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廉貞之失
就在楊遇安即將奔向最後一個目標之際，楊堅的一縷分魂突然現身。
「朕先前預計的還是太樂觀了。紫微和金翅知道朕暗中助你奪取陰陽后，在苦海中加大了對朕的打壓。」
「朕原本想著集齊七道陰陽精氣后還有餘力助你煉鏡。如今看來只能在第七道精氣與煉鏡中二選一。」
七道精氣所煉之鏡必然比六道更完美。
按照楊堅先前預計，不但足夠遏制後續北斗七星下凡搞破壞，還能用於將來設局對付紫微大帝和金翅大鵬。
如今缺少一道，就算最終成鏡對付七星都夠嗆，遑論紫金二仙。
但話說回來，來世境的煉製難度更在現世鏡之上，如果沒有楊堅從旁提點輔助，成功率將大大降低。
而一旦失敗，楊遇安便是連近處的困難都無法解決。
確保將來還是確保現在，需要作出選擇。
「世上之事難以盡善盡美。」楊堅輕嘆道，「朕的意思是，放棄第七道精氣，全力煉鏡，先將眼前這一關渡過再說。」
「不然。」楊遇安搖頭道，「我們不能只考慮自身狀況，還得考慮敵人，剝奪陰陽不僅僅是為了煉鏡，也是為了限制北斗轉世下凡的次數。」
「如果不將最後一星斷絕，就怕彼輩來搞破壞導致煉製失敗，那才是真的前功盡棄！」
兩人互相討論片刻，最終楊遇安說服了楊堅。
……
最後一名轉世星君是廉貞。
此星是北斗中最難以捉摸的一位，過去楊遇安與此星交手便時常被對方走脫，難纏程度僅次於首星貪狼。
而這一次，他足足推演了半月時間，方才找到廉貞轉世之人所在。
居然就是江都留守府中的一名小吏！
「哈哈哈哈，這段時日隋王好招待，但你我主僕緣分已盡，就此別過！」
廉貞小吏在楊遇安現身的瞬間便已經察覺，第一時間開熘。
楊遇安哪會放他走，第一時間爆發道景封鎖上下四方各處空間，形成一道威壓牢籠困住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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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一下刻，小吏身形勐然加速，居然在威壓降臨前及早脫離。
楊遇安窮追不捨，不時爆發威壓，但小吏卻總能在關鍵時刻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提前脫離囚籠。
漸漸地，楊遇安察覺端倪所在。
小吏似乎有某種操縱時間流速的能力，自己的柱國威壓只能鎮壓空間，卻不能封鎖時間，對方將自身時光流速加快，便能找到「空隙」脫離空間封鎖！
「應該是與廉貞掌握的那枚元始玉字有關。」楊堅提醒道，「彼輩應該是從其餘六星那裡得知我們的計劃，有了防備！」
眼看廉貞小吏就要走脫，楊堅怒吼一聲，分魂威壓爆發，白玉瓷瓶勐然漲大一圈，瓶口形成巨大漩渦，將廉貞小吏往裡吸。
楊遇安無法鎖定時間流速，但早就證位上柱國的楊堅可以。
小吏自知無力抵抗，勐然將手中玉字擲出，被白瓶瞬間吸入。
「不好！」
楊堅驚呼一聲，瞬間收回道法。
「怎麼了？」楊遇安緊張問道。
「大意了！原來廉貞星君掌握的是『劫』字。此『劫』非指災劫，而是釋道兩家慣用的時間度量。一『劫』短則千萬年，長則上億年。所以此人才能影響時間流速，擾亂四季時節，讓凡間夏不夏，冬不冬。」
「朕驟然吞下『劫』字，被時序擾動，道法怕是無法維持太久了……」
就在楊堅說話的這會功法，廉貞星轉世之人已經自盡，魂飛魄散。
再想通過他吸納本尊陰陽之氣已經不可能。
就差一點點！
「這一『劫』終究躲不過啊！」楊堅語氣微微頹喪，而後又強自振作，「罷了罷了，七得其六，到底也能減輕不少後續危害，還是抓緊時間煉鏡吧，朕的道法無法維持太久。」
……
半日後，楊遇安回到江都城郊，見到「雲遊」歸來的楊廣。
「短時間內能找到的金翅餘孽老衲都已經悉數度化。這是最新所得金羽。」
楊廣將兩枚金羽交給楊遇安。
「不過金翅狡猾，難保還隱藏其他後手，隋王要小心防備。」
「謝謝大師相助。」楊遇安真心實意道，「接下來某要在郊外煉製法寶，還請大師幫忙照看一下城中百姓，免得被妖人所害。」
來世鏡涉及陰陽造化，威能極大，煉製時的動靜也極大，所以楊遇安不敢在城中煉製，而是早在一個月前便命令太守陳棱在城外一處堡壘建造煉製法壇。
否則煉製過程中操作失誤導致威力外溢炸了江都城，只怕他的敵人能從睡夢中笑醒過來。
「接下來本王要全力煉製，太守陳棱，郡尉杜伏威替我護法。其餘軍士，各自就位拒守，不得本王命令，不可擅自出擊！」
楊遇安之所以將煉鏡法壇選擇城外堡壘，除了考慮到煉製過程中的操作風險之外，更要提防金、紫二仙的爪牙前來搞破壞。
這種堡壘本就屬於江都城防體系，城牆堅實高聳，加上陳、杜二人率領精兵駐防，足以抵禦亂軍衝擊。
就算柱國強者譬如李淵親自過來，依託城牆和陣法，也足以對抗一段時間，為楊遇安煉鏡爭取寶貴時間。
萬事俱備，楊遇安立即登上法壇，與瓊花、楊堅開始煉製最後一面寶鏡。
……
長安大興宮，武德殿。
李淵看著手中的戰報，臉色陰沉到極點。
下方文武重臣全都眼觀鼻鼻觀心，不敢觸碰唐王霉頭。
戰報一共有兩份，一份來自襄陽，一份來自蜀地，都不是什麼好消息。
唐軍志得意滿從關中南下西出，結果兩線都陷入僵局。
相比之下，襄陽的局面更讓李淵感覺心煩意亂。
蜀地雖然沒什麼進展，但畢竟不是主攻方向，也沒有投入重兵，僵住也就僵住了。
但襄陽方向的李靖大軍，李淵原本是寄予厚望的。
哪曾想開戰半年，居然連漢水都未曾渡過。
這也就罷了，勝敗兵家事不期，李淵可以給予李靖更充分的時間。
可問題在於，替江都擋住李靖的地方將領不是別人，正是自己派去當質子的次子李世民！
兒子通敵叛父，如此不忠不孝，李淵如何能忍！
但忍或不忍，李世民幫楊遇安對付自己已經是不爭的事實。
李淵自忖不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所以深吸一口氣，壓抑怒意，對眾人道：「柴嗣昌是忠勇之士，本王愛惜其才，決定入蜀親自招降。」
見下方有人要出列相勸，李淵立即抬手示意眾人稍安勿躁，又道：「本王絕非意氣用事，實乃襄陽之局不破，我李淵便一輩子困守關中無法作為。」
「我意，魏王先前在淮南大敗，眼下正需要一場大勝挽回威望軍心，咱們能不能暗中資助他些錢糧，約他出兵一同夾擊襄陽？」
「與此同時，若我能收復柴嗣昌進而入主蜀地，此後從巴蜀順流而下攻佔巴陵江夏一線，斷了江南對襄陽的支援……到那時，襄陽前有兩路大軍，后無大江依靠，那豎子便是再如何天縱英才，怕也翻不起浪了吧？」
群臣聽到這裡，心中各自暗忖，唐王果然還是在氣李二郎。
但氣歸氣，若計劃順利，李唐的局面便真正打開了。
於是以長史裴寂為首，群臣紛紛出列：「唐王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