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告一段落
夜晚,皓月當空。
某處林間一處火堆前。
「真是倒了血霉,疼死我了。」
「白老爺,您可得給我做主啊。」
「我不過就是問了問那糙漢子,蛇賣不賣,結果他二話不說,上來就揍我,您看看我這臉,都被打成什麼樣了。」
一白衣男子一臉怨氣的揉著臃腫的臉,對著前方一個身影說到。
那身影回頭看了一眼白衣男子。
「明知那鳳槐鎮有蹊蹺,你還硬去闖,還在這抱怨,那漢子怎麼沒打死你啊。」
白衣男子還在抱怨著:「快死了,差一點就死了。」
那男子口中的白老爺猛的斜視了一眼白衣男子,眼神中泛起了些許殺意。
白衣男子的臉立馬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趕忙恭維到:「白老爺教訓的對,白老爺教訓的對。」
「劉成胤,你給我記住了,我們這次來此地,不是為了你那點破事,要是再因為這些,惹到了小鎮里的人覬覦,小心,我讓你腦袋搬家!「
白老爺語氣中充滿殺機,眼神冷冷的盯著男子,掌心中已然呼嘯起陣陣勁風。
白衣男子瞬間不敢作聲,老老實實的坐在地上,氣都不敢喘一下。
。。。
潔白的月光灑落在小破院中,將那棵龍爪槐印的雪白,偶爾一些話語聲,從小屋中飄出。
也就是徐涎這小破屋,正有四個人,圍著桌子,有說有笑的端著瓷碗,竹筷,吃著徐涎親自烹飪的飯菜。
「徐大哥真厲害,神通廣大不說,這飯菜也是燒的極好,這以後誰要是嫁給你了,那做夢都得笑醒。」
蔡萱喜笑顏開的夾著飯菜,眼神一個勁的撇旁邊的蔡荷。
「蔡萱妹妹言重了,就是一些平淡飯菜而已。」徐涎訕然的撓撓頭。
蔡荷見不老實的妹妹一股勁的那她起樂子,便嬌嗔道:「蔡萱,不可胡說。」
蔡萱撅著小嘴,一手扯著徐涎的衣袖,像是找到依靠一般回應:「我可沒亂說。」
兩人相視一笑,看蔡荷臉上微微泛紅,徐涎也跟著有些不自然。
「喲喲喲,這空氣中怎麼瀰漫著一股酸臭味呢。」徐三金賤笑一聲。
這一句后,徐涎也回頭給了三金一個「好臉色」。
「哎,怎麼不見那臭老道呢?不是說去添一碗飯嗎,怎麼這麼久,還不見回來。」徐三金望了一眼門外道。
徐涎也同樣望去,而後往下碗筷,一邊起身,一邊說著。
「我去看看。」
其實,是他有些受不了這充滿奇怪之聲的飯局,見機逃了出來。
走出屋內,見到鄒老道此時正站在牆邊,整個人靜的出奇的望著天空。
徐涎走到他身邊,擠著眼疑惑的看看他,又看看天空。
鄒老道沉聲道:「要出世了。」
徐涎不解便問:「什麼要出世了。」
「蘅桐山秘境!」鄒老道低下頭看著徐涎,聲音更沉。
徐涎心頭一震,微微蹙眉:「難道最近小鎮上發生的怪事,就是因為這蘅桐山秘境?」
事實上,除去蔡荷被陷害一事,小鎮上近期也出了很多怪事,有些是人間蒸發了,有的則是路死街頭,導致小鎮街道上比之以前空蕩了很多,家家戶戶都躲了起來。
鄒老道點點頭:「看來這次的動靜不會小了啊。」
徐涎猛然想起了之前特意來他家找他的男子寧天緒。
自從沐雨亭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他,也不知怎樣了。
「這蘅桐山因為早先一戰,死傷無數,大多屍體都留在了山中,姑且算的上一處歷史戰場。」
「身雖死,魂還在,那強大的靈魂力量堆積於此,獨成一境后,早先因為其中有強大的戾氣,無人敢闖,而今隨著日月更迭,戾氣逐漸削弱,這才導致各方勢力關注。」
說著鄒老道眼神看向遠方,意味深長的說:「而那朝堂之上之人,竟然下旨給小鎮內各個名門大家一個入山名額,周邊宗門也同樣如此,而那早就覬覦蘅桐山秘境的人,怎可能會不動些手腳。」
鳳槐鎮寧天緒一家,雖不是小鎮屈指一數的名門,但也算是有些名聲。
想來之前特意前來,怕是已經走漏了風聲。
只是不知究竟是何人,知道他徐涎手上也有一個名額!
「鄒老,蘅桐山秘境一事,會不會影響到蘅桐山的地形。」徐涎像是有所顧忌一般,嚴肅的看著他。
鄒老道沒有給出回答,只是有些躊躇的看著徐涎。
「若我此次,必要去蘅桐山,鄒老是否會阻攔。」徐涎又發問。
鄒老仍是沒有給出答案。
徐涎也不在乎鄒老道給不給回應,轉身回頭便又走進了屋內。
表情也是緩和了下來,微笑著,坐回了原先的位置。
鄒老道在後面微微一嘆,轉而也變成笑臉,端著剛成的熱飯,走了進來。
屋內恢復了融洽的氣氛,五人就這樣相互作樂,表面上看著無憂無慮的度過了這段時間。
隨著逐漸夜深,三金犯困的揉著眼睛,先行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間。
而蔡荷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徐涎告訴她,在這裡休息就行,他自己有地方休息。
就這樣蔡荷與蔡萱一起擠在徐涎的那張木床上,安然睡去。
而他徐涎,則是選擇了打坐入定一晚。
這技巧是跟菩薩廟裡的吳爺爺學來的,每次他因為種種心事睡不著時,他都會打坐入定。
而每次入定,他都會感覺,全身很舒服很快樂,像是整個人漂浮在了空中一般,全身輕飄飄的。
鄒老道倒是不在意,躺在院子的石桌之上,倒頭就睡。
外人看來還真是有點不可思議,不僅不挑地方,還一秒入睡,睡姿還大開大合,恐怕這也是神功的一種吧。
由於當下的夏季,所以即便是深夜,也不會覺得寒冷,一絲絲涼風拂過,還會讓人覺得渾身舒適。
隨著夜深人靜。
各各都陷入了夢鄉。
皓月高高掛在空中,越發的透亮。
而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中,徐涎一個人獨步行走著,眼神空洞神色暗淡著。
不知是時間停止了,還是根本就不存在,一切都顯得異常飄渺
「呵呵呵.....」那奇異妖魅的聲音再度四周響起。
緊接著,原本還是白茫茫的世界,突然變成了陰暗,恐怖的暗巷,伴隨著瓢潑大雨,周圍不時閃起的血光!
一幼小孩童被婦女抱在懷中哭泣著。
空氣中滿是腥臭的血氣,女子卻還是滿目溫柔的看著孩童,口中還說著:「涎兒乖,不哭不哭。」
只聽天空中雷聲滾滾。
一道自天而來的蒼老聲音響起:「尹新月,你那好男兒已死,我看不如一家三口齊上路,黃泉路上還能好相伴!」
大雨將女子全身浸透,臉上也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
聲音弱小又可憐的對著懷中,正在哭泣兒童說道:「涎兒,一定要好好長大,按時吃飯,照顧好自己。」
隨後,只見女子猛的將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幼童拋起。
雙手結印,猛的大喝一聲!
接著女子全身衝起銀光,雙手一推,銀光順著手臂方向,沖向幼童,將他整個包裹了起來。
只聽一聲巨響,天地都跟隨著顫抖兩分,那幼童伴隨著銀光,竟憑空消失不見!
也就在同時,天空之上一道比手腕還粗的怒雷,直直劈在女子頭頂!
女子瞬間吐血,全身被血浸濕,身形搖搖欲墜的看著遠方,滿眼的不舍與無奈。
女人應聲倒下,不過已是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徐涎從入定中驚醒!
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全身都被汗水浸濕,眼神中布滿血絲,像是被一塊巨石壓在心頭似得,痛苦無比。
這些年來,隨著他年齡越來越大,那些像是昔年記憶般的夢境,常常在他安靜休息時,頻頻出現在腦海之中。
而這種夢境卻又十分的真實,有時他自己都會分不清,那究竟是什麼。
此時的天空,已經是透亮,一夜的入定,不僅沒讓徐涎感到腰酸背痛,甚至還讓他感到意外的輕鬆。
他起身之後舒展了舒展筋骨,低頭看了看袖中的細小飛劍,以及那本淡黃色的《金剛咒》。
而後搖了搖頭。
腦海中開始回憶起李大哥在他面前打的那套拳法。
他閉眼跟著記憶,有模有樣的學著那一招一式。
不過也只是有形無意,動作生疏緩慢罷了。
沒一會鄒老道看了過來,咋舌喃喃道:「喲,又練起拳了,練拳練劍,反正就是不學道唄。」
徐涎不理會鄒老道的陰陽怪氣,繼續出步練拳。
鄒老道看著徐涎一遍遍的打著拳式,饒有趣味的笑了一笑,而後轉過身,不再回應他。
沒過一會,小屋的房門悄然打開,一個小腦袋鑽了出來,如同瓷娃娃的臉,梳著兩個髻丫,可可愛愛的朝徐涎走了過來。
只見蔡萱嬉笑一聲,雙手從背後掏出,拿著一個金黃色盒子,便遞到了徐涎的面前。
「徐哥哥,既然我家姐姐已經得救,那這入山名額,對我來說已經豪無意義,就還給徐哥哥了。」
徐涎還是保持著出拳的姿勢,斜過臉看著小姑娘蔡萱,楞了一陣。
思索片刻,接了下來。
並收起了拳式,微笑著說:「好吧,那這危險之物,還是我來保管吧。」
他收起盒子,而後摸了摸女孩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