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親人重逢
天空依依稀稀的有些蒙蒙亮了,空氣里瀰漫著破曉時的寒氣,草上也已掩蓋了灰色的露水;早起的雲雀在那半明半暗的雲空高囀著歌喉,遠處不時傳來幾聲雞鳴,寓示著新的一天即將到來。
趙無忘牽著趙五嶽的手,清稚的雙眼望著蒙蒙亮的天色,心裡失望道:「看來,今天的打獵是打不成了。」
趙五嶽一臉熱情,喜笑盈盈地拉著他走到了那精美華貴的馬車前。
馬車上駕車的老者和善慈笑著,恭恭敬敬地迎他倆上車,且掀起轎簾恭請他兩人入車廂。
望著那精美華貴的馬車,趙無忘一臉羨慕與新奇,從小到大,他從未坐過馬車,且是如此高貴的馬車,今日能夠乘坐它,實是三生有幸。
他心裡榮幸興悅地走上了馬車,步入車廂內,卻望見車廂內端坐著一長相嫩美,約摸六七歲的小女孩,正睜著美麗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他,看得他極不好意思,瞬即害羞和臉紅,將臉轉向一側,生怕看那小女孩一眼。
小女孩生得秀美,一雙清澈明亮的瞳孔,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紅粉,薄薄的雙唇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
她穿著一件鵝黃的羅衣裳,衣裳上綉著淡粉色的朵朵梅花,一根淺色的腰帶系著可堪一握的柳腰,因為已經是初冬了,甚至還配上了一件淺紫色鑲著白狐邊的小斗篷。白絨絨的白狐毛簇擁在頸邊,更是將她嬌小的臉蛋襯得玲瓏俏麗,極為靈美。
看著趙無忘臟污破爛的衣服,一身寒酸的穿著,她並無反感與厭惡,臉上未有嫌棄與排斥之色,顯得親和近人。
靈澈純潔的雙目中甚至流露出同情的善良之色可憐趙無忘。
她心裡關心地道:「這個小哥哥命太苦了,天氣這麼冷,還穿得這麼單薄,太可憐了,不過,雖然他穿得寒酸,但長得還挺好看的,只不過黑了點。」
小女孩欣賞地看著趙無忘,目不轉睛。
趙五嶽看小女孩對趙無忘並無反感,厭棄之色,未有不滿之情,相反,還大感興趣,心裡安慰歡喜,兩個小孩相處融洽,大快人心。
他乃向小女孩介紹趙無忘道:「瑤兒,這是你爹爹的三哥,也就是你三伯的兒子,趙無忘,速速喚哥。」
小女孩乖巧伶俐,大方熱情,聽話呼喚趙無忘道:「無忘哥哥。」
聲音清甜,脆嫩好聽。
趙五嶽滿意頷首,大加讚賞,乃向靦腆害羞的趙無忘介紹道:「無忘賢侄,此乃你五伯愛女趙思瑤,今年六歲,因聽我言及家鄉之事,因此執意要來,你們兄妹倆自小相隔,因此生疏,然系同宗血族,當和睦相處,親融無間。」
趙無忘聞聽此語,大感自己失禮,乃怯生生地回應道:「思瑤妹妹。」
趙思瑤滿心歡喜,嬌小的身軀往旁側移了移,指著旁側之位熱情邀請趙無忘道:「無忘哥哥,過來坐。」
趙思瑤所坐之位是以珍貴的虎皮鋪設,乾淨暖和無比。
趙無忘看著那乾淨的虎皮,又看了看自己臟污的一身,怕把虎皮弄髒,推脫道:「我,我站著就可以,衣服太齷齪,恐將虎皮弄髒。」
趙五嶽爽朗大笑道:「無忘賢侄不必拘禮,你我是本家,一家人,不必如此約束,隨和就行,來,和五叔坐一起,跟五叔聊聊家常。」
趙五嶽牽著趙無忘的手坐在了趙思瑤身側,親近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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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駕馬老者一聲吆喝,揮動馬鞭驅使拉車之馬走動起來,馬車便行駛了起來,行駛在崎嶇不平的山道上,一路顛簸。
趙五嶽在馬車上不停地問著村子的近況,不時問問去村的方向。
趙思瑤則靜靜地坐於趙無忘身側,烏黑明亮的大眼睛一直盯著趙無望,大感好奇,聽他跟趙五嶽交談,不時問他一兩句,童心娛悅。
趙無忘一一回答,剛開始有些局促,後來與趙五嶽兩父女交談久了,漸感他們平易近人,亳無高貴傲色,便與他父女兩人熟絡起來。
一車人言談甚歡,其樂融融,不久便到至相思村村口,趙無忘乃下車,攜帶書信回家,去找他父母確認一下。
趙五嶽掀起了馬車車廂窗帘,與趙思瑤隔著車窗望著趙無忘那瘦小遠去的身影,他的心裡一片感慨,這何嘗不是年幼時候的自己,貧窮困苦,溫飽不足,成天忍飢挨餓,艱難而活,連生存都成了一種奢望,隨時都有死去的可能。
而今想想都心酸和后怕,而可悲的是,他的親人正遭受著這一切,遭受著這種殘酷的挫折與磨難,不知何時才能擺脫。
「苦難的日子不遠了。」望著趙無忘漸漸消失的身影,他在心裡堅定地道。
趙無忘進了村口未有多久便回到了他家,他的爹娘己起床,正屋前屋后尋找他,大聲呼喊著他的名字,顯得很焦急。
「爹,娘。我在這裡。」趙無忘朝著他的爹娘大聲喊到。
他的爹娘聽見他的回應聲,轉過頭來,看見他正背著一張大弓朝他倆跑去,驚然欣喜,心裡鬆了一口氣,看著趙無忘大聲責備道:「你這孩子跑哪去了,急死我們了。」
趙無忘跑到他們身前,一臉愧疚之色,知錯道:「我想去山裡抓幾隻野山羊,不料半路上遇到一駕馬車,車上下來一個人,稱是我五伯趙五嶽,還給了我一封書信讓我帶回家來給你們看。」
「趙五嶽,五弟。」趙三水夫妻倆震驚道,大感意外。
趙無忘從胸前的衣襟內摸出了那封信,準備交給趙三水。
趙三水夫妻倆一看到那信封,立馬震神,急忙從趙無忘手中取過那信封,激動道:「確實是五弟,這封信是當年我寄給他的,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保存著,虎兒,你五伯他人在哪裡,快帶爹去找他。」
聽見趙三水如此而言,趙無忘確定了趙五嶽的真實身份,確實是他五伯。
他心裡有些興奮,忙道:「他在村囗,我帶你們去找他。」
「快,快。」趙三水急切道。
趙無忘乃立即帶他們前去村口與趙五嶽相見。
到了村口,趙五嶽正站在馬車前焦急等待,趙三水遠遠地看見了他,一眼便認出了他,雖形貌有所變化,但依稀還有年少時候的樣子。
他不禁激動道:「五弟,五弟,你可回來了,三哥想得你好苦。」
聽見趙三水親切的呼喚聲,趙五嶽仰起頭,看見趙三水三人奔跑向他,也一眼認出了趙三水,激動莫名,急忙奔跑向趙三水,激動回應道:「三哥,三哥,我回來了,我也想你想得好苦。」
兩兄弟瞬間奔近,立即抱在一起,痛哭流涕,直述兄弟情義。
一番親近過後,趙五嶽將趙思瑤及駕車老者一一介紹給趙三水認識,隨後,興高釆烈同趙三水一道回了家。
兄弟倆幾十年未見,一相逢自是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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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無比,趙三水濃情厚意款待趙五嶽,烹雞宰羊,喜笑歡快,且殷切周到,教趙五嶽感動不已,直感他這兄長重情重義,是一可親之人。
趙無忘與他的幾個姐姐則與趙思瑤玩耍,幾個人嬉戲追鬧,玩得不亦樂乎。
趙五嶽見他三哥趙三水房屋破漏,衣服破爛,生活窘促,心中大為不忍,乃命駕車老者自他馬車車廂中取出紋銀三千多兩,贈與趙三水。
趙三水感激不已,覺他這弟仁義,感謝萬分。
趙五嶽謙低尊上,忙道:「三哥切勿多禮,你我兄弟二人,親密無間,是一家人,理應相互扶持相助,不必感激,且幼年之時,三哥待我不薄,時常背我下地幹活,喂我吃飯,替我穿衣,有好吃好穿皆想著我,三弟感懷不已,如此薄禮,還請三哥收下。」
趙三水大為感動,與趙五嶽兄弟之情,更為深厚。
食過一頓豐盛早餐之後,趙五嶽與趙三水夫妻倆避開幾個孩子,來至偏房中,商量起要事,趙五嶽道明了這次的來意。
趙五嶽此次回來,一是為探親,相見分離十幾年的親人,延續親情,二是為選幫手而來,他出去飄泊幾十年,辛勤創業從商,現於一處名叫「河陽鎮」的鎮上安家,經營著幾十家錢莊,茶鋪,酒館等,家業十分巨大,財力雄厚,堪稱富甲一方。
然他雖然富有,卻時常苦惱愁煩,因河陽鎮上尚有七八家富賈大戶,實力與他相差無幾,與他爭鬥頻繁,常陰謀算計,暗派殺手伏擊他,他處境十分兇險。
因此他十分憂慮,常常思索如何才能於河陽鎮上生存立足,站穩腳跟。
思來想去,他發覺自己身邊缺乏一值得信任託付,心腹得力之助手。
他便想尋求一人,助自己守牢家業。
然如何才能尋求得心腹得力之助手,除非是自己子女血肉至親,方可盡心儘力,忠貞執守,不會有歪思邪念,謀害他。
他絞盡腦汁,終想起他老家的親人趙三水,想著他哥是否有子嗣,可否幫他支撐家業。
因早年創業,他成婚較晚,四十多歲方育得一子,而時運不濟,他多災多難,其子身患頑疾,早年夭折,其妻亦遭人謀害而死,后他續得填房,生下一女趙思瑤,本欲再生一子,承繼家業,然精力有限,他力不從心,百般討子無果,只得作罷。
而今想起老家親人,他燃起希望,若他哥有子嗣,他便可安心將家業交於其操持,他死也放心瞑目,無憾也。
且現今河陽鎮上的一大門派「天鷹門」正招收弟子,擴大門派實力,以圖雄霸一方。
若能將親哥子嗣送去天鷹門,一來可使其習得一門高強武技傍身,使那些欲圖謀陷害他家的人忌憚,不敢來犯,二是尋得天鷹門的庇護,使他得以在河陽鎮立足,不使受人所欺。
想到此,他信心大振,一方面備得重金厚銀,差人前去天鷹門打點關係,疏通人脈,一方面連夜趕往,秘密坐馬車奔回老家來,與趙三水商量,看能不能遂他之願。
好巧不巧,一回來,在路上,他便偶遇趙無忘,三言兩語交談,他便喜歡上這孩子,覺得這孩子善良仁正,機警敏銳,聰明伶俐,是承繼他家業的最佳人選,心裡想著和他哥商量,希望他哥能寬懷割愛,將趙無忘過繼於他為子,承他家業,使他不再憂慮。
言於此,他懇求趙三水將趙無忘交給他帶回去悉心栽培,段切希望他哥能成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