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李莫愁
「我也是不久前遇到程英姑娘，聽他提起過你。」楊過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他當年做的事確實很糊塗。
果然，郭玉猜得不錯，這麼多年過去，也不知道再次見面時程英是否還能認出他。
「玉兒，你方才提到金輪法王，他是何許人也？」洪七公想起郭玉的言語，有些好奇。
「七公，金輪法王是現在的蒙古國師，武功十分高強，我聽說他這次帶著大隊人馬南下，想要破壞英雄大會。」
「豈有此理，番邦異族竟敢如此無禮，如果他敢來，我們一定要讓他好看。」洪七公竹杖捶地，非常氣憤。
「那七公您和我一起去歸雲庄吧。」郭玉順勢提議。
「算了，到時候再看吧，有你們這些去年輕人在，用不著老叫花動手。」
洪七公突然一個轉身，飛身從南邊向著山下跳去，「我還是去嘗嘗天下美食吧。」
「呵呵，七公還真是……」郭玉啞然失笑，向著楊過露出無奈的笑容。
「楊大哥，你今後…」話還沒說完，突然郭玉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立即揚頭向著聲源望去。
只見一位鬚髮皆是灰白的老頭，蹦蹦跳跳地在地上行走，沒有絲毫規律可循。
「是義父，沒想到他老人家也來了華山。」楊過認出來人身份。
「義父，您怎麼來這裡了？」
楊過小跑著來到老人身邊，輕輕攙扶起胳膊，「這麼冷的天，快到這邊烤烤火。」
「我想要找你，可一直怎麼也找不到，最後我走著走著就到這了。」歐陽鋒嘟嘟囔囔地說道。
「唉！造化弄人啊！」眼前一幕讓郭玉不勝感慨，「楊大哥，小弟我急著趕路，就不打擾你們父子團聚了。」
說罷，身子一躍，猶如大鵬展翅，順著洪七公剛才的路線直撲而下。
……
瀟洒太湖岸，淡佇洞庭山。魚龍隱處，煙霧深鎖渺彌間。
太湖之上，郭玉乘著一條小船，漫無目的地飄蕩。
郭玉腳程極快，離開華山後沿著漢水順流直下，短短十多天就到了江南地界。
此時整個歸雲庄附近已是人潮湧動，方圓數十里遍布武林人士。
郭玉受不了喧鬧，就沒有急著去見爹娘，反而就在這太湖上四處遊盪散心，坐等英雄大會的到來。
他從來沒有過得如此輕鬆，就著小菜，飲著美酒，吹著小曲，累了就在船上和衣而眠，好不快哉。
「咦！」一道紫色身影忽然閃過郭玉眼前，「似乎是李莫愁。」
他輕點幾下水面上岸，追向李莫愁。
大概走了數里，看到李莫愁來到一處僻靜的山谷，和一個妙齡少女匯合。
「那兩個小賤人在裡邊？」
「是，師父，她們都在。」女子對著李莫愁說道。
「太好了。」李莫愁身上充滿戾氣，「你守住出口，這次我定要殺了這兩個小賤人。」
「小賤人？難道是程英與陸無雙兩姐妹。」
郭玉若有所思，能讓李莫愁恨得咬牙切齒，不出意外應該就是她們。
「李莫愁，你果然追來此地，今天就是你的死地。」
「小賤人，你們竟然膽敢設下機關。」
郭玉立在樹梢，看得十分清楚。
原來兩姐妹利用奇門遁甲，在谷內的院落中布下各種機關，顯然想要請君入甕，擒殺李莫愁。
「可惜，你們小看了這位赤練仙子。」郭玉喃喃自語。
李莫愁的武功極為了得，在狹小的空間里騰轉挪移，看上去驚險萬分，實際卻根本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時間一長，等李莫愁適應了機關，他們兩姐妹也就只能落荒而逃。
「李莫愁，怪你運氣不好，今天碰到了我，正好試試這支曲子。」
郭玉從腰間取出一支洞簫，搭在嘴邊緩緩吹動。
「嗚，嗚，嗚嗚，……」從他身邊開始，音波陣陣盪向四方。
「碧海潮生曲。」谷內李莫愁感到異樣，急忙用功抵抗。
「師父，是你嗎？」同時屋裡也衝出一個帶著面具的青衣女子，高聲向著谷外喊道。
「非也，非也。」郭玉化成殘影，閃身來到院落之中。
他本想再吹一陣，定可直接震傷李莫愁，可是看到陸無雙和谷外的洪凌波已經面露痛苦之色，只得放棄。
「程姑娘，在下可不是你師父哦。」郭玉轉首面向程英。
「啊，是你。」程英訝然伸出小手，「你是當年的郭大哥？」
「正是。」郭玉面帶微笑，輕輕點頭，「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妹子還記得我。」
「原來是你這個小毛孩，竟敢戲弄於我。」李莫愁終於看清郭玉容貌，異常惱怒。
「妹子，等我解決李莫愁，我們在好好敘舊。」
「嗯，那郭大哥你小心。」
郭玉緩緩轉過身子，「李莫愁，你這些年為非作歹，手上沾滿鮮血，今日被我遇上，正好為江湖除害。」
「好大的口氣，我看應該是你倒霉。」李莫愁見郭玉年幼，不由嬌聲嘲笑，揚手就是幾支冰魄銀針。
「郭大哥，小心。」程英一聲尖叫。
「哼！」郭玉面色漸寒，身子不退反進，一招神龍擺尾擊落銀針，緊接著亢龍有悔欺身向前。
「嘭！」
打在李莫愁的拂塵之上，險些震得脫手而出，急忙握緊連續倒退數步方才卸去力量。
「好一個降龍十八掌。」李莫愁臉色變得鐵青。
她幾年前和郭靖交過手，可是他的力量比起眼前的小子也要遜色許多。
當即收起輕視之心，抄起手中銀劍，施展玉女劍法和郭玉游鬥起來。
哪知她想以巧化拙，郭玉卻招式一變，天山折梅手順勢而出，比李莫愁使得更加精妙。
「左邊，右邊……」
打得興起，郭玉直接大聲喊了出來，速度也越來越快。
「嘭嘭！噗嗤！」
終於李莫愁招架不住，被郭玉兩記天山六陽掌重擊在背心，一下子倒飛而出，嘴角掛滿鮮血。
「啊……」
最後郭玉補了招亢龍有悔砸在李莫愁丹田之上，直接廢了她的功力。
「妹子，李莫愁武功已廢，就交由你們倆處置。」郭玉收身而退，回到兩位姑娘身邊。
「呸，李莫愁，你也有今日。」遠處的陸無雙忍不住了，跑到李莫愁身邊，朝她啐道，「今天我要手刃了你為我爹娘報仇。」
說罷，撿起李莫愁的佩劍就要刺向她的胸口。
「不要，師妹你不要啊。」誰知道洪凌波突然冒出來抱住陸無雙的腿，大聲哀嚎。
「師父她現在武功全廢，從此再也不能做惡了，還請你能饒他一命。」
頓時，陸無雙似乎被誰動了，有些猶豫不決，面露掙扎之色。
「不用這小賤人可憐我。」哪知躺在地上的李莫愁突然變得瘋狂，用盡全身力氣撞向銀劍，一下穿胸而過。
嚇得陸無雙趕緊鬆口劍柄。
「咚！」李莫愁重新跌倒在地，雙目渙散，嘴中輕輕吟唱，「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痴兒女……」
最終聲音越來越小，直至再也聽不見。
「師父……」洪凌波淚如雨下。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谷中郭玉等人俱都默默無語，特別是陸無雙，表情更是複雜至極。
「唉，其實她也是個可憐人。」郭玉沉聲嘆道，「如今對她來說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的確，李莫愁長得美艷動人、聰明伶俐，本該有一個完美的人生。
可惜遇人不淑，遭人遺棄之後誤入歧途，瘋狂報復，逐漸慢慢步入魔道。
方才有這大半生的凄苦，活著難說有什麼快樂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