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番外二
謝危樓清閑的日子可不多,這也是再一次感受到閑賦在家的好處,次日兩人便收拾行囊,去往行宮。
謝危樓帶了荀川和幾名護衛,沈嫣也帶著雲苓和松音兩個丫鬟貼身服侍。
馬車非常寬敞,有案幾可供辦理公務、用膳食點心,還有可供坐卧休憩的軟榻。
謝危樓尚在停職期間,手頭自然沒什麼公務,一路上都是陪姑娘坐軟榻。
十月的天已有幾分冷意了,但還不到燒炭取暖的程度,榻上鋪著一層厚厚的絨毯,沈嫣赤足踩在兩側,小臉深深埋在男人的頸窩。
山路崎嶇,倏忽一個劇烈的晃動,她險些重心不穩,攀緊了男人的肩膀。
謝危樓托著她,自然不會讓人摔倒,低低在她耳邊笑問:「太顛了?」
她眼尾泛紅,淚光婆娑,指甲幾乎嵌進他的後背,嘴唇若不是緊緊貼著他頸窩,只怕不該有的聲音便會溢出來。
車夫聽到裡頭的說話聲,怕馬車顛動引得王妃身子不適,自覺放慢了速度。
不料車內卻傳來淡淡的一聲:「不用管,你走你的……別亂動,坐穩了。」
後面那句定是對王妃的提醒,前面那句才是王爺的吩咐,車夫立即應了聲是,策馬揚鞭朝行宮的方向疾馳而去。
這段路碎石嶙峋,異常顛簸,原本靠著托力還能勉力支撐,謝危樓卻突然放手,沈嫣沒抓牢,直直地坐下去。
謝危樓按住她後頸,薄唇覆上來,將那聲來不及發出的驚呼堵了回去。
馬車還在顛簸,沈嫣面色潮紅,眸中泛著一層薄薄的水霧,唇色紅得驚艷誘人。
雙-腿幾乎站不住的時候,謝危樓牢牢扣住了她腰身。
她站穩,咬咬牙,狠狠在他肩窩咬了一口。
一身氣力都被馬車顛散了,咬下去壓根沒什麼感覺,謝危樓敷衍地笑了一聲,在她聽來就是赤-裸-裸的譏嘲。
沈嫣面紅耳赤,勉強鎮定下來,好一會才恢復了神智,抬起頭,緊緊瞪住他:「謝危樓,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無恥!」
車夫在外面聽到這句,登時嚇得魂飛魄散,這話可不興說啊!
便是陛下在此,也從不直喚王爺全名的,更何況是罵他們王爺。
車夫豎著耳朵聽裡面的動靜,卻沒聽到王爺動怒的聲音,反倒是一聲輕笑,繼而低聲誘供了幾句。
原來是夫妻之間打情罵俏呢,車夫就放心了,繼續策馬向前。
謝危樓將人攬在懷中,親了親她淡緋色的臉頰,指尖劃過露在外面那一截溫涼細膩的腳踝,「冷不冷?」
沈嫣咬緊下唇,搖搖頭,馬車內氣溫一路攀升,男人滾燙的身軀緊緊相貼,哪裡還會冷,沈嫣甚至出了層細細的汗。
謝危樓笑了笑,指尖摩挲了下她水潤的唇瓣,「別咬自己,咬我,夫君隨便你咬。」
兩個時辰的車程,行宮已至。
沈嫣垂頭望著身下的狼藉,不知所措,謝危樓替她簡單清理了一下,再用灰鼠皮的大氅將她牢牢裹住,「先帶你去沐浴。」
雲苓和松音下了馬車,趕忙上前伺候,卻見鎮北王抱著自家姑娘直奔宮內,見她二人下車,偏頭吩咐道:「馬車裡清理一下,再取乾淨的衣裳,送到後山湯泉。」
大氅下白光一晃眼,兩個丫鬟瞧見那裘皮下隱隱露出姑娘瓷白的玉足,竟是鞋襪盡褪,又掀開帷幔,看到那委頓在地的主腰和褻-褲,頓時傻了眼。
方才馬車內恐怕又是一室春色,鎮北王竟連途中也不放過!
天水行宮便是因這一眼湯泉得名,坐落於群山環抱的行宮花園深處,自地下千米湧出,但畢竟是皇家私湯,又為鎮北王所有,因而大多宗室貴族都無緣一見。
湯泉水不火而燠,裊裊白霧自水面升騰,涓涓瓊液澄澈溫暖,泉面如鏡,坐卧皆可,仰頭是天水碧空,遠眺是蒼翠群山,環顧是茂林修竹。
湯泉臨亭而建,謝危樓將人抱到攬月亭的木質長椅上坐好,然後展開雙臂。
沈嫣雙手抱胸而坐,抬眼忽然看到他這幅動作,一時怔住。
小姑娘獃獃的,謝危樓不得不提醒她:「替你夫君寬衣解帶。」
沈嫣:「……」
他還好意思要人伺候!
謝危樓不緊不慢地開了口:「昨夜不是做得很好么,況且你夫君伺候你那麼多回,還不能在你身上討點甜頭?」
沈嫣被他氣得牙痒痒,雙腿到現在還酸著,這個人雙手鐵鉗一般,渾身上下都是硬硬的肌肉,她一點都反抗不得。
「再不寬衣,耽擱了時辰,晚上就沒法帶你出去逛夜市了。」
「謝危樓!」
沈嫣瞪著他,到底是誰在耽擱時辰!
兩相對峙到最後,還是她繳械投降,一手狼狽地攥住衣襟將自己裹緊,一手去扯他的衣帶。
謝危樓望著那顫顫巍巍伸來的一截纖細手腕,緩緩牽起唇角。
男人玄青色的衣袍不似往日常穿的勁服,一隻手壓根沒法解開,沈嫣繞了幾圈,反倒將他寬大的衣袖絞了進去。
謝危樓無奈,將她敷衍的小手捉在手裡,「另一隻手不用,這衣袍得解到明日去。」
「謝危樓,你就知道欺負我!」
端著漆盤前來送衣裳鞋襪的雲苓聽到這句心肝一顫,嚇得頓住了腳步,姑娘竟敢直呼鎮北王大名!
謝危樓已經聽到了腳步聲,轉身對雲苓道:「衣裳放下吧,你先下去。」
雲苓心裡咯噔一聲,應聲將衣物放在湯泉邊的石架上,轉頭看到鎮北王高大挺拔地站在那裡,衣帶不整,而自家姑娘淚光輕顫,低坐在長椅上,正對的便是鎮北王的下腹,難不成他要姑娘……
雲苓臉色一白,趕忙疾步上前跪在亭外:「王爺可要人寬衣,奴婢……」
話音未落,那道凌厲的目光立刻投射而來:「不用,還不下去?」
雲苓被這冷冰冰的一聲嚇得心驚,抬眼望了望自家姑娘低垂的腦袋,遲疑地卻步下去了。
人一走,謝危樓壓低身子,捏捏她小巧的下巴,嘆了口氣,「我怎麼欺負你了,旁人都有嬌妻每日寬衣解帶,獨我沒有。」
沈嫣繞開他的手,小臉埋在披氅里,眼裡蓄了水光,「你還委屈上了,你這幾日是怎麼折騰我的?」
謝危樓牽過她的手,她整個人嬌嬌小小的一隻,處處都纖細,捏在他指尖像孩子的手,恐怕比孩子的手還要嬌嫩細滑,手臂伸出來,大氅自然而然順著她瑩白柔滑的削肩滑落些許,面前一片堆雪成色。
趁著小姑娘惱羞成怒之前,他壓低了嗓音,眸光放得極為溫柔,「我們等待了彼此整整兩世,在你還未出生的時候,我已領兵在外血戰多年,戰場刀劍無眼,哪怕一個失神便成了刀下亡魂,此生萬劫不復,哪裡還能回來遇到你?」
沈嫣心口微微泛澀,垂眸不語。
他引著她的手,慢慢地解開腰間革帶,「前世,我被流箭射殺而亡,你我這兩世加起來統共幾十年,真正相伴彼此的時間不過寥寥兩三載,我更貪戀一些,難道不應該?」
指尖金扣「咔嗒」一響,革帶應聲落地,與此同時,沈嫣「啊」的一聲驚呼,身上那件唯一可以遮蓋的大氅也徹底滑落在地。
「……」
他又來這一招!
每次她不願意,他就會拿苦肉計來誘惑,她每每心中一動容,立刻就上了他的當!
沈嫣咬牙切齒地盯著他。
謝危樓笑了笑:「四下無人,放心,他們知道我的脾氣,不會貿然打擾。」
沈嫣任他抓著手,將臉蛋埋在兩膝間。
外袍褪去,裡衣微敞,指尖觸到緊實滾燙的皮肉,就聽到頭頂一聲輕笑:「你手上摸到的這一道,是我二十歲那一年,彎刀從腰腹劃過,被困在山野,沒有縫合的針線和止血的紗布,只能用燒紅的烙鐵結焦……這一道,是二十四歲那年……」
「好了,你別說了……」
指尖觸碰到腰身那道凸起的傷疤時,沈嫣心尖就在輕顫了,他知道她吃這一套,屢試不爽。
謝危樓身形高大,她在女子中各個子不算低,也只到他的肩,若要給他寬衣,光坐著定是不能的。
沈嫣抬頭看著他,抿抿唇,又立刻將頭垂下:「可是我冷……」
十月的天,又在室外,即便在湯泉邊上,也難抵寒意。
謝危樓垂眸笑了笑,行吧,他自己卸下最後一件裡衣,沈嫣才想瞧瞧他卸完了沒有,一抬頭就與那物對上……無法忽視。
倏忽身下一輕,她整個人被打橫抱起,下意識地勾住他脖頸,她咬牙切齒:「你從前可是說過的,只有我們兩人的時候,不拿蠻力來欺負我、壓制我,從前說得天花亂墜,如今卻是越發不收斂了!原來成親之後,男人都是會變的,早知如此,我就不該在祖母跟前替你說……嗚……」
他俯身一吻,堵上那隻叭叭的小嘴,直到下了水,小姑娘漸漸憋紅了臉,睫毛輕顫,謝危樓才緩緩鬆開。
「我只說過,不拿力氣來欺負你,可這是欺負你嗎?昨夜你還說喜歡。」
他自己靠坐在溫泉內壁,將她放到自己腿上來,兩人保持齊平的高度,一邊替她細細擦洗方才的臟污,一邊道:「你身子弱,還一直不好好喝葯,這回在行宮多帶你泡幾回湯泉,從前那些寒疾也能早日治癒。」
沈嫣已經不相信他的鬼話了,她忍著粗糲指尖劃過時的癢意,紅著臉,咬著牙:「我自己來,或者喚雲苓來服侍。」
謝危樓笑:「你若一人在此,服侍你是應當,怎麼,是覺得夫君伺候不好你么?還是說,你想讓旁人來瞧你夫君,你願意,我可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