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科學院和道學院
錦江河濱,文翁石室。朱厚煒同四川布政使、學政(省教育廳廳長)一起來到文翁石室。
文翁石室是西漢文翁舉辦的官辦學堂,有二千多年歷史是世界上最早創建並延續至今的官辦學校,今成都石室中學(成都四中)。
由於官辦性質不同於地方私塾,可以按官方意志辦學。
剛到門口,蜀王府右長史鄭楷(兼校長)就迎了上來。
這裡招收的是平常人家的孩子,年齡在5-10歲左右因為是官學,學費低一般人家都能承擔起。四書五經不多,想要科舉就不行了。學校中午放學前有一頓免費午餐,下午孩子們要幫家裡做事,這裡教導的雜學多一點。
走進教室就看見吳敬在教數學的基本知識,吳敬-1450年生,數學家,做九章算術注。
轉到旁邊的實驗室看見方以智(物理、化學、天文學家)同宋應星正領著學生做實驗。
宋應星做的是電實驗,??朱厚煒決定先做出一個實驗性的發電機出來。
要做發電機,首先要把銅拉成絲。這並沒有什麼難度,稍微有些手藝的銅匠都會做。朱厚煒在成都找到一個老銅匠,那老銅匠是做的銅飾的,天天拉銅絲。他直接將銅錠加熱退火,用一個簡易拉絲機拉出長長的銅絲出來。
得到了銅絲后要把銅絲變成外部絕緣的電線。想要得到實用的電流必須使用圈數足夠的線圈,如果銅線和銅線之間沒有絕緣體,就等於只有一圈銅線,發出了的電流就微乎其微,毫無意義了。
橡膠這年頭沒有。雖然棉布麻布都是絕緣體,但是這兩種布料都容易從空氣中吸水,一吸水后這些布料就導電了。
朱厚煒最後只能用絲綢做絕緣體,絲綢雖然薄,但是不吸水,絕緣效果很好,在不高的電壓下也不會被擊穿。雖然價格昂貴了一些,但對於朱厚煒的實驗性發電機來說還是可以承受的。
朱厚煒買來一匹蜀緞,剪成長條,一點一點包裹住銅絲。然後宋應星把這些包裹著絲綢的銅絲電線捲成直徑一米的線圈,足足卷了一百圈。
接下來就是建立磁場了,這也好辦。朱厚煒釆到了兩塊天然大磁鐵,用馬車運到了成都來。宋應星鑄造了一個鐵架子把兩塊大磁鐵固定在彼此對面,形成了一個磁場。?最後宋應星把線圈裝到一個軸承上面,將線圈在兩塊大磁鐵中轉動,就能在線圈中生成電流了。
宋應星找來一個桶,在裡面裝滿了飽和的食鹽水,然後把線圈兩邊碰觸的電線伸進水桶里。在磁場中搖動線圈,水桶里的兩根電線就冒出了無數氣泡。顯然,線圈中產生了電流,分解了氯化鈉溶液。在陽極生成的是陸氣,陰極生成的是氫氣。
宋應星找來幾個學生,讓學生繼續搖動線圈,自己去陽極聞了聞,確實聞到了刺鼻的陸氣味道。
看到水桶里啾啾冒出的陸氣,搖線圈的學生一肚子驚訝,訕訕說道:「老師,你這是變法術啊?」跟著進來的布政使、學政張大嘴巴也是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學政剛想去聞就被朱厚煒一把抓住說這玩意有毒。
朱厚煒笑了笑,讓學生持續轉動磁場中的線圈,直到那刺鼻的味道不再冒出為止。沒有陸氣分解出,意味著氯化鈉已經全部變成氫氧化鈉了,電解設備開始電解出氧氣出來了。
宋應星要檢驗一下生產出來的溶液是不是氫氧化鈉,就把那一桶電解生成的溶液和油脂一起加熱,果然看到一層肥皂浮在了水面上。朱厚煒的試驗性發電機,圓滿成功。
再到方以智實驗的地方,方以智正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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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學生做光學實驗。
方以智認為,光的產生是由於氣受到激發的緣故。由於氣瀰漫分佈於所有空間,彼此間無任何空隙,被激發的氣必然要與周圍靜止的氣發生相互作用,「摩盪噓吸」,將激發傳遞出去,這就形成了光的傳播。由此,方以智所描述的是一種樸素的光波動學說。為了與近代光的電磁波動說相區別,可以稱之為氣光波動說。
從氣光波動說的角度出發,方以智進一步提出了光不走直線的主張,他把它叫做光肥影瘦,認為光在傳播過程中,總要向幾何光學的陰影範圍內侵入,使有光區擴大,陰影區縮小。他並且指出,由於光肥影瘦現象的存在,使得基於光線直進性質進行的測量得到的結果都不準確。
他說:「物為形礙,其影易盡,聲與光常溢於物之數,聲不可見矣,光可見,測而測不準矣。」(《物理小識》卷一)
為了證實自己的觀點,他還做了小孔成像實驗,並且努力用自己的理論去解釋常見光學現象。所有這些,在物理學發展史上,都是很新鮮的。
另外,他對於光的反射和折射,對於聲音的發生、傳播、反射、隔音效應,對於色散,對於煉焦、比重、磁效應等諸多問題的記述,都是領先於同時代人的。
方以智說:「二皇子殿下,上次你說的照相機,我發現了利用光學原理的照相。針孔照相是通過針孔使物體的像映照在牆壁上的做法。用這種方法把風景正確地映照在牆上。但是,這種針孔照相本身並不能記錄,只是投影而已。」
朱厚煒回答說:「是的,它只是投影不能保存圖像。我已經讓科學院研究顯影和定影的方法,相信很快就有結果。下一步你們要做電信號的傳送和應用。」道門其實更像是個百家學說匯聚之地,門中什麼樣的人才都有,比如孫思邈這種學醫的,李淳風那種玩數學的,袁天罡這種搞相面的等等,另外因為道家盛行煉丹,火藥就是那幫不怕死的練丹士第一個發明的,而且在煉丹過程中,道士們積累了大量的化學與物理知識,更搞出許多稀奇古怪,甚至連朱厚煒這個後世人也無法理解的東西。
在大邑蔚王府時李時珍在遇到樹膠耐磨性問題時,就想到了道門中的同行,想讓他們想想辦法。
朱厚煒聽到李時珍的想法后,也十分的讚賞,不過在聽到樹膠的耐磨性問題時,腦子中忽然閃過一道靈光,他記得在後世的化學課本上學過,在生產橡膠時,好像就是為了增加橡膠的耐磨性,所以必須在橡膠中添加一種東西,只不過很可惜的是,無論朱厚煒怎麼想,卻也想不起來那種添加劑是什麼了?
這下可把朱厚煒給急壞了,雖然那種添加劑是在橡膠中添加的,如果加在無花果樹的樹膠里不知道會不會有效果?不過那總歸是個機會,畢竟橡膠說白了也是一種樹膠,因此那種添加劑很可能也會對其它樹膠起作用。
不過所有人都有個毛病,那就是越急越想不起來。朱厚煒都快把腦袋想破了,最後卻還是沒一點頭緒,當下心大恨,當初自己為什麼就不好好學習,現在終於體會到書到用時方恨少的滋味了?
看到朱厚煒急的滿頭大汗的樣子,李時珍幾次想要開口詢問,不過卻都被朱厚煒制止了最後看到他終於沮喪的低下頭時,李時珍這才開口說道:「殿下,貧道剛一回成都,就聽說殿下正在籌備科學院的事,而且在城中時,我還遇到了宋應星,聽他說殿下還要成立一個大明醫學院,專門用於醫學的推廣,如此惠澤萬民之舉,實在是讓貧道佩服,只是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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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也有一個想法,懇請殿下也能幫助一二!
李時珍沉吟了一下,這才露出一絲苦笑說道:「殿下,貧道身為方外之人,本不該對一些俗事牽挂在心,只是身為道門中人,看著現今道門的情況,使得貧道憂心如焚,雖然現在皇室大力推廣道教,但現在的影響力卻還比不上外來的佛教,更別說與佔據統治地位的儒家相比了。」
聽到李時珍的話,倒是讓朱厚煒有些驚訝,本來以他對李時珍的印象,對方好像是屬於那種世外高人,對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沒想到他對道門竟然還有如此火熱的一顆心。
只聽李時珍接著又道:「現在的道門流派眾多,各家都有各家的學說,如此一來,根本形不成合力,若是任由現在的這種情況發展下去,道門的影響力只會越來越弱,遲早都會被佛門排擠出去,不過殿下開辦的科學院以及醫學院的設想,卻讓貧道靈光一閃,想到若是開辦一個道學院,將各家學說融匯其中,然後培養沒有門派之見的道學人材,相信百年之後,天下道門肯定再沒有什麼門戶之見!」
李時珍越說越興奮,向來一臉淡然的臉上,現在卻湧現出一股狂熱之色,可見這個世上真正淡薄名利的人是不存在的,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執著所在。
聽到這裡,朱厚煒已經明白李時珍找自己的原因了,開辦道學院這種事,只要李時珍提出來,朱佑樘肯定會支持,只是這個支持也是有限度的。頂多發一道聖旨,給出一個正當的名義,然後劃出一塊地方做為院址,至於建造學院的經費,這個對不起,國庫里實在空虛。
想清楚了以上這些。李時珍來找朱厚煒的原因也就呼之欲出了,除了請求他給於資金上的支持外,肯定沒有其他想法。朱厚煒又答應對方,以後道學院建起來后,他會將自己所知道的一些化學知識和概念,整理出來無償贈送給道學院,對此李時珍也是感激不盡,因為他知道,朱厚煒所學很雜,雖然每樣都不是很深,但對各種學問都有自己獨特的理解,能得到他相助,想必他們在研究那門化學的學問時,也能輕鬆許多。
把道學院的事情交待完后,已經是華燈初上,兩人不知不覺之間,竟然聊了一個下午,中午主要是喝酒了,肚子根本沒填飽,所以現在兩人都餓了,朱厚煒也懶的再去正房,乾脆讓人將飯菜送到書房來,周圍點上蠟燭,他和李時珍相對而坐,像老朋友一般邊吃邊談。
就在這頓飯馬上就要吃完時,朱厚煒眼睛無意間掃過旁邊的一支蠟燭。可能是剛才掌燈的僕人不小心,讓蠟燭離牆太近了,結果火焰燒到牆壁,將雪白的牆面燒出一片焦黑,看上去十分的醒目。
「哈哈~,我想起來了!」看到這裡,朱厚煒忽然靈光一閃,興奮的大叫起來。
正專心喝湯的李時珍被朱厚煒的這一嗓子嚇的不輕,差點把湯喝到氣管里去,等他用毛巾把鬍子上的湯擦乾時,卻見朱厚煒站起來,快步走到牆壁前,伸手在牆上被蠟燭熏黑的地方抹了幾下,然後一臉驚喜的又跑了回來。
「李道長請看,若是我沒記錯的話,在樹膠中加入這東西,應該可以增加樹膠的耐磨性!」朱厚煒舉著黑糊糊的手掌,十分興奮的對李時珍說道。
「油黑?」李時珍疑惑的看了李愔一眼,他知道這東西可以制墨,但實在沒想到這東西竟然還能和樹膠加在一起。
「沒錯,這東西又可以叫炭黑,你們在製作樹膠的時候,不是要加進去硫磺之類的東西嗎?炭黑也是一樣,不過需要的量卻比較大,具體多少我也不是很清楚,到時你們自己做實驗就是了!」朱厚煒從心底里感謝當初的那個光頭化學老師,感謝在他的嚴酷教育下,自己總算記住了一點有用的東西。李時珍對朱厚煒倒是很信服,表示自己肯定會拿這東西做一下試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