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六十九章
同一時間,千術專場內。專場內的賭徒們早已決出了勝負,勝者嬉笑著準備前往第二輪的休息室,敗者們則垂頭喪臉,不甘地離開。包廂外,賭徒們所留下的煙酒氣散開,原本吵鬧渾濁的環境逐漸變得清凈起來。而包廂內,牆角翠綠的虎皮蘭靜默著,旁觀著這氣氛突變的賭桌。深紅色絨布所覆蓋的桌子上,一百零四張撲克牌整整齊齊的以對子的形式兩兩排列著,每張牌無一例外全部都被翻開。而賭桌的最中間,被白髮青年所輕輕遞過去的,赫然是一張黑桃Q。純白色的牌底上,手持寶杖的黑桃女王端莊大方,對著每個注視著他的人優雅的微笑。鏡像的牌面設計,讓坐在桌兩端對面的人,都可以將這張牌的內容看的一清二楚。「……哦?千面魔女?貝爾摩德?這些都是誰?」桌對面的紅髮中年人低頭瞥了一眼那張黑桃Q,輕佻地笑著:「先生,看來你應該是贏下這一場后太過興奮,腦子不太清醒了吧?」「我可是個男人啊,把我認成什麼『魔女』,這未免也太失禮了吧?」他並不承認淡島千秋的推斷。【……???】【卧槽???】【主、主播剛才說什麼?貝爾摩德?!】【真的假的啊,按照主播的意思,這個吉斯波爾是假的……?】【不對不對,現在應該震驚的是貝爾摩德嗎?難道不應該震驚主播剛才一分半解決一百零四張牌,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吧???!】【主播剛才出千了?還是說吉斯波爾出千被主播抓了?主播剛才那話什麼意思,我怎麼感覺我像個弱智一樣】【我,不是,我……我震驚到說不出話了……】「不想承認,是嗎?」紙牌在指尖輕巧的轉了一圈,淡島千秋笑著將那張黑桃Q收起:「既然這樣的話,就不如讓我們來說點其他有意思的話題吧。」「——比如,女士您剛才是如何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出千的。」吉斯波爾挑眉,雙手交叉著墊起自己的下巴:「自然。現在的先生你才是贏家,你擁有著自由發言的權利。」「那麼我就先失禮了。」淡島千秋不客氣道:「恕我直言,女士您的出千手法真的十分糟糕。」吉斯波爾「哼」了一聲,用莫名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淡島千秋。淡島千秋:「那麼,就讓我們先復原一下剛才的牌局吧。」淡島千秋並不在乎被別人看著,不如說,常年身為上位者的他已經習慣了來自他人的各種目光。白髮青年微微一笑,將桌上的所有撲克牌收好,手指翻飛著重新洗起了牌。他洗牌的姿勢是如此的標準又乾脆,一摞摞紙牌在他指尖反覆重疊著。不到片刻,那兩疊紙牌便整理完畢,被重新發好排列到了桌子上。淡島千秋十分紳士地彎腰,做了個「請」的動作:「請吧,女士優先,您可以先手開牌試試看。」「當然,請放心,這局我們只是在復盤,並沒有任何的賭注。」……復盤?「咔噠。」吉斯波爾打開打火機,又給自己點了根煙。紅髮男人輕吐口中的煙圈,問:「先生,你都已經是贏家了,這有什麼意義嗎?」淡島千秋含笑點頭:「當然。讓女士輸的不明不白,可不是紳士的所作所為。」「更不用說,您其實也很好奇吧?關於我為什麼可以在一分半內突然將牌全部翻過來這件事。」「紳士啊……」吉斯波爾輕笑,將香煙換到左手,用左手撫摸起了自己面前的牌們。他眯起眼,仔細打量著這滿桌的撲克牌,試圖找到一絲破綻。——毫無疑問,淡島千秋剛才一定是用了什麼手段,才能一分半內一口氣翻完一百零四張牌。
他是出千了嗎?他是怎麼出千的,用的又是什麼手段?撲克排列的方式正常。剛才他洗牌的動作也在他眼皮子底下,並沒有做什麼小動作。這牌桌也是奇迹賭場自帶的牌桌,排除了牌桌被做手腳的可能性。……那麼問題來了,一切都看起來如此的正常,這人在那短短的一分半內到底做了什麼?【我看不懂啊,主播為什麼可以一口氣全部翻開牌?】【對啊,一般不都是先幾局試探著。來回翻牌,把桌子上的牌翻過來又合上墨跡好久回合,等桌上的牌大部分被看過後再兩邊比拼記憶力,然後開始湊對子嗎】【是這樣的,沒錯!就連吉斯波爾,之前他贏得兩局也全是先看牌,來回看的差不多了才開始湊對,主播究竟怎麼做到不用提起看牌,直接一口氣翻的?】【看不懂,也聽不懂QaQ,但總之主播是出了千吧?不出千,怎麼可能做到這種事呢?】吉斯波爾也在思考「淡島千秋是如何出千」的這件事。他斟酌著,抬手翻開了自己面前的兩張牌,是一張紅桃五和一張梅花七。無法配對。這一回合結束,翻牌權自然又回到了淡島千秋的手裡。他從容一笑,抬手準備開始翻牌。吉斯波爾與直播間的觀眾們的目光,都屏住呼吸,緊緊盯著白髮青年的手。只見他翻開一張,然後是又一張。一對、兩對、三對……包廂內,除卻紙牌與紅絲絨桌布摩擦的輕微聲音之外,安靜到地上掉根針都可以停的清。五對、六對、七對……三十八對、三十九對、四十對!白髮青年神情自若地翻著牌,將一對又一對的紙牌翻開。他那白到不近正常人一樣的手部膚色,與暗紅色的桌布形成了極大的對比,極為刺眼。四十八、四十九、五十……所有人看著他,盯著他手上是否動了手腳,可看著看著,卻察覺到了情況的不對。最後兩張黑桃Q被翻開,淡島千秋輕描淡寫道:「第五十二對,一對黑桃Q,大滿貫。」吉斯波爾:「……」直播間觀眾:「……」——他居然又一次一口氣,直接將桌子上所有的牌全部翻了個遍?!這一次的用時,居然比剛才的一分半還要更短暫。一百零四張牌,總的翻牌時間居然不到一分鐘,只有五十幾秒!【不對,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怎麼感覺主播就隨便翻翻,「嗖」一下所有牌就都翻好了呢??】【我擦,這是「雙重精神衰弱」?!這遊戲在主播手裡,輕鬆的就像是小孩翻花繩一眼,就離譜】【等等,你們先別鬧!你們看這個牌面,這個牌面怎麼好像……?】「這桌子上的牌,怎麼和上一局的順序一模一樣?!」吉斯波爾猛地睜大了眼睛,驚愕地看向賭桌——尤其是最後的那張黑桃Q。剛才看著淡島千秋翻牌的時候,他還有些不確定,但所有牌都被翻過來的現在,他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左上角第一張的那張黑桃五、第二張的梅花二、第三張的方塊J……這一切的紙牌排列順序,都和剛才他輸給淡島千秋的那局一模一樣!就連淡島千秋翻牌的順序也是,這完全是上一局的複製版本。特別是最後那張彷彿在對他挑釁著的黑桃Q——就連這張牌的位置,都與上一局一模一樣。手中夾著的香煙燃燒著,香煙的灰燼掉落在了地上,但吉斯波爾卻並不在意。過了半晌,他沉默地又用力吸了一口香煙,恍然大悟的同時心裡暗罵「怪物」。「……你。」「你這傢伙,假洗牌就算了,居然直接記住了所有牌的位置……?!」這傢伙用的根本不是什麼高級的賭術或者千術,他所做的事情再簡單不過了,他直接記住了所有牌所在的位置!——這是怎樣可怕的記憶力啊,一百零四張牌,五十二種不同的花色與數字編號,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全部都記了下來,並且還可以按順序再復原出來。……這樣仿若過目不忘的記憶力,組織內恐怕只有庫拉索能跟他比一拼。吉斯波爾眼神複雜地看向淡島千秋:「你剛才的洗牌和上一局的洗牌,都只是假動作吧?看似手在不停的洗牌,實際每一張牌的位置你都記得清清楚楚——」「之前你輸的那兩局,都是在觀察紙牌?觀察我?」淡島千秋推了推眼鏡,靦腆著笑著點頭:「不過是在幾分鐘內記下一百零四張紙牌的位置,並在洗牌的混亂過程中時刻清醒的記著每張牌的位置而已。」
「而假洗牌什麼的,也不過是障眼法而已——區區拙計,讓您見笑了。」在曾經的過去,在……他還在青組的過去里,那位青王時常愛拉著他一起玩超高難度的一萬塊純白拼圖。與一萬塊拼圖的難度相比,這一百零四張牌不過是小菜一碟。「……」吉斯波爾沉默。確實是拙計。假洗牌這樣的操作,不少賭場新人都會這一手。也就是說這人完全沒靠什麼別的計謀,只是單純靠著恐怖的記憶力贏下了賭局。在這種極強的個人能力面前,其他任何的賭術或千術都排不上用場——甚至可以說是毫無意義。但這記憶力,未免也太驚人了點……?!再配合黑客技術……這極強的個人能力,也無怪那位大人最近經常提到他了。【……我·擦。】【什麼意思?主播把一百零四張牌的順序全都記下來了……?!】【我以為吉斯波爾全部翻一遍牌就能記住,已經是人類記憶力的頂峰之一了,沒想到主播居然比這還牛逼……】【沒別的好說了,只能說一句「主播牛逼」】【媽媽,我居然還比不上一個被抓去搞「生存遊戲」的低位面土著人主播……】【主播到底是從哪個位面被抓來的人啊,這也太可怕了,那個位面的人都和主播這樣能力恐怖到離譜們嗎……】【觀眾「花紋點」打賞了五個摩天輪,並留言:啥也別說了,打賞就完事了,感謝主播帶我們見世面!】吉斯波爾依然在不住地抽著煙,尼古丁與焦油的味道充斥著整個包間。煙霧之中,他的面龐變得朦朧。他問:「……所以,你是怎麼發現我不是吉斯波爾本人的?」「——賭博的魅力。」淡島千秋說:「您剛剛曾說過,『巨額的金錢、生命、甚至是人的尊嚴,在這小小的一局桌上遊戲里,居然如此簡單又迅速的流動著『。」他語調拉長著,緩緩重述著對面人先前所說過的話:「』這世間所有的人生百態,全部凝聚在這小小一間賭場!『——您認為這是賭博的魅力,對嗎?」吉斯波爾:「嗯哼?」白髮青年笑了,他眼眸彎彎地拿起桌子上的那張黑桃Q,說:「這話,可根本不像是一個常年玩賭的人所說的話啊。」「賭博的時候,真正的賭徒腦子裡面都在想些什麼?金錢、生命、還是什麼人的尊嚴?」吉斯波爾:「……」「不,以上的答案全部都是錯誤的——他們什麼也不會想。」淡島千秋平淡地說,「他們所愛的,是孤注一擲,腦袋充血熱血沸騰也要打出牌、擲出骰子的那種快感。」「真正的賭瘋子,他們不在意賭桌外的任何一切。在面對『命運』這種可怕的賭局的時候,他們只會為這刺激而上癮,更加的興奮,而不是反覆糾結著到底要不要做。」「吉斯波爾是四年前,奇迹賭場第四屆賭術大會的優勝者冠軍——這裡可是萬物一切皆可搬上賭局的奇迹賭場,區區十年的『命運』局,他又怎麼會怕呢?」舉起那張黑桃Q,淡島千秋用自己的拇指用力摁壓著紙牌的左上角。不到片刻的功夫,那被人類溫熱體溫所觸碰的地方,竟從背面開始緩緩出現了牌另一面的花色數字。「……就像您,使用道具出千,這手段可不是吉斯波爾本人所用的啊。」淡島千秋微笑。——這是一副溫感撲克。【我認識這個,溫感撲克!好像是只要接觸偏高的溫度,紙牌就會透出另一面的樣子】【卧槽,那難怪吉斯波爾剛才老是抽煙不停,還不停換手啊,他是在控制手的溫度!拿煙久了溫度高了,紙牌透的就太多了,溫度要是低了,紙牌又不透,難怪啊!】【和主播一比,用道具這種手段確實太小兒科了,而且還連續用了好幾把……沒別的意思,就是感覺對面確實應該不太經常賭ww】【對啊,按照資料來看,吉斯波爾就是個痴迷賭博的瘋子,所以組織才派他來奇迹賭場。這邊的這個「吉斯波爾」面對賭局實在是太冷靜了,一點都不瘋】【這個吉斯波爾是假的!】「……」「……瘋子啊。」深吸了一口煙,「吉斯波爾」說。這人和吉斯波爾那個怪咖,腦袋可能是一道的。
什麼叫「區區十年命運」?正常人在遇到這種賭局的時候,可不會是這種反應。淡島千秋彎腰行禮,調笑道:「感謝您的誇獎?」「噗嗤。」桌對面的人笑了出來,但這笑聲卻不復剛才男聲那樣低沉,而是略帶沙啞的成熟女聲:「卡爾里拉,你這人還真是有些意思……真不是最近頗受那位大人寵愛的親信。」「只是,那位大人知道你私下的時候,居然是這種性格嗎?」他吸了最後的一口煙,將煙頭隨手扔在地上,狠狠地抬腳碾壓在未滅的煙頭上。亮著點點微紅火光的煙灰被碾滅,煙灰散開,弄髒了包廂地板上昂貴的羊毛地毯。「嘶啦——」什麼東西被撕下來的聲音。親信?淡島千秋內心嗤笑。半分信任沒有,只是搞了些唬人的「特權」與「寵愛」,實際每天都在壓榨他人勞動力的那種東西,也能叫做親信?——比起親信,他更像是那位先生特地豎起來,為組織接下來的卧底清理行動所找的靶子。淡島千秋垂眸:「怎麼會。不管是什麼樣的性格,我不過是那位先生手下的一條忠犬。」「更不用說,我信任您。我相信,大名鼎鼎的前千面魔女,貝爾摩德小姐,應該不至於會嘴碎到四處傳播他人的隱私吧?」「哦?信任我?你是信任我剛剛輸給你的那份『命運』合同吧。」女聲說。只見桌對面坐著的那人,抬手用力從自己脖頸處的某處皮膚向上撕開、掀起,那塊皮膚就像是一整個□□一樣,連帶著那頭紅色的假髮,都被她大力地從臉上撕了下來。面具之下,毋庸置疑地是一張女人的臉——並且還是個極為美艷的女人。她長呼一口氣,搖頭甩下面具間金色的波浪長發舞動著,披散在肩頭。藍色的美眸微眯,她冷嘲道:「可是啊,剛才那份合同上,我簽的可是吉斯波爾的名字誒?」「那份所謂『命運』合同,對我而言可是毫不生效的。」淡島千秋輕輕搖頭:「是嗎?但我也從未期盼過那份合同有什麼作用。」「吉斯波爾」,不,應該叫做組織的千面魔女——代號為「貝爾摩德」的女人笑了。她挑眉,問:「哦?那麼你的底氣又在哪裡呢?」「——八千萬。」淡島千秋輕描淡寫地脫下了自己手上的白手套,說:「八千萬美金買千面魔女閉嘴,為我保守一個秘密。這怎麼看都是穩賺不賠的買賣吧?」八千萬……?這意思,是想拿他剛才賭局上的那筆錢,直接一筆註銷?貝爾摩德一怔,隨即花枝亂顫地笑了起來:「呵呵呵呵……卡爾里拉,你可真是個有意思的傢伙!」「你這八千萬美金的來歷,我可還沒問你呢!你區區一個被組織接納的黑客而已,哪來的這麼多錢?」「我可是知道的。你和那個今天被吉斯波爾介紹的傢伙——』純白『的弗朗西斯,你們關係不淺吧?」她意味深長地說,「純白剛剛在美國登錄的上市公司『懷特』,可真是值不少錢呢……你說是吧?」不可置否地笑笑,淡島千秋說:「是嗎?我只是和他們有些情報的往來罷了。」「女士,你可不能要求一個黑客有什麼職業素養。只要有錢,任何人都可以成為我的客戶。組織難道還有著不允許成員賺外快的條例嗎?」「更何況,據我所知,組織剛剛與純白所簽下了共同合作的《黑白協約》不是嗎?我認為,我的做法應該並沒有觸碰到組織的禁忌。」……《黑白協約》,那倒確實。貝爾摩德微微顰眉。她聽說過,在幾個月前,琴酒那傢伙被純白的「森鷗外」耍了一通。「森鷗外」作為純白的日本基地管理負責人,偽裝成一個普普通通的教會醫生,被琴酒小組找上門,要求以給錢的方式換取純白的情報。那狡猾的「森鷗外」吞下了組織用來賄賂他的一大筆錢,又翻臉笑眯眯地指使自己手下的狂熱信徒,與當時駐紮在附近的組織臨時距地開戰。那天的混戰,除了琴酒、波本、伏特加等幾個有代號的人以外,前去的底層人員幾乎都被殲滅——活著的那些,也被後來不知道怎麼摸過去的日本警察抓住,送進了局子。這點損失雖然對組織來說也算不痛不癢,但事件過後,純白這一神秘組織卻徹底浮上了水面。——事情的最後,也不知「森鷗外」是怎麼和上面的人溝通的,他們簽下了現在兩組織間所執行的《黑白協約》。兩家組織暫時處於停戰、試探的僵持階段。
關於純白,這個組織的立場實在是太過模糊了。即使貝爾摩德在組織內地位特殊,也很難拿到關於「純白」的情報,只是隱約知道,組織內有人推斷,這個組織似乎是隱藏在世界暗面下多年的神秘存在,以「文豪」的名字為代號,從今年起才開始正式在水面活動。……除此之外,其他的一切皆是未知。淡島千秋是真的如他自己所說,只是和純白那邊有情報合作嗎?還是說,他其實是純白早就埋進組織里的卧底……?可淡島千秋進入組織的時間恰好也是今年,與純白開始活躍的時間幾乎一致。如果真的是卧底,那他這卧底當的也太光明正大了,連掩蓋都不曾掩蓋。貝爾摩德心裡在思考什麼,淡島千秋大致都能猜測到。他收起了桌面上的紙牌,整整齊齊地將牌理好,放在賭桌的另一端,然後雙手交叉,笑問:「怎麼樣?女士,如果沒有想好是否要幫我保守秘密,那不如用真實的身份與我再來一局吧?」【?還賭啊,主播還沒過癮嗎】【主播你……唉算了,總之我菜,我不懂大佬的世界orz】【已經不知道第幾次被主播打臉教做人了,主播你愛幹啥幹啥吧,我不敢隨便說話了】【笑死。各位,這裡可是生存遊戲直播間啊!拿出我們身為金主爸爸的尊嚴來!】【不敢不敢,被打臉打怕了嗚嗚嗚。】【主播這次賭什麼?八千萬給貝爾摩德了,雖然她剛才輸了,但是想跟她討債顯然不太可能……再玩「命運」的話貝爾摩德應該不會再上鉤,主播還有啥啊】「有什麼?」淡島千秋在心裡回復道,「我手裡可還有一份『懷特』公司的股份協議呢……雖然我不準備拿它來賭,但能拿來賭的東西其實還有不少呢。」那是弗朗西斯在交給他銀行卡的時候,一起給的東西。雖然弗朗西斯本人看上去並不在意這八千萬和股份,但淡島千秋作為首領,在沒有十足把握的情況下,又怎麼會輕易拿自己部下的東西去賭。【……草(一種植物),說來也是,主播至少還沒拿股份去賭,居然還算收斂了】【前面的你清醒點啊!身為組織老闆親自拿自己「命運」來賭,這沒比拿懷特來賭好多少好嗎!】【所以接下來要怎麼做呢?主播要不要再想辦法用一下異能力,給貝爾摩德也控制下,這樣說不定能把她拐回純白呢!】【哇塞,好主意誒!大美女貝爾摩德也要來純白嗎?哧溜!】包廂外的千術專場內早已結束了比賽,空無一人。整個專場,只剩這最後一間包廂還回蕩著人音。坐在賭桌的兩側,長相姣好的兩人相對而坐。一人是白髮、一人是金髮——他們之間的氛圍看起來十分輕鬆,但又十分矛盾奇怪。貝爾摩德托腮,看著淡島千秋說:「還賭?你這傢伙這麼擅長賭,我可不和你再來了。」「再說了,剛才『命運』那局的亂賬還沒算清呢。我現在身上除了那八千萬,可什麼都沒有了哦?」「是嗎?」淡島千秋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這樣啊,貝爾摩德小姐已經不願意和我賭了啊……」「真是可惜呢,難得我還想賭點純白的情報之類的東西,想要換回那八千萬呢。」「說實話,雖然我和純白的關係還不錯,但那八千萬可是因為弗朗西斯私下和我關係要好,特地借給我的賭資。如果不還回去的話,還可真是難辦呢……」「借來的錢?剛才你不是說這是給我的保密費嗎?這我可不管。」貝爾摩德調笑著翹腿坐好,調侃道,「八千萬,對於那個弗朗西斯負責的懷特來說也不是小數吧?如果沒了這八千萬,純白那邊會不會為難他呢?」貝爾摩德輕輕點了點自己的臉頰,玩味地說:「純白的情報……倒也不是不可以。但卡爾里拉,你得拿出符合八千萬美金價值的好東西才可以呀。」「還有,我要和你賭的話,可不會再玩什麼『雙重神經衰弱』了——要賭,我們就賭點更看運氣的東西。「唔……八千萬美金的情報呢,這可真是難辦。」淡島千秋狀似苦惱地說。他思考片刻后從西裝的口袋裡掏出一枚硬幣:「拋硬幣如何?這應該足夠看運氣了吧。」那是一枚古銅色的五美分的硬幣。硬幣的正面,是《獨立宣言》的起草人托馬斯·傑斐遜的頭像,背面則是托馬斯·傑斐遜的故居。淡島千秋:「女士優先。正面還是反面?」「反面。賭注呢?」貝爾摩德說。「價值八千萬美金的賭注啊……」坐在對桌的白髮青年露出一個靦腆的微笑,他推了推眼鏡,翠綠色的眼眸中略過一抹光芒。他兩手交叉,頗為無辜地歪了歪頭:「……賭注,我出一份『純白首領』的獨家情報如何?」「小姐,您看這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