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罪犯名單

當白若拖著疲倦的身子進屋時，桌子上已經擺好了晚餐，她微微仰頭，一臉陶醉地將瀰漫滿屋的香氣吸入鼻中，讓自己放鬆地沉醉在其中，然後才開口道：「好香好香，嗚嗚是烤鴨，我要一個腿！」

白也拍拍旁邊的空位，笑道：「就等你了。」

姚琳則是用力地夾住一個撕好的鴨腿放進白若的盤子里，然後快速地把另一個鴨腿據為己有。

白也揉揉她的腦袋，臉上的笑容近乎寵溺。

再多的問題也不急於一時，吃飯要緊，這可是難得的晚餐時間。

白也喝了一口白菜豆皮鴨架湯，湯液入口，溫熱又不失清淡，然後才夾了一塊片好的烤鴨皮，油膩脆香。

這才是活著的樂趣啊！白也不由得感慨，他控制著自己的下筷速度，慢慢品味菜肴，不時還給姚琳多夾些肉，等到白若跟姚琳快吃飽了，吃飯速度降下來后，他才開始掃蕩。

白若滿足地把筷子一放，癱軟在椅子里，嚷嚷道：「啊，完美的周末，從一頓完美的晚飯開始。」

姚琳點頭應和，手裡還拿著烤鴨骨架細細嗦著，看得白也直心疼。

她在福利院這些年，肉能吃上幾次，以至這樣的飯菜在她眼中就像過節一般？

「哦對了哥，」白若突然想起了什麼，說道：「你們科老師讓我告訴你下周一去科里，一周你至少要去一次，不然教務那邊不好交代。」

白也臉上表情一陣扭曲，行吧行吧，萬惡的教務。

「看在我告訴了你這麼重要的消息的份上，今晚的碗，我就不刷了！」還沒說完，白若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椅子上竄了出去，十分熟練地開門就跑，留下白也跟姚琳目瞪口呆。

姚琳獃獃地說道：「我以前，好像從沒見過白若姐姐這麼快過。」

白也無語地說道：「這是你來了她收斂了，這不，一周而已，原形畢露。」

「那碗？」姚琳開始明知故問。

「我刷，我刷行了吧？你們兩個啊，做飯是我，刷碗也是我，簡直太壞了！」白也哭笑不得，起身開始收拾，不過還是很貼心地繞過了姚琳面前的鴨骨頭。白也毫不懷疑，如果他真去搶，那麼姚琳絕不會放過一次血虐他的機會。

姚琳乖乖地啃完最後一塊骨頭后，洗乾淨手，然後使壞地貼在白也后腰，一陣涼意刺激得白也齜牙咧嘴，白也自然不會就此罷休，不留痕迹地把手洗乾淨后，轉身一個衝刺抓住準備開溜的姚琳，毫不客氣地撓她痒痒。

「別，別，白也哥哥，我錯了，我錯了！」姚琳笑得有些喘不過氣來，連連求饒。

白也這才心滿意足地放過她。

等到姚琳緩過來后，她開口道：「白也哥哥，你吃飽了嗎？」

白也搖搖頭，他最近發現，自己好像根本吃不飽，無論多少食物，吞入腹中后不消片刻就會被吸收，化為絲絲縷縷的血氣儲存在體內，而那點血氣很快就順著循環進入心臟，被盤踞在那的一團粘稠的源血吸收。是的，根據腦海中那本附贈的血靈之書記載，創世神靈的一滴血中誕生了血族的始祖莉莉絲，莉莉絲又將自身的力量分為十三份，交給有緣人，這便是其中一份。

「那，我們再去吃一點。」姚琳拉住白也，一步踏出，白也面前景色變幻，兩人回到了時空神殿。

「我看看哦，她又挑選出了不少人，罪行也調查清楚了，嗯，跟之前那個湊個整，剛好一百個......」

「停停停，」白也連忙喊住一臉興奮的姚琳，他大概猜到了「再吃一點」是要吃什麼了。

「怎麼啦？」姚琳歪頭看向白也，對於喊停有些迷惑。

白也深吸一口氣，嚴肅地說道：「姚琳，我知道你挑選這些，人，是為了我好，但我還是有些好奇，你是這麼挑選出來的？」

「就是看啊，我在這裡可以看到他們的過去，他們做過什麼我都知道。」

「那你需要一個人一個人的去看才挑出來的那些人？」

「哦，那倒不是，我有一個篩選的過程的。」姚琳拉了拉白也的手，示意他蹲下來，然後一隻手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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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右眼，一隻手遮住白也的右眼。

白也恍惚間來到了整個城市的上空，這座城市中生活著近九百萬人，他們的喜怒哀樂，他們的雞毛蒜皮，他們的遠大志向，在這裡統統看不到，白也目光中所見，是大片大片的灰白色，整個城市高樓林立，卻死氣沉沉。

「這......」白也被震撼得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

然後他的視角被猛地拉近地面，拉近到大街上。此時已過了晚高峰，但街上行人車輛依然不少，有背著書包的青少年，也有拎著塑料袋的中年人，哦，在那裡暴走的是一群退休的大爺大媽。白也這才注意到，灰色的是不動不變的死物，馬路，街道，高樓，這些構成了剛剛鳥瞰下畫面的底色。

而行走的人，乃至歡快的狗，身上則散發著光彩，大部分人身上都是白光，只是光亮程度或明或暗，不少人身上纏著黑色，黑白兩色相互碰撞相互抵消。偶爾有人的顏色與周圍大不相同，有溫暖的鵝黃色，有高貴的紫色，有耀眼的金色，也有粘稠如血的紅色，跟死氣沉沉的黑色。而這些人身上的光彩又向外延伸，化為一根根纖細卻穩定的線與其他人相連，連成一片密密麻麻的網路。

「看到了嗎？死物是灰色，他們對於世界的貢獻微乎其微。絕大多數普通人都是白色，做了好事幫助別人，白色會更明亮，心懷惡意傷害他人，就會被黑色纏身，但慢慢會被白色磨滅。有人一生溫柔和善，那他的顏色也會慢慢變化，白色變得更明亮，甚至變成鵝黃，變成金色。有人生來便榮華富貴，官運亨通，一身紫氣，惹人艷羨。有人嫉惡如仇，打擊罪犯，行走在刀鋒之上，與血色相伴。也有人作惡多端，害人害己，一身死氣。而他們這些顏色不同的人又與周圍人緊密相連，有的人福澤深厚，就能蔭庇子孫，而有的人黑氣纏身，還會禍及家人。」姚琳悠然地跟白也解釋道。

「這便是我看待天地的視角，或者說，這就是我的世界。」

白也苦笑道：「這就是你的能力？」

「是的，我一眼就能看出那些黑氣纏身的，然後把他單獨拎出來，深挖一下，就能順著他的網路把跟他有關的壞人都抓起來，不用把所有人都看一遍，那多累啊......」

姚琳的聲音止住了，白也緊緊地抱住了她，她彆扭地想推開白也，卻發覺自己的掌心多了一點濕潤。

那是貼在白也眼睛上的手，白也，哭了？

「白也哥哥？你怎麼哭了？」姚琳輕聲問道。

「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白也沉默了一下，道歉道。

姚琳笑了笑，不再維持視野的共享，伸手打了個響指。

在白也驚訝的目光中，又一個姚琳出現在白也面前。

「白也哥哥，不必道歉，有些事情我也沒告訴你。她才是『零』。」

「這，這是這麼回事？」白也懵了。

零開口道：「你好，主人的哥哥，我是零，本體是時空之書，當然，獨屬於你們這個世界的那本。」

「意思是......」

「意思是有無數的世界，每一個世界都有一本時空之書，負責記錄該世界發生的一切事務。」

「那時空神殿？」

「本來我是想叫時空管理局的，不過萬界之中只有一個時空管理局，我可不想被老頭子因為重名被抓去談話......」

「那你的身份應該很高吧？怎麼就認姚琳為主，還幫我們建立起了這個組織？」

零看向姚琳，姚琳點點頭，零才開口道：「你們這個世界開啟了晉陞模式，與奧美拉位面相互融合，兩個世界的意志相互吞噬，最後只會有一個作為勝者。相應的，也只會有一本時空之書留下來，我自然是希望自己存在，對方想必也是如此。」

懂了，這就說通了，白也點點頭，鬆開姚琳，想了想，又為姚琳整理一下衣服，掩飾自己的尷尬。

姚琳沒說什麼，只是召喚出了新的傳送門。

白也深吸一口氣，伸個懶腰，簡單活動了一下，提著從血肉中浮現出的長刀走了過去。

罪犯名單2：李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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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行：毒品走私，強迫賣淫，殺人......

白也冷笑，看樣子是黑社會的啊。

傳送過去后是昏暗的酒吧卡座，一群人正圍坐吃飯，白也驚訝地抬眼看去，視野所及有九人，八個人頭頂上是鮮紅色的「罪犯」標識，後面還有234的數字編號，唯一一個沒有標識的，看樣子是個服務生。

一個仰頭喝啤酒的跟白也四目相對，連忙把酒瓶往桌面一砸，伸手指向白也喊道：「你他媽誰啊？」

其餘人一驚后迅速向白也看去，一個個手向腰間伸去。其中一位看起來頗有威嚴的肌肉壯漢站起身開口道：「這位朋友，不請自來，有何貴幹？」

語氣不卑不亢，嗯，其實還是有些客氣的，白也不去管這些，雙方的心理預期就不一樣。

「有人出錢殺你。」白也故意引導了一個錯誤的方向後，便以鬼魅般的速度沖了過去，手中長刀輕飄飄地劃過他們的脖頸，然後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在服務員驚恐的目光中，那八人一瞬間就變成了八具乾屍，站著的那個摔在桌面上，碎成八瓣。

罪犯名單10：王千。

罪行：玩弄感情，騙財騙色，傳播艾滋。

額，白也看了看自己的刀，看了看傳播艾滋那四個字，從口袋裡摸出了一直藏著的短刀。

應該沒事，我不吸他血，就算吸了，艾滋病毒能打過吸血鬼病毒？白也自我安慰著，在身上又蒙了一層血皮，打定主意殺完他就脫掉，然後燒了。

居然傳播艾滋，罪無可赦！

滿腔怒火的白也從他背後走出，一刀狠狠刺進心臟，手腕順勢一攪，徹底斷送他活下來的可能。

黑色火焰從他背心被刺處染起，瞬間蔓延全身，將他的身體與靈魂同時毀滅。同時順著刀柄上迸濺的血跡爬到白也的血皮上，將它燒得乾乾淨淨。

坐在他對面的都市麗人尖叫了一聲然後暈了過去，倒是省著白也給她進行安魂了。

餐廳中其他人也崩潰地看著著一幕，推開椅子就跑了出去。

白也嘆了口氣，造成這樣的混亂並非他本意，但姚琳這麼安排，肯定有她的用意。

罪犯名單11：趙欣。

罪行：玩弄感情，騙財，殺人。

白也皺眉，剛殺了男海王，現在要殺女海王？不過這個比上一個手段高誒，居然殺過人。

白也在短刀跟長刀間猶豫了一下，沒有換回長刀。

萬一呢？萬一她也有點std（性傳播疾病）呢？

還好這個只是在家中與人打電話，白也一刀捅進心臟，黑火燃起。

......

罪犯名單23：陳家耀。

罪行：尸位素餐，欺上瞞下，禍害下屬，扭曲文件，斂財。

哦，是萬惡的傻逼管理層，白也換回長刀，傳送進一輛好車的後排，坐在白也前面駕駛位的陳家耀正在摸著副駕駛女人的腿，嘴裡說著：「這個周末好好陪我，你老公升職的事就算穩了。」

白也一陣惡寒，一刀從他脖頸刺入，順手點了那個女人一下。女人迷茫地推開車門走了出去。

迷魂術使用成功！白也暗自歡呼一聲，又被傳送走。

......

罪犯名單78：劉朝陽。

罪行：使用劣質食材損人利己，倒賣地溝油。

看來是個餐飲的，白也看著那人桌上兩盤小菜，一壺白酒，正自飲自酌。

那人看到白也憑空出現，也愣住了，然後被一刀從嘴裡刺入，直貫後腦。

......

罪犯名單100：魏梅梅。

罪行：殺人。

白也看著這個孤寡老人，看著她身邊那怨氣滿滿的鬼嬰，大概猜到了幾分，沒有多說，只是一刀送她上路。

鬼嬰看到那位老人身死魂滅，感激地看了白也一眼，就地崩解為數十塊碎片，就此飄散於天地之間。

白也只是默默看著，不發一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