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第 65 章
酥酥抓緊茉兒,怕人多衝散了她。
還好茉兒也是被這麼一遭給嚇破了膽子,緊緊抓著酥酥的衣裳,貼身跟著她半步不離。
她帶著茉兒下了樓抵達廳堂。
玄厲不過比她早下樓一會兒,這裡已經是屍橫遍野。
她見玄厲的身影幾乎是快如殘影,隨著他身影所到之處,皆是被奪去性命的修士。
那說話的人只見幾個瞬息的工夫,修士客人和閣樓中的隨從,都死得能堆起一座山了。
這個紅衣少年,委實可怖。
玄厲還回頭看著酥酥,笑著說她:「動作真慢。」
酥酥主要是牽著茉兒。茉兒到底是被打得渾身是傷,就算這會兒傷口止了血,腿也不瘸了,小丫頭還是怕得厲害,下樓都不敢走幾步。
「結束了嗎?」
酥酥大概掃了眼堂廳之中。那些戴著面具的修士也快堆成一座山了。
還有些活下來的,或提劍或手持法器,緊張到渾身發抖。
玄厲掃了一眼還活著的人,揉了揉手腕小聲嘀咕:「神魂受傷果然還是對我有些影響,居然不能一次性全殺完。」
「你別殺我!」
那活著的修士有人咬牙掀開了面具,指著自己說道:「我是生羅宗的宕烏,我師父是生羅宗的長老,你們不能殺我!」
生羅宗也不是什麼小宗門,長老起碼是元嬰修士。這些宗門弟子的師父大都給他們留有魂燈,一旦燈滅,就會得知弟子的殞命。
玄厲小聲嘟囔了句:「管我什麼事。」
說罷,又是一掌擊出。
那些殘活下來的修士都是金丹修士,從未想過自己有天會被切瓜一樣切得零零碎碎。
不過須臾,那些還活著的修士們,也躺在屍堆里去湊高度了。
那眼含戾氣的男子根本無力阻擋。他很清楚在絕對的實力碾壓下,誰都無法阻擋眼前的少年。
一個殺神。不知道誰惹來的。
「小公子。」那男子面對如此慘狀,面不改色對玄厲拱了拱手,「不知我等如何得罪到貴處,還請讓我們死個明白。」
「你問我的主人。」
玄厲把其他人都殺光了,一時半會見還沒有別的人來人數,又把染了血的手遞到酥酥面前,理直氣壯地讓她擦。
酥酥取出帕子來按在他掌心。又聽見他喊主人,抬起頭來。
那男子的目光落在酥酥身上。
漂亮貌美的少女見得多了不稀奇,可像是眼前少女這樣,明明是至純的天真模樣,卻彌散著令人捉摸不透的氣息。尤其是她周身的靈氣,說是她的,又像是天地純靈。若說不是她的,這些靈氣都在她面前供其採擷。
一個看起來很無害的……危險人物。
這個極其危險的少年居然稱之為主人。
酥酥手裡還牽著茉兒呢,聞言抬頭兇巴巴瞪著那活著的男子。
「你們拐騙別人家的女兒,都是壞人。」
那男子見到酥酥手裡牽著的小女孩,終於明白了。這個從別處得到的半妖小丫頭,背後有人。招惹來了殺神。
「姑娘。」那男子拱了拱手,「我們做得起這種買賣,那就代表我們根本不怕得罪人。希望姑娘能明白,惹上芙蓉閣,對姑娘來說並不是好事。」
「你說的對。」
玄厲還點了點頭,摸著下巴:「這種地方根本就不能讓她多看幾眼。太髒了。」
還好他答應了酥酥,把這裡全殺光。
酥酥也還記得這個,好奇地問:「你們都死了,對我有什麼壞處嗎?」
那男子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而後沉下臉來:「姑娘真的以為,芙蓉閣的人殺得乾淨嗎?」
「也是,」酥酥猶豫了下,對那人笑了笑,「要不你留下別的地址,我們上門去殺?」
酥酥有傀儡在身邊,底氣十足。
她就是不喜歡這些壞人,都殺掉的話,應該就不會有去拐騙別人家的孩子了。
一想到退叔為了女兒,隱忍受罪的那個模樣,酥酥彷彿能看見成千上萬的父母也是如此去尋找孩子的。
她不希望再看見這種事情的發生。
所以還是要一網打盡,全殺了才行。
就是她實力太差了。酥酥嘆了口氣。如果她再強一點,起碼能和玄厲對半開,這樣能減少他不少的殺人壓力。
少年並未考慮到這些,而是好心提醒:「可給人傳了急報去?」
那男子臉色一變。
玄厲自然明白,這是已經傳了急報,既然如此,眼前的人也沒有留著的必要了。
他揉了揉手腕,再一次抬手。
頃刻間,那男子左躲右閃,扔出數個法寶,奈何都抵不過最強悍的實力碾壓。
那男子被一掌擊斷心脈,軟滾摔倒在地沒了呼吸。
酥酥發現只要跟在玄厲的身後,甚至沒有她出手的機會。
他太厲害了。
酥酥看著這樣的玄厲,甚至有種模糊的錯覺。
他或許都快接近重淵了。
在她的認知內,重淵就是最厲害的那一個,目前除去重淵,就是傀儡了吧。
傀儡都這麼厲害,那豈不是說,傀儡師也許和重淵……所差無幾?
會有這麼厲害的人物嗎?
酥酥只這麼一想,她就收回心思,這裡的人都死得七七八八了,是該把那些被騙來的女孩子們救出來的時候。
酥酥牽著茉兒挨個挨個去敲門,那些女孩兒男孩兒們都未曾見過如此可怖的血腥場合,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還是再三確定酥酥是來救人的,才哭著跟她走。
三層樓找完了,酥酥找到了六七十個凡人少女個小郎,其中甚至有三四個低階修士。不過被封了丹田,成為了他人欺凌的對象。
如此一來,這裡的事就算完成了。酥酥把所有人都匯聚到一樓大堂之中,一面是血流成河的屍骸,一面是哭泣不止的凡人少女們。
「我們走吧。」
酥酥摸了摸茉兒的腦袋:「退叔還在等你。」
茉兒一直跟著酥酥,眼眶始終紅紅的。
「好。」
酥酥牽著茉兒,準備去開門。
芙蓉閣的大門進來時是那個周夫人開的。瞧著似乎沒有什麼難,只一推。
可酥酥去推門時,發現這扇門居然推不開。
玄厲慢悠悠走到她跟前來。
「是陣法。」
玄厲手指了指那些樓梯,堂中,乃至立柱上的繪圖。
「一旦發生意外,此處陣法會自然開啟,不得出入。」
酥酥一愣,仔細在兩扇門上看了好一會兒。上面雕刻著複雜的圖紋,看一小會兒眼睛就發黑。
她閉上眼搖了搖腦袋,知道這不是現在她的修為能看得清的存在。
看都不能細看,自然無從打開。
「我們是被關在這裡了嗎?」酥酥試探著畫了一個陣符,甚至不能凝成型,就直接散去了。
她微微蹙眉。被關起來的話,會等到什麼人的到來嗎?酥酥還記得那個人說的話。芙蓉閣,可能不只是芙蓉閣。就像芙蓉樓不單純是芙蓉樓一樣。
「等一會兒吧。」
玄厲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道:「一次性解決掉,免得後患麻煩。」
他這麼說該是有完全的把握。酥酥看著他的態度就心安了。
她索性將所有人匯聚到大堂左側的一個小房中,又給貼了不少的符,以防萬一,還交代了茉兒。
「待會兒可能會有壞人來,你們在這裡藏好了,千萬別被發現。」
茉兒是個懂事的,握著酥酥給她的符,滿眼擔憂地點了點頭。
「姐姐,你們要小心。」
酥酥對她笑了笑,轉身離開房間。
她的小破碗這會兒很高興。偌大的一個芙蓉閣里的靈氣,全讓小破碗吸了,吃得碗里圓鼓鼓的,再給酥酥。
酥酥在堂廳中貼了不少符,蓋住了濃郁的血腥氣。而後握著自己的小鎚子回到玄厲身側,
等待是比較枯燥的,酥酥起初是精神抖擻的,可沒一會兒,她甚至閉上眼開始打瞌睡。
玄厲只覺著她心大,這樣也挺好,手指戳著她的腮幫子。
酥酥半瞌著眼,被這麼戳一下腮,不得不睜開眼,眼中還有些倦意。
玄厲不鬧她了,低聲道:「靠著我睡一會兒。」
酥酥揉了揉臉頰強打起精神來。
「不了。」
馬上就要和人打架了,她不能真的睡。
得做好萬全的準備。
酥酥重新打起精神來,也不知道那些人會從哪裡來,從天而降,還是從地下鑽出來?
酥酥等待了很久,久到她都拿起小鎚子這裡敲敲,那裡砸砸了。
實在不行,就先把這裡拆掉吧。這是一個讓人喜歡不起來的地方。
酥酥的小鎚子錘那麼幾下,整座閣樓都開始晃。
這讓她也嚇了一跳,立刻把鎚子收了起來背在身後,心虛地看著玄厲。
她只是想先提前拆一點,沒打算把整個閣樓這會兒就夷為平地。
沒想到就這麼幾鎚子險些把樓給錘散。
玄厲倒是沒有什麼反應,他早就知道酥酥的小鎚子材質特殊,甚至還笑著鼓勵她:「繼續錘,砸爛這個破地方。」
酥酥手指了指那旁邊的小屋。
「不行,這樣不安全。」
還有好多好多救出來的人,她拆樓也沒有經驗,萬一把人砸了呢。
玄厲索性指了指頭頂:「那你拆這個吧。」
抬頭是繪著不同色彩圖紋的平棊彩畫,色塊一處一處,與旁的平棊不同,此處的平棊彩畫以紅黑為主。
抬頭一眼看去,甚至有中壓抑的不適感。
酥酥畫了一道風符,直接踩著風飛起,飛到斗拱處直接抬手就是一鎚子。
小灰錘輕輕一敲,平棊直接碎了一地。
酥酥連忙落地翻身躲避,那頭頂的碎木板接連往下掉。
直接掉空,空到抬頭一眼就能看見夜空。
甚至能看見夜空里的一些人影逐漸靠近。
那些人影也未曾想到,芙蓉閣的蓋都讓人掀了。
酥酥一愣,趕緊捏著自己的小鎚子噠噠噠跑到玄厲身後。
來人了,是玄厲出手的時候了。
那些人影從天降落,緩緩落到廳堂之中。那堆砌如山的屍骸讓人看一眼就觸目驚心。
為首的是一個戴著面具的中年修士。
他往那兒一站,酥酥甚至都能感覺到澎湃的靈氣在空氣中扭動。
還有他身後的幾個修士,無一人說話,可掃視過來的視線都是銳利到讓人心驚的。
酥酥眨了眨眼,倒是沒有太多的感覺。
她畢竟和重淵生活了幾十年,早就習慣了他的氣息,更別說她現在和傀儡在一起。
她對這些人的印象就是看起來比之前的那些人要厲害。
「一個狐妖,一個……看不出生死的魂體。」
那為首的修士放低了聲音。
「就是你們,將芙蓉閣毀於一旦?」
酥酥直接說道:「芙蓉閣不是好地方,就該毀了。」
她待會兒就把此處拆得乾乾淨淨。
但是酥酥到底是有兩分擔心,回頭看了眼玄厲。
萬一打不過怎麼辦?她得想什麼辦法把那些凡人全都裝起來帶走?
玄厲則淡然地抬眸掃了眼對面的修士幾人。
大概看出修為,嘖了聲。
「麻煩事。」
他嘀咕了一聲。
雖然麻煩,但是還得解決。
那修士似乎還想說話,玄厲已經懶得耗費時間了。
沒看見小狐兒都困了嗎?早點殺完,早點讓她好好睡一覺。
少年動手的速度太快了,快到那修士險些反應不及,虧得身後有個符修一張金色的符紙灑出,竟是阻了阻玄厲的動作。
這麼一阻,那修士已經反應過來迅速手指結印,一道雷印從天而降。
酥酥別的不行跑得夠快,一發現有雷的痕迹,立刻翻身離開原地,同時掏出自己的雷符扔出。
轟隆一聲巨響。
雷擊接連爆開。
空氣中升起灰色的煙霧。
酥酥晃了晃手,扇開這些煙霧后,才看見玄厲已經和人斗在了一起。
比起之前殺人如切瓜的輕而易舉,這些人明顯修為更高。
酥酥迅速扔出符紙,風符雷符不要錢似的朝對面扔去。
她畫的符品級略低一些,只能做些不痛不癢的騷擾。
可這些騷擾就足夠給玄厲機會。
他半眯著眼,臉色略冷,比起手持長劍的修士,他空著手,單純有掌擊,就讓那修士不得不狼狽退讓。
且不給人任何休息的機會,一掌擊出,第二掌緊接而上。
所到之處,一切崩壞。
那些修士中有符修,也有陣修。
酥酥看見一個陣修正在遠處結陣,二話不說攥著自己的小鎚子疾行而去,一鎚子直接砸在陣法上,砸了個四,把那陣修也砸的內傷反噬。
她這麼一出手,旁邊的修士就無法忽略她,幾乎是瞬間,就有十幾道凜冽的劍氣朝酥酥襲來。
酥酥一手畫符一手拔劍。
符紙凌空擊出,而酥酥的小青劍也在無數個日夜的磨礪下,有了本能的格擋之勢。
到底是修為還淺,酥酥被一道劍氣擊中,疼得她皺起了眉,下一刻咬緊牙關,在旁人無法反應的瞬間,又拿出自己的小鎚子,趁著他們都用劍的時候,身形快如閃電迅速衝出,揮著小鎚子蘊含著所有的靈氣,精準地在那些人的劍尖上一錘。
酥酥攥著小鎚子翻身躲閃,又狼狽逃竄了好一會兒,才發現那些人沒有追上來。
她對付的那三個修士劍都斷刃了。
酥酥立刻又灑出火符。
火符應聲而爆。
熊熊烈焰將那幾個修士團團圍住。
眼前火光乍現。而酥酥看見火光中的紅衣少年身形一閃,下一刻,傳來幾聲痛苦地哼鳴。
火從地上開始燃燒,燒到立柱上。
處處都是火焰。
玄厲面色沉凝,輕而易舉捏斷了那幾個修士的金丹。
「是你的劍……傷了她?」
還留下一個人,玄厲則在那人根本無法躲避的同時,伸出手直接擊中他的天靈蓋。霸道殘酷的靈力直接灌頂而下,那修士發不出任何聲音,瞳孔放大,幾乎是在世間最強烈的痛苦之中斷掉了呼吸。
玄厲面色狠厲,在火光之下猶如地府惡鬼,抬眸之際,那僅存的元嬰修士握著劍準備脫殼逃走。
此人,此人絕不是無名之輩。也絕非他能對付的!
此人修為遠在元嬰之上……芙蓉閣,這是遭大難了!
「讓你逃了嗎?」
玄厲縱身一躍,飛起攔住那人去路,同時抬手一掌擊出。將此修士的元嬰幾乎直接碎掉。
元嬰修士一口血吐出,捂著胸口跪倒在地。
修為在逐漸消失,靈氣也在逐漸潰散。
玄厲一步步走了過來。
「前輩饒命!」那元嬰修士也顧不得什麼臉面,就算是一方大能,在絕對實力的碾壓下,他也不得不低頭。
「饒命?那可不行。」..
玄厲輕飄飄地說道:「說了全殺光,一個都不能少。」
那修士捂著胸口咬緊牙關。
「前輩,此處雖然只是一個尋花問柳之地,但是前輩可知,背後的主人是誰?」
「與我無關。」玄厲隨意一腳踢在那修士身上,直接踢碎了他的內丹。
修士又一口血吐出,幾乎說不出話來。
最後還是咬緊牙關,透露了一點:「前輩就算有蓋世修為,也不會與赤極殿為敵吧?」
酥酥給自己吃了一顆丹藥,摸著被劍氣擊中的肩膀,猶豫半天靠了過去。
才靠近,就聽見那修士的話。
赤極殿?赤極殿?
她整個人都愣住了,捂著肩膀的手甚至有些顫抖。
這裡是赤極殿的……嗎?
玄厲微微蹙眉,一回頭就看見酥酥失魂落魄的模樣。他的心情徹底壞到底了。
而後難得用咬牙切齒地口吻說道。
「瞎說什麼鬼話?赤極殿從不做此等事。」
那修士只當眼前的少年也畏懼了赤極殿,趁機喘了口氣。
「前輩若是不信,大可問赤極殿中人!若非赤極殿為庇護,又有誰能做這種事?」
玄厲心裡難得憋屈,憋火到他想動手殺人,都怕別誤會成殺人滅口。
「我不信。」
酥酥低聲說道:「我等等出去就問。」
那修士一愣,而後急著問:「你認識赤極殿中人?」
「認識。」酥酥這個時候不再躲避什麼。這個修士口中的赤極殿三個字,讓她完全無法接受。
「你說是誰做的,我就去問誰。」
那修士一愣。
愣了好一會兒,才試探著說道:「獨若閣閣主,檀休。」
「你騙人。」
酥酥立刻皺起了眉,無比厭惡地瞪了那人一眼。
「檀休人再壞,也壞不到這地步。」
她到底認識檀休幾十年了。雖然檀休不喜歡她,交往甚少,可她清楚的知道一件事,檀休是一個極其有自己的一把尺度的人。
他甚至是厭惡這種事的。
她記得曾經有一個來赤極殿做客的人,提議買些凡人來做獵物,圍獵玩耍。當時檀休直接不給人面子,說怎麼不把你老爹老娘也賣了。
檀休是厭惡這個的。
而這熟悉的口吻,讓那修士徹底認證了一個事。
眼前的少女和赤極殿關係匪淺。
玄厲在一側聽得很不知滋味。
「你很相信檀休?」
酥酥猶豫了下:「……他到底不會做這種事。」
玄厲輕哼了聲。
「更何況……」酥酥有絕對充足的理由,「赤極殿在赤國,此地在衛國,相隔千里之遙,他吃飽飯閑得慌嗎,跑來衛國做這種事。」
頓了頓,她小聲補充了句:「那重淵肯定會打他的。」
這句話只有玄厲聽見了。
他深深地看了眼酥酥,而後收回目光,將那元嬰修士當狗一樣踢了一腳。
「說,到底是誰?」
那修士沉默半天,只好說出:「……與王室有關。」
只說到這裡,就閉嘴不言了。
玄厲估計他也不會說更多的,直接一掌將他擊斃,而後回頭沖著酥酥笑。
「衛太子辛是個壞人。聽見了嗎?」
酥酥剛想說這和子辛有什麼關係,可還沒有說這句話呢,她就反應過來,皺起眉。
「你怎麼知道衛太子?」
玄厲面不改色指了指小房間。
「把他們都帶上,我們去救芙蓉樓的人。」
這轉移話題的速度極其快。偏偏還是眼下最要緊的事。
酥酥也無奈,沒有繼續追問,去帶著茉兒等人從頂層離開。
芙蓉樓里,阿陶能做的有限,只能將一些被拐騙來的女子保護在身後,可到底年紀小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與那芙蓉樓里的打手們對峙。
酥酥來時,阿陶已經救了一大半的人出來,全都縮在假山旁,而院子里還有打手牽著狗,汪汪犬吠不止。
玄厲生怕酥酥問他問題,二話不說直接出手。
說好的全殺光,那可一個都不能留。
芙蓉閣里他殺起來已經夠快,到了芙蓉樓,他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輕易將此間樓中人殺了個乾乾淨淨。
酥酥和阿陶茉兒去挨個挨個房間救人。芙蓉閣里六七十人,芙蓉樓里救出來的,幾乎有近百人。
全都是從十歲到十七八歲的年紀,年紀稍大一點的都沒有。
芙蓉樓的大門打開時,酥酥猶豫了會兒,還是回頭扔了一張火符。
眨眼間,芙蓉樓在大火之中被燒得灰飛煙滅。
正是夜幕,巷子里人來人往,不少人都想前往芙蓉樓,才走到門口呢,只見一陣熊熊烈火忽地燃起,芙蓉樓整座樓都被火光籠罩。
而門口出跑出來不少人。
大都是年輕女郎,哭著喊爹喊娘。
酥酥牽著茉兒,左右看著。
「退叔!退叔!」
守在門外石墩的劍修,看見酥酥手裡牽著的小女孩兒,沒忍住眼淚一滴滴掉落。
「爹!」
茉兒看見了自己的爹,哭著撲了上去。
酥酥歪著頭,看茉兒與退叔父女團聚。
夜空之中的烈火熊熊,火光之中,她的眸中甚至能看見兩份艷羨。
夜月下,戴著面具的男人從天而落,站在酥酥的身後。
酥酥獃獃看著那抱在一起的父女,還有被救出來的一百多人,哭著彼此擁抱在一起。她捂著胸口,能感覺到自己的強有力的心跳。
她好像……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只是……好像看著他們,自己有一份難以言喻的孤寂。
是因為她沒有家人吧。
酥酥垂著眸。沒關係,自己有師父,師姐師兄,等回家去,讓師姐師兄抱一抱就好了。
「酥酥。」
低沉略喑啞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酥酥回眸。
傀儡師的眼眸靜靜看著她,安靜,又溫柔。
傀儡師對她張開手,溫柔地喚著她。
「全殺光了,你獎勵我的擁抱,現在來抱吧。」
酥酥咬著唇,小聲說:「是他要的。」
說來玄厲離開芙蓉樓的瞬間,好像就不見了。是傀儡師收起來了嗎?
「他與我無異。」傀儡師依舊靜靜地對酥酥張開懷抱,等待著她。
看出酥酥有那麼一絲猶豫,他輕笑了聲。
「酥酥乖,是我想抱抱你。」
酥酥直勾勾看著他,有那麼一霎,她什麼都沒有想。
而是順著心走了兩步,抬起手,環住了傀儡師的腰,閉著眼靠在他的懷中。
他的胸膛,溫熱而溫柔。
男人輕輕抱著她,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著有點寂寞的小狐,低聲笑著。
「我的酥酥,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