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風華正茂

從手術室出來，已經是下午兩點半。慶幸的是，手術很成功。女孩的父親一個勁地跟段栩道謝。「不用謝，是我應該做的。」段栩快步離開，已經累的不想與家屬多說一句話。回到辦公室，管家厲青已經在等著他。段栩嘴叼，吃不慣醫院的東西，所以每天都讓厲青送飯。只是他不想給人擺架子或者少爺做派的印象，便對外稱，他體質特殊，只對特定的植物油不過敏。這個時辰才能吃上午飯，厲青不禁有些心疼他家少爺了。不過，有這樣的僱主他很驕傲。醫學生一般培養周期長，職業晉陞漫長，別人十年才升到主任級，他家少爺才用了不到一半的時間，便已經是江城著名醫院最年輕的神經外科副主任醫生。典型的「比你有錢還比你努力」。「少爺，飯熱過了。」事實上，是已經熱了兩次。「好。」也許是累了，段栩聲音暗啞，剛拿起筷子，旁邊的手機突然響起。他立馬放下筷子，拿起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陌生號碼。他按下接聽鍵。「段叔叔！」電話那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段栩眉眼抽搐。神經外科手術需要注意力高度集中，容不得半點差錯，所以一天手術做下來，段栩的大腦疲憊到了極點，被這麼猝不及防的當頭一激，人都精神起來。是的，他已經猜出是誰。他有兩張電話卡，一張是聯繫家人的，一張是聯繫朋友同事用的。他留給沈翩翩的是聯繫家人的手機號碼。裡面除了母親，並沒有其他女性。「看來我們要重新認識下，我叫段栩，今年二十八，風華正茂。」去你的叔叔。「哦，我是沈翩翩，段叔叔，你現在有空嗎？」段栩背靠向沙發，揉了揉眉心。沒眼力見的丫頭。「你是想通了，願意跟我做交易嗎？」「我們見面再談。」段栩頭更疼了，「有話就在電話里說，開個價，要多少錢才肯賣？」旁邊的厲青驀地抬起頭，臉上表情豐富。他家少爺要什麼女人沒有？居然跟那種「女人」討價還價？「連見面談的誠意都沒有嗎？今晚明日廣場二樓，不見不散，」沈翩翩頓了一下，嘆氣道，「現在是叔叔你有求於我，別失約啊。」段栩眉頭微蹙。「你最好是真的想清楚了再跟我談！」「嘟嘟嘟……」電話驟然掛斷！段栩眸色微斂。他站起身，拿起衣架上的外套。厲青戰戰兢兢說：「少爺，您飯還沒吃呢？」「不吃了，下午沒班，我出去一會。」厲青決定豁出去，「少爺！你要什麼女人沒有，何必嫖娼呢？」段栩差點一個趔趄摔倒。「你說什麼？」厲青道：「剛才您問人家多少錢能賣？」段栩頭疼地揉揉額角，「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查到方姑姑消息了，要出去一下。」厲青還想問什麼，段栩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口。＊＊＊桌上擺著豐盛的食物，數量多的不像是兩個女孩吃的。沈年年放下刀叉，一臉不高興，「你不是約了段栩哥哥七點嗎？現在都七點半了。」沈翩翩心虛地從睫毛下看她，端起水杯抿了口水，大眼忽閃，「也許……是路上塞車。」她大概高估段栩對那塊玉佩的重視程度。難得出來一次，沈年年又為她叫了那麼多好吃的，若是段栩不來，沈年年一定饒不了她。十分鐘后，一名服務生走了過來，朝二人態度恭敬道：「請問，甜品要上了嗎？」「不上了，取消！」沈年年已經徹底失去耐性，驀地站起身。椅子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聲響。服務員見勢頭不對勁，灰溜溜躲開。沈年年怒目圓睜，「沈翩翩，我真是傻，居然會信你，段栩怎麼可能被你約出來，你以為你是誰？」「我真的約他了，他來不來又不是我能控制的。」「你這個大騙子，以後不準再回沈家！我也不想再見到你！」沈年年氣急敗壞地拎起包，憤然離去。「年年姐！」見沈年年真的打算丟下自己，沈翩翩才開始緊張。她行走不便，身無分文，又沒帶手機，該怎麼回去？沈翩翩推著輪椅追出去，可是沈年年步伐快，一眨眼就消失在門口。