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八顆蛋

第8章 八顆蛋

宛茸茸在心裡瘋狂辱罵,卑劣無恥,大丑蛇!

隨疑看她一臉懷疑人生的樣子,小拳頭又死死地握著,知道她肯定在心裡又在罵自己。

笑著問:「罵我什麼?卑劣還是無恥?」

「那肯定是都有啊。」宛茸茸沒想到他對自己定位還挺準確的,坐在一旁,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撐著下巴,瞧著他,卻不說話。

「你倒是挺實在。」隨疑呵了聲,把手裡的書重新收回來。

他肯定不會殺她,一隻愛罵人的小鳥,逗逗還是有點樂趣的。

宛茸茸看他收回了書,不解地問:「不殺我了?」

「書上寫,飛禽肉少,可以養肥些再宰。」隨疑漫不經心地掃了她一眼。

宛茸茸一把拉緊衣服,爬上正躺在一旁的烏龜背上,防備地看他。

她知道鳴蛇這個時候處於發情期的。

「嗤。」隨疑看她防賊的樣子,「你以為本君會覬覦你?」

宛茸茸不客氣地反擊回去:「同樣的,你覺得我會覬覦你嗎?」

兩個人盯著對方看,目光帶著幾分毫無顧忌。

隨疑第一次被人這麼肆無忌憚地看著,有些不自在,手一彈,一個水珠就蹦過去,宛茸茸直接躲開,砸在了烏龜殼上。

被誤傷的烏龜,慢騰騰地伸出一個腦袋,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在說,打情罵俏不要誤傷。

但是瞬間又被隨疑冷颼颼的一眼,看的縮回龜殼了。

宛茸茸這時冒出一個頭,朝他得意地笑。

隨疑看她得意洋洋的樣子,冷哼了聲,也懶得跟她計較。

現在他們兩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她沒有拖後腿,他自然會護她安全地離開這裡。

宛茸茸見他真的不打算搞死自己了,立刻鬆了口氣,趴在龜殼上,看向寒潭,只見那潭水還是熱氣縈繞,就朝他喊了聲:「隨疑,你知道這水潭有問題嗎?」

「嗯。」他頭也沒抬,朝她解釋,「無妄山有兩個封印,第一個封印是我身上五根的鐵索,深埋於無妄山地下,將整座山都封鎖住,這裡便成了死林。現在我身上的鐵索封印一碎,無妄山回歸了正常,本來就是溫熱的水潭自然冒著氣。」

她聽他這麼說,立刻明白了,原來這個水潭其實是個溫泉。

「那第二個封印是不是那把劍?」她好奇地問道,「我們把劍弄破了就能出去,對不對?」

隨疑沒想到她倒不算笨。

「你以為這劍很容易破除嗎?」他瞥了眼那把劍,眼中都是冷意。

「那我們大概什麼時候能出去啊?」她不想在這個鬼地方過十八歲的生辰。

而且她還答應師尊了,等他出關一定會去接他的。

隨疑看她期待的樣子,反問:「你很想離開?」

「你不想離開嗎?」宛茸茸以為他被關在這裡這麼久,應該會更迫切地想要離開的。

「再等等。」他抬眸看了眼她眉心的光痕,雖然依舊是明亮的,但是還不到可以開出第三朵同靈花的程度。

宛茸茸注意到他在盯著自己的眉心看,好奇地摸了摸,沒摸到什麼,因為自己臉碰髒了,就從烏龜身上下來,蹲在水池邊,想看看哪裡髒了。

借著水面的倒影,能看到自己眉心有一道痕迹。

看得不是很清晰,她就埋頭湊近認真地看了看,伸手碰著眉心,就發現居然有像花鈿一樣的光痕。

她弄了點水擦拭,卻一直擦不掉,想到剛才隨疑一直盯著自己眉心,急忙起身,想問他自己眉心是什麼東西?

可是他又沒了人影。

「又跑哪裡去了?」她覺得隨疑確實挺像鬼的,一會在這,一會在那的,還總是突然冒出來。

現在他身上沒有鐵索了,她都不能順著鐵索找到他了。

只能無聊地坐在他之前的地方,看著那把劍,心想,隨疑能把以整座山為封印的鐵索去除,為什麼這把劍卻這麼難呢?

她也不太懂這些,之前涉獵的書籍,她只看過各種神劍的描述,沒看過實物。

盯了會,她也放棄了,隨疑在這裡這麼多年都沒解決的事,她更別說了,還是安穩地躺下比較舒坦。

她一躺下感覺地面有點硬,還是乖乖地爬到烏龜的背上去。

摸了摸也閉著眼的龜龜,就安詳地閉上眼,打算睡個好覺。

現在這裡因為有冒著熱氣的水潭,四周的溫度都很適宜。

她閉上眼沒一會,就陷入了夢鄉。

*

隨疑從深谷外回來,就看到烏龜上睡著一個縮成一團的人。

他看了眼不明白,她明明只是小鳥,怎麼喜歡在烏龜殼上睡覺?

隨疑淡漠地收回目光,將手裡折來得樹枝,丟在地上。

他又從袖口掏出一棵小種子,放到有土壤的地方,手一揮而過那顆種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成長。

沒一會就長成了一棵大樹。

隨疑看著樹還有樹枝,再次掏出剛看的飼鳥手則,見所需的都準備好了,這才收回手。

轉頭看向還睡著的人,心想,這隻小鳳翎鳥若是還敢再往死里長,那他會考慮先把她捏了。

正睡得香的宛茸茸,可能是感受到了隨疑的無比惡意,更是縮的緊,雙臂緊緊地抱著自己,額頭都是冷汗密集。

「救……命……」她虛弱地喊著,手緊緊地抱著自己。

隨疑聽覺敏銳,聽到她的夢語,慢步走到烏龜身旁。

烏龜發現了自己主子的氣息,慢騰騰地抬起頭,張了張嘴表示自己餓了。

隨疑直接一巴掌,把它的腦袋拍縮回去,但是烏龜又委委屈屈地冒出一個腦袋,蹭蹭他的手心。

他站在一旁,沒搭理烏龜,看宛茸茸咬著唇,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個球,眉心的光痕也在閃著光,說明她的意識在受到危險。

隨疑伸手按在她的眉心,想知道她的夢是什麼,但是他沒成功。

她的意識像是一個密不透風的容器,打不開。

他眉心擰起,覺得她看起來純粹乾淨,但實際上秘密很多。

其實單從她的身世就能看得出,她的存在本身就不簡單。

隨疑怕她在夢裡被嚇死,手按在她的太陽穴,用身上恢復過來的妖力,幫她清心靜氣。

沉浸在噩夢中的宛茸茸,感覺眼前的一切都灰濛濛的,失了真,潛意識產生的恐懼被削弱。

她緩緩地睜開眼,就看到隨疑盯著自己看。

嚇得她心猛地一跳,瞳孔一縮,靜了片息才緩過神來,心有餘悸地說:「你怎麼突然出現?嚇死我了。」

隨疑看著她明顯從緊繃到放鬆的身體,眉梢微揚:「呵,倒也不必這麼麻煩,本君可以讓你直接死。」

「……」她生無可戀地坐了起來,按著還有點頭疼的腦袋,「不是,我其實剛才夢到很奇怪的東西。」

隨疑聽著她的話,沒諷刺她胡思亂想,耐著性子問:「什麼?」

「就是書,我本來正看著一本書,突然變成了我被人追著殺,」她努力地回憶夢裡的事,眼睛看他的神情,見他沒有任何變化,話音頓了頓,覺得自己和他說,他應該也不能理解,也懶得說的了,「反正就是噩夢。」

她將凌亂的頭髮弄好,就從烏龜上爬下來,看著他,想到自己還有問題沒問,急忙拉著他問:「我眉心是不是有奇怪的痕迹?」

隨疑看她指著眉心,這本是他共生果的標記,但是這些不能告訴旁人,隨口說道:「這是食用同靈果后,會遺留下的痕迹。」

隨疑怕她多問,說完就轉身離開。

宛茸茸摸了摸眉心,還是不解,跟在他身後問:「那會影響我的身體嗎?」

他腳步一頓,回頭看跟在自己屁股後面的人,嘖了聲,故意說:「會立刻死亡。」

他說完,看到她震驚的嘴臉,唇角揚起一點不易察覺的笑。

宛茸茸注意到他唇角的弧度是笑意,想到自己吃了這麼久的同靈果,也一直沒死,明白過來他在開玩笑,頓時橫了他一眼:「無聊。」

她也懶得追著問,轉身就發現一棵引人注意的大樹:「?」這樹哪裡來的?

她不解地走過去,看到樹下還有一大堆樹枝。

「嗯?哪裡冒出這麼多樹枝?」宛茸茸看向隨疑,這裡只有他可以出去。

隨疑當然不會說這是他從外面弄來,讓她搭鳥窩睡覺的東西,只是冷冷地瞥了眼,反問:「要本君幫你收拾?」

她覺得隨疑有時候還挺欠揍,雖然她打不贏他,也不阻礙她在心裡錘死他的強烈欲.望。

不過這些樹枝來的還挺好,這裡都沒好地方睡覺。

到處硬邦邦的,也只有龜殼稍微平滑一些,她這幾天無比想念自己在小山窩的樹葉床。

現在她看著突然出現的大樹,還有這麼多樹枝,完全可以搭一個舒服的小床睡覺!

宛茸茸為了下次能睡個好覺,高興地忙活起來。

隨疑就坐在老地方,看她將那些樹枝,還有樹葉,搭成一張小床的樣子。

很滿意她能夠自覺搭好窩。

他見她能自力更生,便不再操心,脫了外衣,踏入池水中,沉入水底靜心潛修。

等宛茸茸弄完自己的小窩,把厚厚的樹葉鋪上去,看起來就很鬆軟,急忙躺上去。

一躺下她就看到一片雪白的羽毛飛起。

嚇得她急忙掀開自己的衣袖,就看到本來之前只有一片絨羽,現在她兩隻手臂都長了好幾片。

「完了,差點忘記正事。」她急忙坐起來,之前她就想要隨疑幫她把身上的妖氣給除去。

卻被接二連三的事耽誤了。

她知道不能再耽擱了,要是真變回原形就完蛋了。

宛茸茸看到潭邊落著隨疑換的新衣服,她不知道他哪來的新衣服,她也不敢問,就怕他想到,自己把他按在床上的事,然後順手把她捏死。

她快步走到潭邊,喊了句:「隨疑,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正在靜心修鍊的隨疑,已經屏蔽了五官,沉在水底。

宛茸茸在岸上喊了幾聲,見他都沒回應,看向烏龜,它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感覺沒什麼大事。

這隻烏龜看著笨拙,但其實很敏銳,之前水潭的水溫有變化,它反應就很快。

「難道是在修鍊?」她知道很多人修鍊的時候,會屏蔽五感,摒除雜念。

她覺得急也急不得,就坐在旁邊,等他修鍊結束。

但是等了會,她感覺天地突然一顫,跟之前隨疑毀掉鐵索的感覺很像。

宛茸茸眼皮直跳,心裡莫名湧起了些許不安,她走到烏龜的身邊,摸著它的頭問:「龜龜,你有沒有感受到地面的震動?」

烏龜伸出腦袋點了點頭,這時地面開始猛烈地晃動,水潭中的水咕嚕咕嚕地響。

空氣的溫度驟然升高了許多,甚至可以說變得很灼人。

宛茸茸十分肯定,這裡出事了。

她再次走到岸邊,想喊隨疑,就見他從水裡衝出來,濕漉漉的一身,他赤腳踩在地面,扯過外衣,披在身上,朝她說:「不要亂跑。」

說完,一閃就沒了人影。

*

隨疑飛身到谷外,就看到高空之上是密密麻麻的人。

臨近無妄山的火山,不知被誰喚醒了,完全炸開,白煙噴薄而出,天地轟的一聲,無妄山的地面立刻震動。

「很好。」他唇角微微揚起,眼中是陰惻的殺意。

隨疑轉身再次回到深谷內,就看到宛茸茸躺在她鋪好的『窩』上,還舒適地翹著小腿。

隨疑:「……」真不怕死。

宛茸茸也不是不怕死,只是想著她費勁剛弄好的床,保不齊就睡不了,就多躺了會。

看到他回來,一把坐起來,問道:「出什麼事了?」

隨疑走到她的身邊,高大的身形在她身上落下一片陰影,問道:「你想死還是想活。」

「兄弟這個危難的時候別說這種話,有點嚇人。」她有點緊張了。

「死還是活?」他屈身蹲在她的面前,蒼白的手扣著她的手臂,像是在說,你沒有選擇的餘地。

宛茸茸看到他眼中的認真,回道:「活著!」

她說完,就感覺手臂傳來微痛感,不解地看著他。

「我會帶你出去,也能救活你。」他說完她就覺得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她猛地困住,藍色的火焰,覆蓋她的全身,卻沒有想象的灼燒感。

她看到隨疑一口咬在咬在她的手臂上,渾身的血液開始飛快地流動。

宛茸茸熱的厲害,豆大的汗從下巴滴下,落在隨疑的臉頰。

她覺得自己要被活活燒死,眉心像是有什麼在她腦袋裡紮根,刺痛感和侵佔讓她大腦眩暈起來。

疼到模糊的視線,看到隨疑的臉靠近自己,炙熱的呼吸全部灑在她的臉上。

刺痛的眉頭被他貼著,才覺得舒服了些許。

緊接著她感覺自己墜入了無邊的海洋中,翻湧還有陌生的潮熱,像是一道道高浪,將她扑打在岸,喘息和熱汗混在一起。

都是很陌生的體驗,她感覺身體有什麼要『破土而出』,死死地咬著唇,手扣著他的手臂,眼前閃過一片白光,視線逐漸清明。

她看到隨疑唇邊咬著一朵鮮艷如雪的花,咬碎,染紅他的笑唇,似笑非笑,都是讓人悚然的瘋狂。

她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感覺身體一輕,就失去了意識。

隨疑將第三朵血紅的同靈花吃下,就看到本來瘦小的人,倏地變成了一隻雪白的小圓鳥。

他知道這是鳳翎鳥的原形,這樣的情況他已經預想到了。

第三朵同靈花,他本想等她修為恢復好了,再栽種,這樣不會對她造成傷害。

只是他沒想到那些仙門的狗東西,一刻也不願意等。

為了解封他身上最後的業障之氣,破除結界逃出去,他剛才強行栽了第三朵,利用她最後的修為和靈修種了出來。

男女靈修本就是耗費心力,加上僅剩的微弱修為,她一定撐不住人形。

隨疑伸手將虛弱的小肥啾一把撈到懷裡,運力將同靈果運轉全身,本來一直被困堵的業障之氣,在全身飛速流轉。

他手一伸,藍色的火焰囂張地撲向寒潭中心的劍。

布滿藍色符咒的劍被狠狠地一擊,發出劍鳴。

地面因為火山的噴發,一直在劇烈晃動。

隨疑眉心也沒動一下,他只盯著那把劍,似乎那把劍是他畢生最痛恨的仇人。

強大洶湧的力量全部襲向劍身,藍色的符咒像是飛流的箭矢,直刺向他。

隨疑一身血,他都沒有閃躲,因為他知道這一些再也困不住他了。

洶湧的火焰,在他掌心再次蓄積,他赤紅的眼眸盯著那把劍,手猛地一推,那把劍嗡的一聲,發出最後的劍鳴。

便縮成無數碎片,散落在整個水潭中。

無妄山最後的結界被破,天地都是一震,外面火山噴發洶湧翻滾的熔岩,飛奔向破了結界的深谷。

於是結界被破的一瞬間,山谷也被熔岩徹底淹沒。

高空之上的三大仙門的人,看著被熔岩覆蓋的無妄山,靜默了許久,才有人問了句:「沒有人跑出來吧?」

大家齊齊搖頭,看著對方,像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鬆了緊緊閉著的呼吸,揚起了勝利的笑容。

川海的掌門摸了摸鬍鬚,呵呵地笑起來:「隨疑那個魔頭就該這個下場!那樣臟污的妖孽還敢現……」

他話到這裡,瞳孔倏地睜大,低頭就看到心口拳頭大的血洞,眼中都是不敢置信。

鮮紅的血從上面滴落,滴落到他的頭上,他顫抖著抬頭,就看到一身血衣的男人,把玩著一顆心,鮮紅的唇微微勾起,像個明媚的瘦弱少年。

只是下面瑟瑟發抖的仙門之人都知道,這人應該被熔岩永遠埋在地下的隨疑!

「你……」川海掌門瀕死之前,指著他,憤恨地說出最後一個字,還是轟然倒下,沒人接住,生生地掉入熔岩之中,燒成了灰燼。

隨疑瞧著這死法,嘖了聲,一鬆手,那顆掏出來的心也墜入熔岩。

他居高臨下,瞧著那些如臨大敵的仙門之人,唇瓣是溫和的笑意,朝他們遺憾地說:「本君出來,你們似乎不高興?」

隨疑笑意驟然一收,風輕雲淡地說:「既然如此,那就都死吧。」

作者有話說:

二更啦

女主還沒成年,兩人還沒睡。劇情會按照文案走的,文案是成年後才睡的哈,兩人現在只是靈修了。

簡單說一下設定:

因為妖族沒有靈力,沒有神府,進行的不是神交。而是靈修,實質跟神交差不多。

靈修是妖族男女精魂同修,每次靈修需要雙方交融一滴精血。精血可以孕育小孩,也可以滋養身體。

所以靈修可能會懷孕的,但是女主不是這次懷孕的。懷孕在後面的劇情。

總結一下,神交和靈修的相同點和不同點。

相同點:都是靈魂DOI

不同點:神交不懷孕,靈修可能會懷孕(取決女方意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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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反派蛇蛇后我揣蛋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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