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受驚（4）

今日是一年一度的百花宴，來者皆是達官貴人，每逢這時，姑娘們都愛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說不定在這百花盛開的地方能遇見心儀的男子。

鹿清榮只是嫌那高牆裡悶得慌，便帶鹿意安來湊熱鬧，逛了沒多久，小丫頭就嚷嚷著不走了，千尋陪著她去了涼亭，裡面有百花做的糕點，鹿清榮看出她是饞嘴了，笑著讓她去。

她喜清凈，一人拿著白色油紙傘往那海棠林中走去，海棠還未綻開完，但依舊花香撲鼻，她正闔眸感受這份獨有的清凈，但身後響起異常的聲響，她反應迅速的呵斥一聲：「出來！」

林襄歸京途上誤入花林，一時間竟找不到出處，出於自然反應，在傘柄碰到自己身體之前，劍已出鞘，在泥濘小道上，兩人誰也沒有留餘地，幾招過後，鹿清榮終究敵不過林襄這種常年習武之人，劍鋒從髮髻揮過，青絲飄落，油紙傘被拋於半空，她眼神凌厲與林襄對視，又穩穩接住了傘柄，傘面遮住刺眼的陽光，林襄這才發現與自己交鋒的竟是女子。

「林襄與姑娘無冤無仇，為何對我大打出手？」

「林襄？」鹿清榮柳眉微皺。

「在下是叫林襄，姑娘認識我？」

「不認識。」

鹿清榮恢復常態，握著傘柄從容邁著步子，準備從他身邊擦肩而過，林襄下意識伸手抓住她纖細的手腕，鹿清榮抬頭看著他，林襄立刻鬆開了手，「是我魯莽了，還請姑娘不要介意。」

「男女授受不親，林公子這樣的確有失風度，不過之前我也冒犯了公子，一來二過，就抵消了吧。」

林襄將劍歸於劍鞘之中，握劍抱拳，「既然這樣，姑娘可否帶我走出這花林？」

「隨我來吧。」

鹿清榮走在前，林襄亦步亦趨跟在後面，「姑娘招數是我從未見識過的，敢問姑娘拜師於誰？」

她那些雕蟲小技只不過是她母妃泰連子教她的防身之術，蔓越子民善舞劍，而鹿傅然認為女子舞劍有失體統，泰連子便只教了她寥寥幾招，這自然不需外人知道。

「雕蟲小技罷了，也多謝公子劍下留情，沒讓我喪命於此。」

她雖然是這樣說，可語氣卻並沒有表面這樣和善，哪個女子不愛惜自己的頭髮，剛剛竟被削去一縷。

「林襄慚愧，未看清姑娘就拔出了劍，好在姑娘沒有受傷，不然我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鹿清榮停下來，面對著他，「林公子，出路就在前方，請。」

林襄看著她的面容痴楞了一陣，知道自己又失態了，匆匆道別後離去。

鹿意安看見她裙擺上沾滿了泥點，不禁問道：「清榮姐姐，你是摔入泥潭裡了嗎？怎麼落得如此狼狽？」

茶水入喉，潤了潤嗓子，「遇見了一個倒霉之人，掃了興趣，我先回宮裡了，千與未跟來，你也切勿在這裡久留。」

千尋說道：「昭和公主放心，我會護著公主的。」

鹿清榮點了點頭，帶著丫鬟離開，這一身衣服有失體面，不過今日居然在這裡見到了傳聞中那位驍勇善戰的將軍，又或者是同名同姓？也罷，反正與自己無關。

林襄回到京城就去了皇宮復命，日落時分才回到林府。

林舷道：「待在京城這幾日你勿要亂跑，你久未歸京，京城之事，你尚未了解，多得是虎視眈眈之人。」

「襄兒只是回來授命，父親可不必如此緊張。」

林襄覺得林舷有些大題小作，卻不能違抗父命，只能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