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八思巴
虛竹走得很安靜，郭玉把他與師娘夢姑合葬在一起。
郭玉現在想起，或許在嘉興剛剛收他為徒時，虛竹一定就起了這個心思。
不然為什麼要把他千里迢迢的帶到天山，難道只是因為這裡人跡罕至，清靜優雅嗎？
恐怕他就是想在人生的最後時光，回到最重要的地方，看看想念的人和事。
「師父，或許徒兒不該如此選擇。」
同樣郭玉心裡明白，正是由於自己選擇修鍊北冥神功，才會導致虛竹有了這個主意。
不然哪怕已經到了人生大限，但依然還有許多的時光，未來說不定就可以再做突破，看到不一樣的風景。
可惜此時一切都太晚了，郭玉知道這件事必將成為他的一生憾事，無論過多久也無法忘懷。
現在能做的，就是好好修鍊武功，要對得起虛竹的一片恩情。
所以在經歷了數日的悲傷惆悵之後，郭玉打理好心情，全身心地投入修鍊北冥神功。
虛竹臨終遺言說的沒錯，郭玉的確是在他的強行衝擊下踏入了先天境界。
一身功力，雄渾異常，用起降龍十八掌，威力已經與郭靖相差無幾。
可是郭玉現在完全無法掌握這身內地，施展起來總是感覺哪裡不對勁，甚至在平時生活中一不小心也會出現意外。
因此郭玉決定在靈鷲宮內長住下來，一心一意地修鍊武功，爭取儘快把內力完全掌握。
在其後的日子裡，郭玉過上了極為板正的生活，上午修鍊內功，打磨體內真氣。
下午則苦練降龍十八掌，因為有強大內力的支撐，郭玉每次都能打得大汗淋漓，痛快異常。
「是時候去看看其它武學了。」
經過半年的苦練，郭玉感覺已經能夠初步掌握自己的真氣，不會再發生以前的囧事。
所以他就想去靈鷲宮的石室內看看，他也非常好奇宮內的神功秘籍。
石室其實就是一個山洞，位於靈鷲宮的最深處。
郭玉點起火把，輕輕推開石門，一眼就看到牆壁上刻滿了文字和圖形。
順著看去，分別是天山六陽掌、天山折梅手、生死符等精妙武學。
再往裡走，郭玉徹底驚住了。
只見牆上出現了幾門特殊的武功，一陽指、六脈神劍和降龍十八掌。
「這想必是師父他們三兄弟論武時刻畫上去的。」
郭玉大喜過望，這些功法都是鼎鼎有名的神功，沒想到如今卻全部出現在這裡。
特別是降龍十八掌的后三掌，與郭靖所展露的明顯不同，不能說威力勝過，但確實各有千秋。
「看來以後的日子不會太無聊。」既然來到這裡，郭玉當然就不能浪費機會，他打算把這些武功全部學會。
其後，郭玉就專心呆在靈鷲宮。
練武的日子很是枯燥，還好靈鷲宮內除了武學秘籍之外，還有許多亂七八糟的藏書。
琴棋書畫，醫卜星相，應有盡有，更是充滿著為數不少的道家典籍。
有這些事物調節生活，倒也不是非常無聊，郭玉過得有滋有味。
山中無甲子，世上已千年。
不知不覺，就這樣過去了七個春秋。
「師父，徒兒準備下山，以後就不能再陪你了。」
郭玉站在虛竹的墳前，訴說著離別之意。
經過七年的辛苦努力，他終於完美掌握了師父對他的饋贈，內力和他的身體完全融合在一起。
而靈鷲宮裡的各種武學他也基本都初步掌握，以後就是水磨苦練的事情。
就連自身的穴竅，郭玉也已經打通了五十多個，速度著實不慢。
他自問現在的實力，比起他的父親郭靖一點不差，單論武學的廣博還要勝過。
所以在山上呆著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就打算離開返家，畢竟他已經很久沒有回過家了，非常想念家人。
「師父，您放心，徒兒日後會回來經常看您和師娘的。」
郭玉左手輕拂，震掉眼角的晶瑩，運起輕功轉身向著山下快速俯衝而去。
天山遠離中原，即便是以郭玉現在的身手，也要在路上花費不少的功夫。
「小二，來壺酒，再備上幾個乾糧。」
這天，郭玉落腳茶聊歇腳，旁邊幾個蕃僧在用藏語小心議論，嘰里咕嚕的完全聽不清楚什麼意思。
「八思巴。」
突然聽到一個字眼，郭玉心裡一震，「莫非是他？」
郭玉來了興趣，幾位蕃僧離開后悄悄跟在他們身後。
大概走了二十多里，他們來到一個山谷之中，此時其中聚滿了僧人。
「原來是蕃僧們在做辯經大會。」郭玉在西域多年，雖然下山的次數極少，但也聽說過這種事。
西域最為流行的就是藏傳佛教，行走的僧人四處可見，一有機會他們就會聚在一起開展辯經大會，切磋佛法。
沒想到現在被他親眼見了一次，郭玉在遠處饒有興緻地看著。
不一會兒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和尚來到了眾人中央，看上去只有二十多歲。
不過在土黃色的僧袍襯托之下，卻有著非同一般的氣質，寶相莊嚴，貴氣凌人，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這些蕃僧把小和尚圍在中間，繞著他坐成數個圓圈。
然後小和尚轉動佛珠，領著眾人目光非常平靜地嘰里咕嚕念起經來。
「呵呵。」從來沒有見過這等場面的郭玉，不覺得有些好笑。
「嘰里咕嚕……」突然小和尚直立起身，朝著郭玉的方向說了幾句聽不懂的話。
隨後和尚似乎想到了什麼，面色一變，揚聲說道：「不知是哪位施主造訪，還請現身一見。」
「見過大師，在下意外身入此地打擾到諸位，實在不好意思。」郭玉看到小和尚發現了他，也就不再隱藏，直接飛身而出。
「閣下好俊俏的武功！」小和尚雙手合一回禮，「小僧八思巴，見過這位施主。」
「果然如此。」郭玉證實了心裡的猜測，沒想到竟然真是此人。
八思巴面色端正，雙鬢微突，在這寒冷的山谷之中，只是簡單地身著一縷單薄的僧袍，顯然擁有極高深的武功。
「大師修為高深，不知可否與在下切磋一番？」
郭玉見獵心喜，伸出右手，摘下一枚樹葉，微微用氣直接打向八思巴。
八思巴依舊面色平靜，手作拈花狀，中指輕輕一彈，高速飛行的樹葉當空炸成碎片。
「好內力。」八思巴轉動佛珠，「既然施主盛情相邀，那貧僧自然樂意之至。」
說罷，把手中佛珠遞給旁邊的侍者，雙腳輕踮，聲音逐漸慢慢變得虛幻。
郭玉一驚，沒想到八思巴的身法如此之快，不敢分心他想，對著前方就是一記亢龍有悔。
「砰！」雙方的掌力在空中相遇，激起一聲巨響。
郭玉不由在山間極速地後退幾步，而八思巴也回到了原位。
「施主這是降龍十八掌？」八思巴目露寒光，語氣篤定地說道。
「正是。」郭玉相當坦然，「大師的佛門金剛掌力沒想到也如此了得。」
「是嗎，那貧僧今天就陪施主好好玩玩。」八思巴再次向著郭玉衝來。
郭玉身子一轉，運起凌波微步，朝著山谷外邁去，「那大師就隨在下來。」
他們兩人都是絕頂高手，自然得找一個無人打擾的安全環境才好打架。
「咚，咚，咚……」
一個安靜的斜谷之內，郭玉與八思巴大打出手。
八思巴年紀雖輕，武功卻極為可怕，竟然全部接下了郭玉的降龍十八掌。
要知道他此時的內力比郭靖都要強得多，足見八思巴是個多麼可怕的對手。
兩人打得火熱，到了最後甚至直接對著掌拼起內力。
「大師果然厲害，在下十分佩服，不如我們今天就此罷手，算是打個平手，日後有機會再行切磋。」
郭玉自忖八思巴無論怎樣內力肯定是不如他的，這樣拼起來毫無意義。
「那就請施主再接貧僧一招。」八思巴寒光一閃，眼神逐漸變得怪異。
「嗯！」郭玉悶哼一聲，腦袋彷彿被狠狠錘了一擊，昏昏欲睡。
郭玉知道自己中招了，情急之下運起全身功力，向著八思巴懟去，然後完全失去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