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爭鬥
原本預想這場仗頂多也就打一個月，可人算不如天算這場仗離離拉拉打了快兩個月了，現在是8月末算時日在有不到一個月就要收糧了，時間過的可真快啊不知不覺一年就要過去了，難怪老人們時常念叨著歲數越大日子越不抗混，仔細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
高原他們幾個去張樂整軍拔營回阿蘭縣的事，而我則只身前往中軍大營去拜會大將軍雷騎向他辭行，這一路上南部邊軍的將士也在忙著收攏清點軍資，看樣子大將軍和南部邊防軍這是要回處州大營了
等進了中軍大帳我就看到大將軍手上拿著一本名冊，這份名冊上記載的是這次平叛陣亡得將士姓名極其屬地，由於背上有傷不能彎腰我只好站直身子將雙手拱起：草民拜見大將軍
雷騎抬手往對面的椅子上比劃了一下：你背上的傷怎麼樣，傷沒傷到筋骨
李煬咧著嘴小心翼翼的坐到椅子上：到是沒傷到筋骨，就是這一動踏後背就專心的疼
雷騎將手中的名冊放在桌子上：你小子知足吧要不是元彬幫你搪塞過去了20下，你現在沒準就趴在床上鬼哭狼嚎呢，牛永年可就沒你這麼幸運了他是被人抬著回紹興的，看架勢弄不好他得養一個月才能下地
李煬：大將軍他那是罪有應得，要知道這樣那天草民就應該在多打他幾下
雷騎：本來還想借這次機會給你謀個一官半職，但被你這麼一整我也不好明著替你說話
李煬：勞大將軍費心了，這次草民能保住性命就已經很知足了
雷騎：現在仗打完了你可以去跟蠻姜人做生意了，來說說你都打算和他們做些什麼生意
李煬:大將軍蠻姜自治區盛產木材-毛皮-草藥，這其中有不少木材可以用來鑄造兵器建造戰船，像一些較為粗糙厚實的毛皮可以用來製作皮甲，按約定蠻姜人將這些貨物全都賣給阿蘭商會，而阿蘭商會為蠻姜人提供充足的糧食各取所需
雷騎：阿蘭商會與蠻姜人的糧食貿易得加以節制，儲糧夠他們吃一個月的就行，至於怎麼做你自己想辦法
這可把李煬給整蒙了：大將軍這是為何啊
雷騎：按說商人正常做生意官家不該插手干預，但蠻姜自治區情況特殊有備無患，阿茶喃這次同意歸順也是時局所致，在打下去只要聯軍守在這那蠻姜人就得活活餓死，現在糧食是唯一能遏制住蠻姜人的軟肋，要是讓他們把糧食儲存夠了在起兵作亂仗可就不好打了，控制住糧食蠻姜人在反大軍堵他們一個月就能兵不血刃的平息叛亂
雷騎一番話把李煬說的是目瞪口呆：大將軍我看阿茶喃不像是那種背信棄義的人啊
雷騎：你別被眼前的表象蒙惑得學會未雨綢繆，我這麼做也是為了以防萬一不讓無辜百姓在受戰禍之苦，只要蠻姜人沒有反義這對他們生活也什麼影響
回想起紹興軍虐殺平民-玷污婦女的事，李煬這才恍然大悟：大將軍草民知道該怎麼做了
雷騎：光這樣還不夠，這次戶部準備把自治區10萬多畝田地分給蠻姜人耕種，你想個辦法讓這其中一部分田地種別的農作物，增加蠻姜人對阿蘭縣商會的糧食依賴，只有相輔相成才能做到長治久安
雷騎的話讓李煬若有所思，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大將軍的政治眼光不得不讓人佩服啊
李煬：來的時候草民看邊防軍得將士們在收攏軍資，大將軍這是打算要回處州大營了嗎
雷騎：嗯-明天天一亮就走
李煬：巧了草民的民團也打算天一亮就走
雷騎：來的時候我看阿蘭縣今年又新添了不少建築啊
李煬：今年阿蘭縣新添了軍營-校場-書院還有鑄造工坊
雷騎：等路過阿蘭縣我去瞧瞧，你也回去準備吧
「是大將軍」
清晨太陽剛剛從天邊升起，山澗之間漂浮著一層淡淡的薄霧，寂靜的森林中傳出一陣陣整齊得腳步聲，南部邊防軍和民團行軍的隊伍在山澗中延綿數里，返回阿蘭縣估計要趕5天的山路，但將士們歸心似箭只花了三天時間就趕回了阿蘭縣，熟悉的街道-熟悉得建築街上過往行人來回不斷，一切都顯得那麼親切回家的感覺真好啊
當行軍隊伍邁著整齊的步伐穿過街道時，原本熱鬧的街道一下安靜了下來，街面上的行人見狀趕緊往邊上一靠讓出一條道路來，左鄰右舍的人聞訊紛紛跑到街邊看看熱鬧，大將軍怕驚擾了百姓讓邊防軍加快步伐到縣外稍作休息，而各營的統領則帶著鄉勇成建製得返回兵營
雷騎讓我帶他參觀一下阿蘭縣，於是我先帶他參觀了一下兵營和平時訓練用的校場，由於書院還在施工材料堆得滿地都是我和大將軍就沒進去，等來到鑄造工坊一股熱流便迎面撲來，工坊里響徹著叮叮噹噹的打鐵聲，赤紅色的鐵水正順著鍊鋼爐倒進模具中，工匠們都在緊而有序的鑄造兵器盔甲，並沒有因為我們的到來而放下手裡得活
雷騎對鑄造兵器盔甲很感興趣，一進鑄造工坊他就可那啥嘛，一會兒看工匠鍊鋼-一會兒看工匠鑄造兵器他也不嫌呼熱，可李煬這才剛來一會兒他就已經大汗淋淋了，見雷騎看的那麼入迷也不好上去打擾只能忍著了
由於附近噪音比較大，雷騎說話的音聲也隨之大了起來：你這現在一個月能做多少套盔甲兵器
李煬：大掌柜這雜聲太大了咱們到外面去說吧
來到工坊感覺一下就涼快了許多，呼吸也變得順暢了李煬拱手鞠禮：大將軍草民的工坊每天可鍊鋼2千斤，現在一個月能鑄造500人所需的兵器盔甲
雷騎：那你倉庫里現在有多少套兵器盔甲
李煬：3千套
說完他心裡突然咯噔一下有種不詳的預感
雷騎：你讓人把這3千套盔甲兵器裝好，一會兒我派來取
李煬：大將軍那錢
雷騎：什麼錢
李煬：買盔甲兵器的錢啊
雷騎：你以下犯上那件事按軍法本來要是掉腦袋的，是我把這件事按了下來你才得以保住性命的，幫了你這麼大的忙你就不意思意思
李煬這才反應過來大將軍參觀阿蘭縣那就是一個幌子，他真正的目的就是奔著盔甲兵器來得，南部邊防軍這次平叛損失了3千多人，而我手上的盔甲兵器剛好能武裝3千人，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還傻了吧唧告訴人家我有3千套盔甲兵器，大將軍你是真能算計啊處處給人設坑早知道我少說點好了，以後在跟你打交道我可得多留個心眼啊
李煬：大將軍您的恩情草民銘記於心，若大將軍有用的著草民得地方草民必全力以赴，但生意歸生意這些盔甲兵器都是有本錢的，還望大將軍能理解草民的苦衷
雷騎：3千套兵器盔甲值多少銀子啊
李煬：近5萬兩
雷騎：怎麼你小子這條命還不值5萬兩阿
李煬：大將軍不是草民不夠意思，而是我這工坊里有好幾百號人還等著開餉呢，您不給草民錢草民就沒有錢來他們發餉啊
雷騎隨手朝他身上輕懟了一下：你小子別在那跟我哭窮，這次你吃點虧下次我給你找回來
李煬輕嘆一聲：大將軍這也就是您草民啥也不說了，一會兒我就讓人把盔甲兵器裝好給縣外的邊防軍送過去
雷騎：這就對了，我看你這鑄造工坊規模也不小怎麼才這麼點盔甲兵器啊，老實說你小子是不是還有私藏的盔甲兵器啊
李煬：大將軍國都不準民團穿著甲胄，這3千套甲胄還是草民為了防範東倭海寇侵襲私藏的，盔甲兵器鑄造多了草民怕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啊
雷騎：以後要是有官家的人來查，你就說兵器盔甲都是給南部邊防鑄造得，這樣你就不用藏著掖著的了但你也別太張揚
確實這樣能省去我不少麻煩，身處亂世多鑄一些盔甲兵器有備無患，只要有足夠的盔甲兵器那兵想要多少就能招募多少，國都不準民團穿著甲胄只要鄉勇不穿就不算抗旨不遵，待烽煙再起之時有外敵入侵那我可就管不了那麼多了，那這3千套兵器盔甲送的不虧，但一想大將軍他一分錢沒給我這心裡還是有點不得勁
李煬叫來一些夥計讓他們把倉庫里的兵器盔甲裝到車上去，看到兵器和盔甲一捆接一捆的被裝到車上，雷騎拎起一套盔甲輕輕顛了幾下估摸能有50斤左右，隨後他又抽出一桿長槍一看槍柄採用的是上等楠木，握起來還挺趁手便忍不住隨便耍了幾招，別說這小子鑄造的兵器跟盔甲是挺不錯
3千套兵器-盔甲夥計們滿滿登登裝了130車，當雷騎看到這些嶄新的兵器-盔甲可謂是神采奕奕，而李煬看到這一幕感覺血壓一下就上來了，呼吸也不像剛才那麼順暢了
雷騎見李煬在那板著小臉知道到他那些小心思，隨手就往他身上輕懟了一下：你小子別總心疼那三瓜兩棗的，南部邊防軍明年我打算裝備兩萬鐵甲軍，到時候好處肯定少不了你小子的
李煬聽聞無精打採的應了一聲：大將軍美意草民在此謝過了
就這樣大將軍雷騎率邊防軍帶著3千套嶄新的兵器-盔甲離開了阿蘭縣，等到了第二天一大早李煬便隻身來到州府衙門拜會知府孫大人，他這回來主要是為三件事一是向孫大人報個平安
二是請孫大人核准民團12位營統領擢升8品武散官，所謂散官其實就是一個虛職沒有什麼實權，每個月能領3兩餉銀官隨人走，運氣好的話能補個8品空缺但都是一些小官，三是民團這次出兵平叛的軍費得算一算了，總不能替官家打仗還要我自掏腰包吧
孫元武得知我的來意后：你打牛永年被罰40軍仗和民團統領被封8品武散官的事，台州軍回來時元彬都跟本府說了，你啊太莽撞了白白浪費一次陞官的機會，六品武官在往上一步就是五品將軍可惜了
李煬：大人學生雖然有些惋惜但不後悔，要是在來一遭學生還會這麼做
孫元武微微一笑：你到挺執著，這次阿蘭縣民團平叛有功本府獎你餉銀2萬兩，12位8品武散官的官印和官憑本府已經讓人準備好了
李煬拱手：學生代民團6千鄉勇謝過知府大人
孫元武派了兩輛馬車將李煬和2萬兩餉銀送回阿蘭縣，第二天清晨太陽剛才冒出山尖，6千鄉勇已經在校場上站成了12個整齊的方陣，數十名鄉勇將三十個沉甸甸的木箱抬到點兵台上，當木箱被打開的那一瞬間間白白花花得銀子便呈現在眾人眼前，此時鄉勇們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點兵台上
李煬-高原-元奎三人身披鐵甲手握佩刀氣宇軒昂的站在點兵台上，李煬先是看了高原一眼：高原跟兄弟們說兩句
高原搖了搖頭：沒啥說的還是你來吧
隨後李煬又將目光看向元奎：要不你來跟弟兄們整兩句
元奎也是搖了搖頭：讓我帶打仗還行，讓我說我也不知道說啥還是你來吧
李煬朝前走了一步：弟兄們這次出兵平叛是我們阿蘭縣民團至成立以來第一次對外作戰，仗打的不錯首戰告捷在聯軍當中咱們傷亡是最少得，這跟弟兄們平日里刻苦那是密不可分的，本來有很多話想和兄弟們坐下來好好聊一聊，但我一看兄弟們全都盯著眼前這些銀子是不是都等的不耐煩了
鄉勇們聞聲大笑起來高呼一聲「是」
李煬：那咱們就不說了分錢每人5兩，只要弟兄們把仗打好了我保證你們每個人都腰包鼓鼓的，領完錢1-6營留守軍營7-12營休息半個月，等7-12營回來換1-6營休息半個月
鄉勇們一聽全都高興的歡呼起來
等12位統領把錢分完，1-6營的鄉勇便回到營房休息而7-12營得鄉勇則回家去了，隨後李煬將高原-元奎-衡旗以及12位營統領請到民團軍議室，等大夥入以後李煬將這次出兵平叛做了一個總結
這次昌衛國之亂雖然是聯軍勝利了，但民團也暴露出來很多弊病，攻打田青山民團中了蠻姜叛軍的埋伏，面對突如其來的襲擊鄉勇們一下就亂了陣腳不能臨機應變，在爭鬥中營與營之間缺乏戰術配合就是一味得蠻幹，過去各營訓練都是各練的只注重個人戰鬥力，今後我們每個將展開兩次幾個營的戰術演練甚至是整個民團得戰術演練，不僅要注重個人戰鬥力也要注重整體戰鬥力
高原：確實這場仗暴露出了我們很多弊病，就拿盔甲來說一件重量在50斤左右，穿著這麼一個玩應別說打仗就是快走幾百米都累得呼哧呼哧直喘，只要敵人展開拉鋸戰那沉重的盔甲就會成為累贅
李煬：高原說的這個問題我也主意到了，我想給民團裝備一種既能起到防護作用又能減輕重量的盔甲，一會兒咱們做個實驗看看戰鬥中盔甲都什麼位子經常受到攻擊
李佐：傷員救治也是一個難題，這次作戰民團傷了200多人陣亡28人，這28人當中就有13人是因為傷口淤血化膿不治身亡的
為了應對瞬息萬變的戰局，民團今後會為兄弟們配備上小斧頭和小鐵鍬以便戰時能快速安營紮寨，將兩個輜重營改編成後勤保障團-700人為輜重加強營-100人為火頭百人隊負責兄弟的一日三餐
100人為治療百人隊專門救治受傷的士兵，這100人我會請出名的郎中交他們醫術或是招募一些郎中到民團來，100人為百人營寨隊永備野戰醫院-軍廚-中軍大帳-營寨框架所需的木料，做到料隨人走隨時隨地都可以擺開陣仗安營紮寨，讓民團成為一個移動的堡壘
李煬：這次我們要民團進行一次革新，打破以往的傳統走出一條適合咱們自己得路來，這次革新靠的不是一個也不是幾個人而是靠今天在坐得所有人
12位營統領一起站了起來朝李煬拱手：我等定竭盡所能協助大統領完成這次革新
李煬將8品武散官的官憑和官印放到桌子上，讓他們按自己的名字一次傳發下去，隨後他又讓人抬上來兩千兩銀子放到桌子上
李煬:行軍打仗領兵的什長-百長會發揮很大作用，你們要加大對什長-百長的培養力度，民團有600個什長-60個百長這些銀子，什長5兩-百長10你們按這個標準分給自己麾下的什長-百長-剩下的銀子你們每人100兩李萍萍那份我替他保管了
眾統領一起抱拳鞠禮：謝大統領
李煬：都是自家兄弟有什麼難處你們就跟我說
李萍萍看別人都分錢了唯獨他那份被我保管了，於是他跑到我身邊直勾勾的看著我：老大為啥你分他們銀子-而我的份你要替我保管啊
李煬：我這個當哥的不得替你把娶媳婦得錢攢出來啊，要不你啥時候能攢夠彩禮娶都茶蘭啊
李萍萍露出一副憨笑饒了繞頭「哈哈」那行老大那你幫我攢著吧
李佐他們幾個一看李萍萍那副憨厚老實的模樣便忍不住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