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燈謎(2)
只聽老儒生繼續道:「那這一輪,可都是藥材的謎面。只要謎面說完,就可作答。」俊美公子兩手一攤,道:「這個我懂的可就不多了,不知兄台如何?」後面那句話是對著王言謹說的,王言謹道:「只是略知一二。」巧兒哼了一聲,道:「公子,莫要理他。」俊美公子聽見了,卻也不生氣,只是笑了笑不再說話。
「這一道,百兩銀子買長皮。」老儒生見適時的開口。王言謹立刻道:「桂皮。」老儒生提過花燈,繼續道:「苦熬三九。」「忍冬!」王言謹接著答道。
這十道題里,王言謹硬是給答對了九道,有一道是一個沒得到花燈的人與他同時回答的,仍然是王言謹回答的更快一些,但鄭員外將這一道燈謎判給了那個人,王言謹倒是沒有意義,巧兒在那老大不高興的,王言謹道:「沒怪系,現在咱們已經比那個人多了。」聽他這麼說,巧兒立刻高興起來,現在已經比那個討厭的傢伙多了好幾盞。
這過程中,那俊美公子始終不是面帶微笑並不說話。老儒生道:「這謎題已經過半,若是覺得自無希望的,可下台了。」聽他這麼說,這十多個人中已經有人下了檯子,還有幾個因為並未得到花燈,還想留下的人,見大家都下去,也只好嘆了口氣跟著下去。
台上就只剩下王言謹,巧兒,和那俊美公子。巧兒原本也想下去,卻被王言謹攔住,說是讓她幫忙拿花燈。被台下這麼多人矚目,巧兒有些不自在,王言謹卻堅持讓她留在上面。
老儒生見巧兒沒有下去的意思,就繼續開口道:「後面兩輪每種謎面都有,還是要聽我說完才可作答的。」他看向王言謹,像是故意給他說的,王言謹只能尷尬的笑了笑。老儒生也笑了笑,道:「這題謎面是坐是坐,立是坐,行也坐,卧亦坐,猜一動物。」王言謹答道:「蟾蜍。」老儒生邊遞花燈邊道:「答對了。下一道,坐是卧,立是卧,行也卧,卧亦卧,還是猜一動物。」這次不等王言謹回答,那俊美公子道:「蛇。」剛剛下台的人中有幾個面露悔色,有上一道謎題,這道就很好猜了,倒不是他們覺得可以贏得最後的五十兩,但拿盞花燈也是好的。
王言謹跟俊美公子各自猜對好幾道題,王言謹一直領先兩盞,檯子上已經擺滿了花燈,別說俊美公子,就是王言謹跟巧兒兩個人,也拿不了二十多盞花燈。一直到最後五盞,老儒生道:「接下來最後五題,要考驗兩位公子的功底了。這可都是老夫從經、書中想到的。」俊美公子「唰」的一聲打開扇子,自信一笑,道:「請老先生出題。」王言謹也道:「還請出題。」
老儒生見他們倆自信滿滿的樣子,便道:「這第一題,豐衣足食,打《孟子》中一句。」「黎民不飢不寒。」俊美公子很快就回答道。老儒生點頭,表示答對了,道:「第二道,斯已而已矣。」「可以止則止。」仍然是俊美公子快速作答,老儒生再次點頭,這下兩個人的花燈就一樣多了。
巧兒看著干著急,王言謹安慰道:「不著急,還有三道呢。」但他心中卻有些沒底,這四書五經小胖子先祖當然是讀過,但王言謹可沒讀過,如果讓他慢慢回想還是可以的,可要像那俊美公子一般一下子答出來,他可做不到。早知道唐賽兒送來的那些書他就多看兩眼了,就只是為了教巧兒認字,多看了看《論語》。雖說王言謹開始並不在乎輸贏,只是想帶著巧兒湊湊熱鬧,可已經到這種程度了,多少也起了好勝之心。
好在那老儒生就好像要幫王言謹一般,道:「莫中美人計,打《論語》一句。」「戒之在色!」王言謹趕緊喊出答案,這話原句是「少之時,血氣未定,戒之在色。」王言謹昨天剛讀到這兒,還想著要不要把這段先去了,以後再給巧兒標記拼音。
老儒生驚訝的看著王言謹,過了好一會兒才把花燈遞過去,這一謎題雖算不上什麼千古難題,但混淆視聽的句子也有,要這麼快,這麼準確的答出謎題,是他沒想到的。俊美公子也用扇子拍了拍手,道:「兄台好學問。」王言謹道:「兄台客氣了,運氣而已。」
老儒生接著道:「於予與何誅,打《論語》一句。」王言謹皺起眉頭,以《論語》中的句子來猜另一句,以他現在的程度,還是做不到。他看了看旁邊的俊美公子,見對方也是在皺眉,鬆了口氣。
「我……我知道。」眾人見兩人都在思索,也知這題的難度,可這時候,一個怯生生的聲音響起,眾人朝聲音看去,才看見那個小姑娘竟然開口。這才想起,其實這小姑娘也是交了一兩銀子的,自然也有答題的資格。老儒生笑了笑,道:「這位姑娘,那你說說,謎底是什麼?」巧兒道:「我竟……我竟無言以……額不對不對,是我無言責之。」
王言謹一愣,這才想起他和巧兒聊天時,對巧兒的十萬個為什麼氏的提問與幻想,經常用「我竟無言以對」來調侃,後來就換成「我無言責之」。雖然這句話在原文中並不是這個意思,但王言謹也只是拿來用用而已。沒想到巧兒竟然答了上來。王言謹暗自想到:「還好巧兒好問,於予與何誅這話王言謹曾經解釋過給她聽,就像歲寒,然後知松柏之後凋也一樣,都是巧兒主動問起的。」
老儒生跟俊美公子都是驚訝的看著巧兒,巧兒被看得不自在,往王言謹身後躲了躲。老儒生這才反應過來,道:「答對了,姑娘,這盞花燈是你的了。」王言謹替巧兒結果花燈,道:「厲害了巧兒,你看,這可是你自己贏回來的。」巧兒高興的結果花燈,拿在手裡左看右看,愛不釋手。
那俊美公子笑了笑,道:「沒想到這位姑娘也是博學多才,是在下輸了。」說完,便自己下了檯子,老儒生道:「這位公子,還有一題未答呢……」俊美公子道:「即便最後一題是我答對,也是跟台上的公子相同的花燈,再者他先前雖搶答了一題,但答案卻是對的,所以在下乾脆成人之美。並且最後一題,也是輸得心服口服。」他表現的豪爽大方,倒是贏得了不少人的好感。只不過他沒等別人上千結交,就自顧自的離開土地廟。
巧兒高興的叫道:「公子,我們贏了,我們贏了。」王言謹也笑道:「都是巧兒厲害,不然人家也不肯認輸。」巧兒臉一紅,道:「公子,別取笑我了,我哪有博學多才,只是運氣好而已。」王言謹揉了揉她的小腦袋,道:「誰說巧兒不是博學多才之輩,就算現在還欠缺,將來一定是女文豪。在說,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
「恭喜這位公子,贏得了最後的彩頭。」那鄭員外不管兩人談話,上前道。他身後一個家丁舉著一個托盤,上面是五十兩銀子,還有十幾輛一兩的紋銀。巧兒興奮的接過托盤,一個個拿起來確認分量。「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可否有興趣到我府上一敘。」鄭員外對王言謹笑著道。
王言謹拱了拱手,道:「我是石棚寨上的,還要趕著回寨子,無法叨擾員外了,還望員外見諒。」鄭員外聽他是寨子上的人,喜道:「啊,原來是寨上的英雄豪傑,那既如此,就不耽誤公子了,但請公子以後無論如何要來在下府上坐一坐。」又把自家位置告訴他,王言謹客氣道:「一定一定。」可心卻早就不在這兒了。
巧兒還在收著地上的花燈,屬於那俊美公子的她不要,但自己和公子答的,一定要帶回去。可她一個小女孩兒哪能拿的了那麼多的花燈,就招呼那兩個漢子一起拿,那兩個漢子無奈,又從人群中叫出幾個人來,幫忙一起拿。原本對王言謹手上的銀子有想法的幾個人,看到幫巧兒拿花燈的幾個人后,都嚇得趕緊離開,這些可都是山寨上的人,他們惹不起。
王言謹看了看幫忙拿花燈的人,又對兩個漢子其中一個道:「這位兄弟,我想請你幫個忙。」那漢子倒是沒有拒絕,而是道:「王公子請說。」王言謹道:「剛才與我一起在台上答題的年輕公子,我想讓兄弟派人去調查一下。」
那漢子卻是一笑,道:「王公子放心,早就已經有人盯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