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這就是青春啊
李大凡忙完手頭上所有的事情，時間已經指向了晚上的八點鐘，餐廳內還有不少的客人，顧蒼嵐等人尚且抽不空來。
無所事事的李大凡想著來大廳協助一下裘星裘願跟龍十一，來到大廳之後猛的發現，甄強跟胡苗苗居然還沒走。
林溪早在一個多小時前就告辭回家了。
這倆人是咋的？專門在這裡等自己嗎？
「大凡大凡。」裘星沖著李大凡招了招手，待李大凡走到跟前之後低聲說道：「那兩位都是你朋友吧？」
李大凡嘴角抽了抽，「應該，算是吧。」
「那你能去勸勸他們嗎？」裘星很是苦惱地說道：「他們已經占著那個位置快四個小時了，從三個小時前就這麼干坐著，時不時吵兩句，也不加餐，不少客人都被他們影響到了，咱們是餐廳，不是酒吧啊。」
李大凡額上微見冷汗，「知道了，我馬上去提醒他們。」
裘星：「也不要說的太重了，畢竟是你朋友。」
「好的好的。」李大凡隨意地點了點頭，旋即快步走向甄強跟胡苗苗。
二人見到李大凡朝這邊走來，不約而同站起身來，胡苗苗直接大步迎面朝著李大凡走去，一把抓住李大凡的手，拉著他朝門外走去，「李大凡同學，快跟我走。」
「啊？」首次跟女孩子握手的李大凡有那一時間的愣神，因此錯失了最佳的拒絕時機，被胡苗苗拉著踉踉蹌蹌地出了餐廳大門。
裘星一臉曖昧地看著兩人，笑臉盈盈地說了一句：「這就是青春啊。」
「別走！」忽有甄強大吼一聲，快步追了上去，「放開我大凡哥！他是我的！」
裘星目光驟然變的很是深遠，沉吟片刻，幽幽來了一句：「這就是青春啊。」
來到喧鬧的大街上，李大凡踉蹌了幾步之後，好不容易穩住腳步，立馬拉住了身前的胡苗苗，「衚衕學！等一下等一下，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裡啊？」
「大凡，你不能繼續在這個餐廳工作了。」胡苗苗霍然轉身，抬頭對上李大凡的視線，小臉上滿是嚴肅與堅定，「根據我的初步觀察，這家餐廳很危險，你肯定是遭到矇騙了，必須儘快離開這個地方，最好就是今天晚上。」
李大凡：「啊？」
「我去，你有完沒完？」後頭跟上來的甄強一臉不爽地開口：「先是抹黑我特管隊，現在又說一家餐廳的壞話，你到底是想怎樣啊？跟這個世界過不去嗎？」
經過近四個小時的口水戰，二人的關係儼然已是水火不容，胡苗苗這會兒說起話來也是一點情面不留，「作為一個正常人，我不是很想跟一個傻子解釋具體的原因。」
「雖然我已經下班了，但我還是一名警務人員。」甄強的臉色已是極為不善，「當街辱罵警務人員，信不信我逮捕你啊！」
「就你？你能行嗎？」胡苗苗一臉鄙夷，「混跡於特管隊，遊離於紙醉金迷之中，你這樣的軟腳蝦還想逮捕我？！」
「你廢了！你廢的很厲害！」甄強挽起袖子，渾身上下釋放出一股隱隱的壓迫感。
胡苗苗眉頭緊皺，看向甄強的眼神多了一絲絲凝重，垂在身側的右手微微抬起，指尖白光泛濫。
夾在倆人中間的李大凡有些懵了，事情的發展怎麼跟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呢？你倆同為中二人士，不是應該互相理解和諧共處最後迸濺出愛的火花的嗎？動漫里都是這麼演的啊。
吐槽歸吐槽，這場無厘頭且沒有絲毫意義的打鬥還是要制止一下的。
「兩位兩位，冷靜冷靜。」權衡之下，李大凡打算先安撫一下甄強，畢竟這貨比較願意聽自己的話，「甄強老弟，你既然身為特管隊的一員，那麼你認為，裡面的人在這種地方大打出手真的好嗎？」
甄強眼中閃過一抹猶豫，轉頭看了一眼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哼了一聲，收回了釋放到體外的氣勢。
李大凡舒了一口氣，轉而安撫胡苗苗，「胡苗苗同學，我認為，打破裡面與外層的平衡，這種事絕對不能操之過急，至少現在肯定不是最好的時機，您說對吧？要是在這種地方動手了，不僅沒有半分收穫，還會被特管隊的人盯上，饒是衚衕學你也會覺得分身乏術的吧？」
胡苗苗目光微閃，片刻之後冷哼一聲，垂下右手，對著甄強抬了抬下巴，「今天就放你一馬。」
甄強同樣用鼻孔看著胡苗苗，「是我放你一馬才對。」
「行了行了，別吵了，時候不早了，你倆沒啥事可以回去休息了，都冷靜一下，讓我也冷靜一下。」李大凡很是心累地嘆出一口氣。
同時安撫兩個中二晚期患者，果然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啊，自己貌似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啊，早知道就不讓這倆人接觸了，總覺得以後會麻煩不斷啊，
「大凡，我是為你好，希望你好好想一想我說的話，我還會再來找你的。」胡苗苗深深地看著李大凡，轉身走了幾步，忽的想起了些什麼，腳步一頓，轉過身來說道：「對了，關於今天在學校里襲擊你的人。」
李大凡徒然一驚，「對了，我都忘了問你了。」
「問我也沒有用，我沒有看破他的真身，只知道如果他動真格的話，連我都很難擊敗他。」胡苗苗直截了當地說道：「可以看出你還沒有經過正規的訓練，無法自如地運用自己的力量，這種狀態下再遇上那個傢伙會很危險，如果你願意成為我的夥伴的話，我可以在短時間讓你擁有自保的能力，所以，你好好考慮一下吧，是要跟我一起成為英雄，還是留在這個古怪的餐廳，又或者跟你身邊這隻猴子玩過家家。」
語畢，胡苗苗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直到胡苗苗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之內，甄強這才後知後覺地問了一句：「她剛剛是不是又罵我了？」
李大凡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你才發現啊。」
「好傢夥，我長這麼大，從來沒見過這種刁民，下次遇到一定要讓她好看。」甄強憤憤不平地捏著拳頭，「大凡哥，別聽她胡說八道，正規的訓練我也可以幫你啊，還是跟我一起成長為一名出色的戰士吧。」
李大凡眯著眼睛看著他，「戰士跟英雄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了。」甄強義正言辭地說道：「英雄，所謂背負榮光，受萬人敬仰的存在，他們抵觸所有的黑暗面，是為正義的夥伴，但是戰士不同，我們就算置身黑暗，就算背負罵名，我們也要為了我們心中的信念戰鬥。」
「這就是你倆吵起來的根本原因嗎？」李大凡拍了拍甄強的肩膀，「你倆的想法我都已經清楚了，給我一點時間思考吧。」
說完，李大凡徑自繞過甄強，邁著疲憊的腳步朝餐廳走去。
甄強對著他的背影喊道：「大凡哥！想通了一定要第一時間聯繫我啊。」
李大凡沒有回話，自顧自走進餐廳，看著忙碌中的眾人跟臉上洋溢著笑容的顧客們，忍不住皺了皺眉。
這個餐廳很危險？
晃了晃腦袋，暫且將餐廳本身的問題拋之腦後，李大凡認為，他現在連自己的事情都還沒處理好呢，哪還有閑空管其他的事情。
胡苗苗說的對，現在的自己若是再遇上今天襲擊自己的那人，沒有絲毫抵抗的能力，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先搞清楚自己身上發生了些什麼。
雖然找胡苗苗跟甄強都可以，但他是真的不想找這倆人。
思索了片刻之後，李大凡來到咖啡屋，探進頭去問道：「卿卿姐，店長大概什麼時候回來啊。」
「哦，現在應該到目的地了吧，處理完事情大概要兩天。」姜卿卿回道：「回店裡大概要三天後。」
「你有什麼事要找店長嗎？」姜卿卿笑臉盈盈地轉過頭來，「需要我幫你跟店長轉達嗎？」
「沒關係沒關係，也不是很急，我等店長回來之後再找他好了。」李大凡笑著擺了擺手。
他其實也有在懷疑，餐廳內的其他人也是裡面的人，但是與之相對的，他也有一定的擔憂，如果他們不是裡面的人，自己貿然去跟他們求證，估計會被當成怪人吧。
對於這個在他最無助的時候給予他家的感覺的地方，他總會不由自主地想要小心行事。
可以的話，他就想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安安穩穩地在餐廳里生活，但是，今天遭襲的事情給他敲響了警鐘，他深知若是不搞清楚自己的問題，自己將一直處在被動之中，屆時恐怕會波及到餐廳內的其他人。
要想化被動為主動，必須先弄清楚自己身上究竟發生了些什麼。
可是，目前最可能清楚這一點的店長不在，他又不想去找甄強或者胡苗苗，那麼剩下的選擇就只有……
第二天一早，李大凡洗漱完走下樓，就看到何語婷在她的甜點屋內瘋狂地製作各類早點甜點，瘋狂工作了半個小時之後，上樓清理了下身上的麵粉並換上校服，隨後歡歡喜喜地上學去了。
何語婷不在，服務生三人組的任務明顯繁重了不少，不僅要負責下單，還得去甜點屋挑選正確的糕點送到相應的客人桌上。
所幸三人都不是新手，對於這種工作模式早已是輕車熟路。
像李大凡這種還沒搞清楚糕點名稱跟種類的，要是摻進來完全就是幫倒忙了。
顧蒼生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非常體貼地送給了他一張菜單，讓他有空的時候熟記上頭的菜名，且能將菜名與實物對應起來。
算是李大凡來到這個餐廳後面臨的第一個小課題吧。
李大凡將菜單踹在懷裡，心中略微有些忐忑。
實際上，他今天是打算去拜訪一下家長會上遇到的那位金天倫副經理的，雖說他對對方並不是很了解，但既然是何語婷同班同學的父親，應該不會太難交流吧。
早上的時間並不是很充裕，早餐高峰大概八點半結束，隨後十點就要開始準備午餐了，中間只有一個半小時，時間不是很夠。
李大凡盯上的是下午的時間，從一點半到四點，兩個半小時的時間，應該足夠了。
於是乎，到了下午的一點半。
李大凡再一次帶著尷尬的笑容推開了咖啡屋的門。
店長走後，店內大小事務都由姜卿卿管理，請假外出這種事當然也是跟姜卿卿報備了。
「卿卿姐。」李大凡露出盡量燦爛的笑容，「那個，我下午有點事想出去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啊？我保證四點之前能趕回來。」
姜卿卿幾乎不帶猶豫，點了點頭，笑容滿面地回道：「可以啊，只是，你才剛來藍天市沒多久吧，你知道你要去的地方在哪裡嗎？又沒有手機開不了導航，需不需要叫個人陪你去啊。」
「不用了不用了，我一邊走一邊問，很快就能找到的。」得到許可的李大凡揮了揮手，轉身小跑著離開了餐廳。
姜卿卿頗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膀。
「哎呀呀，又跑出去了。」閑下來的裘星走過來靠在咖啡屋的窗口上，看著門外李大凡漸行漸遠的背影，笑著說道：「年輕人怎麼就靜不下心來呢？一天到晚毛毛躁躁的，龍十一，你年輕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嗎？」
「別污衊老子啊，老子年輕的時候可穩重了。」龍十一甩了下頭髮，「配上我英俊的容顏，不羈的髮型以及迷人的聲線，當年我的回頭客起碼是現在卿卿姐的兩倍。」
習慣了這貨的自戀，裘星甚至懶得去接他的話，猶自轉頭繼續同姜卿卿交談，「你說，咱們作為他的前輩，是不是該給他一點幫助呢？」
姜卿卿若有所思，「畢竟是新來的，有點茫然有點不知所措很正常，但大凡是個獨立能力很強的孩子，你就說當初語婷剛來藍天市的時候，根本不敢一個人到處亂跑，你再看大凡，才來第三天，就能獨自一人踏上街頭了。」
「這對十八歲的少年來說不是很正常嗎？語婷那純粹是屬於生活環境導致的交際障礙，現在好很多了。」裘星嘆了口氣，幽幽說道：「我知道他是因為想消除心中的不安與急躁所以拚命奔跑，但是……有的時候勁頭太足了，也不是什麼好事啊，容易跌倒。」
姜卿卿點了點頭：「你說得對。」
裘星：「那你還讓他到處亂跑？」
「跌倒了，再站起來就是了。」姜卿卿笑道：「總比原地踏步強，你說呢？」
……
藍天車行，與藍天市同名的車行，名聲定然不小。
事實果然跟李大凡猜測的一樣，隨便找了個大哥問了下，李大凡就確定了藍天車行的位置，只是……
「藍天車行？你要找藍天車行？」好心大哥道：「那就看你要找哪個藍天車行了，藍天車行在本市有十幾個分店呢。」
「這個……」李大凡從上衣口袋掏出金天倫給他的那張名片，「這張名片上標明的地址指的是哪家分店呢？」
好心大哥看了眼李大凡遞過來的名片，哦了一聲，「是非常路的天田分行呢，看到對面那個站點了沒有，去那裡坐17路車，在非常大道下車，一眼就能看見了。」
李大凡連聲道謝。
只是，大哥似乎沒有因為他這張名片而又什麼過於驚訝的表現，難不成這位金天倫副經理實際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
總而言之，去了就知道了，不管他是什麼人，能夠解答自己心中的疑惑就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