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千軍令(7)
早朝之後,林舷面色難看的回到府宅,林夫人得知原由,不免有些懊惱,「皇上特許襄兒回來,你卻百般阻撓,是想讓我這個做娘親的永遠見不到我兒子嗎?」
「婦人之見,你懂什麼?」林舷揮袖走到堂廳的椅子旁,臉色不見好轉,「林襄抗擊北漠屢立戰功,文武百官有得是眼紅之人。朝廷之事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南州戰事平息,林襄身處邊疆才是最安全的。如今皇上下詔,林襄不得不回京受封。」
「一步錯,步步錯,我又怎不知林襄英勇善戰是真,怕就怕他習慣有軍師作伴,莽撞愚勇。」
林夫人聽他一說覺得此事蹊蹺,「那可怎麼是好呀?我就襄兒一個兒子,早知道就不讓他考取功名,平凡一生也可保住性命。」
「荒唐!我林家男兒世代護守邊疆,如有膽小如鼠之輩,不得讓別人笑話了去!」
「林家林家!你滿心護得林家尊嚴,本應子孫滿堂,膝下承歡,卻一個個戰死沙場,屍骨未還,我兒子要是有什麼閃失,我也不活了!」
林夫人掩面而泣,哭得林舷頭疼不已,「夠了!襄兒還未歸家,就被你哭得喪了興。」
林舷揮袖而去,留下林夫人一個人坐在廳堂泣涕漣漣。
「涇城一戰,你怎麼看?」鹿傅然打開圖紙,提起筆桿勾勾畫畫。
林詔拱手,道出自己見解,「涇城之戰耗了數年,補給邊塞,國庫虧空,但增加稅收,百姓則叫苦連天,聖上進退兩難。」
「你說的不錯。」鹿傅然放下筆墨,指著圖紙上一處,再問:「這裡如何?」
林詔近看,心中一震,欲言又止,「聖上此意……竟在此。」
「喝。」莫修染雙手環胸,側頭掃了一眼婢女端著的托盤,又回頭盯著她。
「不要!」鹿意安捂著嘴連連後退。
他沒有半分嬉鬧意味,冷著臉,命令道:「過來。」
「我不!」
鹿意安撒腿就要跑,但被他單手如拎小雞仔那般拎了回來。
他胳膊禁錮著她所有動作,鹿意安除了乖乖站在這兒,沒有他法。
婢女眼疾手快將葯碗塞進了她手中,然後一溜煙跑了,生怕殃及魚池。
「自己喝還是我灌著你喝?」
一想到他能徒手捏碎一隻瓷杯,自己細小的脖子還在他手裡,鹿意安勉強露出討好的笑容,「我喝,我喝還不行嗎!」
她捧著碗,抿了一小口,散發著詭異味道的葯湯讓她忍不住乾嘔,於是仰著頭企圖商量,「喝一半,行不行?」
莫修染垂首,微微挑眉,不容所動。
她認命的捏住鼻子,一口氣喝掉了葯,剛捂著嘴想吐,又被他捏住下顎塞了一顆糖。
也說不出為什麼委屈,她鼻子泛酸,眼淚就要往外掉。
「不許哭。」
聽他兇巴巴的語氣,鹿意安「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莫修染捏住自己鼻骨,不耐煩的說道:「挨板子的時候一聲不吭,喝個葯要你命?」
「都是你,還不是怪你!要不是因為你,我怎麼可能挨板子!」鹿意安氣不過,伸手要去推他,可對方卻紋絲不動,她邊流著淚邊懊惱吼道:「你走,你走,不準再留在這裡了!」
「麻煩。」莫修染低聲一句,側開了身子。
鹿意安來不及反應,就要往前撲去,半空又被他攔腰抱了回來。
「你怎麼這麼壞啊!」她哭聲越發響亮,莫修染臉色沉的能滴出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