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因緣
大瑄立國至今六載,已讓這片大陸換了格局。
瑄帝戚容珩自登基起便大肅朝綱大整政令,朝中和各州那些庸碌無為坐其位不成其事者皆被其雷厲風行一紙詔書給革了職,此般行事自是會有不服之輩,但有領頭相抗者被當街處死,剩下的便無一不是被新帝行事之果決給嚇退了去。
將一群無用之輩撤下后自是要用賢才之輩補上,元桓二年戚容珩便又下旨舉了春秋兩次大考,過往被埋沒之輩也盡都得以施展自身才華為國效力。
除此之外因著與北堯盟約尚存加上北堯內政不穩,所以暫無戰事困擾下得以興農桑休養生息,前兩年因外戰內亂而凋敝的民生終於得以起複。但北堯終究是隱患,瑄朝日益繁盛不會是他們願意看見的結果,所以不出意外只要等到內政安穩下來便會再次大舉進攻瑄朝以奪取利益,是以在興民生之時戚容珩對兵事也尤為看重。
定永軍在元桓二年便收至十五萬兵馬,齊敬將軍潘兆軍所率領的昭日軍也擴充至八萬,鑒林、穆林二軍亦是如此,且此四軍戚容珩都是隔三差五便親臨巡視半分不曾懈怠,在如此重視之下四軍軍紀嚴明非常戰力自是有所提高。
而這一切準備終究是沒有被辜負的。
元桓三年秋北堯再次大舉發兵進攻瑄朝北境,但一切都在戚容珩的掌握之中,不顧朝臣勸阻戚容珩御駕親征,與此同時東榮趁勢進兵北堯,面對實力已經遠超自己想象的瑄朝和趁勢分羹的東榮北堯自是難以招架,這場戰不過打了幾個月北堯便再如前兩年那般遞出了求和文書,但他們此次不但估錯了瑄朝的實力也估錯了戚容珩的野心。
這場戰戚容珩率三十萬大軍連續奪了北堯三州十六城,那廂的東榮在國師安請離的運籌下也順利奪下其兩州九城,而後東榮未再往北堯都城武都進攻而是選擇停留在了最後攻下的靳西,就在北堯覺得有喘氣之機時戚容珩再次動兵前攻,只用了三月便攻下了武都,自此北堯再不復存,北堯疆土大半數被戚容珩收入囊中,東榮也得以奪回了原本屬於自己的疆土。
此戰之後瑄朝民心大振,戚容珩也不再被世人稱為元桓帝而是有了一個新的尊號——神武帝。
但不是戰打完了就萬事太平了,瑄軍攻破武都後有些僥倖逃脫的人以光復北堯的名號召集兵馬欲反瑄朝,但無一不是被快速鎮壓,可縱使如此北境依然亂了有半年,好在亂黨都盡數被誅北境終是得以平息。
動兵不是最好的法子卻是最有效的法子,對付北堯那些生性殘暴的人來說只有將其打趴下才會服氣,戚容珩顯然是做到了。當然,對那些誠心服從新朝的人自是會寬待,戚容珩也從未傷過那些無辜百姓,這般武力壓亂寬和待民之下北境民心已然歸一。
可不知為何總有些人是過不了太平日子的。
元桓四年夏末,瑄朝西南境有借華沅啟的名義行起複舊朝之事,西境多荒蕪也便於躲藏,這群人想來是蓄謀已久,不得不說他們也確實謀劃得有些成功,甚至將華沅啟都從看守之下被擄了去,顯然是想要華沅啟做他們的傀儡帝王,可他們終究還是敗在了一個太守舊,要戚容珩來說倒不如直接光明正大反了他,指不定投靠的人還多些。
這場鬧劇很快便落下了幕,也讓那些還有著小心思的人不敢輕舉妄動,畢竟現如今的民心所向皆為戚容珩,無人再能與之相抗,換言之何需再去與之相抗呢。
此後大瑄便是最為鼎盛的存在,東榮率先遞出永以大瑄為尊的交好文書,幽雲也在元桓五年開了門戶讓瑄朝使者入了幽雲,也就此表明了自己不與瑄朝為敵的態度,自此世間硝煙暫歇,而值得一提的是這世間最為尊貴的神武帝,如今後宮依舊是空無一人……
而這些事都是遲妘這兩日拉著鍾子白同她說的。
許是這般往來兩方天地有違天道,是以她從箐余山祈天殿的門走出來后便昏了過去,後來才知自己竟是昏睡了有七日,而一開始發現自己的便是鍾子白,他就是那個當初硬要給遲妘見禮的弟子。
在這之後遲妘見到了闊別已久的逾塵,但他看見自己時好似並無好奇,反而道了一句「終是將你等來了」,一切好似又有了因跡可尋。
據逾塵所言老祖已在兩年前駕鶴西歸,但合目前卻同逾塵說遲妘會回來,且還十分篤定,逾塵自也一心堅信老祖所言,這兩年便也一直在等著遲妘回來,而讓他沒想到的是遲妘是真的回來了。
而遲妘亦是知曉了戚容珩上月曾來過箐余山且入了祈天殿,逾塵說他那夜不知怎麼就醉了酒闖了祈天殿,但所幸並未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只是將一支玉簪放在了那方晶石旁,他被人帶回院到第二日酒醒又闖了祈天殿,這回是為了拿回那支玉簪。
聽得此事遲妘也是一怔,旋即便問了戚容珩去祈天殿的日子,而那天正是她在卜天石上刻字之時……天石異樣原不是老天垂憐她的苦苦追尋,而是因為他們二人思念甚苦之時的巧合。
聽了這個中緣由逾塵也是不由一嘆,為這二人生離六載而嘆,也為這二人相牽相伴終能得以團聚而嘆,可當聽遲妘要下山往宛京去時他卻阻止了。
「老祖還有言,說你在幽雲還有一樁塵緣未了,說你回來了需得先往幽雲一行,否則你與子羽怕是會再生劫數。」
這話聽得遲妘皺了眉,思來想去也只想到了一人——微生羿。想了想當初他給自己的那枚太子印璽也覺得這確實是一樁未了塵緣,況且戚容珩沒有前世記憶根本不認識現在的自己,一切是還得仔細思量行事,往幽雲一行剛好讓自己先理清思路,倒也不是不可。
逾塵見她點了頭又道,「芷棋收了傳書過幾日就回來了,子白也該下山了,屆時你便帶著她二人下山去吧。」
聽得這熟悉的名字遲妘也是一笑,不負所望,他們終是能重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