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蘇醒

「小辰，我們去吃餛飩去，不管你老爸，讓他餓著去。」

母親把他抱在懷裡，端起餛飩，用勺子鑰了一個，放到嘴邊吹了吹。

「小辰，啊，張口。」

良辰抬起頭，張開嘴巴，餛飩被喂到嘴裡，一股股香味傳遍口腔，熟悉的味道，他的眼睛又一次濕潤了。

「小辰，別哭，你要成為男子汗，大丈夫，要堅強。」母親用粗糙的雙手劃去眼角的淚水，他抬起頭，想看清母親的容貌，但只能看清母親嘴角邊的微笑。

時間飛快，他漸漸長大了，每天過著平凡的小日子，生活中充滿了歡樂，沒有憂愁，沒有煩惱。

離上大學的最後一天，父母站在車站口送行，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並揮著手道：「小辰，出去后，我們不在你的身邊，要照顧好自己……」

「知道了。」良辰轉過身去，眼睛布滿了淚水，握緊手提箱，大步向火車站內走去。

忽然，熟悉而又沉悶的暴喝聲傳來。

「你還要睡到什麼時候，還不醒來。」

周圍夢境支離破碎，一雙大手從天而降猛然抓住他的身體向天空拖去，良辰拚命的掙扎，由於這雙大手握的太緊，無論他如何搖晃身體都無法掙脫，看著父母離自己遠去，內心絕望，拚命大喊：「不要。」

一座由泥胚做成小院子坐落在大良村西側，小院子看起來十分破舊，牆體上露出一道道刀疤狀的裂縫，西側牆體經過風吹雨大，只剩下殘垣斷壁，踮起腳便能探清院內的情況。

院子東側，一間屋內，一名男子躺在床上，額頭上布滿了細汗，在他的傍邊坐著一位模樣看起來三十多歲的成熟女子，女子眼中透出焦急之色。

「奎叔，小辰怎麼樣了，都睡了一天了，為啥還不醒呢？」

在女子身前站著一位身材高大，頭髮灰白的中年人，他的面色有些蒼白。

「溪娘，你先別著急，我再試一次，看看情況怎麼樣。」

中年人從懷中掏出符筆硃砂，來到青年面前，在他的額頭上筆走龍蛇，花起簡易的符文，他閉上眼睛，嘴巴念念有詞。

突然，中年人大喝一聲，眼睛中透出金光，他的大手快速向男子額頭壓去，離男子額頭一寸多的地方停了下來，符文好似有生命般，緩緩飄在男子額頭處。

「還不醒來。」

床上男子面色開始扭曲，極為痛哭，中年人彷彿沒有看到，嘴中繼續念念有詞，額頭符文更加明亮，床上男子發出陣陣慘叫，只聽砰的一聲，符文炸裂，男子慢慢抬起頭來玩，睜開眼睛，嘴角掛出詭異的微笑，輕飄飄向空中飄去。

那名男子剛剛發出的慘叫聲深深刺激女子，她的臉上掛滿疼苦，彷彿青年所受的疼苦發生在她的身上一樣，女子的雙手不由自主放到胸口處，默默的祈禱。

「小辰，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沒事的。」

這時，中年人從懷中掏出黃色的符籙，眼疾手快的貼到男子的額頭上，嘩啦一聲，符籙瞬間燃燒。

只聽「啊」的一聲，青年跌到床上，忽然，床上男子感到胃部翻江倒海，噁心之感湧上心頭，趴在床沿，哇，哇大吐，一大團黑漆漆的黑水被吐了出來，味道難聞至極，中年人緩緩鬆了一口氣。

「吐出來就好了。」

正在默念的女子，聽見此話臉上透出欣喜，想上前看看青年，還沒邁出一步，中年人暴喝道：「停下。」

處於欣喜的女子頓時愣住，提起一半的腳，放下也不是，收回也不是，面色有些茫然，看向中年人。

「溪娘，等一會再過去，小辰身上還有一股陰氣，等散了，你再過去，先去我的屋內拿兩斤妖獸肉熬成湯給他補一補。」

感受到奎叔對良辰的照顧，女子眼睛紅了，她左手握拳，右手覆蓋於左手上，置於腹部正中央，輕輕屈膝，做了一個萬福禮替青年表示感謝。

注意到溪娘的動作，中年人眉頭微微皺起，看向女子的眼神中充滿了憐愛道：「溪娘，這幾年，委屈你了，以前調皮可愛的小姑娘恐怕再也回不來了，你父親…」

提起到女子的傷心事，眼中的淚水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她強忍著心中的難受，擦了擦眼淚，臉上掛起微笑道：「奎叔，不要再說了，事情已成定局，想要改變太難。」

「那好吧！不提這事，記得煮肉時，多放一些香料。」

女子點了點頭，正準備離開時，聽到後方傳來的話語。

「這是那，我的頭好疼啊。」

她停下了步伐，心中迫切想要轉過身去。

中年人感受了一下，並沒有什麼異常，注意到女子的情況，微微嘆了一口氣道：「去拿塊濕毛巾給他擦擦汗。」

說完這句話后，奎叔轉身離開，愣神的女子望向遠去的背影，輕聲說了一句：「謝謝。」

拿著濕毛巾的女子坐到床邊，輕輕擦去青年額頭上的汗水，男子感受到額頭的冰涼，緩緩睜開眼睛。

「你醒了。」

透出欣喜的聲音傳入青年耳朵中，他想要做起身看看眼前之人到底是誰，但四肢無力，猛然向側方摔去，女子趕忙扶住。

感受到一陣香氣傳來，意識到身邊的人是誰，良辰瞬間清醒，急忙抱住女子纖細的腰肢，動作顯得慌亂和急切。

「是溪娘嗎？」

「是我。」

女子溫柔撫摸著青年的秀髮，看著他逐漸康復，眼睛中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無法止住。

一滴滴晶瑩的淚珠，滴到良辰的臉頰，流進他的嘴巴里，鹹鹹的，苦苦的，良辰抬起頭，望向楚楚可憐的溪娘，伸手拂去女子臉頰的淚水道：「不哭了，溪娘，笑一個。」

良辰做了一個鬼臉，舌頭伸著，眼睛睜的大大的，看到這滑稽的一幕，溪娘噗嗤一笑，輕輕捶打著他的後背。

「討厭。」

「你知道嗎？你昏迷的這段時間內，我有多擔心。」溪娘握起良辰的雙手，死死盯著他的眼睛，眼神透漏出擔心，「這次你差點連命都沒有，幸好奎叔能力比較厲害，把你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被溪娘盯著，良辰有些不好意思，面色有些發紅，低著腦袋不敢看她的眼睛，雖然溪娘沒問她什麼，但他清楚自己因為這次太過貪婪，才差點丟了小命，良辰小聲嘟囔道：「我明白，以後不會了。」

「看著我的眼睛說。」溪娘伸出蔥白玉手，把他的頭輕輕抬起，「男子汗，大丈夫，哪能如此不自信。」

聽到溪娘犀利而尖銳的話語，良辰的內心漸漸變得堅定，怎麼也不能在自己喜歡的女子面前漏氣，他看著溪娘的眼神，語氣變得鏗鏘有力道：「從今天開始我向溪娘保證，我一定好好照顧自己，絕對不讓她擔心。」

溪娘感到很滿意，輕輕的在他的額頭上小酌一口，以示獎勵。

感覺到額傳了溫潤的觸感，良辰的臉騰的一下子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