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9 你們三個誰先說?
馬蹄踏著青石板的聲音越來越近,齊造鶴緊皺眉頭,暗感不妙。
李羨強忍著屁股上傳來的劇痛,恍惚間,他笑出了聲:「呵、呵呵!姓齊的,你的死期到了,救我的人來、來了!」
「嘭!」前廳的大門被一腳踹開,緊接著,內院又傳來陣陣整齊劃一的腳步聲。
這些腳步聲聲踏出的每一步,都好似踏進在齊造鶴的心頭。
一陣寒意從腳底板直上天靈蓋。
「鏗鏗鏗!」岳子楓和張祿帶著三百禁軍徑直衝進內院。
當岳子楓看到李羨正被衙役按在長椅上打板子之時,頓時勃然大怒。
「狗娘養的齊造鶴!你敢這般對待我李羨兄弟!」
說罷,岳子楓徑直走上前,一腳踹開此時處在懵逼中的衙役,將李羨小心翼翼的扶起來,安慰道:「對不住啊,兄弟,我來晚了!」
李羨苦笑一聲:「不,不晚,我還沒被打死,就說明你們來的不晚。」
張祿看到李羨之後,雖然驚訝於他孩童的身份,但想想馬英的話,他又不得不重視李羨,於是,他徑直走到李羨面前,神色恭敬的道:「在下張祿,乃是皇上派下來徹查克東知縣劉能貪污一案的欽差,今日受人之託,專門來救你!」
聞言,李羨心中一喜:「哎呀,原來是欽差大臣啊!哎呦,小的見過欽、欽差大人!」
李羨剛準備跪地,這屁股卻死活不讓。
張祿急忙上前攙扶:「小公子,你就別客氣了,我來就是來救你的,就是來給你做主的,我身後這三百禁軍也都聽你的!」
說罷,張祿扭頭看向身後的禁軍,命令道:「好不見過李羨公子?」
一名禁軍副尉帶頭上前,快步走到李羨前,帶著三百軍士齊刷刷的跪地行禮,恭聲道:「末將禁軍二等副尉參見李公子!」
這一刻,李羨傻了!
齊造鶴更傻,心中驚駭萬分。
我不就是想殺一個熊孩子嗎?這怎麼搞出這麼大動靜?
禁軍……京城的禁軍都來了?
這個李羨,他到底是個什麼人物啊……
此時此刻,齊造鶴心中萬般懊悔,大腦飛速旋轉,想著今日這番劫難,該如何才能躲過去。
方圓強忍心中激動,看了看齊造鶴:「大人,不用讓他們這麼客氣,我又不是什麼大官,快讓他們起來吧!」
張祿點點頭:「好,公子讓你們起來,你們便起來吧!」
「謝公子!!」一陣鏗鏘有力的聲音再次響起。
「公子,接下來你可以說說你遇到的事了。」張祿繼續問道。
李羨點點頭,看向齊造鶴,冷笑道:「我有確鑿的證據證明齊造鶴和并州太和樓掌柜官商勾結!所以,還請大人先行把他拿下,我怕他跑了!」
「好,左右,將并州府齊造鶴給我拿下!」
「是!」
「等一等!」齊造鶴心中雖然有些恐懼,但腦袋卻不亂:「你一個查貪腐案的欽差大臣,憑什麼拿我?我并州知府,你管不著!」
岳子楓上前一步,冷笑道:「他管不著,我管的著不?」
頂頭上司出現,齊造鶴啞口無言,下意識的想要逃跑。
張祿見狀,急忙命令禁軍將齊造鶴控制住。
「還想跑?本差告訴你,我既是欽差,那那便代表著皇上!你見到我,不僅不行禮反而出言不遜!就憑這點,本差也可拿了你!」張祿來到齊造鶴面前,厲聲質問。
齊造鶴咽了咽口水:「大人!這事是我錯了,我認,下官甘願受罰,可您現在要把我關起來,下官不知還犯了何罪?」
李羨一聽這話,頓時氣的屁股生疼,只見他一手捂著屁股,一邊說道:「你還好意思說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罪,呵呵,姓齊的,你是真能裝啊!」
齊造鶴繼續死鴨子嘴硬:「我壓根就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李羨看向張祿和岳子楓:「懇請二位大人先將他關押起來,明天我會寫好狀子狀告齊造鶴,以及太和樓掌柜張德太!」
於情於理於法,李羨這種要求都是不能被答應的,哪有連個狀子都沒有,就關押被告的?
但此時李羨的話,誰敢不聽,岳子楓不敢,齊造鶴更不敢,所以,儘管李羨的要求不合理,張祿還是義無反顧的答應。
不合理,那就想辦法讓它合理!
「來人!剛才齊造鶴頂撞本差,氣到我就,實在可惡,速速將其拿下!擇日候審!」
「是!」
齊造鶴一臉懵逼,無論他如何叫苦喊冤都沒人搭理。
在此之前,張德太已經回了自己酒樓,所以他並不知道并州府發生了這麼大變故。
李羨突然想起了他,趕忙說道:「岳大人,還有太和樓掌柜張德太,你也得把他抓起來,他與齊造鶴同流合污,一起用一場盜玉案陷害我爹我娘,還請大人為我做主!
岳子楓剛要說話,問問張祿此事可行不可行,符不符合規矩,結果他還沒開口,張祿便道:「好!抓!一個都不放過!」
方圓眼睛一亮,心中大喜,暗道還得是馬大哥啊!這安排的人真給力呀!
而後,張祿又安排人給李墉扶起起來,安排大夫給他和李羨上了葯。
李羨又跟張祿說了他娘的情況,其中緣由他都大概說了一遍,張祿急忙安慰道:「小李公子,這事你就放心吧!你娘我馬上安排人去放,你好好在這休養,等你好了,本差與你一起庭審齊造鶴!定為你做主!如何?」
方圓激動的很,掙扎著想要起來:「哎呀,大人,我沒事,咱們儘快審問他,想起來我就生氣的很!」
張祿又問道:「你確定你……沒事?」
李羨連連搖頭:「沒事,真沒事!」
「好,那就明日,你把你想告的內容說一下,我安排人寫狀紙。」
李羨點點頭:「成!」
次日,陽光明媚,并州府衙外門庭若市,老百姓站在前廳外對著裡面指指點點:「哎呀,聽說京城裡派了欽差來了,專門查齊知府的!」
「是啊,我也聽說了,我還聽說這欽差是前些日子醉香樓小掌柜的親戚,這下好了,我看啊……醉香樓這次很可能逢凶化吉,沒準會東山再起那!」
「好了好了,都別猜了,到底是怎麼回事,一會看看就知道了。」
張啟祥也在李羨的安排下被放了,此時此刻,他正陪著李墉一起,出現在大堂之上。
李墉實名的慘,因為臀傷未愈,只能趴在一塊硬木板上,上面鋪了幾層厚厚的墊子,與審判廳的威嚴肅穆相比,他這種出場方式顯然有些突兀。
李羨倒還好些,年紀小,恢復的快,直接坐到墊了毯子的椅子上。
張祿作為欽差大臣,自然就是這個案子的主審,岳子楓和并州府同知-費克分別坐於兩側。
這個費克平日很少出現在府衙,因為他主管的是稅收,因為現在京中來了欽差,所以他這個并州二把手才不得不出現。
他與李羨曾有過一面之緣,回想當日,在看看現在的李羨,他是萬萬沒想到,這個小孩子竟然這麼厲害,連堂堂欽差大臣都得唯他馬首是瞻。
審判廳兩側,站著的是也不是府衙衙役,而是張祿手下的禁軍軍士,各個身披金甲,腰跨雁翎刀,身形站的筆直,給人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
「來人啊!傳被告張德太、齊造鶴上台!」
「是!」兩名軍士答應下來,隨後便帶著府衙原本的衙役,把齊造鶴和張德太從牢房裡大帶了出來。
二人慢悠悠的來到正堂,頭髮散落,臉上也是髒兮兮的。
整體看起來十分頹廢。
「啪!」張祿猛地一拍驚堂木,嚇的兩人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