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魔星蒙瀧
過了約一盞茶的功夫,尉遲摩耶返了回來,臉上明顯有些不悅,看見采蝶和雪靈兒立馬變換臉色,走到她們跟前。
雪靈兒趕忙問道:「少主回來了,怎麼樣了?」
尉遲摩耶操著不太標準的中原話道:「本少主想要做的事情還沒有辦不成的,放心好了,我阿大已經答應我了,不過……」話說到這裡有些語塞。
雪靈兒急問道:「不過什麼?少主快講。」
尉遲摩耶只好道:「也沒什麼,今晚我們見機行事,到時候你們只要跟著本少主就可以了,其他不必多問。」
采蝶問道:「今晚,不是明天子時行動嗎?」
尉遲摩耶吞吞吐吐道:「是,是明天子時,這不是我們提前行動,搶佔先機,佔據有利地位,免得到時候被他們搶了風頭。」
雪靈繼續問道:「少主剛才還風風火火的,怎麼回來就如此吞吞吐吐,難道有什麼事瞞著我們?」
尉遲摩耶刻意調整聲調道:「白雪姑娘你就放心好了,我也不是故意隱瞞你們什麼,我也是剛才才知道,明日有秘密行動。」
雪靈兒繼續抓住話中問題道:「還有秘密行動?看來少主是有奇思妙計,趕快說出來。」
尉遲摩耶這時候已是騎虎難下,不好退縮,只好任性道:「那是自然,既然本少主已經承諾了要帶兩位姑娘上慕士峰,還要見識無上至寶『藍海碧玉』,今日我們提前秘密行動,打個頭陣,先殺他們個措手不及。等我阿大和神虎幫的援兵一到,再乘勢而上,必然大獲全勝。兩位姑娘放心好了,稍作休息,一個時辰后我們西城門口見,本少主要讓你們見識見識我尉遲摩耶的手段。」
說的甚是神秘,甚是自豪,但不知他所說的秘密行動到底為何。兩人也不再追問,只好等夜深后,一起去了再探明情況。
尉遲摩耶為了討姑娘歡心,甚是賣力,不惜以身犯險,要帶兩人去往所謂的密道,前往慕士神殿。
事發突然,采蝶一時無法向傳龍傳遞消息,只好見機行事。
自鷹靈王讓日芻使用「鷹鷲通靈」發現了「魔星」蒙瀧。蒙瀧也自然知道了有人在用通靈術窺探他們,這人必然是鷹鷲宮之人。
「魔星」蒙瀧確實如宗派之人所言,一百多年前被「五義俠盟」剿殺。只是如今「魔星」蒙瀧已是武陵地府的「西方鬼帝」蒙瀧。他對「前世」之事早已忘記,即使聽得隻言片語,也早已不在乎。對他來說武陵地府的千年大計才是令他神往的事。
一百多年前他能死裡逃生,多虧了他的通靈神力,瀕死之時,他釋放通靈之力,保存住了一絲元神,倖免於死。雖然保住了一絲元神,但如果身體上的傷口沒有被及時救助,也會難逃一死。幸運的是被「九方帝」軒轅九藏所救,其「渡魂大法」與「魔星」蒙瀧的通靈神力有相通之處,他耗費內力將其救下,僅保留一口氣。
待蒙瀧清醒之餘,讓他立下「武陵契約」,也就是江湖上說的「鬼契」,一入地府,永不回頭,若要回頭,永入地府。蒙瀧為了活命,自願將自己獻給了武陵地府,從此成為「鬼人」。對於蒙瀧來說,他成為鬼人的「人生」才真正開啟,因為屢立奇功,被封為「西方鬼帝」,賜名蒙瀧,掌管一方。
從此進入武陵地府核心位置,窺見真正的「武陵奇觀」,忠心耿耿為武陵千年大計而戰。只是「渡魂大法」過於黑暗,蒙瀧雖然被救活,通靈神力大漲。但身體有時會呈淡綠色,催發內力,在夜裡會發出淡淡的綠光。面容槁枯,肢體也有些僵硬,從此再無痛感,即使刀槍穿透身體,易無甚知覺,像是民間傳說中的「殭屍」。
自那以後,他的通靈神力可以將未腐爛的死屍復活,極其恐怖,只是江湖上對他知之甚少,即使有知道的都死在了他的手下。
「魔星」蒙瀧感應到鷹鷲身上的靈力,知道有人正在看著他,也使用通靈神力進行反控,輕鬆得手。
他身後的五鬼羅之一的「孟婆」夢姑看西方鬼帝對著鷹鷲口念經文,便猜到了一二,看那隻鷹鷲有些飛行不穩,片刻后便飛走了。道:「西帝,難道我們被發現了?」
魔星低聲回道:「無妨,也許有人認出了我,但絕不知道我們的身份。」思考了片刻,對著黑白無常道:「黑白無常,去尉遲王府打探。」
黑白無常領命,各從懷裡掏出一黑一白面具戴上。然後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法術,還是障眼法,他們兩個便在人群中若隱若現,風一般的消失了。原來他們身上的衣服和面具是由廖氏神器用西域波斯一帶,一種叫「避役」的動物皮毛縫製。這種動物會根據環境變幻自己皮膚的顏色,善於隱藏。但這種縫製過程極其複雜,需要數百條「避役」,再用新鮮的「人血胎盤」泡製三天三夜。然後用「陰陽聚功石」傳入元氣,製成「隱身衣」。
此「隱身衣」只要適當催發內力,便可隨著環境的變化不斷變幻,就像真的隱身一樣。因為只有兩件,取名「伏鸞隱鶴衣」。
一曰伏鸞衣。
一曰隱鶴衣。
乃人間神器。只要內力一催,「伏鸞隱鶴衣」便和環境融為一體,很難被發現。
魔星又道:「看來鷹鷲宮內有老熟人,牛頭馬面,入夜後鷹鷲視線非常不好,前去鷹鷲宮打探。」
牛頭馬面領命后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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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又對崔判官和鍾馗道:「崔判官,鍾馗,我要你們去辦一件事,去弄十根長五丈的飛索。」
崔判官和鍾馗就要領命離去,魔星補充道:「還有十泡羊血。」
鍾馗不明所以道:「西帝,要羊血何用?」
魔星道:「到時便知,速去。」兩人不再問詢,立刻離開了。
夢姑上前道:「西帝,你有何計謀,這慕士神殿高不可攀,且固若金湯,如何破之?」
魔星道:「我們的目的是救人,並不需要破城,只要趁鷹鷲宮對付于闐城一眾,給我們爭取到片刻時間,我便可以登上神殿中層,只要能上去,便可完成我們的任務。」然後又接著道:「在此之前,我們需做好萬全準備,慕士神殿內如迷宮一般,必須先找到天奴宗所關的位置。
其次,需做好撤退計劃,不然救的下人走不掉就會徒勞無功,而且必須要快進快出。」
夢姑點頭道:「一旦我們進入,必然引來圍攻,那時肯定前堵后追,撤退恐怕很難,而且還不清楚天奴宗宗主是何狀況?」
魔星貌似胸有成竹道:「一百多年前,還多虧了墨羽連珠刺我一劍,我才能完全釋放我的靈力。我太了解他了,他使用的武功完全是五行之外的神力,想必那些宗派老兒對他感興趣著呢,絕不會輕易將他怎麼樣。他的『元化神功』可隨意吸取五行之力,內力只會越來越高,只要將他救下,他必然成為我們的人,有我和他在,宗派和鷹鷲宮那些宵小之徒怎可能擋得住我們。」
夢姑聽后表示極力贊同,內心在想,這天奴宗宗主會比魔星還要恐怖嗎?看起來魔星已經做好了準備,張弛有度,有條不紊,而且手底下個個都是精兵強將,想要從慕士神殿內救出一人看似難度不大。
可是東廠的神虎幫個個也都是頂尖高手,不知道他們又是什麼計謀,如何也去救下天奴宗宗主,明日之事充滿了未知。
夜色漸近,話說黑白無常躡手躡腳的,跟著尉遲王府外出辦事回來的僕人從正門走了進去。門口的守衛模模糊糊好像看到有什麼東西跟著僕人進入王府,以為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仔細再看,黑白無常趕快緊靠門柱,與背景融為一體,守衛愣是沒看出來,只好搖搖頭不再理會。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尉遲王府的正堂,施展輕功,屏氣慢行,儘可能不被高手發現。兩人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善於偽裝掩護,從正門摸進去,裡面空無一人,跳上房梁,隱蔽起來,剛坐定,就聽到有人靠近。
推開大門,看到的正是于闐城城主和神虎幫一眾。
屠隆一進來就感覺有些異常,但未發現任何氣息,也沒發現其他人影,便放鬆下來道:「尉遲大人,明日攻打鷹鷲宮準備如何了?」
尉遲蘇拉回道:「明按照屠幫主的吩咐,英雄帖發出去後來了不少精英,我于闐城的人民也都鼎力支持,一切準備就緒。」
屠隆精明一笑,內心嗤笑道:「靠這點人還想攻下鷹鷲宮,真是做你的黃粱美夢。」但嘴裡卻道:「尉遲大人放心,既然有這麼多英雄捧場,還有于闐城百姓的支持,這是民心所向,只要我們齊心協力,此戰必成。」
尉遲蘇拉也詭笑了一下,有些神秘道:「既然屠幫主如此深明大義,願協助我們于闐城走出水火之中,我今天也給屠幫主透露一個秘密,必能助明日大獲全勝。」
屠隆甚是好奇道:「哦?城主有何高見?還請細細道來。」
尉遲蘇拉示意屠隆湊過來,對著其私語了一番。
黑白無常聽不太清楚他們的談話,想要將耳朵湊近一點,催動內力聽其所說,不料控制不當,被屠龍發現。
只見屠龍立即示意尉遲蘇拉住口,並怒道:「何人在此,還不現身。」
黑白無常本來以為自己已經隱藏的很好,可是還是沒有逃過屠隆的法眼,他們仗著自己的「伏鸞隱鶴衣」一動不動,想僥倖逃脫。
誰料屠隆也不看,瞬間出手,將桌子上的兩個茶杯掃出,徑直打向兩人,黑白無常看避無可避,只好跳開。
但不幸的是深紅色的茶水正好濺到了兩人身上,無論走到哪裡都能看到有極快深紅色的茶漬在空中漂移。
四虎四狼看到后立即出手,黑白無常只好繼續向外破窗而逃,四虎追向黑無常,四狼追向白無常。
由於漸入夜色,追出去沒多久,黑白無常仗著「伏鸞隱鶴衣」在夜色中更加難以看到,不一會兒便不見了蹤跡。
四虎四狼回到廳堂,稟告道:「幫主,那兩人若隱若現,如同隱身一般,剛追出去便看不到蹤跡。」
突然,一人聲音道:「這是『伏鸞隱鶴衣』。」
屠隆驚道:「誰?」四虎四狼立馬對著聲音的方向兵刃相向。
只見一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正是東廠葵花司的四大掌使之一陰泓,尖聲尖氣道:「屠幫主,出手太莽撞,真是壞了我的的好事。」
屠隆立馬變換語調道:「原來是陰掌使,什麼時候還親自來到這邊陲之地。」
陰泓道:「怎麼,屠幫主不歡迎?」
「哪敢,只是廠公命我等來此,未曾說過陰掌使會來,在下有些疑惑。」
「哼,廠公要派誰來難道還要通報你一聲?」
「在下不敢,但不知廠公有何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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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說廠公有何指教,屠幫主做事如此不小心,竟能讓人鑽到眼皮子底下。剛才要不是屠幫主魯莽出手,再過片刻,我便可得手,將兩人拿下。屠幫主如此做事,怎麼能讓廠公放心?」
屠隆自知有些理虧道:「陰掌使剛才也看到,這兩人能如隱形一般,實在難以捉摸,雖然這兩人逃走,但絕不會知道我們的秘密,還請陰掌使放心,我們明天必定完成任務,絕對不讓廠公失望。哦,對了,剛才陰掌使說什麼『伏鸞隱鶴衣』是什麼意思?」
陰泓哼了一聲道:「真是孤陋寡聞,地藏府的『伏鸞隱鶴衣』,那兩人必定是地藏府的五鬼羅之一,黑白無常,最善遁隱術,往後你們可要多加小心,加強戒備。」
屠隆驚道:「原來如此,多謝掌使提醒,看來地藏府也有所行動,我們真是大意了。」
尉遲蘇拉也道:「陰大人,還未來得及自我介紹,我是……」
還未說完陰泓打斷道:「不用介紹了,這幾天我都在暗處觀察,你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我掌握,而且地藏府來了多少人我也心裡有數。」
胡仙爺立馬見縫插針地恭維道:「陰大人英明,竟然神不知鬼不覺摸清了敵人的情況,有陰大人在場,我們的勝算又多一籌。」
尉遲蘇拉連忙讓位道:「陰大人,請上座。」陰泓也不推託,大搖大擺走到主座上坐下,立馬就有人看上熱茶。
屠隆想知道地藏府狀況,急道:「地藏府竟然來此,不知有何目的,還請陰大人明示。」
陰泓應道:「我們的行蹤早已泄露。」
眾人均感不安,沒想到竟這麼多人對天奴宗宗主感興趣,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陰泓接著道:「今晚的黑白無常只是探路小卒,這次地藏府派了高手前來,要知道一百年前如果說出他的名字,會讓所有人聞風喪膽。」
眾人驚奇,四狼之一的「銀狼」柳鳳娘好奇道:「一百年前?如今豈不成為糟老頭子了,有何懼之?」
陰泓譏諷道:「有何懼之?一百年前,宗派高手聯手才能將其制服,已亂劍砍死,後來又被地藏府『九方帝』軒轅九藏救活,成為地藏府最得力的殺手。一百年內叱吒江湖,殺人無數,你們這些後輩怎知,他們就混在所謂的數百位英豪裡面,英雄大會之時,我便在旁側。還有五鬼羅的『孟婆』夢姑,牛頭馬面,崔判官和鍾馗全數盡在,而且地煞九鬼也在,地藏府這次才是最難對付的。」
屠隆擔心道:「真沒想到,向來不問江湖世事的地藏府突然出現,看來我們還是過於輕敵,現在再加派人手恐怕也來不及。」
陰泓也陷入沉思,不知如何應對。
這時,尉遲蘇拉道:「幸好剛才陰大人和屠幫主發現了細作,否則真是後果不堪設想。」
眾人看尉遲蘇拉竟一臉放鬆,並無擔心之色,便好奇聽他道來。然後接著道:「剛才我還未對屠幫主說完,剛才說到哪了?」
屠隆道:「說到采玉。」
尉遲蘇拉點頭道:「對,采玉,眾所周知,我們于闐城盛產美玉,個個都是采玉能手,更是挖礦鑿洞的高手。我們為了采玉,可以說是走遍了崑崙虛的角角落落,但是除了鷹鷲宮所控制的區域。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們在地下河床之處一直向上挖采,那裡美玉甚多,只是挖到鷹鷲宮管轄範圍,城民害怕,不敢再挖,唯恐被鷹鷲宮知道,會對他們不利,便將礦洞遺棄,暫時封禁。但是,近年來,玉礦越來越少,難度越來越大,有些人便鋌而走險,回到玉礦豐富的地下河床,沿著河床繼續向前挖去,一直挖到了鷹鷲宮山峰腳下。」
金狼遲志軒驚奇道:「也就是說,到了慕士神殿下面?」
尉遲蘇拉喝了口茶搖搖頭道:「還沒有,要說距離慕士神殿還有好幾里,我們能挖到現在那裡,也是挖數年。」
銅狼傅煒失望道:「幾里地要挖數年,也就是說再挖到慕士神殿下面還得數年,這有何用?」
銀虎熊猛道:「別急,看尉遲大人神情,絕對沒有他說的這麼簡單。」
尉遲蘇拉點頭微笑道:「熊猛老弟說對了,如果還要再挖數年,老夫說這個還有何用,諸位莫急,且聽我繼續道來。」
眾人不再言語,靜靜聽城主講述:「後來我們便繼續在沿著河床向上挖,果然玉產豐富,但也是好景不長,挖著挖著竟然挖斷了。」
尉遲蘇拉說的有些口乾舌燥,一個氣轉不順,乾咳了幾下,不耐煩道:「胡不庸,你來說。」
胡仙爺趕忙笑臉應道:「是,大人。」
胡仙爺清了清嗓子繼續道:「大人剛剛說到但也是好景不長,挖著挖著竟然挖斷了,知道為什麼嗎?」
眾人搖搖頭,但都急切想知道後來的事,尉遲城主也不耐煩,踢了一腳胡仙爺的屁股道:「莫賣關子,趕快講。」
胡仙爺趕忙說好好好,然後憋足了一口氣,很快地道:「挖著挖著挖斷了,因為挖到了地下泉道,地下泉道很寬很大,有泉水不斷流出。沿著泉道繼續向上走,走了約有兩里路,到了盡頭,竟有一束光線打出,向內看去,竟然是慕士神殿。從此便將洞封閉,再也不敢進入,唯恐被鷹鷲宮發現。」
說的確實很快,完全聽從城主之命。
眾人反應了一會,屠隆大喊道:「真是天助我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