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真相大白
「……」面對顧蒼嵐,教皇何星可謂是一點脾氣都沒有,當即揚聲道:「所有人!後撤兩百米!」
教廷成員不疑有他,整齊劃一地後撤百米,將戰場轉給了怪物餐廳的四人,教皇何星也不例外,俗話說得好,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何況此時他已身受重傷。
儘管略微有些不甘心,但貌似……現在只能交給他們了。
雖然知道不應該,但看著不遠處的三人一龍,何星的心中仍是不可遏制的生出一份期待,期待著即將到來的戰鬥。
事實上,其他人也是一樣。
這可謂是本世紀最高規格的特異者之鬥了,但凡是特異者,都會免不了的興奮。
此時的宋暇仍被純白火焰包裹,尚未緩過勁來。
柳平平化作人形落在三人身邊,眉頭緊鎖面色凝重,「他在逐漸適應邪神的力量,我的力量所能造成的傷害只會越來越差。」
裘星願雙眼微眯,「等於說……他在逐漸變強。」
柳平平點點頭。
下一秒,伴隨著一聲怒吼,純白火焰被邪氣吞噬,其下宋暇的狀態,首次呈現在四人的視線當中。
渾身皮膚呈現灰白色,頭生雙角,四肢粗壯,尖目獠牙,心臟化作一顆紫黑色不規則寶石,透體而出,細密的詭異符文以寶石為中心,爬滿了全身,連髮絲上都有。
「傳說邪神有兩幅面孔,一幅為人,一幅為鬼,想來這就是後者了。」裘星願秀眉微蹙,「話說他現在能聽懂我們說話嗎?」
雷神的虛影出現在莫青春背後,「誠如智慧女神所說,宿主本身的意識已被邪念吞噬,而缺少了李大凡那一部分,真正的邪神意識無法完全蘇醒,就是這麼一個尷尬的狀態,現在的他,如同一頭沒有理智的野獸。」
「對付一頭野獸,可比對付邪神簡單多了。」裘星願說著,抬起手遙指宋暇胸前的紫黑色寶石,「怎麼看,那裡都是弱點吧。」
似是對裘星願這抬手一指的動作感到不快,宋暇張嘴一聲咆哮,咆哮聲宛若實質,襲向四人。
四人心照不宣,縱身躍起,避過了這一招。
奈何後方的天宮教廷成員就沒這麼好運了,上百人頓時就被實質的音波震得人仰馬翻。
教皇何星二話不說抬手喝道:「再退一百米!」
「呦呵,指你一下還不樂意了,火氣這麼大?」身處半空,裘星願一邊說著,一邊抬手甩出一道銀白光鏈,纏住了宋暇的左手。
莫青春同一時間甩出一條雷鏈,纏住了宋暇的右手。
宋暇怒吼掙扎,裘星願與莫青春咬牙苦撐。
莫青春:「力氣還挺大。」
雷神:「就算是不完全蘇醒,那也是邪神……」
裘星願:「都知道了!別科普了!蒼嵐哥!!!」
事實上,根本不需要她提醒,顧蒼嵐已然出手。
毫無花哨的一劍,直奔宋暇胸口的寶石而去。
誠如裘星願所說,顧蒼嵐也認為這顆寶石是最大的弱點。
然而顧蒼嵐這看似平淡的一劍,落在不遠處的觀眾眼中,就跟天神下凡沒什麼區別。
就連何星都是滿含期待,一雙眼眨也不眨地盯著。
顧蒼嵐何許人也,雖然由他來說或許有些不合適,但這是不爭的事實,他顧蒼嵐可是曾經一劍將天宮教廷劈成兩半的狠人,無數人心中當仁不讓的天下第一高手,跟他們這群人完全是天上地下的區別。
然而……
長劍命中寶石,發出一聲輕響,卻是毫髮無損,長劍無法寸進。
顧蒼嵐改為雙手持劍,面色凝重,嘗試繼續發力,可惜未有明顯成效。
往日無往而不利的顧蒼嵐……居然,不起作用?
原本面露期待的觀眾此時皆是一臉獃滯,一個想法幾乎同時浮現在上千人的腦海當中。
這就是……神與人的差距嗎?
若連顧蒼嵐都不是他的對手,那麼世間還有誰能阻止他呢?
好在,顧蒼嵐並未放棄。
眼見攻擊胸口不見成效,顧蒼嵐即刻後撤,繼而短距離加速,又是一劍朝著宋暇的脖頸揮砍而去。
這一下,甚至用上了他自創的劍法,蒼生劍。
奈何……
「啊!!!」
失去理智的宋暇又是一陣怒吼,濃郁的邪氣包裹全身,只一瞬間便掙斷了裘星願與莫青春的束縛,且將疾馳而來的顧蒼嵐震飛,而後,在愈發濃重的邪氣當中,宋暇的身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顧蒼嵐心神劇顫,瞳孔微縮,不由緊了緊手中的長劍。
裘星願、莫青春及柳平平瞧著這一幕,臉色亦是愈發凝重。
不遠處,何星呆愣地望著這一幕,身邊的朱審判長還在指點江山。
朱審判長:「我恐怕,是顧蒼嵐的攻擊讓宋暇意識到了威脅,所以潛意識中加速了邪神之力與身體的融合速度,之前那個龍族小夥子驅使的天使之力估摸著也是原因之一。」
何審判長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換言之,之前,這傢伙完全沒拿出真本事?」
朱審判長面色難看地點點頭,而後扭頭看著身邊的何星,「教皇大人,你怎麼看?」
何星雙拳下意識攥緊,沉聲道:「我只知道,在五千年前的雙神戰場,我所見到的邪神……正是這般姿態。」
「?!!!」
足以媲美山川的龐大身軀,邪氣凝做的漆黑甲胄覆蓋全身,披散的頭髮當中透出通紅的雙目,頭頂兩根尖角如同擎天之柱,又散發著金屬般的光澤。
瞧著面前這個巨人,饒是意志堅定如顧蒼嵐,心底都不可避免地生出幾分無力。
若只是身軀變得龐大,那倒是問題不大,可關鍵……宋暇此時的變化,可不只如此啊。
「啊!!!」巨大化的宋暇又是一聲怒吼,在這怒吼聲下,天空震顫,大地開裂,而後只輕描淡寫的一揮手,便將身邊的小山夷為平地。
裘星願瞧著這一幕,嘴角不由抽了抽,「這,有點超模了吧。」
雷神沉聲道:「對神靈來說,這點力量不足為道,此刻他的邪神之力已然達到頂峰,要小心,現在的他,渾身上下,都是足以致命的武器!!!」
——
顧蒼生獨自一人在樓下大廳傻獃獃地坐了近十分鐘,而後徒然一驚。
不對啊,嵐嵐那邊情況緊急,自己為什麼還要坐在這裡等陳千紫換衣服呢?是不是有點毛病?
想通這點,顧蒼生霍然起身,正打算去喊李大凡,忽就聽到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扭頭看去就見到李大凡火急火燎著地朝自己奔來。
「我正打算去喊你呢。」顧蒼生瞧著李大凡的臉色,不由皺了皺眉,「你臉色很難看啊,發生什麼事了?」
「不知道。」李大凡不假思索地搖了搖頭,道:「就是,莫名其妙地感覺很浮躁,很想找個地方發泄一下,而且……我預感前輩他們恐怕要出事。」
顧蒼生輕撫下巴,若有所思,「恐怕,宋暇體內邪神的意識已有了要蘇醒的跡象,而即便是遠隔千里,體內同樣沉睡著邪神意識的你,還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響。」
李大凡愣了一愣,一下子冷靜不少,「換言之……櫻櫻的判斷是正確的,若我此刻前往前線,邪神的意識就會完全蘇醒?」
「這個……我不好說,但還是那句話。」顧蒼生拍拍他的肩膀,咧嘴笑道:「重要的不是你應不應該去,而是你想不想去。」
李大凡稍顯猶豫,眼中掠過一抹掙扎,垂在身側的雙手狠狠攥緊,霍然抬頭,堅定的視線對上顧蒼生平靜的雙目,「我……想去,或許我的力量在邪神面前微不足道,但我仍想儘力一試,除天使神外,能打敗邪神的唯有邪神,蒼生哥你不也說過嗎?」
「很好。」顧蒼生展顏一笑,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是要有這種氣勢,那……」
話音戛然而止,顧蒼生似是看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物,表情一僵,於下一秒猛然睜大了雙眼,眼珠子都要從眼眶裡跳出來似的。
眼見顧蒼生這般表現且直勾勾地盯著自己身後,出於好奇,李大凡即刻轉身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古裝美女……等會兒,為什麼他們餐廳會有古裝美女?
李大凡呆了一呆,出於禮貌還不忘抬手打了聲招呼,「你好。」
古裝美女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閃開。」
李大凡一個激靈,瞬間認出了這位古裝美女的真實身份,忙不迭地讓開路。
連李大凡都認出來了,顧蒼生自然沒理由認不出來。
「陳小姐。」顧蒼生擠出一抹苦笑,「不帶這樣的。」
陳千紫上前幾步,來到顧蒼生面前約莫半米處站定,沖他抬了抬精緻的下巴,「談談你的感受。」
顧蒼生一臉正色,「你可以嘲笑我,但不能羞辱我。」
陳千紫眨眨眼,微有些懵逼,「我怎麼羞辱你了?」
顧蒼生振振有詞,「你分明知道這是我一段失敗的戀情,還故意在這個時候變成她的模樣來調戲我,這不是羞辱我是什麼?」
陳千紫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誰羞辱你了,再說你就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麼我會知道風鈴的長相,就連服飾都能完美復原當年。」
「哎?你這麼一說還真是……」顧蒼生輕撫下巴若有所思,「若只是道聽途說,應該不會清楚長相才對……難不成嵐嵐把風鈴長什麼樣子都完美詮釋給你了?」
「你覺得可能嗎?顧蒼嵐向來不擅長講故事,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清楚。」陳千紫頗有些心累地嘆了口氣,靜下心來,展顏一笑,一字一頓地說道:「答案只有一個,我,就是當年的風鈴。」
「……」顧蒼嵐愣愣地眨了眨眼,沉默了約莫五秒鐘,忍不住嗤笑出聲,「開什麼玩笑。」
「誰跟你開玩笑了。」上一秒還帶著盈盈笑意的陳千紫只因為顧蒼生的一句話就被氣的直咬牙,「因為戰魂洗禮副作用的緣故,我的靈魂回到了距今約莫三千年前,暫時取代了當年的風鈴,恰好就是你與風鈴相遇的那段時間,換言之,那時候你所認識的風鈴,其內在實則是我。」
顧蒼生臉上笑容逐漸消失,雙眼微眯,將信將疑,「真的假的?確定不是你自己編出來的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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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千紫復又嘆了口氣,「風鈴從一開始就認識,且十分了解你跟顧蒼嵐,你也說了,第一眼見到我就感覺莫名的熟悉,再加上……在你離開后,戰魂洗禮的副作用結束,我的靈魂又回到了現代,所以之後……風鈴便對你的事一無所知,你不覺得,當年的風鈴是我的話,以上三件事,就都說得通了嗎?」
「……聽你這麼一說,還真是啊。」顧蒼生這會兒才想起來驚訝,後撤半步,倒吸一口涼氣,滿是不可思議地看著面前的陳千紫,「這麼說當年的風鈴真的是你?!!」
「我不一直在說這事嗎?」陳千紫別提多心累了,嘆了口氣后,抬頭對上顧蒼生的視線,清了清嗓子,小臉微紅,道:「雖說當年的事非我本願,終歸是我放了你的鴿子,所以……在這裡跟你說聲對不起,風鈴從始至終都不認識你,不記得很正常,我可是從來沒有忘記過你。」
「……」顧蒼生顯然還沉浸在震驚當中,尚未緩過神來。
陳千紫也不著急,就這麼靜靜地等著他開口。
那邊李大凡默默吃瓜。
「我……」好半晌,顧蒼生終是有開口的意圖,只是瞧著陳千紫的臉,欲言又止了一下,皺著眉道:「陳小姐你要不先變回去?我看著這張臉有些說不出口啊。」
陳千紫小小地翻了個白眼,抬起手在臉上一抹,瞬間變回了原本的相貌,誠然衣服還是古裝那一套,畢竟這可不是她變出來的。
「咳咳。」顧蒼生輕咳兩聲,一臉誠懇地說道:「你的道歉,我當然是接受的,多虧了你的坦誠,我現在都想明白了,哎呀,大家都是朋友嘛,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何必斤斤計較呢,你說是吧?」
出乎意料的平淡,甚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