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合作
這句話讓後進來的三個人都提起耳朵。
唐賽兒沉默一會兒，道：「朱姑娘所說，其實也是我所想，只不過如何能保證我山寨的弟兄們在這亂世活下去？」朱沁月道：「若起義成功，貴寨必定是功臣，到時候加官進爵自是不在話下。」
王言謹心中冷笑，這種大餅誰都會畫，想這樣就說動唐賽兒，這朱沁月難道把這唐大當家當做小孩兒嗎？唐賽兒當然不會被說動，而是道：「加官進爵，榮華富貴那也是要有命享才可以。若我們先起義，你們卻按兵不動，只想坐收漁翁之利……」說到這，王言謹也明白朱沁月這幫人是想讓石棚寨當個出頭鳥。
朱沁月道：「雙方合作，講究誠信。若我們真的要坐山觀虎鬥，那失信於人不說，其他勢力以後也絕不會在與我們合作。何況……我們只要貴寨牽制住這萊州，青州兩府。」唐賽兒冷笑道：「說的倒是輕巧，這兩府兵力有多少，朱姑娘不會不知道吧？」
王言謹卻聽出另一種意思，其實這朱沁月根本就看不起石棚寨這群山賊，唐賽兒擔心朱沁月他們坐收漁翁，朱沁月反而讓她牽制住萊青兩府，就是想讓唐賽兒認清自己的實力，在朱沁月眼裡，這石棚寨根本當不得那鶴蚌。如果唐賽兒順著她的話說下去，必然要佔據劣勢，雖說石棚寨與建文舊部比的確要差很多，但以唐賽兒的性格哪能受這氣。
果然，朱沁月笑了笑，道：「我當然知道石棚寨自然無法抗衡萊青兩府，不過牽制總可以吧，至於怎麼牽制，這點不用我教大當家的吧？」聽她這麼說，王言謹反倒疑惑起來，按說這朱沁月應該不會這麼傻才對。
唐賽兒感受到對方話語中的輕視，算是修養好的沒有動手，不然朱沁月說不得就命喪當場了，她剛要說話，王言謹卻開口道：「當然不需要朱姑娘教，不過要知道如今的大明朝瓦剌與韃靼都被打的抱頭鼠竄的，兵將們的戰鬥力可都提升了好幾個檔次了，不是建文帝時期讓人打的毫無還手之力，」說完心中暗自想道：「既然你想演，那就配合你一下。」
建文帝時期明朝也沒那麼軟弱，只不過相比永樂帝，那真是差了不是一點半點。在這種密謀的場合，作為後世人的王言謹對皇帝的名號沒有什麼禁制，更是張口就來。
「你！」
「好膽！」
朱沁月氣的站起身來，身後的老農更是一掌打來，王言謹坐在原地沒動，唐賽兒起身與老農對了一掌，只見那老農踉蹌的退後好幾步，要不是朱沁月扶著他，說不得就要跌倒在地。反觀唐賽兒背負著雙手，淡淡的對老農點了點頭，道：「還不錯。」
王言謹心中贊道：「這波裝的，我給滿分！」
「你是……你是……」老農心下大驚，雖然有聽說過這石棚寨大當家功力不凡，卻沒想到已經到達了那個境界。
唐賽兒又道：「朱姑娘，在我石棚寨，想要動我的人，是真當我寨子沒人嗎？」朱沁月原本以為有老農在自己起碼安全無憂，但現在看來老農根本就不是唐賽兒的對手，並且是己方先動的手，就道：「大當家莫要生氣，的確是我們不對，給你賠罪的了，但也是因為這小賊出言不遜，所以方伯才想要出手教訓。」頓了頓，又道：「不過大當家說的在理，俗話說打狗也要看主人，畢竟是在石棚寨的地界，再次給大當家賠個不是。」
王言謹冷笑道：「朱姑娘，若是你們這些建文舊部，只會呈口舌之利，便沒有談下去的必要吧？況且你們根本沒有合作的誠意。」朱沁月看了看他，卻是對唐賽兒道：「唐大當家，我孤身前來就是為了表示誠意。」唐賽兒沒說話，王言謹接話道：「誠意？你是來談合作的？還是想要吞併我們石棚寨的？為何只有你們提要求？怎麼不問問我們石棚寨的要求？」
朱沁月忍住怒氣，終是對著王言謹道：「那你們石棚寨有什麼要求？」王言謹笑了笑，道：「很簡單，你們不是想要我們牽制萊青兩府嗎？那就給糧，給錢，給兵器！」朱沁月怒極反笑，道：「那要不要給你們把人也帶過來？」王言謹搖頭道：「人就算了吧，畢竟不是一條心，說不定還會拖我們後腿。到時候影響了你們的大計可就不好嘍。」
朱沁月看向唐賽兒，道：「唐大當家，你的意思呢？」唐賽兒道：「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聽到這話，王言謹心裡還是高興的，不過表面依然淡定。
朱沁月道：「如果我們給了你們想要的，你們卻不起義呢？」王言謹卻道：「雙方合作，講究誠信。若我們真的要坐山觀虎鬥，那失信於人不說，其他勢力以後也絕不會在與我們合作。」這正是朱沁月剛剛說過的話，現在王言謹拿來還給她。
朱沁月恨恨的看著王言謹，道：「王言謹！別忘了你爺爺也是……」她還沒說完，王言謹就道：「我爺爺是我爺爺，我是我。你爹以前還是皇帝呢，你也能當皇帝嗎？你以為你是武曌啊。」
在朱沁月看來，王言謹這些大逆不道的話足夠誅九族了，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只能對唐賽兒道：「看來唐大當家是真心不想跟我們合作了。那我們就告辭了，大當家不會還要強留一個女人跟一個老頭子吧？」知道她是在拿話激自己，唐賽兒只是淡淡的道：「不送。」
朱沁月又看了看王言謹，恨恨的道：「走！」轉身就要帶著老農離去。
「等一下！」
這時一直坐在那裡沒說話的玉景卻出聲喊住他們。只見她站起身，對著唐賽兒拱了拱手道：「既然是合作，那就有商量的，哪有一開始就鬧得不可開交的？唐大當家的，你說是不是？」沒等唐賽兒說話，她又對站在那裡的朱沁月道：「朱姑娘你也是，唐大當家的顧慮也是對的，畢竟你們才第一次見面，而且王兄說的同樣在理，你們不能只要求人家做什麼，人家要求你了，你反而不樂意。就算王兄要求有些過分，那也可以在商量嘛，怎麼能一氣之下就走呢？」
王言謹心中冷笑，暗道：「這個唱白臉的終於要站出來了。」他從一開始就不相信朱沁月會是那種目中無人的女人，建文舊部那群人自然也不會將一個這樣的人放出來闖蕩，何況還是個公主。她肯自己一個人跟著唐賽兒上山，自然是希望與石棚寨達成合作的，怎麼會因為王言謹一些言語的挑釁就離開。不過唐賽兒的武功比那老農高，應該是朱沁月沒有預料到的，這裝不得假。
「嗯……還有被自己的那份討厭也不像是裝出來的。」王言謹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