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三歲（修）

時間已經很晚了，觀察室的嘉賓們馬上就要收工下班了，他們正做著今日總結。主持人說：「目前看來，小羅似乎對沈曜有點意思，楊晨和律師互相都有好感，chris和健身教練聊了一晚上還接了吻。沈曜的話……好像對小顧有點好感？」「他也可能只是好奇，他好奇心很重的。」賀北說，「畢竟顧盼秋和以前不太一樣了。」昏昏欲睡的賀北打了個哈欠，此時聽到歌聲，又默默從桌子上爬了起來。顧盼秋這幅身體還缺乏鍛煉，他沒有選肺活量很大的歌，而是選擇了一首技巧性很強的情歌——《臭名昭著》。「19歲，我在日記本上寫，要和你浪跡天涯相伴到老。」「媽媽撕碎我的日記，她告訴我愛情都是虛幻的奢侈品，我告訴她沒有愛情的世界是灰色的。」「20歲，我和你奔跑在雨夜裡，你許諾我一生，我說無論風吹雨打，我會一直陪你的。」「21歲，我點燃了生日蠟燭，向全世界宣布我愛你是真的。你卻說我臭名昭著，不值得愛了。」「我坐在咖啡館，不明白你怎麼就變了。」顧天王換了身體，唱起歌來還是令人神魂顛倒。用他以前粉絲的話來說，聽他唱歌就想談戀愛了。「北北，你覺得怎麼樣？」主持人說，「我覺得……意外的很好聽哎。」賀北眨眨眼，震驚地說：「真是自作曲啊？那可以保送伯克利了。」路遙的隊友霍嘉誠心道顧盼秋不是vocal定位吧……顧盼秋沒退隊的時候，公司給他的定位是副領舞。那會兒顧盼秋的大白嗓大部分時刻都處於破音的邊緣，什麼時候還學會這麼多技巧了？「我願意稱這段為神之bridge！」賀北鼓鼓掌，「這段無論是旋律還是轉音的技巧都很棒。」和台下懶洋洋的鹹魚模樣截然不同，顧盼秋的颱風很空靈。他的歌聲有種神秘感，似乎藏著很多故事。沒有浮誇的表情，他只是安靜地彈著琴唱著歌，就已經讓人移不開眼了。情到濃處，他隨意瞥了一眼台下的李燭和張奕銘，李燭像是被電擊中了似的顫了顫，目不轉睛地看著顧盼秋。他心想：秋秋剛剛看我了，他在暗示我！他也太性感了吧！唱完下台，顧盼秋給自己倒了半杯威士忌，輕輕地抿了一口。「這真是你寫的？」沈曜看向他，心裡有了些細微的悸動。他今兒是邪了門了，第一次見顧盼秋，話沒說幾句，就覺得顧盼秋還挺不錯。校草弟弟坐到了顧盼秋身邊，笑著說：「哥哥，你剛剛好迷人啊。我給你調一杯酒吧。」顧盼秋瞥了他一眼，隨口道：「弟弟還會這個啊？」就這一眼，李燭就覺得自己熱了起來。張奕銘也坐了過來，說道：「你們聊什麼呢，這麼開心。」「聊早點睡。」顧盼秋看了看時間，已經快要十一點了，「我要睡覺了，晚安各位。」「十一點就睡？」沈曜叫住他，「不玩了？」「不了，小朋友一會兒該找爸爸了。」顧盼秋站起身，「明天見啊。」見顧盼秋不是個愛玩的，沈曜對他更滿意了。這天夜裡，《5041》的預告片一出，許久不曾出現在微博的顧盼秋衝上了熱搜十位。【顧盼秋兒子？卧槽，這麼可愛嗎，好想捏他臉臉】【好傢夥，劣跡藝人顧盼秋還是復出了，這不合理，不合理】【u1s1這小孩兒長得真好看……大眼睛高鼻樑小圓臉小捲毛，顧盼秋的顏值全遺傳給他了】【帶著孩子參加戀愛綜藝？這能有人喜歡顧盼秋？】

【說不定真有人喜歡呢，會生孩子的男人很少的】【顧盼秋這臉就是老天爺賞飯吃，復出了可以當模特啊，只要他閉嘴，我能欣賞他的顏和他兒子的顏】【帶小孩？他生的？男媽媽？我頓時就來了興趣啊】顧盼秋對此全然不知。喝酒助眠，他睡到了八點多，門外傳來了陣陣敲門聲，他隱約聽到啾啾去了趟洗手間，便閉著眼坐起來，說道：「啾啾，你餓了嗎？」啾啾把顧盼秋的眼皮撥開：「爸爸，攝像叔叔在敲門喔。」顧盼秋走到了廚房給啾啾熱了奶和小麵包，啾啾乖巧地等著早飯，他在廚房接受了節目組的一對一採訪。「對嘉賓們的第一印象怎麼樣？」編導問道。「大家都很優秀，也很友好。」顧盼秋把芝士片夾進剛剛烤好的麵包里，又放上了幾片香腸和些許圓蔥，對摺后把麵包切塊，方便啾啾食用。「那目前有心動的對象嗎？」顧盼秋咬了口麵包，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是會那種一見鍾情的人。」編導拿出了節目組的一個小程序，說道：「如果有心動的人選，可以在對方的頭像下方點紅心。」顧盼秋象徵性地打開看了看，意外發現自己的頭像旁邊已經有了兩個紅心。他以為是節目效果，也沒在意這倆心心。「昨天晚上在酒吧的自作曲很好聽，這一年進步很大啊。」編導說，「都在忙什麼呢？」「忙著充實自己。」顧盼秋又開始瞎編了，「就練練歌，帶帶孩子，找找工作。」啾啾嗷嗚一口吞下了三明治，大眼睛圓圓的，像是一隻小松鼠。「一個人帶孩子累不累？」編導覺得啾啾很可愛，對啾啾笑了笑，啾啾害羞地低下頭啃麵包。「小朋友很乖，所以不累。」顧盼秋看向啾啾，「他很容易害羞。」「有沒有覺得單親爸爸找對象不容易？」顧盼秋彎起眼笑了幾聲，隨口說道：「緣分的事情不強求。但他要愛我的話，也得愛我兒子。」院子里的雪開始化了，顧盼秋給啾啾系好圍巾，叫了個車去水族館。啾啾把兜里的星星形狀的亞克力鑰匙扣拿出來，對著顧盼秋晃了晃，說道：說道：「爸爸，給你看，我給炎炎哥哥帶的禮物。」顧盼秋蹲下來看了看，說道：「好看，炎炎哥哥肯定喜歡。」比起碰到傅炎的爸媽，顧盼秋更怕遇到傅越。主要是原主之前在傅越面前瘋狂作妖，他雖然沒有親眼見到，單單是想象書中描寫的場景，就覺得尷尬到無法呼吸了。好在傅越宰相肚裡能撐船，估計也沒太把他這種小嘍嘍放在心上。怕什麼來什麼，幼兒園家長在水族館門口集合的時候，顧盼秋一眼就看到了一身黑大衣的傅總和弟弟從賓利上下來。這兩兄弟不愧是一本小說里頂級富豪家庭的公子哥，都生了一副優秀的好皮囊。傅越的個子得有一米八五以上，他冷白皮，濃眉深眼窩高鼻樑。牽著穿著斗篷大衣的弟弟走路，就像男模在拍畫報。幼兒園唐老師揮舞著小旗子，說道：「現在開始分組，小朋友們兩個人一組，陪同的家長和小朋友們站在一起哦！」傅炎已經看到了啾啾，他背著小書包快步跑過來，喊了一聲：「啾啾！！！」傅越跟在傅炎身後一起走了過來，見到顧盼秋，他面無表情地說：「你今天不錄綜藝？」顧盼秋說：「我請假了，工作哪有陪我兒子重要。」「你不工作也沒錢養兒子吧。」傅越皺起眉頭，「你是個人原因被開除，公司要你不少違約金吧？」「那就不勞傅總費心了。」傅越和顧盼秋跟在了孩子們身後，啾啾把自己的禮物給了傅炎，傅炎「哇」了一聲，說道：「你自己做的啊？」

「嗯！」啾啾說，「給哥哥的。」傅炎一聽這個就來勁了。他從包里拿出了曲奇、巧克力放在了啾啾懷裡，他說：「還有一個是我最近最喜歡的玩具，送給你玩。」然後他從包里拽出了長長的一條黃金蟒玩具，往啾啾懷裡塞。啾啾怔了怔，三秒后眼淚就下來了，他嗚嗚嗚地回頭找爸爸，說道：「爸爸，蛇蛇——」傅越見狀忙走上前，一把拎起了玩具黃金蟒，兇巴巴地說道：「傅炎，我早晚把你這些亂七八糟的玩具都給你扔了！上次不是跟你說了別用蛇嚇唬弟弟嗎？！」傅炎癟癟嘴，牽住了啾啾的手，說道：「啾啾對不起，我覺得黃色的蛇還挺可愛的……」顧盼秋笑出聲了，他蹲下來拎起傅越手裡的蛇，對啾啾說：「啾啾別害怕了，蛇蛇是假的。」啾啾這才大著膽子捏了捏蛇，小聲說道：「假的蛇蛇……」傅炎點點頭，說道：「只是模擬蛇啦，你不要怕。」啾啾把眼淚憋了回去，委屈又驚訝的小表情讓傅越的眼神也變得溫柔。他心想啾啾好乖，不像自己弟弟，宛若一個混世小魔王。很快他就被水族館的飛魚吸引了視線。這還是他第一次逛水族館，也是傅炎第十次逛水族館，魚的種類都背熟了。他站在啾啾身邊說：「這個是飛魚，像是一張煎餅。這個是大海龜，走的很慢。」啾啾趴在玻璃上小聲「哇」了一聲，飛魚就從他頭頂上飛了過去，他仰起頭，漂亮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海底的一切。「這邊有海豚表演。」傅炎說，「哥哥哥哥哥！我們去看海豚表演吧？！」傅越回眸看顧盼秋：「去么？」顧盼秋說：「我沒意見，小朋友想去就去唄。」兩個人來得晚，坐在了最後一排，離海豚稍微有點遠。啾啾想喝旁邊賣的果汁，顧盼秋便去給小朋友們買飲料了，小朋友們一左一右地坐在了傅越身邊。啾啾前面的大叔個子很高，他被遮擋了視線，便有點著急地探頭探腦。傅越見狀，一把抱起了啾啾架在了肩頭。他牢牢地抓著啾啾的手，說道：「能看到了嗎？」啾啾開心地說：「嗯！能看到了！」顧盼秋拎著四杯果汁回來，海豚表演都要結束了。他一打眼兒就看到了舉著啾啾看海豚的傅總，和傅總脖子上開心拍手的啾啾，以及脖子上盤著黃金蟒的傅炎。兩個人的發色都稍稍有些淺，從背後看過去，彷彿是爸爸帶著兄弟倆。他是真沒想到傅越會是這種會寵小朋友的人，畢竟傅越看上去很高冷。他坐過去，伸出雙臂說：「啾啾，過來吧。」啾啾撲到了他懷裡，回眸看向傅越：「謝謝叔叔喔，海豚好漂亮。」傅越伸手摸了摸啾啾的頭髮，說道：「沒事。」顧盼秋遞給傅越一杯果汁，說道：「這杯給你弟弟。」傅越哦了一聲，默默把果汁給了弟弟。顧盼秋又拿了一杯遞過去，說道：「給你的。」傅越哦了一聲，有些驚愕地上下看了顧盼秋幾眼。太陽真是打西邊出來了，顧盼秋現在不僅不想殺了他扔海里喂鯊魚，還會給他買果汁了。顧盼秋拿出果汁喝了幾口，看傅越還在看自己，他說：「怎麼？」傅越問：「……啾啾真不是路遙兒子？」顧盼秋嗤笑了一聲，說道：「傅炎真不是你兒子？」傅越煩躁地回答：「說了不是就不是，你有完沒完。」顧盼秋也笑：「逗你玩你還生氣，傅總你今年也三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