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爹的打算

晚飯過後，趙夫人身邊李婆子來傳老爺話，請大小姐去景瀾院。

思月換了身衣服，披了那件舊披風，留紫蘿照顧房嬤嬤，自己帶著紫蘇去了景瀾院。這不愧是家主的院子，雕樑畫棟，金碧輝煌，果然氣派。進入正廳，尹建華和趙啟娥分坐兩邊主位，尹詩嫣伏在趙啟娥身邊小聲哭泣。

思月搖搖的走進，福了福身體「見過父親，見過夫人！不知父親這麼晚傳喚，所為何事？」

尹建華還沒發話，趙啟娥就搶先一步發話，「大小姐，身為長姐，不求你照顧嫣兒，你也不能這麼欺負她呀！你看著小臉，萬一留下疤可怎麼好，我可憐的嫣兒。」

思月心中無語，就有些紅腫，又沒有傷口，怎麼會留疤。

「夫人這話何意，思月不是很懂，我怎麼會欺負二妹妹呢！夫人也知道，思月身為長姐，二妹有錯，理當教訓，怎麼會是欺負呢？」

「嫣兒有錯？嫣兒有什麼錯，你看這臉蛋。」轉臉，有向尹建華哀求，「老爺，您要為嫣兒做主啊！」

「呵~~」思月冷笑，「不敬主母，不尊嫡母，難道沒錯嗎？不分長幼，侮辱長姐，難道沒錯嗎？不明事理，濫用私刑，難道沒錯嗎？」思月厲厲的說到。

「嫣兒從小謙卑有理，善解人意，大小姐怎麼能含血噴人呢！老爺~~~」

「夠了！」尹建華重扣桌面，「思月，你說說怎麼回事？」

尹思月福了福身體，淡淡一笑，「多謝父親給我分辯的機會，我還以為父親和從前一樣，分辨都不讓我分辨，直接判我死刑了呢！」

尹建華一愣，沒想到尹思月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思月看了一眼尹詩嫣，「二妹她私自扣押我身邊的嬤嬤，還出口侮辱我母親，身為女兒，不管豈不是不孝，身為長姐，任由二妹侮辱嫡母，豈不是不悌，此等不孝不悌之事，女兒做不出，自當出手教育二妹！怎麼成了夫人口中的欺負了呢？」

尹建華從新打量著自己這個長女，露出不解之色。趙啟娥也又氣又恨，氣的是尹思月一口一個夫人，一口一個嫡母，這不是打她臉嗎？周若楚那賤人已經死了那麼多年了，她才是尹建華的妻子，尹府的當家主母；恨的是尹思月竟然可以說出這麼有條理的話，她還是以前那個不學無術的粗俗庸女嗎？

「嫣兒純孝善良，絕不會做出這等事，老爺，您是知道的。」說完，看著尹建華，淚眼婆娑，好像思月欺負她們母女似的。「老爺，我為這個家辛辛苦苦了快二十年，大小姐竟然只叫我夫人，妾身自知不如姐姐，可大小姐這樣，妾身實在委屈啊~」說完還用手絹擦擦眼淚。

尹思月實在看不慣這對母女的綠茶樣，厲厲的說到，「夫人好歹也是尹府的當家主母，這樣哭哭啼啼，成何體統！也不怕別人笑話！」

「老爺~~」趙啟娥深知，男人最受不了女人的眼淚，她當時就是利用這點，慢慢掌握尹建華的心，可是，她忘了，她已不是年芳二八的少女，尹建華還能不能受得了她這樣。這些年的主母生涯，雖然讓她改善很多，但，碰到尹建華，她還是習慣拿出這套來應付！

「嫣兒，思月說的是不是真的？」

「爹，嫣兒沒有。」尹詩嫣小聲道。

「哦~~二妹不記得了嗎？姐姐相信院中的下人還是記得的，要不要姐姐叫他們來問問。」

「嫣兒沒有，爹爹你要相信我。是姐姐她無理取鬧，還動手打人！」

「若不是你侮辱在先，我會動手打你嗎？」

「好了，不要再吵了！這事就到此為止吧！你們都回去休息吧！月兒，你留下！」

「老爺~這麼晚了還不歇息嗎？」趙啟娥的心思尹建華怎會不懂。

「我還有公務要處理！」尹建華冷冷丟下這句話，就帶著思月去了旁邊的書房！

天氣如此的冷，可書房中還是暖洋洋的。尹建華坐在書桌前，思月站在房中，悠悠問到:「不知父親還有什麼吩咐？」

尹建華並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盯著她，盯著這與他過世妻子極其相似的臉。良久「你還是尹思月嗎？」

尹建華眼神冷厲，著實把思月嚇了一跳，不過，隨之她便淡然了，她就是尹思月。「父親這話何意？」

「你任性妄為，粗俗無知，怎麼會說出剛剛那樣的話！說！你冒充我女兒到底意欲何為？」

思月默然「冒充？原來，父親是知道我是什麼樣的，我當這十幾年，父親已經忘了有我這個女兒了！那把我養成那樣，是父親授意的嗎？」

「放肆！」尹建華怒了。

「父親息怒，只是女兒這些年過得實在不好！父親這樣說，不得不令女兒懷疑！」

「過得不好？我是少你吃還是少你穿了，讓你如此頂撞為父？」

「難道父親以為給我吃穿我就過的好嗎？女兒敢問父親一句，你有管過我嗎？有關心過我嗎？有把我當女兒嗎？有盡到父親的責任嗎？」思月說完，立馬反應過來，福了福身體「女兒錯了，父親不是沒有盡到責任，只是這責任都是對尹詩嫣的！不是我！」

「你與嫣兒都是一樣的！」尹建華冷冷道。

「父親這句話還真敢說，」思月輕笑。「那為什麼要讓我代替尹詩嫣嫁給安王！」思月有些激動，不為自己，只為了那個紅顏薄命的苦命人。

看著思月有些激動，尹建華倒是軟下來了。

「月兒，你要體諒為父，體諒尹家，嫣兒的前途不可限量，我不能讓她毀在安王身上！」

「原來如此~」思月很是無奈！「所以，就這麼捨棄我了！」

「月兒，為父沒有捨棄你，身為尹家的女兒，要明白你的責任，要為尹家考慮。安王雖然重傷殘疾，退出朝堂，難保他沒有異心，月兒進府後可要看好他，有什麼異動，隨時向為父彙報，為父不會虧待你的！」尹建華嚴肅的對思月說到。

「呵呵~父親還真是高看女兒了！只是女兒不知，這保證是來自皇上還是來自大……皇……子！」

尹建華不可思議的看著思月，沒想到她會這麼問，他這個女兒真的不一樣了，越來越不簡單了！「不管是誰，記住為父的吩咐即可，到時候，為父會派人助你的！」

思月很是無語，尹建華這樣做比捨棄她更可恨。這哪是父親，簡直就是資本家，榨取女兒的最後一絲價值！面對這樣的父親，思月覺得多看一眼都噁心。「既然父親沒其他吩咐，女兒就告退了！」思月行了個禮，緊了緊披風，轉身走出這冰冷的書房。

出了房門，思月走的漫無目的，在景瀾院亂撞。她為死去的尹思月不值，為以後的生活擔憂。她感到從未有過的孤寂與涼薄，她初來乍到，沒有朋友，沒有親人，有的是陌生的環境，冰冷的算機！

夜色瀰漫，心情沉重，思月毫無目的的亂撞。好不容易出了院門，她這幅模樣把守在門口的紫蘇嚇了一跳。思月看到紫蘇，一把抱住紫蘇，嘴裡小聲嘟囔著:「珊，讓我抱一會兒，就一會兒！」紫蘇被思月抱著，也不敢亂動，紫蘇以為思月又生病了，趕忙問到:「小姐，小姐，您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

過了幾分鐘，思月才才慢慢意識到這是古代。她放開紫蘇，聲音很是疲憊，「我沒事兒，只是累了，我們回去吧！」主僕二人往清秀院走去，完全沒注意到身後有人跟著她們。

廬香院中，尹詩嫣向趙啟娥抱怨說「娘，你看女兒的臉，都是那小賤人，她怎麼不死呢！」

趙啟娥看著寶貝女兒的臉，心疼道「寶貝女兒，不要擔心，那小賤人娘遲早會收拾她的，只是不能在尹府」

「不在這，那在哪呢？」

「再過兩個月，她不是要嫁到安王府了嗎？到時候，誰能救得了她！」

一想到這，尹詩嫣才覺得好受點。

「娘，你有沒有發現，尹思月好像不一樣了！」

「是啊！為娘也正疑惑呢！不僅穿著打扮變了，連性子也沉穩多了，現在倒和她那狐媚的娘一個樣！」

「娘，你說，現在的尹思月會不會不是以前的尹思月，會不會是她聽說要嫁給安王，找人頂替她。」尹詩嫣分析說。

「不會，她一直在我們眼皮下，不會的！」趙啟娥想了想立馬回絕了她女兒的說法。

「可是，娘~~」

「好了，乖女兒，尹思月成不了氣候，威脅不到你，你只要牢牢抓住大皇子，你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尹詩嫣想到玉樹臨風的大皇子蕭玄楓，臉上泛起紅暈，嬌羞道「娘~~」

趙啟娥摟著尹思月，甜蜜的笑了，好像看到了她們以後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