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期』符

「易哥兒醒了。」

「身體不礙事吧。「

「死不了，慢慢養唄。「

寧易運轉真元，控制氣血，裝出面色蒼白的病態樣。

既然醒了，又不準備回學宮報道，該裝的樣子還是要裝一下的。

「孟叔，來一斤油條。」

「好嘞。」

金黃的油條從滾燙的油鍋中撈出，陽光照耀下色澤迷人散發著輕香。

別看孟叔是個三十多歲的壯漢，手卻巧的很。

白面在他的手中，像是被施的魔法，一連串動作如行雲流水，只是看著，都是一種享受。

女兒春妮十四五歲，寧易記的她只比自己小兩歲。

小時候像個小跟屁蟲，甩都甩不掉。

這幾年長大了，也生疏了，此時低著頭，害羞的不敢與自己目光接觸，馬利的用麻繩捆好油條，挽了個結，滿面含羞的低頭遞給寧易。

寧易付了錢，提著油條往前走了六七個店鋪，買了兩碗豆花。

記憶中的小菜攤不見了，賣滷肉了也換了一家酒鋪。

猶豫了一下，寧易給老爹買了一份米酒。

回來時，看到兩個穿著稅務官制服的衙役正沿街收稅。

「五兩，你們怎麼不去搶！」

孟叔一拳砸在桌子上，麵粉濺起，小小的油條攤上像是起了一團霧。

「孟彪，咱們面前容不得你耍橫。」

稅務官唰了一聲打開手中公文，冷笑著瞪著孟彪，說道：「這是戶部侍郎李大人下達的文書，有誰不服不願意交稅，呵呵，咱們就請他去吃免費且管住的白食。」

白紙黑字，紅色的大印！

孟彪身上血筋跳動，喘了幾口粗氣，微微低頭，聲音低沉的說道：「我……沒錢，能緩兩天嗎？」

「可以，把攤位收了吧。」

「什麼時候有錢，什麼時候出來擺攤。」

「逼死了我，你們有什麼好處。」

「喲，這話說的。」

「真有這勇氣，可以參軍打狼族。萬一立了功，回到京城就成官老爺了。」

「可不是嗎，下次說不定見面，咱們還得給你磕頭呢。」

看看孟彪低著頭收攤，寧易嘆息一聲，心中的疑惑也有了答案。

孟彪應該不是第一家被趕走的小攤。

兩族交戰，朝廷需要大批的銀錢，想要弄到錢，只有加重稅賦。

孟彪就是這場戰爭的受害者之一。

而這樣的受害者，還有千千萬萬。

…………

飯桌上，老爹吃著油條，喝上一口米酒，舒服的眼睛都眯了起來。

看在兒子的面子上，蘇嫆沒有阻止，只時丈夫表情太誇張時，會沒好氣的瞪上一眼，說道幾句。

寧易聽著，不時插幾句嘴。

早飯過後，老爹去值班，走時把寧易叫到一旁，小心囑咐無事不要在外面閑逛，最近京城不安定。

寧易進一步詢問，被告知可能有狐族潛入京城做亂。

狐族，建國青丘。

據說他們是狐仙後裔，與尋常妖物不同。

他們生下不但類人形態，而且個個生的俊俏美艷。

但從外形上看，狐族與人類的區別極小，唯一不同的便是狐族的耳朵較長，且生著細軟的絨毛。

另外，此族在幻術方面天賦異稟，擅長操控人心。

…………

熟練度+1

熟練度+1

……

練了一陣飛羽術，

熟練度又提高了一截。

施展之時，寧易感覺自己像是融入風中，對術法的領悟更上一個台階。在過幾日，怕能夠同時施展出五道人影。

「阿母，我出去一趟。」

「路上當心點。」

「好咧！」

寧易應了一聲，出了小院，沿著月桂坊的中心街區往前走了一百餘米，匯入主街……

一路走走停停，領略大唐長安這座繁華都城的魅力。

雖然邊境大戰，但是城中絲毫感受不到多少戰爭氣息，主街之上，人流摩肩擦踵，熱鬧非凡。

花了小半日時間，寧易來到了萬寶齋。

門口小廝熱情的把寧易迎了進去，大廳內古色古香，擺著各種商品，琳琅滿目。

「培元丹，凝練真元，每顆白銀三千兩。」

「金鋼劍，上等兵器，白銀五千兩。」

「赤霞劍，下品法器，白銀四萬兩。」

…………

寧易興緻勃勃的四周走動觀看，培元丹前，忍不住咽了幾口口水。

這可是好東西，在稷下學宮中每半年才分配一顆，每顆可抵數月修行之功。金鋼劍寧易也曾有一把，凡兵中的極品，上次試練時被妖獸弄斷了。至於赤霞劍，那可是法器，只有突破練氣六品的高年級學員才給分配。

「好東西真多呢。」

寧易搓了搓手，突然對掙錢產生的深厚興趣。

啥時候，自己能夠進來隨意買買買。

這個樸實無華的夢想，前世沒能實現，今生一定要完成。

「火雨符，一千二百兩。」

找到自己要賣的火符，寧易有些詫異。

他一直都在學習畫此符，因此火雨符的行情很是了解，前段時間還只賣一千兩，這才多長時間，竟然漲價了20%。

奸商！

寧易暗罵一聲，心中暗喜。

「掌柜的，這火雨符怎麼漲價了。」

「客官有所不知，最近邊關打仗，靈符的需求暴漲，價格自然水漲船高，絕不是我們亂漲價。」

「說的在理。」

寧易點點頭，靈符的威力巨大，高級的靈符甚至可以越級殺敵，關鍵時刻說不定還可以救自己一命。

寧易這種平民子弟差錢，那些貴族子弟可不差錢。

他們為了保住小命，自然捨得花錢。靈符大多又是一次性消耗品，也就造成了供不應求的局面。

「客官，要買嗎？如果想買，抓緊時間入手，過幾日說不定又漲價了。「

寧易眼睛轉動，突然想到一個快速弄到一筆錢，提高修行速度的辦法。

「掌柜的，借一步說話。」

「這邊請。」

待客室中，寧易開門見山，掏出稷下學宮的腰牌。

「失敬，原來小先生是稷下學宮的學生。」

掌柜的接過腰牌查看一下，神色變的恭敬了許多，笑著說道：「萬寶齋與稷下學宮許多先生都保持著良好的關係，小先生若想購買火雨符，憑這腰牌可以享受九折優惠。」

「這個不急。」

寧易擺了擺手，拿出火雨符，遞給掌柜，說道：「你給鑒定一下。」

掌柜的愣了一下，不知寧易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但是顧及他的身份，還是耐著性子仔細查看起來，說道：「符力內斂，靈力卻不夠飽滿，只能說是中規中矩，比起我們店中售賣的，要稍差上一些。「

「我畫的。」

掌柜臉上露出一抹尷尬之色，隨後瞳孔微縮，忙站起身，說道：「失敬、失敬，原來先生還是一位符師。哎呀，看我這記性，還沒問先生姓名。」

「寧易。」

「好名子。」

掌柜的讚歎一聲，說道：「鄙人姓魏，這家店的掌柜。寧先生以後有任何需求，只管來找魏某，我會在給你五分折扣。」

「好說好說。」

寧易見魏掌柜態度立刻好了一個台階，心中暗喜。

稷下學宮，同屆之中能夠畫符的並不多。

魏掌柜如此態度，顯然是因為自己的天賦，說到底，這個世界還是看實力說話。

「魏掌柜，我有一筆生意想與你做，不知你敢不敢接。」

「寧先生，請說。」

「我想賣給你一批火雨符，不過要先給錢，一個月後交貨。」

寧易道出自己的目的，笑著補充道：「你也說了，火雨符的價格以後只升不降，咱們按今天的價格交易，一個月後你們有得賺。如果不放心，我可以把腰牌留下當抵押，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賴賬。」

「多少張？」

「100張。」

「可以，這樣吧，我以每張千兩的價格收購，你看可好。」

寧易愣了愣，深深看了魏掌柜一眼。

心想難怪萬寶齋能夠成為大唐七大商行之一，一個掌柜都有這份氣度和膽識，當家的可想而知。

「魏掌柜當真豪爽。」

寧易點點頭，說道：「就按你說的價格來。」

說著，把腰牌遞給魏掌柜。

「不用，我信得過寧先生。」

懷揣著十萬兩白銀的巨款，寧易興奮的走出萬寶齋，朝下一家商行走去。

…………

萬寶齋頂層雅閣中，魏掌柜垂手站著，態度恭敬的向一名少女彙報事情。少女穿著翠綠色羅裙，長相溫婉動人，手中拿著一資料，上面赫然是寧易的身份背景調查，連他最近受傷之事，都有記載。

「有意思。」

魏掌柜說完，少女笑上露出一絲笑意，說道：「他受傷的時機，就趕上陛下下紙，學子奔赴前線之前，你說是湊巧還是故意為之。」

「這個，沒有證據，老奴不敢亂做猜測。」

「這個先不說，他做生意的法子，令我頗受啟發。如果我們先以現今的價格，鎖定一批貨，一月後交貨。一個月後，只怕火雨符的價格會漲到一千五百兩，我們只是付出微不足道的利息，卻省下白銀五百兩。」

少女眸子中異彩連連，隨後自言自語道：「當然，-這種方法也有風險。若賣家的人品差，我們可能收不到貨，價格也可能會跌，到時我們會白白賠了一筆錢。不過，如今正處於戰爭時期，靈符價格只漲不跌，確實是個好機會。

魏叔，你立刻聯繫一些缺錢缺資源的符師。

與他們講明，我們願意出提前給錢，只要他們能夠在規定的時間內交貨。」

「好，我這就去辦。」

魏掌柜應了一聲，剛準備走，突然傳訊靈符中有了動靜，查看之後，忙笑著彙報道：「小姐，果然如我所料，寧易去了另外三家商行，購買了一百五十份火雨符的材料，還有一些凝練真元的丹藥。」

「一百五十份？」

少女面露動容之色，沉思一下說道：「宋大師沒有這麼高的成功率，寧易雖然有些天賦，但是修為太低，何來的底氣。」

「或許？年少氣盛。」

魏掌柜猶豫了一下，說道：「老奴當時以為他有這份能耐，現在看來，怕是我有點大意了。要不要派人盯著他，萬一他跑了。」

「不用，你做的很好。」

少女擺了擺手，笑著說道：「他現在展露了來的天賦，已經足夠我們拉攏他了。以前不知道，現在看他展露出來的天賦，足以在同屆中排在前十。觀他行事謹慎，想必不想暴露實力，以後就不要派人跟蹤了，萬一被發現，反而不好。而且，我反而希望到時他拿不出來。」

「還是小姐考慮的周到。」

魏掌柜笑著說道：「一個月後，他拿不出火雨符來，反而給我們一個機會，讓他欠下一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