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一念為善，一念為患

此時的天行掌尊，就像胡蘿蔔一樣插在地理里，整個人的狀態都是懵逼的，他想不明白，明明蘇潭就在自己的面前，自己為何打不到他，但是他卻可以打到自己。看見自己的徒弟在一旁既震驚又有些擔憂的看著自己，天行掌尊感覺自己的顏面受到了侮辱，立刻破土而出，還要在繼續，卻被儒首打斷。「天行，還沒鬧夠么？」雖然儒首看上去有些乾柴枯瘦，抓著天行的手也好像顫顫巍巍的樣子，但是任憑天行掌尊如何掙扎也掙不脫儒首的手腕。「哎，心神已亂。」儒首看著被自己拽住卻仍在拚命掙扎的天行掌尊，有些無奈的開口道：「蘇小友，這尋仙草你先自行服用吧，天行多有失態，還望見諒。」隨即儒首直接將手中的方盒拋給了蘇潭，隨後右手轉為劍指，食指與中指之上浮現出一縷澹金色的光芒，朝著還在掙扎的天行掌尊的額頭上一點，天行掌尊瞬間便平靜了下來，隨後緩緩閉眼，竟是昏睡了過去。「子墨，扶你掌尊隨我回房。」「是。」看了一眼蘇潭，李子墨道：「蘇兄，對不住啦。」隨後趕忙小跑過去，接過了儒首手中的天行掌尊，隨著儒首一同回到了茅屋之中。默默的看著手中的方盒，蘇潭不自覺的陷入了沉思，天行掌尊剛才的行為讓他產生了一絲迷茫，他在想，如果自己恢復了記憶，那麼現在的自己還存不存在？倘若現在的自己不存在了，那自己恢復記憶是為了什麼呢？天行掌尊明顯就是修鍊之路出了岔子，變得不像以前的自己，就彷彿變為了另一個人。道家修行，講求的就是心境，為天下蒼生而修，不為自己謀利。可是天行掌尊的做法明顯與之背道而馳，這其實跟自己現在差不太多。之前的自己可能是一個性格開朗，喜歡交朋友的人，但是現在的自己，只喜歡一個人安靜的生活。等到記憶恢復，不知道是自己的性格佔據的更多，還是他的性格佔得更多，又或者是，有一方就徹底的消失。想了許久，從日落到日升，期間李子墨因為擔憂蘇潭還出現了幾次，但是看見蘇潭的模樣，也不敢出聲打擾。「儒首，他這是在做什麼？」看著站在朝陽下沐浴日光的蘇潭，李子墨有些不解，這已經站了一天一夜，蘇潭就好像一個木樁子一樣，連動都沒有動過，彷若一塊石頭一般，著實有些奇怪。「他在頓悟。」儒首看著蘇潭的樣子，然後回頭看了一眼還在床上躺著沒有蘇醒的天行掌尊，道：「天行的行為讓他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他在做決定，這尋仙草最後是吃還是不吃，這份心境的頓悟，一念為善，一年為患啊。」縱然是儒首此時也算不準蘇潭到底會做何種選擇，只能站在門前，默默的觀察著蘇潭的行動。「這是為何？」沒明白儒首的話，李子墨連忙請教。「子墨，你覺得你認識的那個蘇潭，如果看見天下蒼生被惡人所害，他會如何？」沒想到儒首會詢問自己這種問題，李子墨也是愣了片刻，然後思索了半天回道：「若是按照以前蘇兄的性格來說，他雖嘴上說被人的性命與他無關，但是真當遇見了陌生人有難，蘇兄一定會去幫忙的。」這一點李子墨還是非常確信的，因為每次遇見這樣的情況，蘇潭都會出手相助，雖然嘴上說是為了某些目的，但其實都是在為自己找一個借口而已。網「那若是他的家人或朋友被人所害呢？」「那蘇兄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也定會讓那賊人付出代價。」這一次，李子墨想都沒想，回答的非常痛快，因為蘇潭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為朋友兩肋插刀，遇敵人插其兩刀。「就好像我們之前不知道赤炎靈猴之時，遇見那種強敵，蘇兄義無反顧的選擇用自己的安危換取我們的性命，讓赤炎靈猴放我們離開，若是換做雲瀟然，流清河之輩，定然會讓我們成為他們逃走的墊背。」這也是為什麼，李子墨就連天兵府邸降世都沒去理會，只想閉關提升修為，然後去戰爭學府拯救蘇潭的原因。「那好，我再問你，若是現在這個蘇潭，遇見我說的那兩種情況，你認為他會如何去做？」「這......」這個問題屬實是把李子墨給難住了。是啊，這個蘇潭到底會如何去做呢？昨日天行掌尊想要教訓蘇潭，自己擋在了他的面前，可是他雖然將自己拉開，但並非是擔心自己受傷，而是覺得自己有些礙事而已。現在的這個蘇潭，雖然還有著蘇潭的樣貌，但是性格卻與那個蘇潭完全相反，甚至讓他感覺到了無比的陌生。從戰爭學府分別時，他就能夠感覺得出來，雖然現在這個蘇潭許多話說的非常的讓人產生感觸，但是語氣卻多少有些冷漠了。「弟子不知。」想了許久，李子墨搖了搖頭，對於現在這個蘇潭，他也不知道如果真的遇見這兩件事情，他會如何去做。他不能保證這個蘇潭一定會去懲奸除惡，為朋友兩肋插刀，也不能保證這個蘇潭會選擇嘗試一番，索性只能搖了搖頭，表示不知。「他不會。」儒首斬釘截鐵的回答了李子墨的話，隨後說道：「所以我才說，一念為善，一念為患。這善，自然是他恢復了記憶，那樣天下蒼生才得以得救，若是不然，這天下蒼生危矣。」似是感慨，就連儒首這樣的人也不由的嘆了口氣。儒首的表現讓李子墨渾身一震，隨後剛要詢問儒首是要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卻被屋內已經醒來的天行掌尊的聲音所打斷。「我這是怎麼了？」迷迷湖湖的從床上起身，看見儒首和李子墨就在門口，天行掌尊連忙恭敬的過來跟儒首行了個禮。「天行，你道心已亂，去找法門吧，讓他好好開導開導你，莫要再誤入歧途了。」「弟子謹遵儒首之命。」聽到儒首所說，天行掌尊這才恍然，隨後再次施禮，恭敬的退去，在路過蘇潭身邊的時候，天行掌尊的眼神也從之前見到蘇潭的戒備與嫉妒變為了釋然，似是終於想透了一切，並感激的對蘇潭鞠了一躬，表示感謝，這才匆匆離去，消失在了青石小路的盡頭，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