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天河圖書館
這案子很是燒腦,從五年前到現在也算第一次遇見,之前是張隊帶著我,我就看他如何破案。
抬頭朝天看去,只見灰濛濛的一片,天似乎有還要下雨的意思。
「待在這裡真頭疼,真不願意再待上一秒,那我還是先看看那保潔阿姨,那個……你……你要去嗎?」
小夏擺著頭說不。
「對,你還是找那保潔阿姨吧,也許會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也當做出去放鬆放鬆,我看你挺惱火的,待在這裡也悶了,也該出去走走了。這裡暫時就由我看著,放心,對了,你有啥事就給我打電話。」突然間,小夏顯得很是親近,不像以前那個高冷的御姐形象。
「那行,辛苦你了,晚上我再和張京回來看你。」
離開了陵城路,就到市中心,這裡車水馬龍,和往常一樣,都是堵車,還是堵車,車子喇叭「嘀嘀嘀」地直響,這麼久了,也沒見那裡開出一朵花兒出來,不過好不容易才看到這熱鬧的景象,多待一會也是享受,畢竟在陵城路那邊待久了,再回來就會覺得自己如隔世之人,也難怪陵城路的居民會不斷地從那裡搬出來,如今人家少的可憐。
打心底說,這醫院說我是真的是不想再來,陰暗的院內,狹長的走廊,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都是一種強烈的壓抑感,住在這裡的病人能好才怪。
我上了樓,徑直朝保潔阿姨病房走去。
裡面很是亮堂,也許是因為這裡靠邊的緣故,沒有什麼建築物當光線。
再往裡瞧,就看見病床上的黃阿姨,她正在打葡萄糖,看藥水還沒過半,也許是剛換完一瓶。
黃阿姨臉色看起來很好,臉頰上泛著紅暈,她笑起來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了,看起來是如此慈祥,又是如此的親近。
「張京。」
張京見我站在門口,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過來拉著我向里走去,就坐在黃阿姨病床旁邊的空床上,說著。
「王良,看你臉色不大好,那案子進展如何?」張京拍著我的後背,一邊安慰著我,一邊拿塑料杯給我倒茶水。
我嘆了口氣,這幾天不僅神經一直處於緊繃狀態,而且精神也愈加不好。
「嗐!你別說這事,案子有些棘手,現在還不能確定兇手,不過線索還是挺多的。」我見杯子里茶葉翻滾著,漸漸地將白開水染成了綠色,就變成了茶水。
黃阿姨就一直看著我,水汪汪的眼睛,長睫毛,不過這眼神是溫和的,也許剛才是聽著我說那案子的事情才來了興緻。
「你說那案子?」黃阿姨問著。
我點頭說是,接過張京手裡的茶,就聽她繼續說。
「嗐!張大爺他人挺好,沒有與人有過什麼糾紛,也不知道殺他的人怎想的。」
「您說死者與他人沒有什麼過節?」我輕聲問著黃阿姨。
「可不是哩,俺和他相處快一個月嘍,也沒見著他……等等……」
只見黃阿姨突然變了臉色,眉頭緊縮,皺成一團,如書上蜷縮著的毛蟲,我看出了不對勁,便趕緊接了上去。
「嗯?有什麼異常嗎?」
黃阿姨拿手摸著額頭,仔細想著,眼睛就盯著一個地方看著,就那樣死死地盯著,似乎要把那裡看出一朵花出來。
「在六月中旬的時候,俺和張大爺就去了一次安山村,就是他的大表哥的朋友家,與張大爺關係並不算太好,曾經還與張大爺發生過糾紛哩。」
「您還記得去的那天那天發生了什麼事嗎?」我問著黃阿姨,似乎又將有了新發現,內心又緊張起來,我努力壓制著內心的晃動。
「張大爺他也不告訴俺去那是幹啥子的,就只說讓俺給他搭伴兒一起去,俺們還在那裡過了兩夜哩。去的頭一天俺睡得早,就留他哥兒幾個在堂屋裡搓麻將,半夜就迷迷糊糊聽見堂屋裡有動靜,還玻璃碎的聲音。」
「有玻璃碎的聲音?」我內心猜測著,「他的嫌疑不可忽略,得趕緊去調查一番。」
「是的,那聲音還有些大哩,」黃阿姨一臉憨笑,一邊閉著眼回想著,腦袋還有節奏地左右搖擺,「俺當時就想從床上爬起來去外頭看看怎麼了,不過奇怪的是俺怎麼也起不來,就覺得渾身無力,腦袋也昏,俺就又睡了。」
「黃阿姨,那您知道他大表哥的朋友叫什麼嗎?」
黃阿姨睜開眼睛,眼珠朝天花板翻著,想了片刻,才說。
「好像叫朱余貞,」黃阿姨說著說著就拍著手,笑了笑,「俺記得,就是叫朱余貞。」
「好的,那多謝黃阿姨您了。」
黃阿姨笑得像個孩子,露出甜甜的酒窩,很是甜美。
「嗐!這謝個板凳啊?你想知道啥就儘管問俺,或許俺還記得。」
「不了,」我笑著回應,又將腦袋湊近旁邊張京耳朵,小聲說著,「京,這事情有些麻煩,我可能要回一趟老家了。」
張京突然面無表情地看著我,說:「你要去查那個叫朱余貞的嗎?」
我點頭說是,又拍著張京的肩膀,說:「圖書館那邊不知道能不能先擱著。」
「良,我陪你去安山,不放心你,至於圖書館那邊的調查我託付給李彬,讓他先頂著。」
我有些不放心,畢竟李彬這小子特愛玩,給人的感覺就是不大靠譜。
「他……他,能行嗎?」
「良,你別看李彬他平時憨頭憨腦的,若要他辦件事情來,還是挺不錯的,也許你還不及他呢。」張京笑著錘了錘我的胸口。
「那也行。」說完我看了看手錶,這會兒也才下午一點二十分,還早。
「早上那碗豆皮吃了還沒吃午飯吧。」張京湊了過來,一嘴孩子氣地說著,「嘻嘻,快走吧,我帶你去樓下館子下面吃。」張京早已站了起來,就要往門那走。
「黃阿姨,那您先休息,我給您帶面來吃。」張京轉了個身,面帶笑容地說著,瞧他那孩子氣,不過說真的,可愛極了。
合慶鎮到安山村遠的很,又沒有公交車,只有在陵城路的車站,那裡有車,可以把我帶到安山村去,於是我買了明早六點的車票,這案子耽誤一天就麻煩,所以得早點去。而且安山又偏僻,七彎八拐的,到村口還得繞好幾個彎子才能到呢。
黃阿姨說剛好明天出院,也要回安山一趟,就與我們搭順風車一路,人多,也熱鬧。
等圖書館那邊小夏安排妥當,我才肯放心回所里收拾一下,就等明天的早車了。
夜深人靜,樓下沒有車輛來往的噪音,況且張京去了樓下,只留了我一人,不禁覺得有些孤獨。
「叮叮叮」
發獃中,電話聲就猛地竄入我的耳中,把我帶回到現實,鈴聲似乎響了有一陣子了,我歪著身子拿起手機,按了接聽鍵。
對面是一個男的,聲音很含糊,和之前我與張隊分散后張隊又給我打來的電話時一樣含糊,不過越聽這,越覺得耳熟,是二彪子?
「喂,你找哪位?」
那邊的聲音很是急促,我能通過電話聽見他喘著粗氣。
「我是你表侄兒二彪子啊,」他說的很快,也很大聲,能體會到那種急切感,「表叔,安山村這兒出大事了。」
我頓時緊繃神經,感到背後一陣冷汗,肯定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回叔殺了人。」
他說的回叔,是一個叫李回的,四十五歲,是我們那邊最有錢的一戶人家,平時我也和他們走得也不算太近,不知道為什麼要給他喊回叔,只是爺爺從小教咱這麼叫就行。
恐怕圖書館這件事得耽擱一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