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帝尊陸如是
「放心吧，娘親一定會保護好你們的。」
雖然她是被迫成為江月恆的，但是，幾年以來，和孩子相處下來的情誼卻是不假。
這麼多年了，她早就對獻舍一事釋懷。
他就是江月恆。
不論是江小團還是被江晚晚抱走的那個孩子，她都要守護。
現在，她最重要要拿到的，就是解毒方內，她一直缺少的那味葯——
江小團生父的心頭血。
陸時淵，江晚晚，我回來了。
江月恆的馬車一路朝京城。
沈城也帶著東西，停在了京城旁，一座寺廟古剎外。
是夜。
但眾佛修卻依舊未眠，大家齊聚在後山，蓮花池前，眾人齊齊誦經，佛語化作萬千靈氣，湧入瀑布內，沈城不敢打擾，只好放輕了腳步，來到瀑布旁。
「帝尊。」
那人回頭，墨發沿著白袍滑落，狹長的丹鳳眸下，一點淚痣而妖。
他抿著薄唇，縱使沈城已經看過千變萬變，還是會認錯。
因為這張臉，和那個人，實在太像了。
可他知道，陸如是不是陸時淵。
因為他的胸前，有一道盤旋而上的金色龍紋，那道龍紋彷彿會動，在他的身上散發著無盡的威嚴。這樣的龍紋，全天下只有一個人才有，那就是生死界舉世無雙的帝尊——陸如是。
陸如是瞥了沈城一眼。
「拿到了？」
「是。」
「本該到九死一生崖深處尋葯，可卻聽說崖主不在，早些年便雲遊去了。我多方打聽探尋，才找到了這枚雙生卵。」
沈城說著，將手中的紫玉匣奉上。
「差事做的不錯。」
陸如是點頭。
他隨手打開面前的紫玉匣，還未等他去查看雙生卵的情況，就被匣邊粘上的東西吸引了視線。
「這是……九轉藤的粉末？」
陸如是驚愕。
沈城同樣震驚：「我我沒找到九轉藤啊。」
沈城不解，他湊過去一看，發現自己從江月恆那裡偷來的圖紙，不知何時躺在了紫玉匣內。而那圖紙內，正包著一點九轉藤的粉末。
九轉藤是陸如是一直尋找的靈藥之一。
這東西是上古奇葯，世間罕有。
就連這一次，沈城前往九死一生崖找雙生卵，他都沒對沈城能找到九轉藤保有一絲希望，如今……
見沈城也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陸如是隨手拿起了匣子旁邊的圖紙。
圖紙上還有殘存的一絲靈力。
想來這東西是被人用什麼空間秘術藏在這裡的。
那圖紙上的內容不多，畫著一種晶體顆粒狀的物品，邊上還標註了『望月砂』三個字。
字很清秀，也很眼熟。
甚有風骨，不必他知道的任何一位書法大能要差。
「你回來的路上可曾遇見什麼人？」
「人……」沈城一愣，想起那對母子，咬牙切齒的道，「我遇見一對母子，就在九死一生崖！」
「那種地方，會有母子？」陸如是遞給沈城一個你別誆我的表情。
「是真的！」
沈城委屈的不行：「我撞見他們的時候，還被人下了毒，之後還被那對母子坑了六萬兩，黃金！黃金！」
沈城委屈壞了，見到有傾訴的對象，也忘了對方是個什麼身份，連珠炮似的對對方一五一十交代了自己被訛詐的經過。
「那可都是我的血汗錢啊！」
沈城落淚，陸如是沉默。
武功極強又貪財的母子。
拿走了沈城的羊脂玉扳指，卻沒偷走雙生卵，甚至還身有九轉藤。
她想做什麼？
「你方才說，她替你解了毒？」
「是啊。解了，還坑了我五萬兩！」沈城深處五根手指，咬牙切齒，義憤填膺。
陸如是挑眉。
就這？
他一直覺得，自己這個屬下腦子有病。
陸如是穩住心神，又道：「他們模樣姓名，你可還記得？」
雙生卵世間罕有，知道雙生卵和九轉藤一起服用可以相互壓制使藥物效果更好的少之又少。若九轉藤真是那女人留下的，說不定，她會知道那件事。
沈城抿唇，回憶道：「那女人捂著臉，我沒看清，只看到那雙眼睛。」
「孩子我記得，可以畫下來。」
「名字的話……我記得那小孩叫糰子，女人似乎，叫月恆？」
「江月恆？」
陸如是眸色一暗。
「你可知，她們進京要去何地？」
「不知道。」
「呵。」陸如是的唇間勾起一抹冷笑，眼神極其冰冷，比那寒毒更甚。
沈城渾身一抖，感覺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和陸如是之間還有點交情，還替他出生入死多年，以他這種一問三不知的態度，恐怕現在已經死了百八回。
陸如是吐出一口濁氣，垂眸繼續看向手中的圖紙。
燭光在紙的後面閃耀，隱約的，三個清秀的小字浮現出來。
凌雪閣。
京城內最大的葯膳鋪子，每一道菜都得千金起。
「凌雪閣？」
「這女人是要你去凌雪閣？」
「可是凌雪閣不都被陸時淵包了嗎？說是江月恆指定了，要凌雪閣負責她與陸時淵成親時的一應菜肴？」沈城心中疑惑。
他此去九死一生崖，回來時聽到了不少來自京城的傳聞，陸時淵和江月恆的事弄得這般人盡皆知，幾乎是人都知道。
可是既然凌雪閣早就被人給包下來了，那個女人又為什麼要讓陸如是過去同他見面？
陸如是自己也沒弄懂。
良久后，陸如是起身，眸子瞥向那被佛經籠罩著的蓮花瀑布，道：「去了就知道了。」
陸如是起身，向外走去。
陸如是離開后不久，瀑布后，冰床上躺著的人突然睜開了雙眼。
那雙眸子彷彿晶瑩剔透的黑曜石，沒有一絲雜質，平靜而不生波瀾。
他坐起身來，披上披風走出了瀑布，身上竟是未沾半點水珠。
他的目光掃過外面的百名修士，在確認過陸如是不在後，他突然一個縱躍，朝著凌雪閣的方向去了。
翌日清晨，天才破曉，路上的行人絡繹不絕，雲霧層疊。
原本寂靜美好之態，卻被一道劃破天際的馬鞭聲震碎，馬蹄聲破雲而來，踢翻了來往的商鋪，停在凌雪閣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