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她有個預感
翌日，溫酥酥是被子衿和子佩合力喚醒的，睡眼惺忪睜開眼，整個人都是懵的，只想喊兩嗓子解解氣。
然而在看到兩雙可憐巴巴看著她的眼睛后，頓時沒了脾氣。
這兩個小丫頭做錯了什麼呢？
她們只是想受罰而已。
趁著天色尚早，溫酥酥決定早點起來種菜。
梳洗過後，來到百靈台前，拿過那袋子香菜籽，倒在手裡反覆觀看著。
「子衿，去找些桑皮紙，再去小廚房拿個擀麵杖過來。」溫酥酥捻了一粒菜籽，囑咐著。
趁著這個功夫，她又挑選了幾個她覺著自己能種明白的菜籽。
「白菜，茼蒿、苦苣、生菜、韭菜、小水蘿蔔、蔥……」
等到子衿回來，溫酥酥在一疊子大大小小不同的桑皮紙中取了一張稍大些的，將它對摺，把香菜籽放在折面里鋪平。
再然後，拿起擀麵杖用合適的力度在上面來回擀著。
「要種香菜，得把外面的殼子去掉，裡面才是真真正正的籽呢。」溫酥酥邊擀邊說著。
子衿和子佩滿眼崇拜，一副學到了的樣子。
溫酥酥掃了她們一眼，心中有些無語，其實她也是個半吊子，知道流程，實操不精，這要是高開低走、種不出菜來，那還真是啪啪打臉。
她傻笑著說：「本宮以前看過旁人種菜，所以知道些。」
子衿點過頭后，上手問道：「娘娘，奴婢幫您擀呀？」
溫酥酥略抬手輕推開子衿，接著轉了轉微酸的手腕，繼續擀著，並輕聲緩語道：「這個力度需要掌握好，本宮還是自己來吧。」
又擀了兩下，察覺到子衿和子佩拘束的小動作，尤其是子衿，面上帶著不好意思，似乎總想找點活干。
看著兩人不安心的模樣，溫酥酥想了想。
「這樣吧，你們去把西配殿西側的壟毀了，把地推平了。」溫酥酥邊想邊囑咐道。
打發走兩人，她將香菜籽順著桑皮紙的折倒進手裡，左手右手來回倒騰它們，並輕吹了吹，把外殼吹掉。
門聲響動，走進來的是雲珠。
「娘娘可算讓子衿和子佩有事去做了，不然奴婢躲在外面，一時半會也進不來。」雲珠調笑道。
溫酥酥將吹走外殼的香菜籽收好，又往桑皮紙里倒了新的。
「我說呢，一早醒來不見你，你都沒看到，她們倆喊我起來有多畏懼。」溫酥酥無奈地說著。
雲珠經過側間再往裡走，進了書房，來到桌邊，邊走邊隨著溫酥酥的話語笑著。
「咦？娘娘，這是您寫的？」
溫酥酥一聽，忙抬頭往書房裡看去，雲珠拿著她昨晚練的字，看著。
「哦，那個是本宮昨兒無聊瞎寫的。」溫酥酥胡亂解釋著。
她打量著雲珠，只見雲珠蹙著的眉緩緩展開，「奴婢就說嘛，娘娘不至於退步到這個地步。」
溫酥酥很心塞，蠟燭知道，她昨晚有多認真！
心中雖然抱怨著，但是手裡卻沒閑著，繼續擀擀擀。
一邊擀著，一邊和雲珠閑聊幾句，時間倒也沒那麼漫長了，感覺不一會兒就將香菜籽弄好了。
只是滿手的香菜籽味有些怪怪的，說不上難聞，也不算太好聞。
總之她不太想聞。
拿著裝香菜籽的袋子，來到了西配殿西側。
子衿和子佩已經忙活得差不多了。
這塊地全是潮濕的黑土，地方算不上太大，卻也足夠種不少的東西了。
而且她很清楚，這塊地真的很適合種香菜。
將手伸進紙袋子里，抓了一把之後，隨便往地里一揚。
一把又一把，盡量均勻地往地里撒著。
撒得差不多了，又拿耙子輕輕撓了撓，再蓋上一層薄薄的土。
「搞定一項。」溫酥酥拍了拍手上的土，又拿起一袋，「韭菜籽。」
在香菜地旁邊，溫酥酥拿著钁頭拋出一條又一條不太深的溝，把菜籽分給子衿和子佩，三個人將韭菜籽順著溝倒著。
然後用钁頭將土胡亂推平。
接下來是蔥，同樣刨小溝，將籽撒溝里，覆土。
「能不能出就看你們的造化了。」
溫酥酥瞧著種好的三塊地，別說，還挺累。
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農民伯伯們不容易啊！
同樣的方法，又種了白菜、生菜、苦苣、油麥菜、茼蒿、小水蘿蔔。
都種得不多，每樣幾小趟。
「這些都留好，過陣子看看用不用重種或補苗。」溫酥酥將袋子都捏在一起交給子衿。
接著她看著地，心中不停地思索著。
記得兒時外婆在這個節氣種這些菜，都會在上面罩上藍塑料，說那叫扣棚子。
她有點擔心……
「子佩，得意殿殿有多餘的窗紗嗎？」溫酥酥問。
子佩想了想，回道：「有的。」
溫酥酥毫不猶疑道：「去拿來。」
子佩一溜煙跑了，子衿也回去放菜籽袋子了。
而溫酥酥卻四處尋覓著能將窗紗支起來的東西。
挑來挑去，到小廚房捧了一堆長條木塊過來，將它們埋一部分在土裡。
間隔不遠，應該可以。
忙活完，子衿和子佩捧著窗紗回來了。
溫酥酥瞧了瞧，摸了摸，又薄又能擋風，還能接納陽光進去，真不錯。
「這個貴嗎？」溫酥酥問了一嘴。
子佩笑說：「防風紗耐磨好用還便宜，就是太素了，娘娘以前很不喜歡。」
溫酥酥嘴角一抽，這紗素素的不是挺好的嘛。
她住的正殿，金色的富貴大花在窗間，隱約中透漏著俗氣。
「把正殿的紗換下來，用來罩住菜地，把這防風紗裝上去。」溫酥酥吩咐道。
子衿和子佩面面相窺。
最後是子佩率先說道：「那金畫紗很貴的……」
「那也不要了。」溫酥酥邊揮了揮手，邊搖了搖頭。
物有所值就算了，真心喜歡貴也可，不過她是真沒相中。
剛搖完頭，她有個預感……
「一看就沒種過菜，都不催芽。」
「賢妃戲份怎麼這麼多？種菜就能種一集。」
「誰要看種菜啊，我要看后妃們勾心鬥角，那多帶感啊。」
溫酥酥仰天嘆了口氣，「鏡頭不要給到我啊！啊！煩死了！」
餘光掃到子衿和子佩，見她們詫異地盯著自己，她假急道：「都愣著幹嘛！去換紗啊！」
說著她雙手掐腰，委屈巴巴地嘀咕道：「我都是跟我外婆學的，可以直接種，春秋都能種……」
越說心裡越酸楚，溫酥酥輕咬嘴唇，過了一會兒雙唇翕動，聲音極輕道：「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