，「鋼鐵俠」對於斯塔克來說的意義，就絕對不是那樣的膚淺。就如同史蒂夫·羅傑斯無論如何不會選擇因為自己的生命而不去承擔自己應該承擔的責任一樣，從托尼·斯塔克選擇成為鋼鐵俠的那一刻起，他就是選擇了一份不會退休的職業。史蒂夫·羅傑斯和托尼·斯塔克這一對特殊的「叔侄」之間或許還有很多的隔閡，也有時代的在他們兩個人身上造成的差距，但是在對待自己的責任的這件事情上，他們想要保護別人的心都是相同的。除非有了其他的能力去保護別人，否則史蒂夫·羅傑斯明白，托尼·斯塔克不會輕易的放棄自己的鎧甲。托尼:那個，雖然有點兒煞風景哈，但是我有百分之八十的原因是因為不能拆，拆了那狗|娘|養的彈片就會流入我的心臟。

幸好史蒂夫不知道這一點，不然也不知道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剛才的內心獨白浪費了感情。總之，不可能的假設就沒有意義。史蒂夫·羅傑斯皺起了眉頭。埃德溫·賈維斯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托尼·斯塔克的身後，他靜靜地聽著由智能管家實況的轉播過來的一切。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老管家，此刻和史蒂夫·羅傑斯一樣是眉頭緊鎖的狀態。托尼從埃德溫手上接過了給他準備的咖啡:「得了吧埃德溫，你甚至跟這位女士認識不超過48小時，怎麼能在她身上寄予這種希望？」托尼·斯塔克一生之中遇到過許多次絕境。如果他哪怕有一次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的話，他可能就沒有現在了。胸口的那玩意兒可能會褫奪他的未來，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享受當下。將手中的黑咖啡一飲而盡，托尼·斯塔克把杯子交給吭哧吭哧湊到它身邊的小笨手，隨後打出了一個響指，繼續研究方才沒有研究完的數據。一聲很輕很輕的嘆息被他掐滅在唇齒。「我的確是沒有什麼辦法救他。」伊莎貝拉誠實的跟史蒂夫·羅傑斯坦白。伊莎貝拉隨手搓出來的一顆藥丸可以讓史蒂夫·羅傑斯從冰凍了許多年的狀態中恢復過來，那是因為史蒂夫·羅傑斯注射了超級血清，擁有常人四倍的身體強度。從某種意義上來，他說已經不再是人了。而其他的普通人對於伊莎貝拉來說，他們簡直太過脆弱了。托尼·斯塔克可能有超級的智慧，超級的財富，但是不代表著他有超出常人的體魄。他也只是普普通通的血肉之軀。值得慶幸的是，斯塔克沒有因為年輕時的自我放逐而被酒色掏空了身體，但是在他承認自己是鋼鐵俠之後，一次一次的在災厄之中保護別人，卻為他身體留下了不少的暗傷和舊疾。別人只看到托尼·斯塔克享受著「超級英雄」這個名頭帶給他的榮光，卻只有他的兩位管家心疼他被敵人一次一次的重創。有那麼幾次，埃德溫·賈維斯甚至真的為他的小少爺聯繫了再生搖籃。這樣的情況下，伊莎貝拉的一顆丸藥下去，很難說對托尼·斯塔克是催命符還是保命符。史蒂夫·羅傑斯因為伊莎貝拉的話而徹底的焦急了起來。托尼不是伊莎貝拉的責任，他知道。但是故人之子生命垂危，美國隊長真的沒有辦法平靜以對。一旦接受託尼·斯塔克並不是真的傲慢，內心其實只是一個倔強的小男孩的這個設定，美國隊長不由要操起很多心來。深深的凝望著伊莎貝拉，史蒂夫·羅傑斯真的著急起來。托尼·斯塔克已經在一旁重新投入到了工作中，更加專註的投訴手中的實驗。老冰棍這個傢伙，居然上演一個人的生離死別。托尼玩笑一般的的對埃德溫抱怨:「埃德溫，我不記得你什麼時候喜歡這種無聊的八點檔劇情。」這個時候，托尼已經知道了智能管家把他中毒的消息早早的就告訴了老管家了。作為一家人，他們兩個總有這樣的默契，埃德溫沒有問，托尼也就沒有解釋自己故意隱瞞的事情。他和埃德溫都清楚的聽見伊莎貝拉說「我是沒有什麼辦法的」，這個結果，托尼·斯塔克並不意外，卻不忍心看陪伴著自己長大的老管家露出失望的表情他們都知道的。即使伊莎貝拉沒有辦法解決托尼的病，但是這也不是她的錯。他們幾乎掌握了全美最前沿的科技，卻依舊束手無策，那麼指望一個小女孩又能做什麼呢？就在埃德溫嘆了一口氣，順便準備尊重一下自己的老朋友，給予他一點隱私的時候，卻忽然聽到伊莎貝拉說道:「我沒有這個本事，但是一直在斯塔克先生身邊守護著的那位和他長得很像的先生有辦法呀。」「什麼？」——這是不知大家發生了什麼事情的隊長。「誰？」——這是忽然被告知自己身邊有一個看不見的人而炸毛的托尼·斯塔克。「什麼辦法？」這是最為務實的埃德溫先生。無論如何，伊莎貝拉的這一句話，真的算是一石激起千層浪。作者有話要說：簡單來說就是，托尼，你爹在盯著你。你抽|煙喝I酒又蹦I迪，你父母可都看著呢～托尼:別說了，離開地球的飛船是吧，已經在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