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回望月垂首憐子意 對影撫枕敬父心6
吳成道:「趕緊下山去找兩個奶媽來!立即去紅蛟幫告訴他們來贖人。慕容成你干第一件事,周得友,你干第二件事,快去!」兩馬從馬隊中衝出,馬蹄得得,不一會便下了山。
吳成道:「你還有什麼顧慮?」林明秀道:「你還給我倆準備兩間房子。」吳成道:「這好辦,山上這麼多房子,你們隨便挑便是,我叫人給你們打掃。」
謝無雙道:「來時我的包裹丟了。」吳成道:「那包裹什麼樣?裡面都有什麼?」謝無雙將裡面東西說了。吳成笑道:「只要不是錢,東西就不會丟。」謝無雙將心放下,那《莊子》、笛子,都是吳黑白之物,他十分愛惜,聽說還在,心裡大是放心,至於青龍幫送的錢反而不重要了。
林明秀道:「我走累了,我要騎馬。」吳成向身後兩人輕輕擺擺手,道:「張成才,這幾天你來服侍他們。」身後兩人翻身下馬,慢慢將馬牽來。張成才坐在馬上道:「二位,要是什麼事,就請吩咐我。」
吳成道:「你們先找地方安歇,等找到李宿平,我們再一起商議。」掉轉馬頭,雙腿一夾,馬慢慢悠悠走了,又有幾匹馬跟在他的身後,只剩下張成才站在原地。
突然吳成轉身回頭,道:「二位,你們有沒有看見我們山寨趙公子?他跟李幫主在一起。」林明秀道:「他說要去白熊殿,別的就不知道了。」吳成自言自語:「去白熊殿?那是去做什麼?」輕拉韁繩,那轉過身去,策馬前行。謝無雙見林明秀又是一謊,心想真是女人難養,以後可得小心,騎馬來到林中。
小五見他們過來,立即帶人跪倒在地,道:「謝謝大恩大德!謝謝大恩大德!」謝無雙上前趕忙將他們扶起,道:「這是林公子想的主意,你們謝他吧。」
小五與眾人一起向林明秀磕頭,道:「謝謝林公子的救命之恩!」
林明秀一怔,忙笑著道:「不用謝,不用謝!趕緊下山吧!」
小五對著謝無雙道:「謝大哥,我們有緣再見!」謝無雙道:「小五兄弟,一路保重!」又對眾人道:「以後出門小心。」見到他們漸漸下山,終於了卻一件心事。
林明秀道:「我們上馬吧。」謝無雙翻身上馬,與林明秀並排而行,卻不再與她說一句話。林明秀微微一笑,也不在意。張成才遠遠跟在後面。
林明秀將馬頭轉到向東那一條小路上,張成才道:「兩位,那邊是去齊德殿了,白熊殿要走這條路。」伸手向西一指。
林明秀道:「我們就要去齊德殿住。」張成才皺眉道:「二位有所不知,這幾天山上發生了一些事情,齊德殿里不太乾淨,還是不要過去的好。」林明秀道:「怎麼不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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凈了?」張成才低聲道:「齊德殿里死了我們好多兄弟。」
林明秀道:「那我們就去齊德殿下邊的那排房子里住。」張成才面有難色,道:「二位,你們也知道,我們平時都住在白熊殿那邊,齊德殿這裡沒有人住。」
林明秀道:「那正好,我喜歡清靜。」張成才怔了一下,勉強答應,上前帶路,三人來到齊德殿下面的一排寮房前。
林明秀、謝無雙各自挑了一間稍微乾淨的一間住了。張成才道:「兩位,我就住在你們隔壁,有事隨時吩咐。」
林明秀拿錢遞給他,道:「你去幫我買點衣服來,我衣服不多了。」張成才道:「我先回去,一會下山去買。」林明秀道:「再買幾件女人的衣服來。」張成才應了出門。
謝無雙看了林明秀一眼,眼角微露輕蔑之色,轉身欲行。
林明秀道:「過來,我跟你說事。」謝無雙回頭道:「什麼事?」林明秀道:「他走了么?」謝無雙出門,看到一個身影沿路下去,道:「走了。」
林明秀道:「等我傷好之後,我去把孩子拿回來,交給李幫主如何?」謝無雙冷笑道:「難得你這麼好心,我今天待一天,明天就走,你們慢慢玩吧。」
林明秀撲哧笑道:「我當時要不這麼說,他能安心給我們找住處?還派人下山找奶媽養孩子?還放了一干肉票?」
謝無雙道:「你真不是為了錢?」林明秀道:「我的大公子,我要是要錢,乖乖拿著孩子找李幫主要不好么?還分給他們六成?」
謝無雙道:「那你還跟他們講價,什麼這次四六分成,下次五五分成。」
林明秀道:「我不說得像點,他們能信么?」謝無雙道:「撒謊騙人你倒是高手。」林明秀道:「迂腐!迂腐!你的腦子壞掉了嗎?你要我怎麼辦?」
謝無雙不再理她,道:「這裡戒備森嚴,你能拿過來?」林明秀道:「區區這個破山寨,人都沒剩幾個,還有什麼戒備?你放心,沒我林明秀拿不過來的東西。」
謝無雙道:「那我就看你本事了,你還疼嗎?」林明秀搖了搖頭,臉上微露痛苦之色,輕聲道:「不疼,要是讓人冤枉了,那可比這疼十倍」。謝無雙見她臉上剛毅之色,覺得她倒不是脆弱不堪之人,但又覺得一切都是她自找苦吃。
謝無雙正色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可不能為了區區錢財,就把人兒子拿來威脅要錢。」林明秀捂住耳朵,神情甚是不耐。
謝無雙打個哈欠道:「你不午睡么?」林明秀道:「等打掃了再說,這裡太臟。」
謝無雙轉身出了這屋,悄悄來到齊德殿,知道這裡曾是黑風山中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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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地,從窗口望去裡面陰沉可怖,一瞥眼間見到那幅輓聯下面未粘牢,隨風飄搖,正是那句:「逆流激波,河裡狂流終……」不想再看,急忙走了出來。
果然,晚上張成才一大包袱衣衫,也把謝無雙的包裹送了上來,說道:「一會有人送來晚飯。」林明秀拆開包袱,翻了一翻,對張成才道:「你的眼光不錯。一會把米、菜、肉拿過來,我們自己做飯。」
謝無雙打開包裹一看,東西俱都完好無損,只是錢財消失得無影無蹤,倒是意料中事。
林明秀道:「那嬰兒怎麼樣,找到奶媽了么?」張成才道:「找到了。」林明秀道:「嬰兒在哪?你們別把孩子給嗑了。」張成才道:「不會不會,有兩個奶媽專門照顧,萬無一失。」說完便轉身走了。
林明秀道:「他們都狡猾得很,不肯說出嬰兒的下落。」謝無雙道:「那你也有辦法找出來吧?」林明秀點了點頭,道:「那當然。」
當晚張成才把糧食送上來,道:「那邊那間屋子有灶台、柴火,都收拾好了。」謝無雙道:「我來做飯吧。」林明秀微微吃驚,由他去做,吃過之後,嘖嘖稱讚。
這天夜裡,林明秀道:「今晚上我去白熊殿那邊找嬰兒。」謝無雙道:「你不再養養傷?」林明秀道:「再養傷,萬一他們真把李幫主找回來,再給我錢,我收還是不收?」
謝無雙道:「那你小心點,我跟你一起去。」林明秀道:「你留在這,外邊還有眼睛呢?」打開窗戶,從中輕輕躍出,窗戶微微顫動,此外再無聲音。
謝無雙從窗中看到她向前奔跑的身影,心想「循名責實,因事求功。」她說得是真是假,不可不查,也學著她,從窗中躍出,悄悄跟在她的身後。
林明秀沿著小路翻過兩條小丘,過不多時,便來到白熊殿下的寮房當中,輕推窗戶,從身上取出一個夜明珠照明。找了一會,卻沒找到孩子所居之所,只得回到自己住處,只見謝無雙安然而坐。
謝無雙見她回來,問道:「怎麼樣?找到了嗎?」林明秀得意道:「那當然了,我林明秀出馬,沒有找不到的人。」
謝無雙笑道:「哦,原來你林明秀出馬沒有找不到的人,那我們什麼時候過去偷人?明天晚上?」林明秀道:「你為什麼發笑?難道不相信我么?」
謝無雙道:「我笑了么?我們什麼時候去救孩子?明天晚上?
林明秀道:「三天之內,我把孩子拿回來。」低聲道:「你明明就是笑了。」
這天等到半夜,林明秀道:「我去了。」仍是轉身從窗子上悄悄溜走,身形如風,不一會在窗內已瞧不到他的身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